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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意了?”陆子煜刚在市里面拍完一直广告,就接到了要删掉那一场梦境的通知,立马跑去找言沐安。
言沐安站在陆子煜的身侧,阳光倾斜着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影子看着似乎依偎在一起一样:“嗯,有什么不好同意的,确实不好弄啊。”
“你知道,我是怎么确定是你的吗?”
言沐安不知道只是删改一个地方,为什么能扯到他们两个的关系上,还是配合地摇头。
“是因为我……”陆子煜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抓住言沐安的手,言沐安看到陆子煜眼中有些无奈的微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之后便被陆子煜拉着向人少的地方狂奔,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在呼喊的人。
还好陆子煜对E市算是熟悉,两个人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片老居民区,这一片没有多少人,房子也都还是青砖黛瓦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的平静,他们这才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嘲笑对方。
“你当这么久明星了,怎么还想着拉我在市中心的街上乱走。”
陆子煜挠了挠头:“我这不是一激动就忘了吗,像这样逃亡的滋味怎么样?”
言沐安本就容易出汗,这么燥热的天气又加上刚才急速且漫长的奔跑,汗珠大滴大滴地从脸上落下,滴在灰色的路上,一小片连着一小片的。
她扬起一个十分漂亮的微笑:“太爽了。”
陆子煜也一笑:“那我们继续吧。”说着便向言沐安伸出了手,言沐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率先跑了出去。陆子煜看了眼自己还在停留在空中的手,也不留给自己多想的时间,追了上去。
两个人你追我赶的,速度不算是太快,就这样闹了一路。最后停在了一家清酒吧前。
“进去吗?”
好像没有别的可以供这两个人休息的地方了,言沐安擦了擦脸,点头。他们两个点了几杯果酒,坐在二楼的一个还算是安静的角落里。
此时还是上班的时间,酒吧里没有多少人,台上的歌手嘶哑着嗓子唱着一首十分有年代感的情歌,这首歌很小众,言沐安小时候听自己的母亲唱过,她母亲唱歌的方式有些老式,拿捏着一股子留声机里面的端庄,跟这个旧曲新唱的感觉很不一样。
“怎么了?”
言沐安喝了一口果酒,橙子味的:“没什么,就是,想起我妈妈了。”
陆子煜极少从言沐安口中听她说小时候的事情,见她有倾诉的意思,便做好倾听者的模样。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言沐安笑了笑,果然见陆子煜挺直的身板微微有些弯下去,“我性子像我妈妈多一点,她也不大喜欢跟谁说从前的事情,只是会经常一个人的时候唱给自己听,我无意间听到过这么几次。”
言沐安清了清嗓子,想感受一下自己母亲的那种感觉,刚一开口第一个字就不受控制,调子飞了老远,她笑了笑,自己真是不适合唱歌。楼下的人依旧唱着。
“江南池边梅早开,临溪照影,素雪皑皑,折花红笺映白梅,故人明年可期还……”
清冷又有些自怨自艾的调子,在这个歌手口中却成了浓烈的思念和悲伤,言沐安想,自己的母亲是绝对唱不出这样的歌的。
“沐安。”
言沐安摆了摆手:“唔,你觉得那个片段,不删好不好?”
这样的自艾自怜,将自己困在一处,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所有的事情,为每一个问题,每个人都寻找因果关系,并且不断地去裁剪现实生活中的事情,断章取义,证明自己的答案,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
这就是那个梦所要说的,这就是为什么两个个人最后还是分开了,为什么会出现漫天的波涛,为什么会将人淹没。
陆子煜露出一口大白牙:“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举起酒杯,轻轻地碰了碰,言沐安在一股酒香味中闻到了细微的汗味,并不刺鼻。
她确是想把那一块留下来,如果真的会遇到更多的问题,就一点点去解决吧,但是这场梦一定要留下来。
这是她母亲的梦,是她的梦,也一定会是关慕雅做过的梦。让人有些厌倦的顾影自怜的。
言沐安觉得自己仿佛将身上那件勒得人窒息的衣服扯掉了,现在通体舒畅,每一口呼吸似乎都能抵到身体最深处的地方,最后又将那里的浊气排出,身体也轻盈了不少。
“我想喝酒。”言沐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子煜,他没有办法拒绝,挥手叫了服务生过来,自己守在言沐安的身边,也就随着她闹了。
言沐安酒量一般,喝了一瓶酒就有点晃晃悠悠的,在陆子煜的视线中又打开了一瓶,不过三瓶,人就倒在了桌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子煜看出来言沐安的心情并不坏,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捏了捏几下她的耳垂,见人还是没有醒,这才叹了口气,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嗯,就是那个酒吧,你来吧,人不多。”陆子煜又坐了一会,将酒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重重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
“恭喜,之前在拍广告有点忙,没有看到。”回复完立马离开了聊天的界面,生怕看到对方回复的消息内容。
他看着言沐安瘦弱的肩膀,扯了扯嘴唇,似乎所有人都求仁得仁了,这样也不错。
陆子煜脊背像是被针刺到了一样,他有些僵硬地转过脖子,对上了那双如猎鹰一样狠厉的眼睛,陆子煜下意识地就要护住言沐安。
“你很闲?”陆辞桓比陆子煜高了几公分,再加上他现下凌人的气质,硬是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
“闲的是小叔叔才对,这么大的公司都不管,来插手小侄子的情事,小叔叔对我,是不是也太上心了些。”
陆辞桓一笑:“是啊,你的事我都挺上心的。”
陆子煜知他是话里有话,却一时想不起还有什么值得他上心的地方,便也闲闲地笑了笑,依旧拦在陆辞桓的面前。
这时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陆子煜,陆子煜脸色一变,怒视自己的小叔叔,不要脸。
“这个清酒吧可不比那些酒吧,那是后门,再不走可走不了了。”陆子煜无法,又瞪了他几眼,拔腿就跑。
那一干人也只管着追陆子煜,直接从陆辞桓和言沐安身边略过去。
“安安。”陆辞桓轻轻推了推言沐安的肩膀,她有些艰难地坐起来,头似乎很重,一直是垂着的。言沐安晃了晃脑袋,微微睁开眼睛,上下睫毛还黏在一起,闪着细碎的眸光。
言沐安笑了笑,头靠在陆辞桓的肩膀上:“江南池边梅早开,临溪照影,素雪皑皑,折花红笺映白梅,故人明年可期还……”
每个字都在调上,拿捏着一种像是老旧的留声机一样端庄的唱腔。
陆辞桓的脊背一僵,他感觉有许许多多的小虫子从尾椎骨开始向上攀爬,一直蔓延到自己的心脏,头皮。
他低下头,吻上了言沐安的嘴唇,那些歌声就从柔软的嘴唇中,滑到了那片不怎么柔软的唇中,顺着待着酒香和芳香的津液,落在了心脏上。
陆辞桓心跳重得像是在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