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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沁雅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凌苍雪会一脚把门给踹开,时间仿佛就静止在这一秒,凌沁雅一脸的惊恐和错愕,众人的眼中却是对她的鄙夷,她哪里有一点伤心自责的样子,却是十分惬意的坐在卧榻上吃着葡萄。
凌苍雪抬起高傲的脚步走进凌沁雅的屋子里,目光轻蔑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摆设,最后定格在凌沁雅指尖捏着的那颗葡萄,“看来十二妹是一点都不要我们担心啊?”
凌沁雅的手中的葡萄便是滚落在地上,她的眼中染上怒气,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凌苍雪发出尖锐的声音:“凌苍雪,你好是无礼,竟然敢踹开我房间的门?”
凌春香这次却是咬着凌沁雅不肯放了,她冷笑一声,“哟,无礼的人还有脸说别人无礼?哈哈,十二妹,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说咱们凌家出了一个不懂规矩的女儿,连侯府的嫡小姐都敢辱骂,这可不就是说的你,因为你啊,咱们现在都没了脸面出门,宋大人和宋夫人都受了牵连,你却是个悠闲的,一边喊着捉贼一边自个儿在这里做贼,当真是有趣极了!”
凌春香的揶揄和嘲讽让凌沁雅憋红了脸,她愤愤的瞪着凌春香,破口大骂:“凌春香,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不长脸的姨娘生出来的庶女,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当心我告诉祖母!”
“十二妹要向祖母告状么?”凌苍雪笑了,这一个笑却是让凌沁雅忍不住的脊梁骨发寒。
桂嬷嬷便是走到了凌沁雅的面前,“见过十二姑娘!”
凌沁雅一时间有些懵了,她是完全没有想到,桂嬷嬷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宋府,那么她刚才说的话?她在京城闯下的祸?凌沁雅的眼中闪过一道阴狠,只是一闪而过,便是扑进了桂嬷嬷的怀里,刚才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此刻便是变了脸成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孩子。
“桂嬷嬷,他们都欺负我,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我想祖母了……我要回去找祖母……”凌沁雅哭得梨花带雨,好是可怜,几乎要让人碎了心,只是可惜,这里的人谁会为她心碎呢?纵然是罗文月,也已经越发的讨厌她的变脸和做戏了。
凌苍雪踹开门的那一刻,罗文月看到了凌沁雅正在吃葡萄的那样子,心里便是一股子火,她们都在为她担心,也因为她,宋府的人现在都步步小心,她却是过得比谁都惬意。
想到这里,罗文月便是板着脸,再也不愿意给几分好脸色,“十二姑娘既是想要回去,那便是回去吧!我们宋府的庙小,容不下姑娘你这尊大佛,至于这踹门,十二姑娘也不必怪罪九姑娘,这到底是我们宋府的地方,是我觉得这扇门太碍事了,这才让九姑娘给踹了,谁能知道十二姑娘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呢?”
罗文月彻底的发怒了,凌沁雅的眼中掠过一抹怨毒,却还是瘪瘪嘴,小心嗫嚅着:“文月姐姐,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怪我嘛……我错了……”说着便是哇哇的大哭起来。
罗文月被凌沁雅给哭得心烦意乱,看着桂嬷嬷道:“你们凌家的姑娘真是好教养,十二姑娘的年纪可也是不小了,明年便是要及笄了,十四岁,也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哭起来竟是像个三岁的孩子一般,真不晓得是你们凌家这般教的,还是你们十二姑娘自小便是个痴傻,不懂得人情世故呢?”
罗文月锋芒的言辞让凌沁雅再也哭不出来了,只是恨恨的盯着罗文月,终于将积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了:“罗文月,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你能有今日,还不是仰仗着我们凌家,就凭你们罗家,哪里能得到菊花宴的帖子,即便是菊花宴的帖子能派去你们罗家,怎么也是轮不到你去的,可就偏偏的,去的是你大哥、我三姐还有你,谁还能不清楚这菊花宴的帖子是怎么来的?若是是这帖子,你能嫁给宋大人么?只怕这会子你们罗家正在为你说劳子亲事,左不过你也就是配个商贾人家的嫡公子……”
凌沁雅把话说白了,撕破了脸,罗文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自然是明白凌沁雅的意思,也必须承认这一场人人艳羡的婚事是得了凌家的光,但是……凌秋容当日也说的明白,这是凌苍雪的功劳,与凌家无关,若不然凌家也得不到这个机会。
罗文月冷笑一声,“十二姑娘既是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怕与你撕破脸了,没错,我能有今日这姻缘的确是沾了菊花宴的光,可我承的情是九姑娘的情,可不是你凌沁雅的情,就凭你凌沁雅、就凭你凌家,我看也不见的能得到菊花宴的帖子吧?”
罗文月说着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凌苍雪,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把凌苍雪推出去,是不是对的,但是她是真的被凌沁雅给惹怒了,却见凌苍雪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心中的忐忑也消散了一些,她知道,凌苍雪是不喜欢凌沁雅的。
“说白了,这事儿无论是沾了谁的光,都和你们三房的人无关,倒是你们三房的人,死皮赖脸的缠着二房的人,十二姑娘,你也不问问,凌五爷、九姑娘又可愿意带你来这京城?”
凌沁雅被罗文月戳的是无言以对,便是将怒火撒向了凌苍雪,“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回凌府,你跟来京城做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个被人休妻的贱人……”
凌沁雅的话还没有落音,她的喉咙便是被凌苍雪的手指扼住了呼吸,凌苍雪的眼中染上了杀戮,窒息的痛苦让凌沁雅挣扎着,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凌苍雪,凌苍雪却是展开笑颜,“凌沁雅,看来宋夫人没有说错,你可能真的是痴傻了,我回凌家又如何?我来京城又如何?你能左右我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小姐可以将她当作蚂蚁一样踩在脚底,你即便是不服又能如何?”
凌苍雪用力一甩,凌沁雅狼狈的撞在墙上,跌坐在地上,她惊恐的盯着凌苍雪嘴角的笑,苍白的手指忍不住的哆嗦着,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用一种求救的目光看着桂嬷嬷,桂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凌沁雅知道老太太最疼爱自己的,她觉得老太太也是唯一可以镇得住凌苍雪的人。
桂嬷嬷看着凌沁雅,这就是老太太捧在手心里的人,这个样子……说出来的这些话,只怕老太太见了也是要失望了,一直以来都觉得是最懂事最单纯的孩子,或者说老太太一直心里都明白,只是习惯纵容着凌沁雅罢了。
“桂嬷嬷!”凌苍雪开口了,“既然十二妹想念祖母,想要回去,你今儿个就带着她回河州吧!我会为你们准备好马车和干粮的,绝对不会亏待了咱们十二妹,顺便把这里发生的事也如实禀报了祖母,十二妹在京城的确是不合适。”
凌沁雅的瞳孔骤然放大,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跳起来,“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我好不容易来了京城,凌苍雪,你休想……我知道你是妒忌我,妒忌我会得到三皇子的欢心……”
“三皇子的欢心,本小姐没兴趣,本小姐只知道,昭远侯府的嫡小姐可是未来的煜王妃,你觉得她会如何照顾你这个一心想要嫁给煜王的人呢?”
想到昭远侯府嫡小姐那凶悍的样子,凌沁雅便是有些发怵了,在凌府她固然是可以无法无天,可这里是京城,她只能被别人践踏和欺负,却是眼中的野心更浓郁了,她一定要留在京城,一定要成为人上人,总有一日将这个侯府的嫡小姐踩在脚底。
凌沁雅的这点心思自然是没有能瞒过凌苍雪,凌苍雪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却是扭头问巧玲,“五哥不曾回来过么?”
巧玲摇头,“说是今儿个要回来的,到现在也不曾回来!”
罗文月幽幽的说道:“我家大人进宫了,说不准是等着和我家大人一同回来!”
凌苍雪点头,却在这时候,外面来了一群穿着侍卫服装的人,凌苍雪微微眯起眼眸,看着那群人就这样闯进宋府的大门,罗文月斥责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侍郎令大人的府邸?”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宫装的太监,他笑得有些阴柔,“奴才参见宋夫人,奴才是奉了沈贵妃娘娘的旨意,请寄宿在宋府的凌沁雅姑娘去宫里一趟!”
凌沁雅的眼睛一亮,去皇宫?这可是她这一辈子的梦想啊……忍不住的朝着凌苍雪得意的扬起下颚,凌苍雪只是浅笑,沈贵妃么?
凌沁雅徐徐的上前,“民女凌沁雅,见过这位公公!”
那太监瞧着凌沁雅,发出一声怪异的冷笑,“姑娘,请吧!娘娘正等着你呢!”
凌苍雪微笑着说道:“十二妹,你总算是熬出头了,沈贵妃可是煜王殿下的母妃,你可要好好的把握机会!”
“九姐姐,我会好好把握机会的,却是九姐姐你,只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凌沁雅说完便是趾高气昂的跟着那个太监走了。
巧玲走到凌苍雪的身边,“没想到十二姑娘这一折腾,却是引起了沈贵妃的重视,也不晓得是福是祸?”
罗文月却是冷笑,“我虽来京城日子不长,却也是听说过,沈贵妃对昭远侯府的那位嫡小姐甚是满意,沈贵妃是个护短的,凌沁雅是什么出身,只怕这次进宫,凶多吉少!”
凌春香很是高兴,幸灾乐祸了一句:“活该!”
“六姑娘!”桂嬷嬷严肃的开口了,“你可明白什么叫与有荣焉?十二姑娘这次出了事,你以为你能逃脱干系么?只怕咱们凌府都逃脱不了干系!”
“沈贵妃的确是个护短的,若不然当年,苏锦秀一个妾侍也不会骑到我头上去,沈贵妃明明知道,却是装聋作哑,甚至还与沈绍元狼狈为奸的想要杀害本小姐,我离开京城之日,送给了沈贵妃那样一份礼物,她对我已经是恨之入骨了,你们觉得凌沁雅会有好果子吃吗?”
凌苍雪微微眯起眼眸,许久才吩咐道:“桂嬷嬷,你去打点一下,马车就在外头,帮她们把收拾好的东西搬到马车上,就去寻个适合的地儿租下来!”
“我们当真就要离开这里?都是凌沁雅,为什么要害的我们跟着受罪?”凌春香恼羞成怒。
凌苍雪冷笑一声,“即便没有十二妹的事情,你也不能再留下了,宋夫人是好意,你却是当作理所当然了,你这念你寄居在宋家,于理不合,外头的人还以为咱们凌府送了一个姑娘来做姨娘了呢!”
凌春香的脸一红,恶狠狠的瞪着凌苍雪,罗文月也有些尴尬,毕竟自己的心思和担忧的被凌苍雪给说破了,“苍雪姐姐,真是对不住,我也是没了法子!”
凌苍雪微微一笑,“这样的话以后可就不要说了,宋夫人已经待我们很好了,却是我们没了规矩!”凌苍雪对着桂嬷嬷点头,桂嬷嬷便是端上来一个盒子,这盒子一看就是茗兰轩的,茗兰轩是京城最大的珠宝坊,里面的首饰不仅价格昂贵、款式更是新颖,罗文月一直都很喜欢,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要买,自己虽有嫁妆,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那点嫁妆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宋夫人还请笑纳!”这里面的项链是凌苍雪随手挑的,对罗文月,她还不需要如对凌沁芸那般上心。
“苍雪姐姐真是客气了!”罗文月眼睛里闪过一道欢喜,却是表现的宠辱不惊,让丫鬟过来收下了。
“那我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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