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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到这段话就证明你的订阅率太低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当时言峰璃正召集御主们的理由, 就是讨伐Caster?为什么会变成了“冬木市出现了意外情况”?
既然想不明白, 就暂时放在一旁不想了。
芽衣在间桐宅的地下室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 芽衣刚洗漱完, 才出门, 就看见间桐雁夜和间桐樱两个人团在沙发上,一大一小, 白色和紫色的脑袋们紧紧地挨着, 像是两只紧挨着过冬的肥啾。
芽衣也没有打扰这两人休息。
只是, 等她叼着早餐往回走的时候,间桐樱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她身上套着间桐雁夜的外套, 下摆垂到她的膝盖上,更显得娇小而无辜。芽衣注意到, 她的脖子和手腕上都有一层一层缠起来的纱布。
看起来,间桐雁夜的手术很成功。
仅仅只是休息了一晚上,间桐樱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然后, 这位紫色头发的小姑娘开口了,声音是仿佛虫子嘶鸣的老人音:“Lancer的御主,不得不说,你让老夫刮目相看了。”
芽衣正欲绕过间桐樱的步子,瞬间就停了。
她转过身, 凝视间桐樱。而对方的眸子仍然沉沉的, 仿佛一个黑洞, 任何光照耀过去,都会被这双眸子一点不剩的吞噬干净。芽衣下意识严阵以待,问了一句废话中的废话:“间桐脏砚?”
“正是老夫。”
间桐脏砚控制着间桐樱的身体,继续开口:“虽然我一开始也不认为间桐雁夜那个废物能捧回圣杯,不过,看见那家伙垂死的悲鸣也是一个令人身心愉悦的消遣。在老夫看来,这次圣杯的胜利者已经很明显了……”
芽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
“和老夫联手吧,老夫可以帮你袭击远坂时臣……”
芽衣不耐烦地打断了间桐脏砚的话,她的语气甚至让间桐脏砚都不由为之一窒:“我说啊,老虫子,我刚刚用间桐樱要挟了间桐雁夜,你这是打算用一模一样的招式,再来威胁我吗?”
“间桐樱”的表情冷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出现在这位不知名字的少女御主面前,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芽衣脸上的表情很奇特,那是一种,仿佛梦醒时分似睡未睡的茫然,她看着间桐脏砚的神色中,带着厌恶,也带着轻蔑——然而,更多的是几乎溢出来的恶意。她大笑起来,整个间桐宅都洋溢着这样肆意的笑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啊,老虫子啊,我听说你的灵魂就寄宿在小樱的心脏里,那么,如果我把它挖出来,你还能活下去吗?”
“你怎么会……”间桐脏砚面露恐惧,“不,你不会这样做的,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好处?无所谓了。”
芽衣在“她”身前蹲下来,笑眯眯的,她原本长得好看,只是自身的虚弱娇柔反而减淡了这份美丽。可她这样尖锐地微笑起来,那份美丽就像是蜂后的尾针一样,可怕危险,又美得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因为啊,我比谁,比谁都更加的憎恨这个世界。”
“间桐雁夜就算死了,他也曾经有过爱,有过希望。”
“小樱就算被人抛弃了,也有人肯豁出性命去救她,也会有一条世界线,少年遇到了少女,从此少女得到了拯救。”
“可我呢?”
“我什么都没有。”
这是她的错吗?
这是她应该得到的遭遇吗?
所有人都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唯独只有她,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嫉妒嫉妒嫉妒。
愤怒愤怒愤怒。
芽衣不知道这一刻,自己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但那无疑是很恐怖的,甚至连间桐樱都被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只是,不知道那是间桐樱的反应,还是间桐脏砚的反应:“嫉妒啊,真是令人发疯的嫉妒——间桐雁夜真的应该感谢我,因为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志,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杀掉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是你啊,间桐脏砚,不,玛奇里·佐尔根……”
“我也是,非常非常的羡慕的。”
“我羡慕,嫉恨,愤怒。”
“所以说啊,间桐脏砚,别在我眼皮子低下搞什么小动作。”芽衣用手捏住了间桐樱的下巴,间桐樱紫色的瞳孔里,倒影出芽衣带着一点扭曲之意的微笑,却美丽到令人窒息。
“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间桐樱”又惊又惧地看了芽衣一眼。
——这家伙……也许已经不能再被当做人类看待了,纯粹只是因为愤怒而重返人间的恶灵。但如果只是恶灵,也不会让间桐脏砚感到如此恐惧。有那么一瞬间,芽衣的眼瞳变得特别深邃,无数风雪陡然呼啸,那眼神是那么冷,那么沉重,仿佛死亡在凝视着万物。
不,不,不是仿佛。
那就是死亡。
间桐脏砚意识到了什么,他哆嗦一下,飞快地从间桐樱的意识里退了出去。紫色头发的小女孩身体就一软,直接地栽倒在地面上,直接回到了昏迷的状态。芽衣把她拎回间桐雁夜身边,间桐雁夜竟然还没睡醒。
算了,不让他知道这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芽衣独自一人回到了卧寝里。
光辉凝聚,迦尔纳显露出身形来,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几乎让人生出一种感觉,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动容:“御主……”
“呼……”芽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转过头,笑意明丽。
“——迦尔纳,我演得好不好?”
“有点假。”迦尔纳诚恳地回答。
搞错没有,这还有点假?
——她按照那个自己都觉得有点异想天开的计划,硬生生地吓退了老虫子诶!自己都想给自己颁发奥斯卡小金人了,这还算有点假?
第二天清晨。
天光将明未明,仅仅只在天边露出小半片的太阳仍旧氤氲在晨曦的雾气里,连投射出来的阳光都呈现一种混沌暧昧的柔软。
“啊……哈……”芽衣努力地将两只手臂舒展开来,并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她昨天晚上休息得不算好,做了一晚上自己被卫宫切嗣分尸的噩梦,醒来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哦,不对,她确实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赶着时间,芽衣拉着迦尔纳去办理出院手续。爱丽丝菲尔将全部的账款都已经结算了。不过,当芽衣趴在窗口,盯着院方交给她的一大堆文件的副本时,仍旧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
第一张保证书的签名处,清楚地写着,迦尔纳。
芽衣睁着一双死鱼眼:“……”
她又往后翻了几张,各种账单名目不一,但除了少数几个的签名人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以外,剩下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迦尔纳的签名,这家伙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将真名写在上面有什么不妥。
……院方也是,你们好歹也纳闷一下啊。
芽衣默默地将这些文件全部折叠好,她表现出来的神色还是平静的,但只有芽衣自己知道——这一刻,她真的,真的好想死啊。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是眼睁睁看见迪卢木多弄丢索拉的肯尼斯教授,是眼睁睁看着阿尔托莉雅放走迪卢木多的卫宫切嗣,是眼睁睁看着吉尔伽美什纵容自己被捅一刀的远坂时臣。从者也许性格各异,能力不同,但坑起御主的秉性就是相同的。
芽衣根本不相信,卫宫切嗣会放着这么大的漏洞不去调查。甚至,芽衣再想要毁尸灭迹,都已经太迟了。这会儿,没准迦尔纳的所有传说和对应分析,都摆上了切嗣的桌头了。
也许是芽衣的停顿太长了,引来了迦尔纳的关注。白发的从者对自己闯下的大祸一无所觉地问:“怎么了,御主?”
“没什么。”
芽衣正在调整心情。
认真想一下,就算将迦尔纳的真名暴露出来,顶多也只是没法让这家伙随心所欲的改职介名(并不)而已。迦尔纳又不是齐格飞,或者阿克琉斯这种拥有致命弱点的从者。对比而言,应当说是,让卫宫切嗣知道了芽衣的存在,才是最致命的。
不择手段的魔术师杀手,绝对不会介意去暗杀御主的。
但这方面,芽衣还真的不好去责怪迦尔纳。他降临冬木市的时间,比芽衣还要短,知晓的角色也只有几个御主,再将条件限定在能有财力支付大笔钱财上,也就只剩教会和御三家了:但让言峰璃正或者远坂时臣知道,等同于让言峰绮礼知道,更别提还有吉尔伽美什这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求助间桐雁夜,等同于进入间桐脏砚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