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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吓了一跳，只当是白桑桑出了事，却见她对镜而坐，正在梳妆。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衣服却越来越鲜艳华丽，看起来活像一只到阳间讨债的艳鬼。
“这是什么？”萧慕寒望着地上的鲜血问。
“是血。”白桑桑放下木梳，将白羽簪插入发髻。
萧慕寒的目光从白羽簪上掠过，“哪来的血？”
“白榕榕的。”白桑桑回眸一笑，“不，准确的说，是白榕榕与王爷的孩子的。”
“你说什么？”白榕榕有了他的孩子？
只因那一晚？
怎么可能！
“看王爷的样子，似是不信。”白桑桑起身道：“把人抬进来。”
两个下人将躺在竹席上的白榕榕抬了出来。
白榕榕披头散发，面无血色，看起来甚是虚弱。她日受炮烙之苦，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一身伤疤，无数咬痕。一想到自己和这样的一个女人睡在了一起，萧慕寒就忍不住作呕。
“王、王爷救我。”白榕榕朝萧慕寒伸出干枯枯的手。
在萧慕寒看来，白桑桑与白榕榕，一个是画皮，一个是骷髅。
皆是鬼怪，没有人气。
至于他，不过是行尸走肉。
如此，倒也般配。
白桑桑望着萧慕寒面上复杂的表情，陷入久远的回忆中，“当初，我也如她这般，希望你来救我。可等到的，确实一碗堕胎药。”白桑桑走到他面前，注视着他的双目，“时刻数年，那碗药的滋味仍在我口中，怎样都散不掉。”
提及过往，萧慕寒亦是怅然。
“不管你信不信，本王从未命人送与你堕胎药。”
虽未送药，他却是要她自生自灭，堕不堕胎，这孩子终归会死。
何苦解释，徒增恨怨。
“是我，是我！”竹席之上的白榕榕畏畏缩缩的说：“王妃，堕胎药是我擅自拿给你的，和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还挺维护他。”白桑桑用打量蝼蚁般的目光打量着白榕榕，“无所谓了，是你是他都无所谓。总之，看到你们两个都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她转头冲萧慕寒一笑，“王爷，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化为一滩血水的感觉，如何啊？”
萧慕寒毫无为之所动，“我身在皇家，见这种事，见的太多，早已麻木。”
白桑桑上前一步，“那可是你的孩子！”她就不相信他会不难过！
可萧慕寒偏偏回答：“一样的麻木。”
一样的麻木，白榕榕的孩子如此，她的孩子亦是如此。
本以为可以看到他伤心欲绝，恨不得挥剑将自己杀了的样子，如此想来，竟是不能了。
“你果然心够硬。”白桑桑抬了抬手，命人将白榕榕抬了下去，“王爷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萧慕寒知道，白桑桑并不满意自己刚才的回答，可如果自己表现出对这个孩子极大的惋怜，她岂不会更伤心？
“这解药我配好了，你每日按时服用，半月之后便可痊愈了。”他自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递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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