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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广域北部,亚马浩瀚巨陆。纪元二零一六年六月三日下午二时。哥亚比蓝国北部原始森林中心,修罗特种人才特训学校训练场。
火红的骄阳照射在十九个不同肤色的青年男女脸上,闪烁着七彩光芒。十九张脸膛透露出来的冰寒,似乎要压住阳光的浓烈,十九双眼睛目不交睫地凝视着面前的教官费雷格。
“常言笑。”
“到!”
“原田太郎。”
“到!”
“琳达。”
“到!”……
直到最后一名青少年答到完毕,费雷格霍然抬头,逼视着十九个青少年。迎面的阳光燃烧着通红的双眼,一字一顿说道:“三年前,你们这个班进来七十个学生,到现在活下来的,只有你们十九个。”他如刀的目光在一张张冰冷的脸上缓缓刮过,声音如锈蚀的生铁相互摩擦,艰涩刺耳,“今天的毕业考试将是对你们的最后检验。在这次考试中没有倒下的,就是我们需要的,本届最优秀的特种人才!”
说完退后一步,身后的班主任露西西走上前,面无表情道:“毕业考试的内容是生死决斗。现在开始抽签,抽到单号的是挑战者,抽到双号的是被挑战者。由抽到一号的最先选择对手和格斗使用的武器,依次类推。最后一名单号轮空。在挑战中活下来的十个人就是本届毕业生。”
短暂停顿了一下,露西西指着三百米外的四周十米高的围墙,接着道:“不愿意挑战或者不愿接受挑战的,只要在五分钟内活着逃到围墙之外,也可毕业。”
露西西拿着装着十九个乒乓球的盒子,缓缓从十九个青年面前走过。每个人默默地拿到一个乒乓球。站在前排的常言笑打开乒乓球,拿起中心的字条,看到自己的号码是六,按照要求,同其他拿到双号的九人坐到看台东边。
众人坐定,格斗在费雷格的命令下开始。
拿到一号的是黑人青年杰西,他选择的是独手格斗,像野兽般打量着常言笑一排人,呲着白生生的牙,冷酷地笑着,轻佻地伸出右手,指了指坐在常言笑旁边的琳达。
琳达缓缓走下看台,站在杰西面前。身高一米六五的琳达,个头只够到一米八八的杰西的下巴,身体的宽度更没有可比性。不论选择枪械还是刀具,以速度见长的琳达都可一战,但是独手格斗,琳达几乎没有任何希望。
对于杰西选择琳达作为对手,费雷格和露西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而在座位上的十几个人,目中已经露出了对杰西的不屑。以杰西的实力,用这样的方式对战琳达,结果必然是毫无悬念的单方碾压。
面对杰西森然的笑容,琳达默然几秒钟,然后静静地看着杰西慢慢提起的硕大拳头,忽然转身,向着南面围墙飞奔而去。
费雷格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目中似有惋惜,似有失望。缓缓提起身边的狙击步枪,把一颗子弹压入枪膛,望着琳达渐远的背影。
围墙东西两边,哒哒地响起机枪的射击声,两挺机枪子弹交叉着飞向琳达。琳达身体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奔跑之速形若鬼魅。一颗颗子弹从身旁飞过,竟然没有一颗打在身上。
眼看着就到了南面围墙跟前。
费雷格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枪,默默指向围墙上方,暗中计算着琳达的运行轨迹。就在琳达身体高过围墙,眼见要飞身出去的一刹那,狙击枪响了,琳达半边头颅炸开,暴起一篷血雾,突起的身体倒撞在墙头,又弹回墙下。
看到琳达倒下,常言笑感觉到心中一阵抽疼,似有千根钢针攒刺在心头。他不由自主握紧双拳,紧盯着杰西,目光中喷出熊熊火焰。
杰西喃喃骂道:“胆小的女人!”索然无味走向看台,在他原来位置坐下。
费雷格放下枪,对露西西点点头,露西西微笑着说:“恭喜你,杰西。你第一个荣幸毕业。”
然后露西西面无表情地望向其他人,道:“三号。”
话音未落,原田太郎飞身下台,很快从兵器架上选了一把倭刀,在空中虚劈几下,然后转身,以刀指向常言笑,目中战意浓烈:“常言笑君,请!”
常言笑平复呼吸,从刚才痛苦与愤怒中解脱开来。眯起双眼,有点意外地望了原田太郎一瞬,然后缓缓走向格斗场。不论是以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是以两人的实力对比,原田太郎似乎都不可能选择常言笑。在此生死之际,原田太郎的选择几乎出乎了所有学员的意外。
原田太郎选择倭刀也出乎大家的意外。
在三年特种训练的生涯中,每位学员对于各种枪械和短刀的使用都达到了精益求精地步,而对于长刀的使用,却是完全是训练的空白。
倭刀更不是他们所学的内容——在现代社会,你不论执行什么任务,都不可能愚蠢地带着一柄长长的倭刀去到处引人注目。
原田家族乃“居合道”剑道流派的旁支,起源于幕府时期,几百年来发扬光大,刀技已臻完善。原田家的子弟,从五岁开始学习刀技,从此一生从不间断。投身修罗特种人才特训学校的三年来,原田太郎每天晚睡前都要练习一遍刀技,然后枕着倭刀睡觉。
论功力,原田太郎也许比不上原田家族年长者,但是在战斗的技艺和出刀速度方面,原田太郎相信,他已经名列家族前列。
过去常言笑在同原田太郎无数次的格斗训练中,不论用学过的任何冷兵器和现代兵器格斗,原田太郎占上风的几率绝对不超过百分之五十。作为同一个班级,受教于同一个教练的学员,彼此都太熟悉对方了,并且同样以速度见长的他们,一旦相遇,必然生死难料。
可是对于如何使用和如何对付倭刀,常言笑根本毫无经验,只是在记忆中知道,几百年前,黄汉的胡总督专门创制了克制倭刀的三十六招刀法,而这些刀招,似乎早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但是原田太郎却明智地选择了使用倭刀,一下子改变了这次搏击的格局。
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原田太郎于生死之际所做出的,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常言笑对原田太郎比了一下大拇指。面对这样聪明的对手,不论是胜还是败,都值得他的尊敬。常言笑连选了几把刀,均感到无法对战原田太郎的倭刀,犹豫了一下,最终拿了一把军刺。
然后,两人面面相对。
身高只有一米七五的原田太郎肩膀几乎同一米八八的杰西一样宽阔,粗壮的双臂似有拔山的气力,是典型的战斗型身材,而身高一米八一的常言笑身体却太匀称,修长的身材像个书生。两人对面一站好像完全不在一个战斗级别。
原田太郎森然笑道:“在这十九人中,你的实力绝对排在前六,我本不应该选你的,但却偏偏选了你。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常言笑摇摇头,在将进行你死我活的决斗之前,他并不关心原田太郎在想什么,与其浪费精力猜谜,莫若赶紧临阵磨刀。
这一瞬间,他已经把自己的状态提到极限。
原田太郎道:“因为我是者盆人,而你是黄汉人。”
常言笑淡然道:“欺软怕硬,不正是你们者盆人的本质吗?你是觉得黄汉人比其他种族人软弱好欺?”
“你错了。”原田太郎目光灼灼道:“我向来尊敬任何人,不论是敌人还是朋友。只是我的一位远祖死在你们黄汉的胡总督刀下,这是我们原田家族的耻辱。所以我今天选择了你——黄汉人!”
常言笑鄙夷地道:“原来你的远祖是倭盗。”
原田太郎摇头,“错了,我的远祖只是个嗜武成痴的剑道高手,他是应人邀请同胡总督进行比武时被杀。”
常言笑沉默有倾,道:“我很同情你的远祖,也尊敬你的选择,但我一定会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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