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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鸿说着,便走进了屋子里面,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竹篓子,竹篓子里时不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养着的是一只只蝗虫。
刘正鸿伸出手抓起了几只长得最大的蝗虫,拿出小刀将它们的肚子给剖开,一颗颗橙黄色的蝗虫卵从里面露出,被刘正鸿拣到了一个盛着绿色黏液的钵子里。
“扶她起来,好让她把这个喝下。”
刘正鸿伸出手指,在这个混合着蝗虫卵的绿色黏液里搅了搅,随后指着鬼娘,朝我们吩咐道。
刘正鸿手里端着的东西让我看了就觉得一阵恶心,更别提是要喝下去了。只不过我也不敢迟疑,连忙将身体完全僵硬的鬼娘扶了起来,让她把那钵子恶心的东西喝下。
等到鬼娘将钵子里的东西都喝掉后,我们让她躺了下来,可下一秒,鬼娘却是发出了一阵阵剧烈的抽搐。
“我我的身体,好痛!啊!!”
这一刻,鬼娘艰难地挣扎着身体,发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嚎,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异常扭曲。
“族长,您对她究竟做了什么?”
鬼娘的这一变化,让我们几个一下子慌了神,连忙看向了刘正鸿。
对此,刘正鸿一脸平静,说道:“她中的是菟丝蛊,而刚刚我让她服下的则是蝗蛊,也就是采用蛊术中常用的以毒攻毒的方法,让蝗虫将她身体里的菟丝子吃掉,以此达到救她的目的。”
听着刘正鸿这话,我们几个也算是放下了心来,而一旁的郑起眉锁依旧:“可这样一来,菟丝蛊被除掉了,而那蝗蛊却又留在了鬼娘的身体里,那是不是说,族长你等会还得再解一次蝗蛊?”
刘正鸿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看来,鬼娘这次有的罪受了。”郑起苦涩一笑,如此说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鬼娘的哀嚎声逐渐变得沙哑,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皮肉下有许多的东西在上下蠕动着,时不时可以看到有好几只幼年的蝗虫从她的口鼻抑或伤口中爬出来。
鬼娘此时的模样,比之前看起来更加凄惨,可是我们这九个人对蛊术一窍不通,只能在这儿焦急的干看着。
刘正鸿起了身,将钵子放到了一边,朝一旁的刘苗说道:“苗苗,去宰三只鸡一只羊,待会带他们去请神水。”
刘正鸿所说的神水,指的是宅子里龙潭的潭水,以刘正鸿的意思,似乎那龙潭水有治愈鬼娘身上蛊毒的功效?
对此,刘苗点点头,随后起身离开去了屋子的后院,而我们几个也随即跟了过去帮忙。
没多久,鸡羊宰杀完毕,拔了毛破了膛。在刘苗的带领下,我们拿着宰杀好的牲禽,以及一个祭祀用的案台,朝着龙潭的方向走去。
来到龙潭的岸边,之前那个中年女人留着的猪牛还摆放在岸边的案台上,似乎并不打算将它们拿回去,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东西来享用。
在刘苗的吩咐下,我们将案台摆在了前者的旁边,随后放上宰杀好的鸡羊,随后呈一排跪在了水边。
刘苗也跪了下来,只不过她是跪在水边,同时双手缓缓合十,发出了一声声虔诚的祈祷。
祈祷完毕后,刘苗从旁边拿起了一个陶碗,如之前那中年妇女一样,从龙潭中舀了一碗水,双手捧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同时不断地说着感谢神龙感谢赐福之类的话儿。
我们也跟着站了起来,随后与刘苗一同离开了龙潭,朝着她家住的方向原路返回,却把那宰杀好的鸡羊留在了岸边。
“刘苗,你们这边祭祀后,那些祭品都不用收回来的吗?”
我回头看了留在岸边的鸡羊,朝刘苗问道,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在我的老家,父辈们祭祖祭神过后,那些祭祀用的牲禽食物都是会拿回家的,以避免浪费。而这藤龙寨并不是很富裕,甚至于连电都没有通,就这么把牲擒留在潭边,着实太浪费了。
然而,刘苗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能收回来了,我们向龙王求来了神水,自然要把祭品留给龙王享用,不然就是大不敬了。”
“龙王,你是说,待会那条生活在龙潭里的龙,它会上岸把这些祭品吃掉?”我颇为诧异的朝刘苗问道。
“对呀,只不过龙王白天是不会出现的,只有等到晚上的时候才会上岸享用祭品。”刘苗不假思索的说道。
听着这话,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晚上的时候会上岸享用祭品难道说,在这龙潭之中真的有龙这种生物存在着??
在来藤龙寨的路上,刘苗不止一次跟我们说起关于龙王的事情,起初我还以为她所说的神龙只是村寨里多年流传的一个传说,可从刘苗此时的这番话听来,似乎这头神龙是一直活跃在藤龙寨中的!
不仅是我,韩顺他们此时也是颇为惊愕,只不过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没有忘了自己与藤龙寨的关系。
没多久,我们重新回到了竹楼中,而在竹楼的堂屋里,我看到刘正鸿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一口半人高的木缸放在了屋子中,而鬼娘此时正坐在木缸里,里面盛满了一种绿色的液体,散发出浓浓的草药味道。
来到堂屋后,刘苗便将那碗神水交到了刘正鸿的手中,刘正鸿接过后,拿起了一根点着的艾草杆子,将燃烧干净后剩下的草灰洒进了神水里。
神水被刘正鸿倒进了鬼娘所坐的木缸中,随着神水倒入,里面原本平静的绿色液体,仿佛变成了煮沸的开水一般,大量的水开始自缸底下不断上涌,在水面上泛起一个个硕大的气泡,整个木缸顿时水雾缭绕。
啪啦啪啦
没多久,我看到鬼娘痛苦的张开了口,一只只一尺来长肚子撑得鼓鼓的蝗虫竟然大量的从她口鼻之中爬了出来!掉在水里发出了一声声轻微却又密集的水花声。
这些蝗虫,源源不断的从鬼娘的口鼻中钻出,它们在那翻涌着的绿色黏液里挣扎了几下,随后便一动不动,死了。
过了好一会,从鬼娘口鼻中爬出的蝗虫逐渐稀少,最终彻底消失,而在那木缸水面上,此时却是飘起了一层厚厚的蝗虫尸体,看上去分外骇然。
刘正鸿走了上来,给鬼娘把了一下脉搏,随后点点头:“蝗蛊已经除干净,只需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听着这话,我们几个心里一阵欣喜,在刘苗的帮助下,鬼娘从木缸里被搀扶出来,由刘苗去后屋给她换了身衣服。
等鬼娘出来时,我用心力查探了一下鬼娘的身体情况,发现她身体中的菟丝子藤蔓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而身为法医的郑起也用听诊器检查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救了我儿子,而我救了你们朋友,现在我们的人情已经两情,你们该离开村寨了。”
我们像刘正鸿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可不想他却在这个时候对我们下达了逐客令。
刘正鸿的这番话,让我们心里多少也有些尴尬,可也不便多说什么,更何况,用不了多久,我们还将成为藤龙寨的敌人。
随后,我们将身体依旧虚弱的鬼娘扶上了担架,便与刘正鸿以及刘苗他们道了一声辞,就打算离开。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干瘦寨民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屋子里,他的手里还捏着一封书信,看到刘正鸿后,他连忙说道:“族长,这是大祭司寄给您的信,同时还附上了今年真龙圣子的候选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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