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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见。”宋予纯粹是出于礼貌同他说了一句回见，她看着薄淮安上了车，车子离开之后她才侧过身来看向江云琛。
“江先生怎么来了？”她的语调里面透着一股子的阴阳怪气，她有多不乐意见到他，都写在了话里。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江云琛怎么会知道她在宋氏，而不是宋家别墅？他就这么咬定了她今晚会加班？咬定了自己不会扑个空？
“不乐意？”江云琛不回答，绕了个弯回到了自己的问题上，“只去了一趟警局，就看上刑警了？”
江云琛后半句话，让宋予的眉心都拧了起来。他是在说薄淮安。
“没你想的这么龌龊。再说，哪怕是看上了，也是我的自由。”宋予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的立场，为了表示自己跟江云琛之间只是昨晚睡过的关系，除此之外，他没有权利干涉她的自由。
宋氏门口是入风口，门口的路两边堆积了不少积雪，一阵晚风吹来，宋予冷地吸了吸鼻子，鼻头也被风吹得红彤彤的。
“今天早上刚刚从我的床上爬起来，转眼就说看上了别的男人，不龌龊？”江云琛说话时单压了一根眉，极其讽刺，他的口气游走在强势和温和的边缘，像是左手拿着枪，右手又拿着玫瑰。
“今天早上我明明就是从自己家醒来的，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宋予甩头就装作不知道，今天一天的时间她都在跟律师们讨论计仲秋的事情，一直都没有时间思考昨晚那一场莫名其妙的“事故”。
在没有决定该如何做之前，她能赖就赖。她在江云琛面前的脸皮也已经够厚的了，不怕再多点儿赖皮事。
江云琛靠近了她一些，他脸上的神情轻佻又带着一点认真，靠近时身上有从医院里夹带出来的味道，糅杂着烟草味儿，有些刺鼻。她发现每一次靠近江云琛时，他身上总有一股子医院里的味道。
江云琛靠近时，宋予立刻机警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还没退烧。你烧了几天了？”
“出身汗就能退了。”他含义丰富的一句话，让宋予没法接，她掀了掀唇。
“那江先生不如把车子停在我们宋氏的停车场，自己跑回家去，出汗量应该是足够的了。”
宋予觉得自己说话时口气已经很轻松，但总是觉得江云琛能一眼看透她心底的小算盘。
宋予初见江云琛时，觉得自己的智商和他的头脑是旗鼓相当的，但是越是相处越发现自己被他压一头，硬生生矮了一截，她现在也明白江云琛当初在华尔街为什么那般炙手可热了……
“为什么不来？”江云琛冷冷开口，质问的口气像是随时能够牵着她的鼻子走。
“恩？”宋予冷的又吸了吸鼻子，她怕再在这里杵着，自己也会跟着江云琛一道儿发烧。她冷，他肯定也热不到哪儿去，看样子他穿的还比她要少。
真是不要命……宋予脑中出现过很多次这样的感慨，她总觉得江云琛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你跟江云扬的通话我都听见了。”江云琛的话是一本正经的，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宋予没有听明白，反复咀嚼了两遍之后也还是消化不了。
她什么时候跟江云扬通过电话了？
“我，跟江云扬？”宋予掀唇，“我没有你弟弟的联系方式。”
宋予的口气和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江云琛沉寂了几秒，像是立刻明白了什么。宋予还是不明白，狐疑地看着江云琛。
是江云扬在他面前演戏……那家伙知道他想见宋予，小小年纪就故弄玄虚，竟然还诓到了他……他抢了江云扬手机时，难怪那家伙这么紧张，因为手机根本就没有拨通号码。
江云琛的耳根微热，是头一次被人戏弄了，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恩？”宋予还是没弄明白，疑惑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江云琛不至于会让宋予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孩戏弄了的事情，他沉声：“没什么意思。”
他越是说没什么，宋予就越是好奇，她感觉江云琛像是在刻意遮掩着什么……难不成，他是被那个个位数年龄的孩子给坑了？
她也不戳穿他，而是努力掩着笑：“不早了，外面更深露重的，江先生早点回家休息。”
江云琛竟然没有要继续逗留的意思，闻言便走向了停车场。
宋予的车子也停在露天停车场，两人刚好顺路，想不走一道儿都不行。
一路上，宋予都感觉江云琛周身的气场很不对劲，好像是谁真正惹了他，她噤声不敢说话，他沉默她也乐得自在。
从宋氏门口走向停车场的路不短，宋予冷地加快了脚步，她的衣服没有口袋，手只能够垂放在身侧，在夜风里面走动，她的手指关节都快要冻僵了，她不适地蜷曲了一下手指，手指上的动作幅度不小，大抵是落入了江云琛的眼中，下一秒，宋予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一只大掌覆盖了起来。
江云琛牵着她的手时宋予下意识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被他冷冷看了一眼：“昨晚可不是碰都不碰得的样子。”
他一句话，让宋予脸都绿了。
昨晚在酒精作用下，她被情欲望操控着，自己做了什么到现在都记不大清了，被江云琛一说，有些零星细碎的画面又卷土重来，让她的脸上爬满了绯红。
她想刚找机会反驳，江云琛的手机响了。
他腾出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按了接听建，像是来电人是谁都没有看，接地随意，而他握着她的手的力道却并不随意，力道很重，像是生怕攥地送了她就逃了。
他的手臂她要热一些，热量传递过来，宋予也就放松了不少，任由他牵着鬼使神差般地没有推开，她将其归咎于自己太冷了需要取暖。
“计太太。”身侧忽然传来了这三个字，让宋予心头一凛。
计太太？是……计仲秋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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