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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宋江的聪明之处了,先发制人。
绝对不能等李陵他们宣布了自己罪行,那样想翻身就更难了,翻案就等于打脸,而且还是当面打脸,古今往来能成功的还真是比大熊猫都稀有。
所以绝不能等,所以宋江来到台前,啥事不做,先高呼冤枉。
“恁这黑脸汉子,瞎咋呼什么?”黑旋风不满道。
这一世他可不是认识宋江,也不认宋江,不会倒头便拜了,反而开口训斥他了。
“神将军,容禀!小人冤枉啊,小人一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天地可鉴,如有撒谎,五雷轰顶!”宋江自辩道,并使出他的第一绝招,倒头就跪。
他也是能言善辩了,在天尊、天将、天兵面前,对天发誓,“诚意满满”啊。你说他有罪,他就是撒谎了,可是为何天不罚?你说他无罪,那不但不能责罚他,还顺道给他洗白了——好人啊,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你说宋江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是吗?拿人钱财,在衙门替人兜揽事情,甚至颠倒黑白,这算不算?
宋江“及时雨”的大名,在黑道上如雷贯耳,这是为何?那是他救人危难,接济盘缠换来的。
这救人怎么救?便是通常陷落官府里,宋江上下打点,替他们遮拦不法,求出牢笼。这里面都是英雄好汉吗?咱们不能一棒子打死,但他宋江有时候做的,却正是救坏人逃脱责罚的事。
再说,接济盘缠?宋江小小县级公务员,哪来的钱财博得偌大名声,唯黑白通吃也。济州府官场上下,也人人知道这个“奢遮的宋押司”,正是他行走黑白之间的通行证,大肆敛财的同时又毫不吝啬,广结善缘,其志非小。
人言宋江:“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爱都经史的人,都有不小的志向。
再说他的第一绝招“跪”,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宋江偏偏以黄金招待人,可见其“诚意十足”。
宋江被带上来之后,未等宣判便瞬间向上跪拜——上跪天尊,天尊大如天,当跪。
比那“先本官后小人”自称的县尉识时务的多了。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受他跪拜,你天然的就手短、脚短,如非必要,就这一跪拜你都不好意思跟他计较。
再说他自辩之后,倒头就跪——下跪神将,神将高高在上,当跪。
用宋江的话说,就是我跪了你,你就让我痛痛快快把话都说了吧。果然,大老粗黑旋风被他一跪,没有再刁难他。
“有没有伤天害理,自己说的怎么能算数呢?得问问底下的百姓们,还有对你知根知底的同僚官差们!”李陵怎能让他如愿,想赌个咒发个誓,就善了此事,没门。
“乡亲们,小人皲城县押司宋江,在这里求乡亲们明察:可曾听闻宋江欺男霸女?”宋江一边说,一边向百姓跪拜不已。
得,喊得乡亲们那么亲切,有时下跪礼拜的,百姓们真就不迁怒他了。
按说北宋末年贪官污吏横行,当官的没一个好的,百姓恨不能食其肉,怎么会放过眼前机会?可是宋江就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让百姓跟着他的节奏走。
“没有!”百姓们纷纷说道。
“可曾听闻宋江贪赃枉法?”宋江转身再拜问道。
“好像没有!”百姓们再次答道。“可曾听闻宋江冤屈好人?”宋江三百六十度作揖拜道。
“这个真没有!”百姓们高声答道。
“可曾……”
宋江的名声还是不错的,他是个爱惜羽毛的人,平日里干的事就是迎来送往而已,对普通老百姓的事反而接触不多,还真没有直接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有也是间接的,不容易被人指摘。
“呵呵,这宋江好本事啊,咱们还没发作他,这便开始借百姓之口,洗刷自身嫌疑,同时还能博取同情!”李陵笑道。
现在的情况,宋江是杀不了的,否则他们就成是非不明了。
李陵本来也没想杀他,其罪不至于此。不过,宋江这厮有聚民意“要挟”的意思,实在让人不爽。
“宋江啊宋江,黑三郎啊黑三郎,百姓知之不详,甚至说知之甚少。但你的同僚对你却是知根知底的,本尊宣布朱仝、雷横,你们谁人来揭发宋江,便赦免他的死罪!”李陵加把火说道。
“宋押司,对不住了!”雷横听了这话,果然心动说道。
两个梁山喽啰见机把他从审判台后边带了过来。
“雷横兄弟啊,如果能用哥哥一条命换你一条生路,你无需藏着掖着,就揭发哥哥身上的罪孽吧!”宋江一边说着一边哭的稀里哗啦,这是宋江的第二绝招啊。
宋江这哭得也太绝了,他跳出来不指责雷横忘恩负义、卖友求荣,反倒过来劝他尽情揭发自己,这伟大的“情操”,实在让人佩服。
果然,宋江这一哭,让雷横心里一软,不过与性命相比,这还不能让他停下来。
然而,宋江这一哭,却是打动了原本耻与为伍的朱仝,只听他说道:
“雷都头,莫要颠倒黑白,往宋江哥哥身上倒脏水!他平日里与人为善,谁人听过他做伤天害理之事?”
“朱仝,你恁地心软,他宋江做过的坏事还少了?远的不说,近有一事,他不是霸占了美妾阎婆惜吗?”雷横急忙说道。
不过此事他说的话,可信度大打折扣了。人们已经先入为主同情宋江了,你没看他哭的稀里哗啦,感人至深啊。
“阎婆惜那是卖身葬父报恩,自愿委身与他!”朱仝解释道。
“宋江施舍了十两银子,并不曾要她报恩。或许一开始阎婆惜无人依靠,投靠了他,却是无名无分的。可如今她想跟了张押司,名正言顺做个妾室,宋江不还是霸着不放吗?”雷横继续攀扯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还真说不清。
朱仝也被问得张口结舌。
“雷横兄弟说的在理,小人确实不曾让阎婆惜报恩。她投靠与我,也是无名无分,既然如今愿意跟了张押司,我该成全他们才是!只是可恨小人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不曾知晓此事。”宋江又哭道,一个劲埋怨自己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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