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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安稳日子过久了,熊楮墨如同不知道自己正身处在危险之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迹,当他跟随奥观海和王破瓢来到金陵城外的火神庙的时候彻底的蒙蔽了。他没想到二人口中所说的火神庙竟然是一家客栈,确切的说是一家鸡毛店。
鸡毛店又称“鸡毛房”、“火房子”,顾名思义,就是用鸡毛来取暖的旅店。早先这种小店是养鸡户开的,他们在自家院内养了许多鸡,卖蛋之外,还可将鸡身上掉下来的羽毛垫在店内,给住店的穷人当被褥。后来,这样的小店生意红火,供不应求,便在许多城市推广开来,成为独立经营的旅店。
金陵城击鼓报暮,悠扬的钟声传遍了全城。外边的天色也渐渐地变黑,已经到了张灯的时刻。经过王破瓢的解释,熊楮墨这才所谓的“晨钟暮鼓”,并不是晨击钟、暮击鼓,而是指早晨先鸣钟,次击鼓,晚上则先击鼓,后鸣钟。
三个人往柜台前一站,奥观海抬腿对着王破瓢的屁股就是一脚,指了指他那油腻腻的靴子,“掏钱!”
“咋又是我掏钱啊?”王破瓢欲哭无泪,“老奥你是属狗的啊,一直盯着太爷,我就藏了这么点儿钱还被你给发现了!”
熊楮墨觉得自己一直在受人照顾,刚要掏银子便被奥观海给死死地按住了,用眼神给制止了他的举动,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财不外露,这鸡毛店里三教九流的都有,熊公子还是小心的好。”
王破瓢看了看熊楮墨又看了看奥观海,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了六个铜钱往柜台上一字排开,“认识你们太爷我算是倒了八辈血霉了,马冬梅,别找了!”
那叫马冬梅的肥胖女子手脚麻利的抓了三簸箕鸡毛,放在一条长木板上,“啪”的一下扔到了柜台上。
她抬起头一脸的不耐烦,指着王破瓢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找你奶奶个腿!看你这架势,不知道还以为是六两银子呢,王破瓢你一天不嘚瑟能死啊!”
王破瓢嬉皮笑脸的贴了上去,借着端簸箕的机会偷偷的摸了一下马冬梅肥腻腻的手,留下一串浪笑,转身就冲着店内跑去。
“沃日你姥姥!”马冬梅追是来不及了,脱下鞋来冲着王破瓢就砸了过去,双手掐腰跳脚骂道:“王破瓢你个挨千刀的等着,等我爷们回来不进去捅烂了你的**子!”
奥观海见怪不怪,憨憨一笑,用手杵了杵熊楮墨,“王破瓢就是这么贱,每天老板娘不骂他一顿他浑身不舒服睡不着觉。”
捡鞋回来的马冬梅见熊楮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熊楮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满脸堆笑,拱手抱拳说道:“见过见过,只是没见过马姑娘这么风华绝代的美女。在马姑娘抬头的那一刻,小生仿佛见到了故乡的名人贾玲,倍感亲切。”
“切,少跟本姑娘套近乎!”马冬梅顿时笑逐颜开,满面桃花,“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油嘴滑舌的,等我卢哥哥回来有你好看的。”说完又往剩下的两个簸箕里添了一大把鸡毛。
熊楮墨道了一声谢,端起簸箕便跟奥观海往店里走去。
当他掀起棉门帘的时候,一股刺鼻的恶臭传来,望着眼前的景象,他愣住了。
无床、无椅、无桌、无被褥,只有一地鸡毛。他想过鸡毛店的条件不会太好,只是没想到简陋到了这般地步。
“鸡毛小店赛天堂,铺天盖地也平常!”奥观海端着簸箕苦笑一声,“熊公子,走吧!有个栖身之所就不错了,外边冰天雪地的半夜会冻死人的。”
最里面,躺在一堆鸡毛里的王破瓢看见了他俩,连忙招手道:“你俩墨迹啥呢,快些过来,再晚一会儿可就没有好位置了。”
熊楮墨总算是知道马冬梅为什么不进来了,因为这间小小的房间的地上人挨人足足躺了三十多个赤身裸体的男子,齐刷刷的背着门口的棉门帘。
他从来没有跟这么多白条男子共处一室,外边寒风刺骨,怀里的钱又是用来救人的,他只得硬着头皮,端着鸡毛踮着脚尖往里走了过去。
这短短的几米,他觉得比跨越南北半球都远。
王破瓢往外挪了挪,空出了快巴掌大小的地方,“知道你拉不下脸,太爷我给你占了个靠墙的位置。还愣着干什么,脱衣服睡觉啊?”
熊楮墨拉不下脸,支吾着就是不肯脱衣服,他实在是迈不过去这个坎儿。
王破瓢让熊楮墨气的牙疼,“熊瞎子,你特么想站着睡一宿啊?你再犹豫一会儿这风水宝地可就没了,脱啊!这里边就你一个带把儿的你怕什么?”
“啊?!”熊楮墨闻言是大惊失色,抬头望向了已经脱的一干二净的奥观海,果然他的下边也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老奥,你……你……你……你也是……”
他没想到明朝竟然还有黑人太监,这他娘的也是破天荒了,着实让他咂舌不已。
奥观海想起自己生不如死的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那一个月就满腔怒火,想起自己的宝贝还挂在净身太监的房梁上没钱去赎更是火冒三丈。
他抬腿对着王破瓢的屁股就是重重的一脚,懊恼的说道:“提起这事儿我就一肚子恼火,遇人不淑啊。
我是不堪忍受葡萄牙人的折辱,从他们的船上逃出来的。当时人生地不熟的认识了王破瓢这个天杀的王八蛋,他说带我去吃饱饭,我便信了他的花言巧语。
谁知他带我进了宫,我稀里糊涂去金陵城里的紫禁城里喝了一顿酒,有酒有肉,我当时还高兴的不得了,哪知道里面有蒙汗药,醒来后便是这个样子了。”
屋里传来一阵哄笑,鸡毛漫天飞,看来在场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王破瓢做贼心虚,揉着自己的屁股蛋子嘴硬的说道:“你可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个昆仑奴太监,是太爷我给了你名垂青史的机会,你应该感谢我,再说我已经把公公给的二两银子净身钱还给你了。”
他一直没敢告诉奥观海其实那天主刀儿太监也全喝多了,怕自己被打死。
“去你大爷的!”奥观海把簸箕里的鸡毛一倒,愤恨的钻了进去,“我不要这名垂青史的机会,你把银子给我了还能长出来吗?”
熊楮墨没想到竟然还这种操作,他也是第一见到昆仑奴太监,环顾四周鸡毛下白茫茫壮观的一片,“我去,这也行?公公不应该是在宫里吗?那你们……”
王破瓢满脸堆笑的向着奥观海的身旁凑了过去,“你知道个屁啊!我们都是自宫的,名额每年就那几个,想进宫也得选上啊?他倒是选上了,他不珍惜机会,他不去啊!”
熊楮墨算是明白了,屋里这几十位全都是想着先上车后买票混个事业编。结果悲剧了,弯道超车翻了车,全都被赶下来了。
“卧槽,合着你们都是自主择业啊!”
“自主择业?”王破瓢枕着衣服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我们过得那么自在呢,全金陵城的等着进宫的人都在这呢,为了争这火神庙我们没跟那帮乞丐们打仗。
算了算了,跟你扯这些干嘛。熊瞎子,你有这心思还是想想怎么筹钱吧。白姑娘二十五两卖的身,就她那副水灵的模样,老鸨子还指望着她赚钱呢,没有个一二百两你别想替她赎身。太爷睡了,你慢慢想吧!”
震耳欲聋的鼾声盖过了屋外呼啸的风声,熊楮墨一脸茫然的靠在墙边发呆,今夜朝里睡还是朝外睡实在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