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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恐的尖叫出声，紧紧抓着座椅 , 身子不停的往后靠。</P>
那双变了形的眼珠子还盯着我，一动一动的 , 就仿佛那个尸体还趴在挡风玻璃上面。</P>
“该死！”</P>
我听见徐子彦的骂声，随后就被他直接拽到了车外。</P>
“没事的陆小余，你别害怕，没事的！”</P>
徐子彦双手板着我的双肩 , 凑在我的脸前，一脸焦急，一个劲儿的跟我说没事没事。</P>
我惊魂未卜，浑身都还在抖 , 张了张嘴 , 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P>
“深呼吸，深呼吸！”</P>
徐子彦让我学着她的动作 , 深吸气，以稳定自己的心神。</P>
我试了试，好像没什么效果。</P>
那双眼珠子就跟阴魂不散似得 , 一直在我眼前浮现。</P>
我甚至在徐子彦的脸前面 , 又看到了那双眼珠子 , 冲我一擞一擞的。</P>
我吓的紧闭上眼睛，连徐子彦都不敢去看了。</P>
“陆小余，仔细想一想我之前教你的道咒，在心里默念，努力去想象你入定时候的那种空无状态！”</P>
徐子彦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持续响起。</P>
我听着他的话 , 在心里默念着着他曾教过我的那些道咒 , 同时去努力想着我入定时候所感受的那种状态。</P>
“对 , 就是这样 , 深吸一口气 , 呼……再深吸一口气，呼……”</P>
徐子彦的声音放缓，我被他带着调整了呼吸节奏。</P>
他的办法终于起到了效果，我不再那么惊恐不安，心神也多少稳了下来一些。</P>
我睁开眼，终于再看不见那双变了形的眼珠子。</P>
冲徐子彦摇了摇头，示意我缓过劲来 , 我转过头往他的车前看去。</P>
我想看看刚刚摔下来的两个人是谁。</P>
徐子彦再一次挡在了我的面前 , 遮住了我的视线。</P>
“别看了。”</P>
他轻声说着。</P>
我心头一颤，猜出了这两人的身份：“是赵乐雪他们……吗？”</P>
徐子彦叹了口气，点了点头。</P>
“怎么会……”</P>
我抬手捂住嘴巴 , 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P>
我情不自禁的抬起头 , 商场的楼顶露台栏杆正对着这边 , 在那栏杆上，还系着一根红丝带 , 随风飘着，仿佛是这两人的祭旗一样。</P>
我哆嗦了一下身子 , 赶紧低头，连看都不敢再往上看。</P>
“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P>
我颤颤巍巍的又问了徐子彦一句，很是没头没脑的。</P>
但徐子彦很清楚我问的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P>
看起来，他不太像跟我说，但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他们两个的死，不是度朔山人做的。”</P>
“可……他们不是因为见了我才死的吗……”我脸色奇差，总觉得徐子彦是在故意安慰我 , 没有说实话。</P>
墨白早就提醒过我，那些人做起恶来 , 会比恶人还要狠毒。</P>
现在来看，果不其然！</P>
他们杀了赵乐雪跟历炎，是在警告我吗？还是说，杀鸡儆猴？</P>
“陆小余！”</P>
徐子彦深吸了一口气 , 猛地喊了我一声，震得我浑身一颤，先前的胡思乱想一下子都被他这一吼给驱散了。</P>
“我比你更了解度朔山人的行事风格 , 如果真是他们出手，这两个人绝不可能单单只是摔死那么简单！”</P>
徐子彦死死盯着我，眼底似乎都有些泛红：“所以说，他们并不是度朔山人杀的，也就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 你不要把这些因果，强行的加注在你的身上！”</P>
我看着他 , 虽然还在发抖 , 但已经没那么害怕了。</P>
点了点头，我接受了他的解释。</P>
赵乐雪跟历炎的死，只是巧合 , 跟我没有任何关系。</P>
两辆警车很快赶到了现场 , 将我们这里隔离了起来。</P>
因为他们就死在我们车前 , 我跟徐子彦一直就没离开。</P>
而赶到的警察，也开始对附近的每一个人尽兴询问调查。</P>
徐子彦应付这样的场合得心应手，根本不需要我说什么，他已经替我阐述过了一遍。</P>
我们之前曾和死者有过接触 , 这一点不难查出来 , 徐子彦也没有瞒着的意思。</P>
只不过 , 他隐瞒了我们和赵乐雪之间冲突的真正原因 , 只说赵乐雪欺负我 , 他看不过去，所以才会发生冲突。</P>
商场内的所有监控录像也都可以证明，我们在和赵乐雪他们分开之后，就直接下了楼去开车。</P>
至于赵乐雪，在监控里面也不知道和历炎说了什么，两个人把保镖撇下 , 独自上了商场的露台。</P>
露台上没有监控 , 历炎的保镖也不知道他们在露台上发生了什么，就双双跳了楼。</P>
最终 , 我们也只是在警察局里做了一份笔录 , 就被放了出来。</P>
我都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进警察局做笔录了 , 甚至跟着徐子彦出来的时候，我都还在想 , 我还会不会遇到先前那位徐警官。</P>
只不过，等我们走出警察局的时候 , 我都没有见到那位跟徐子彦外貌出奇相似的徐警官。</P>
“你等等，我去拦个车，咱们哪也别去了，直接去酒店等清音。”</P>
徐子彦叮嘱了我一句，就到路边去伸手拦车。</P>
这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局门口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徐子彦半天都没拦上车。</P>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本身是打算开进警察局的警车，在看到我们之后忽然停了下来。</P>
“陆小余！”</P>
从警车上下来的那个人 , 最先叫出了我的名字。</P>
我楞了一下，才发现 , 是徐警官。</P>
他看到我，先是一脸惊讶 , 紧跟着，沉下脸猛地警惕起来。</P>
“你怎么会在这？”</P>
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下意识的转头望向徐子彦 , 跟他求助。</P>
奇怪的是，徐子彦明明发现徐警官叫我，却根本不愿意往我们这边看，还在探头往陆的两边看 , 寻找出租车的身影。</P>
徐警官顺着我的目光才发现徐子彦 , 明显的呆滞了一下 , 紧跟着转过头，强行把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P>
他表现的太不自然，那么刻意的假装跟徐子彦不认识 , 过了。</P>
“你们认识？”</P>
我问的斩钉截铁。</P>
“你为什么会在这？”徐警官顾左而言他 , 就是不正面回答我 , 顿了顿，没等我下一句话，他到是猜了出来：“下午沙海国际的命案，也和你有关系！”</P>
我被他后面那句话噎的瞬间说出话。</P>
徐警官跟我见过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他的身上 , 仿佛天生着一种正气 , 让任何心里有鬼 , 或者说心中忐忑的人见了他 , 都会不自觉的感到害怕。</P>
不管是先前李海、还是姜海燕 , 再到现在赵乐雪跟历炎的死，我还是没办法做到理直气壮问心无愧。</P>
所以，在他的面前，我属于心里有鬼不敢说的那种。</P>
见我低下头，不吭声，徐警官再次看了一眼那边的徐子彦 , 拧着眉头拿出电话打了一个出去。</P>
他果然是去问下午沙海国际发生的坠楼命案 , 嗯嗯唔唔了几声，他才挂掉电话。</P>
“陆小余 , 我真的很失望。”</P>
挂了电话的他 , 突然说了一句我完全不懂什么意思的话。</P>
我抬起头 , 却看见他是直勾勾盯着徐子彦对我说的。</P>
“你到底还是跟那种人混在了一起。”</P>
徐警官眯着眼，身上那股子正到令人胆颤的气场完全笼罩了我。</P>
“你们，你们……”</P>
我说话都支支吾吾起来。</P>
“陆小余啊……”</P>
“陆小余 , 车来了，跟我上车！”</P>
徐警官明显还有话要对我说，可那一边徐子彦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 火急火燎的冲我喊了一句，自己则率先坐了上去。</P>
我实在不敢跟徐警官多待，应了一声，冲他歉意的笑了下，然后跑向徐子彦那边，跟着上了出租车。</P>
坐到车上，我才猛松了一口气。</P>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远离徐警官之后，我竟然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P>
“徐……师傅 , 你跟那位徐警官，到底是什么关系？”</P>
坐在车上，我就忍不住又问了一下徐子彦。</P>
徐子彦跟徐警官的反应一样 , 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P>
“这件事我回头再告诉你，别问那么多。”</P>
我叹了口气 , 转过头，望向警察局门口。</P>
徐警官还站在那，目光一直跟随着我们所乘坐的出租车。</P>
他好像注意到我在看他 , 阴沉的脸上，嘴角忽然上扬，挂起了一抹似有非有的微笑。</P>
只这一眼，我身上直接升起了鸡皮疙瘩。</P>
但当我再朝他望去 , 他脸上再没任何笑容 , 还是刚才那若有所思的阴沉状态。</P>
出租车渐行渐远 , 徐警官的身影也慢慢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我的眼前。</P>
我缩了缩身子，还是觉得浑身发冷。</P>
这不是那种被吓的浑身发冷 , 反而更像是一种罪大恶极的犯人 , 在那些天生正义的人面前 , 被对方气势所压迫的冷。</P>
我被徐子彦送到了他早就预定好的星级酒店，他把我推进房间，强行摁在了床上，给我盖好毯子 , 只扔下一句好好休息 , 就离开了。</P>
我以为我不可能睡得着 , 但谁知道 , 徐子彦离开没两分钟 , 我昏沉睡去。</P>
我又做起来梦。</P>
那个我连着做了十八年的梦。</P>
一扇银色的木门，微微敞着条缝隙。</P>
再没了那古怪强调的词曲，只剩下木门微摆时候发出的吱吖，吱吖响声。</P>
我连走都不敢走过去。</P>
可那木门忽然开了。</P>
徐警官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那一抹若有若无的诡异笑容。</P>
我刚想叫，就感觉眼前一闪。</P>
面前的徐警官 , 转瞬变成了顾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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