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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山岭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现在已经接近午夜时分,突然一个黑影掠过树头。
可是一切依旧寂静的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让人只能期待黎明的到来!
四周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
坟地里的怨气,悄无声息间,也越发浓烈骇然了。
我声音发颤道,“老鬼那只体型巨大的怪鸟就是传说中专门食人眼球横死之尸衍生的罗刹鸟?”
老鬼一脸戒备表情,回道,“是它!”
我又道,“它怎么跑了?”
望着茫茫黑夜,老鬼道,“可能,忌惮我们两个灵异高人的威势吧?”
靠!
我无语道,“怨死之物,几乎没有神智,它们脑海里只有生与死的概念,怎么可能离开?”更主要的是,原先,我们站在一个地底下有“横尸”的方位,相当于招惹禁忌,这头灰鹤一般的硕大鬼鸟,不可能就此罢休的!
“啊”
突然间,坟地更高处,传来一阵女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划破夜里的宁静,我和老鬼面面相觑,老鬼在原地插入一面五色旗,说道,“可能是活人去看看!”
傍山小径,浓厚的阴影,刀也割不开,针也刺不透。
我们走著,彷彿潜游在阴森森的海底,而远处人家那些疏落的灯光,就像海底的磷光,只有风声,没有虫鸣,深山中极度的幽静,使人感到恐惧。
不多时,到达一处悬崖。
被茂密灌木包裹的一处地域,我们到达后,声音却诡异般消失了。
黑暗而遥远的角落,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气里,轮廓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层,像死人的皮肤,被冷风轻轻抚摸着。
是从那里传来的吗?
我们身上,没有带来攀爬工具,也无法下去,原地徘徊了十分钟,只能选择离开,走回到“横尸之地”,五色旗还在,脑袋上长满眼球的罗刹鸟,已经不翼而飞。
我道,“老鬼,你说要挖尸了吗?”
老鬼道,“按照算命师周八经的说法,还是等日上三竿,太阳最猛烈的时候,再开挖吧!”
我道,“那就再等半天。”
刚要离开,后方一株黑幽幽的树底下,突然走出一个人,他提着一盏灯笼,白色的灯笼,有些瘸步跛脚走来,居然是嵩野村的谢村长?
白天见过面,确信是他。
只是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不用手电筒照明,而要一盏白灯笼?
要知道,白灯笼意味着亡者发丧。
是给死人的阴魂照路用的。
老鬼上前,客气道,“谢村长,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睡觉,怎么来这荒山野岭?”
谢村长一歪一扭走来,他微微低着头,眼眶里是幽黑色,没有一点活人的光亮,而且他走近时,还带来一股刺骨的阴冷,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鬼祟,谢村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僵硬说道,“我担心你们安全所以上来看看。”
老鬼没有察觉,而是陪笑道,“这些鬼物怕我们还差不多。”
谢村长又道,“有什么收获吗?”
说话间,他又走近了一些,本就怨气丛生的坟地,涌动着更浓烈的煞气。
我道,“谢村长,我听说,罗刹鸟可以变成人,从而祸害活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
谢村长的表情很怪,脸上皮肤里的血管,好像无数蛇虫在蠕动?
他只是道,“有这种传言?”
我道,“你说呢?”
此时,我一手搭在谢村长的肩上,另外一边,老鬼也是一模一样的动作,似乎感应到什么,谢村长一个扭头,嘴巴里喷出一股黑烟
他手里的白灯笼,居然变化成一颗触目惊心的恶心头颅。
惨白色的头颅,好像在石灰池里浸泡?映射出的光泽,让人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一阵杂乱声中,还是被“谢村长”逃跑了,不多时,树端上,多了一只如灰鹤、如鸵鸟般巨大的罗刹鸟,目露凶光,在死死盯着我们。
没有去追。
我道,“老鬼,这鬼东西似乎生出了灵智?”
老鬼点头道,“能从我们一左一右合围冲出去,确实有几分本事。”
罗刹鸟对我们似乎也没了“夺命”的欲望。
“走了!”
“拜拜!”
我和老鬼喊了一声,转身往坟地外离开,在路过那片玉米地时,有听到一阵“咔咔”掰玉米的清脆声,望进去,那位满脸沧桑的老头,还独自一个人,拖着一个袋子,在枯萎的玉米地里干活。
老鬼多余问了一句,“老伯,你还不收工啊?”
诶
老头望过来,脸上皱纹丛生,黝黑的皮肤里,写满了生活的艰辛,“年轻人,收什么工,这才大清早呢?玉米地多,我还要做到晚上”
老鬼又道,“老伯,你的子女不来帮忙吗?”
站在玉米地里,仰着脖子,老头又道,“他们都很忙,只能我自己收了。”
说话时,老头又在当中移动了几步,他的身体仿佛是空气凝聚,直接从几株玉米杆间穿过了,阴暗间,好像在变魔术一般的场景。
我没好气道,“老鬼,别说了,乱了人家的节奏,当心今晚找你索命。”
老鬼还是道,“老伯,不打扰你了。”
“好!”
“年轻人,你们慢走!”老头在玉米地里回道,听得出,这是一个善良的老农民,即便变为阴魂,也很淳朴。
离开这片庄稼地,往回走去,老鬼疑惑道,“阴魂收玉米,好不常见啊?”
我不以为意道,“生前的执念吧?”
老鬼道,“即便是执念,也不应该执念收庄稼啊?活人亡命前残存的一点弥留时光,脑子里,最多想的是家人,而且是有血脉的亲人”
话糙理不糙。
沉思了一下,我道,“老头死亡的原因,可能是在玉米地里突然猝死,死后才会这样?”
老鬼道,“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嵩野村的诡异事刚开始,我们没有去市区,而是就近在村委会过了一夜。
第二天,真正的谢村长过来了,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农村妇女,他们火急火燎走进来,脸色匆忙,说话也很急,好像有什么死人大事。
听完才知道,农村妇女的父亲老钱病倒了,一睡不醒,找了很多医生都无济于事,听村里一个神婆说,是丢魂了,需要去招魂回来,老钱才能清醒。
可是神婆年迈了,处于油尽灯枯的境地,有心无力。
又听说我和老鬼两个处理灵异的大师在,就通过谢村长,找到我们。
农村妇女叫钱秋娇,已经外嫁,也是老钱唯一的女儿,老父亲的病对她打击很大,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怜之下,我和老鬼决定帮忙。
简单洗漱,带上背袋便往外走。
门口,大学村官冯志高刚刷完牙回来,他也知道情况,却是劝阻道,“秋娇姐,钱叔的病,我觉得还是再去几家大医院看看,农村的偏方不一定好用。”
脸色憔悴的钱秋娇,唉声叹气道,“没用的,神婆说我父亲丢魂了,必须要找高人才行。”
冯志高,显然是个新时代不信邪的文化人。
他又道,“秋娇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通过更高端的仪器测试,肯定能知道原因,你怎么能相信一个神婆的话?”
站在一旁,我和老鬼的表情,自然有些不悦。
钱秋娇却是道,“多谢你好意了。”
随即,便带领我们两个离开,半道上,钱秋娇说要去神婆那里拿一样东西,就让谢村长带路了。
路上,我问道,“村长,能说一下情况吗?”
谢村长是个很亲和的人,没什么当官的脾气,为人处世做得很好,便开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村东头老钱家,家里就老钱和他老伴,还有一条土狗,家里的姑娘秋娇,正是原先的妇女,已经嫁到远村好几年了,每年过年才回来三、四次。
几天前,夫妻二人在地里收玉米的时候,老头突然晕倒了,不省人事,老钱婆子,用尽了力气把老钱弄回了家里,请了村子里的大夫给看看怎么回事,大夫仔细的端详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脉象正常,呼吸正常,仿佛就跟睡着了一样。
最后摇摇头,说自己没遇得到过这样的情况,还是让人从省城请大夫过来看看吧,老钱婆子赶忙托人给自己在远村的闺女送信,让闺女从市里带一个好大夫回家来。
自己则是在家照顾着昏迷的老钱,两天后姑娘姑爷带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回了家,姑娘一见自己的老父亲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跪在老父亲身旁就开始哭。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姑娘,大夫开始给老钱看病,那老头是真有本事的,翻翻眼皮,又把了把脉象,自己摇了摇头,嘴里说道不应该啊,太奇怪了。
紧接着又从自己带的包裹里拿出一包银针,取出一根银针照着老钱的膝盖处扎去,只见银针扎上后,老钱的腿微微的抖动了一下,就没下文了。
老头自己捋了下胡子,又取出一根银针,朝着老钱的肚脐上扎去。银针入体,细小的血珠从针眼中冒出,老头这次的眉毛都快拧到一块了。
将近一个钟头,老头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最后老头冲着老钱婆子说道,“大嫂子,这病我真的没办法治,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只是昏睡不醒,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钱一家人,都傻眼了,安排姑爷把老头送回家,娘俩商量着要不要找村里的神婆给老钱看看。
最后果然还是把神婆请回了家,神婆进屋后,看了看老钱,也和前两个大夫似的,摸摸脉象,看看舌苔,最后表示,自己回家准备准备,自己要元神出窍,去地府查查老钱在阳间的寿数是否已到。
可是半道上,神婆却鬼使神差跌了一跤,便无力帮忙了。
所以才找上我和老鬼帮忙。
听完后,不知为何,我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倒是老鬼提醒了一句,“老林,玉米地里的老头?”
呃!
我惊道,“那个魂,不会是老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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