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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洒进窗户时,贝克正在整理他的装容,黑色的毡帽盖住他稀疏的头发,几乎只留下半个额头,高领长衫箍住他的脖子让他感觉有点透不过气,他脸上的花白胡渣似乎又长长了不少,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萎靡和苍老。新族长的任命日将在今天举行,这是贝克返程后的第十个日子,今天他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更符合一个族长的特质,但他心想:这衣服的样式要是能改进一下那该有多好。正在这时,小猎人威马带着喜悦地心情来到他的房间外。“贝克师傅,我们该起程了,”他在门外说,“族人已经搭好了祭坛,他们都在等着您呐!”
贝克打开房门,让他进来,西瓦正躺在地上撕咬一大块生牛肉,它看见威马进来,便朝他发出低吼声,贝克伸手轻轻地摸摸它的背,它即刻就变得很温顺。
“噢!我的小乖乖,你吓着我了。”威马蹑手蹑脚从它旁边小心迈过。“你不会咬我腿吧!”他对西瓦小声说道。
“放心吧!它只是担心你抢走它的食物。”贝克边说边解开长衫上的钮扣,松驰的皮肤在脖子上皱起一条条纹路,他扭动了一番脖子,感觉这样舒服多了。稍事休息后,他端来一盆凉水,让自己粗糙的脸颊完全沉浸在里面,待他的脸全部润透后,他才抬起头,“莫耳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贝克接着问道。
“莫耳?”威马的语气有些唐突,他想了想接着说道:“那家伙就像条野狗一样,您要找他恐怕不太容易。”
“他最近都在干些什么?”贝克又调整了一下毡帽的位置,“这几天老是见不着人影。”
“谁知道呢!”威马朝他耸耸肩,“昨天倒是在铁匠铺见过他一次,不过后来听说他又去了矿山。”
“搞什么鬼?”贝克有些诧异地问道:“他去矿山做什么?”
“听铁匠班徒说,莫尔想打一柄铁枪。”威马笑着说道,“目前他只有一个铁质枪头,那根棍子用着虽然顺手,但看起来却像一根搅屎棍。”
“那就给他打一柄吧!”贝克漫不经地说,并走到一个老旧的柜子前用手指在盒子里扣了一团乳白色的油膏抹在脸上,他脸上的水珠汇入到那些乳白色的油膏中,再变成像牛奶一样的液体滴落到柜子上。
“老师傅,您是不知道啰!咋们可没有那么多生铁供他消遣。”威马告诉他,“班徒师傅直接就拒绝了,让他自己想办法。”
“所以,他才去了矿山。”贝克明白的说,他将油膏在脸上涂抹均匀,顺手盖上装满油膏的盒子,“想法倒是不错。”
“恐怕他又要失望了。”威马撇了撇嘴说道,“据我所知,铁矿开采的进展并不是很理想,恐怕莫耳不光只是想换一柄枪杆那么简单,他的烂盾牌也该换掉了。”
“威马,这件事你应该帮莫耳出出主意。”贝克边说边从护腿上抽出一柄匕首,随后又拉紧一块皮革,在上面磨蹭了几下,“我相信你的鬼点子足够多。”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之间的关系素来不太和睦,就当卖给他一个人情吧!或许莫尔会因此对你改观。”
“老师傅,您就饶了我吧!”威马打趣的说道,“我敢打赌,说不定莫尔此刻就正在打我的主意。”威马说话时顺手摸了摸他挂在腰间的佩剑。
“这可是把好剑。”威马接着说道,“我都舍不得用它来劈材。”
“溶了它吧!死人用过的东西不吉利,”贝克对他说,并用匕首的尖端剃了剃指甲缝里的污垢,“你并不适合用剑,用匕首就轻巧多了,何况西瓦也不喜欢你老是带着它,没瞧见它老是冲着你咆哮吗?”
西瓦用一只脚掌按压着牛肉,利齿不停的撕扯着,当它听见贝克说话时又抬起头朝威马呜呜地低吼了两声。
“西瓦,你再叫……”威马蹲下身子看它撕扯牛肉,“……你敢再叫,我就牵一条公狗来和你配种。”
“你少哄它,它可是只公的。”贝克笑了笑对威马说,他用匕首在脸上轻轻刮了两下,挺锋利,他心想。
“那就换条母狗。”威马说,他学着西瓦的样子吓唬它。
“老师傅,您对我们撒谎了。”威马紧接着起身面向贝克说道,“我可记得您对巴伦说过,逃走的那只是公的哦!”他提出质疑:“那它是怎么钻出来的?”
“没错,在某些事情上我的确隐瞒了。”他刮完胡子,让匕首回翘,感觉一下子精神多了,随后他才说平静地说道,“这些破事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眼下我们应该先安置西瓦,它的食量大得惊人,得尽快找个合适的地方训养。”
“……最好是没人的地方,我不太希望族人们见到它产生抵触。”贝克又补充道。
“让它自生自灭。”威马开玩笑地说,“谁让它老是冲我吼。”当威马说完时,西瓦又朝他露出利齿低吼。
“你不应该这么对它。”贝克说:“西瓦很聪明,懂得观察人类的情绪,你对它不友善,它自然不太喜欢你。”
威马耸耸肩,“聪明的杀人犯,我得离它远点。”他笑着说,“我保证它在饿着肚皮的时候会把我当成根骨头。”说完他瞧了瞧自己瘦弱的身板,“噢!我该抽个时间好好补一补了。”
“威马,我倒希望你父亲能接手这个差事。”贝克没太在意他说了些什么,他只是自顾自地续道,“我可以送给他整座牧场,当然他依然可以选择当个屠夫。”
“或许他已经习惯了。”威马说,“让一个屠夫先放下屠刀,再让他去呵护那些畜牲,我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主意。”
“找个时间去告诉你父亲吧!让他好好掂量掂量,如果他不愿意,我在考虑别的人选。”贝克对他说,“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会强人所难。”
“那我试试吧!”威马说,“这可是桩轻松的差事呐!换作我都想干,虽然有点危险。”
“就先这么定下了。”贝克舒展了一囗气,接着系好长衫上的钮扣,在胸前又佩戴了一枚工匠连夜赶制的黑鹰族徽,最后,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才开口说道,“走吧!去会会我的族人。”
当他们来到祭坛时,太阳已经爬上了坡顶,为数过万的族人们早就将祭坛围得水泄不通,小术士学徒“洛伦”矮小的个头在前面引路,他不停地推搡着人群,待他艰难地往前面迈进一点儿后,身后拥挤的人群又像闸门一样逐渐闭合,只留下一道狭窄的囗子,贝克不得不侧着身子从他们的缝隙间再挤出一条路来,威马跟在他们身后嘻皮笑脸地跟大家打着招呼。此刻负责祭祀的老术士“卡侬”已经摆放好了祭天用的牛头,还有一些水果和香烛,在他脚边的石槽里满是暗红色的牛血,石槽上某些地方还依稀可见上次祭天时留下的凝固血块,上面生长着霉菌。这个卡侬可真够勤快,贝克心想:巴霍巴每逢大事都要举行祭天仪式,以求苍天神鹰护佑,这家伙和他的徒子徒孙赚足了不少油水,却懒得清扫祭祀使用的器皿,所以当老术士请他登坛时,贝克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开始吧!”当他徒步来到祭坛中间时,他开口吩咐道。于是老术士在他额头上点上牛血,他的脸也被抹上三道血痕,一股刺鼻的腥味钻进他的鼻孔,洛伦为他点燃一柄香烛,贝克将它们分别插入面前的三足供器中。随后他听见老术士开始默念那些祷告用词,发出翁翁的浑音,像一群蜜蜂一样缠绕在他头顶,但他却一句也听不懂。他只是神情注目地盯着祭坛下方拥挤的人群,让他们记住新族长的脸,当卡侬念叨完祷词时,他才感觉到如释重负。
“好了,你们可以退下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就好。”贝克舒缓了一口气后,对身边的两个术士说道。
“大人,我们还有很多仪式尚未完成。”老术士卡侬对他说,“历任族长都认为供奉神鹰能为族人消灾祈福,我们应该遵循祖制。”
“如今巴霍巴南部仍然灾荒不断,而你却在这儿跟我讨论仪式?你觉得我会在乎神鹰的供品吗?”贝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啦!形式上的东西就到此为止吧!我是个更注重实际的人。”
老术士定定地看着贝克,俨然一副无奈的表情。“好吧!大人。”他说,“即然您执意如此,那我们便进入下一个环节。”
“噢!亲爱的老人家,请问您到底听懂了没有?”这时威马上前插嘴道,“大人的意思是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威马悄悄朝他递了个眼色。
老术士卡侬见了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他悄悄递给威马几个贝币,以示感谢他的提点。
威马不动声色的将贝币藏进衣兜,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说点大人喜欢听的,他会因此爱上你。”他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又退到一边。
卡侬听了威马的建议后,很识趣地调整了态度,他露出违和的笑容对着贝克的背影说:“大人呐!您说得没错,巴霍巴数千年来的陋习是该改变一下了,祭祀救不了灾荒,神鹰只会盘旋于头顶。”他想了想接着说道,“一切就按您的要求办吧!但您仍然须要术士的支持。”
贝克眨了眨眼睛,他虽然没发现他们在背后的小动作,但他心里却明白得很,肯定是威马给他出了点子,他转念一想,一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人也还算一种本事,而他手下也需要有一个这样的人手。所以最后他稍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对他说的话。
当贝克清了清噪子,正准备发表点感言时,他听见有人说,“撵他们下去。”一些原本支持巴伦的人在这时吼道,“我们不需要无能的术士,是祭祀害死了族长大人,而那三眼术士的下落自今不明。”
“处置他们。”又有人说,“所有术士都该死,让他们陪族长殉葬。”
当大家都跟着起哄时,贝克才意识到场面有些失控,让他更惊呀的是巴伦在族人们心目中不可憾动的地位,这才是让他最苦恼的,他需要实行一系列变革,必然要废除某种英雄主义。他心想,若不是自己让威马到处煽风点火,告诉族人们巴伦被术士古奥谋害的消息,也不至于出现如今这种局面,他有些懊恼,为何当初没有想到这一点,直接散布巴伦的死因是一场意外那该多好,如今这些后遗症真是令他满是筹措,让他不得不陷入艰难的决策中,到底要不要尊重民意处置以卡侬为首的术士团伙,他不禁如此思量,但他转念又想到,如果在这种场合自己能凭一己之力保全眼前这个人,又能平息民愤,那么他将争取到更多支持,到时候以卡侬为首的术士们不得不依附到他的名下,供他差使。
大祭司卡侬正在为他的处境堪忧,脸上露出惊惧地神色,他有些惶恐地退后了两步,险些摔倒,幸好洛伦在身后托住他的腰才不至于场面变得难堪。
“请帮帮我。”大祭司卡侬轻声向他乞求道,他的脸色在惊悚过后有些惨白,“这不是我的错,您知道的!”他的语音微弱无力,显然与他胖乎乎的身材所能展现的能量不成正比。
贝克思绪良久后朝他递了个眼神,似乎在对他说我尽量试试吧!
当人们继续发表不满时,人群顿时涌动引起了一阵骚乱,贝克不得已只能举起双手先安抚骚乱的人群,待他们都稍微安静下来时,他才开口,“我亲爱的同胞们,我们都为巴伦大人的死感到遗憾,”贝克用低沉的声音告诉大家,“我们谁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罪魁祸首仍然在潜逃,而我们并非毫无作为,巴霍巴将派出最勇敢的战士,即使天涯海角也要将此人捉拿归案,在此,我向你们慎重地保证。”他保证道,并悲伤地揉了揉眼晴,“而今,英雄需要被缅怀,但不是这种粗暴的方式,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因此我们不能强责于人,因为我们不是强盗,不是嗜血的野兽……,是文明让我们有别与高山的野蛮人,文明让我们强盛,让巴霍巴见证曙光,难道我们还要回到那种原始的支配时代吗?”他慷慨激昂地说道,“不……”
“……我们需要的是正理、公平。”他的话音振地有声,当他一字一顿吐出那些字眼时,群众一片高呼。
“正理、公平。”祭坛下方的人群高举右手呼应道。
“我们更需要的是一种平等的适用法则。”贝克继续用铿锵有力语调说道,“如今旧者虽去,但希望仍在。
“新族长、新希望。”人们又激情回应。
当人们为他精彩的措辞激情彭湃时,他便吩咐威马端来角杯,在里面灌满烈酒,然后举杯仰向长空。“敬逝者。”他大声说,“英雄虽长眠于此,却与吾共存。”
当他灌下烈酒后,威马替他满上。
“这一杯感谢滋养我们的大地。”他说,并翻转角杯,让烈酒洒向黄土,“愿大地庇佑,我族的作物更加茂盛。”他话锋直转,将人们抽离悲伤。
“最后一杯敬所有巴霍巴的勇士。”当威马再度替他满上时,他接着说道,“巴霍巴的勇士们,你们才是民族的希望,当黎明不再依靠英雄,我们必须学会团结共荣。”他的话音划破烈日长空,格外寥亮。
“团结、共荣。”当贝克讲完时,族人们随即发出一阵欢呼雀跃声,大祭司卡侬在这时方才松了一口气。
在某些时候威马会觉得他的猎人师傅看起来像个闷棒——但今天,他必须承认,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猎人,他正在转变成一位真正的族长,威严,沉着,有魄力,会忽悠,让他见识了他的多面性,他甚至暗自庆幸自己跟对了人,他不禁联想到,要是莫尔在场他会作何感想。
新族长的任命仪式从晨露举行到正午,已经足足经过了五个钟头,最后一项角斗竞技活动在祭坛下方圈出一块空地,正火热展开竞技,场地中央两名精壮的男人将上衣褪至腰围,打上一个活节,他们围着圈奔走,互相警惕着对方。场外一片吆喝声,赌博者乐此不彼。当裁判“霍瑞”吹响开始的口哨时,他们便一涌而上,用力拽住对方黑黝黝的胳膊,像两头蛮牛一样头顶着头互不相让,谁也不想让对手将自己扔去圈外,当有押上重注的人们为他们加油助威时,他们往往展现得更加卖力。贝克也很看中这次竞技,他需要在赢得竞技的人选当中任命十二名最优秀的巴霍巴勇士成为护卫,供他差遣,为此他看得很认真。这次竞技为参赛选手准备的奖励也很丰盛,赢下比赛的一方可以获得两只猪仔,而作为失利的一方也能得到一只烧鹅,加上外围压注赌博的红利,实际能拿到手的奖励足够诱人,因此乐意参赛的族人络绎不绝。贝克与族人隔着祭坛的高度把酒庆欢,共鉴赛事,四周洋溢着闹腾的气息,族人家的小孩子时不时的登台为他敬献鲜花寓意吉祥,他便拉住孩子的手,将他们拥入怀抱,逐个亲吻他们的小脸,也有族人为他送上礼物表示祝贺。每逢这种场合,但是不多,威马都会找准时机和他的猎人师傅打赌,从他那里赢点贝币,但今天他有另一个选择,大祭司卡侬和他的助手洛伦看起来不太擅长赌博,而且从他们身上似乎能挤出更多油水,因此他蹑手蹑脚地挪动脚步来到见克面前挤身蹲下,大士术卡侬和他的学徒洛伦正毕恭毕敬的待在他身后。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他乐呵呵的对他们说。“哟哟哟!那个大个子今天状态不错,看见没?他的脚力非常稳健。”他指着场地中央一个肥胖的光头男人给他们看,“如果我把贝币全都押在他身上,肯定会让我赚翻。”威马肯定地说。
“你是认真的吗?”贝克盯着他,“我到认为他的对手更有胜算,虽然他看起来瘦点,但身手却敏捷得多。”
“族长大人,您真有眼光。”术士卡侬在他身后插嘴道,“那人名叫保利,他祖上曾有三代皆被任命为族长护卫,从小尚武使得他资质优良,今天他依然为家族荣誉而战,而他的对手不过是个猪贩子。”
“什么?猪贩子?”威马有些吃惊地说,“难怪他长得像头猪一样。”他停顿了片刻接着问道,“那他叫什么名字?最好别再带个猪字。”
“威马老弟,你指的那头猪他叫瓦莎,你对这个名字还满意吗?”卡侬告诉他。
“瓦莎?噢!不。”他说,“一个女人的名字,该死!我怎么会把注押在他身上。”
“可你并没有掏一个子儿。”贝克说。
“我的意思是,要是“罗莱”愿意让我免费押注的话。”威马眨眨眼睛,露出尴尬的笑容,“我保准压他。”
“威马老弟,恐怕罗莱是不会让您如愿的。”卡侬弯下腰从背后小声告诉他,“你见过妓院的姑娘有招待乞丐的吗?赌徒的行规是从不接受欠帐,更别提免费这种好事儿了。”他胖乎乎地脸上挂起微笑,“你要是手头紧张,我这儿到是还有些贝币,尽管拿去多赢点。”
威马兴味盎然地看着他。
“我是认真的。”卡侬眯着小眼对他说,他接着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袋贝币在空中抛了抛。
威马迟疑了一会儿,对他嘿嘿笑道,“咋们的大术士先生可真会收买人心哦!”他伸过手从卡侬那里拿走那些贝币。“看在这些钱的份上,我超喜欢你哦!”说完他嘴角牵起一丝微笑。
当威马拿着贝币去参与赌博后,贝克意味深长地对大术士卡侬说,“你会惯坏他的,他还只是个孩子。”
“大人,只要他高兴就好。”卡侬说,“他是您的得力助手,比起您为我做的一切。这些币贝真不算什么。”大祭司卡侬扭动肥胖的身体慢慢移动到他身旁。
贝克一点也不喜欢他的表面献媚,因为威马不同,他是忠诚的。如今他需要看到的是卡侬忠诚,因此他抬起头审视了他片刻,才开口,“往后,你有何打算?”他刻意问道。
“但凭大人吩咐。”他恭谨地应道,“我是真诚的。”
“在我手下办事可不会那么轻松。”贝克告诉他,“我素来不信奉神灵,你得让我见识到你其它方面的长处,否则我无法任用你。”
“大人,我虽无长处,却也不算太笨拙。”卡侬想了想,将嘴凑近贝克耳边小声说道,“您是位英明的变革者,我将学着做些令您满意的事情,当您在某些事务上不方便处理时,我相信您会用得着我这个老术士。”
贝克听了木然地点点头,“你还算聪明。”他对他说,他的语调爬上一丝阴暗,“一种令人厌恶的聪明,不过你现在让我发现你还有那么一点用处。”贝克直言不讳。
“大人呐!当您需要时,我就是那样的是人。”他用妙语回应他,并揉着肥胖的手腕。
当贝克再无询问时,他们又重新回归沉默,转而将视线凝聚至角斗场,而此时,正如贝克预言一般,保利凭借敏捷的优势和毫不逊色于对手的体力已经逐渐占据上风,猪贩子瓦莎在经历几个回合的角斗后看起来有些气力不接,当瓦莎再度扭动肥胖的身体迎上去想给正处在角斗圈边缘的对手来个野蛮冲撞时,保利顺势绕到他的侧面,使出浑身脚力横扫他的脚根,瓦莎当即便重重地摔出圈外。这时,霍瑞吹响角斗结束的口哨!当他宣布胜利者的名字时,贝克亲自下台为他佩带了一枚金色的护卫肩章,猪倌为保利牵来两头猪仔作为奖励,而他的对手瓦莎则当众将那只烧鹅吃得精光。
接着上场的是“维纳”和“舒户”,卡侬依次为贝克作了介绍,维纳是全族里公认最骁勇善战的斗士,今天他穿着一件墨黑色的羊绒上衣,下身是一条蓝灰相间的牛皮长裤,在角斗场内的他看起来卓然不群,而他的对手舒户今天也是有备而来,他全身绷紧白色的绷带,将自己打扮得像具等待入殓的尸体,当裁判霍瑞质疑他的着装时,舒户表示那样有利于他绷紧肌肉,将力量聚中在一点。”当霍瑞让他们开始后,没下两个回合,维纳便把他拖出了场外,显然他的奇异装束并没为他加分。
第三轮的“科尼”和“布鲁”是两个同威马年纪般大小的男孩,他们生得比同龄人更高大,当他们进几角斗场时,卡侬的结论是这两个孩子的打斗八成挺无趣。不过贝克却恃不同的意见,当你没亲眼见证过程就没资格对结果高谈阔论,他很清楚,有某些时候,一个孩子甚至是可以胜过成人的,威马和莫尔就是很好的例子。当他们分出胜负时,贝克的确认为这是一场精彩的角斗,于是他决定破例将两人都任命为族长护卫,他的属下里需要这些新鲜的血液。
角斗竞技一直持续到午后才结束,最终贝克在他的族长任命仪式上将十二枚金色肩章挂在勇士们肩头,在族人的簇拥和欢呼声中,属于他的时代正式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