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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骑着一辆自行车，咣当作响，抄近道进入一条小巷子，一路疾行。
草，前面怎么回事，貌似两伙人在打战？眼下赵小宝吸阳功力不弱，以他的本事，出来立山头当一方的小首领都足够了，几个小混混更是不在话下。这么一想，赵小宝就走前去看，认得是同村的大牛和铁蛋两个。
大牛已经挂了彩，铁蛋被一个光头摁倒，揍得哇哇叫。平时在村里头，赵小宝虽不怎么跟大牛这起人交往，但是大牛还算是个义气小子。有次丽珠姐回家途中，半道遇险，幸亏大牛帮忙。丽珠姐说起来，还夸奖了大牛一回。
再看大牛两个的死对头，赵小宝瞧了半天，没一个熟的。草，这伙人是哪来的吊毛，光天化日这么嚣张？
赵小宝直接上前，照准为首的一拳砸过去，那人扑地倒了。嘴里吐出一口血来，面孔扭曲，冲着一帮手底下吼叫道：“麻比的，这俩吊毛来强援啦。你们这帮牲口瞎了眼看不见，给老子往死里弄，动刀子，弄死这狗日的！”
草，弄什么弄啊？当我赵小宝是软脚虾，谁弄谁还两说呢！赵小宝腾的一下就火了。娘的，敢欺负我村里的子民，这是不把我赵小宝当人物啊。今儿个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大雁村的厉害！
赵小宝嬉皮笑脸的，向着几个光头招招手道：“就凭你们这几个小牲口，对我来说就是个下脚料！有胆的，跟我来！”
说完，赵小宝猫腰闪入了一个阴暗的地方。那地方是个无人的厂房，多半是厂主经营不善，废弃在这里。
赵小宝一阵大吹法螺，估计把那几个光头激怒大发了。他一闪进空荡厂房，几个光头气势汹汹的就冲入来。个个嘴牙咧嘴的，像疯狗一样指着赵小宝直扑。
一顿拳脚如飞，棍棒如雨，赵小宝被揍趴下了。鼻青脸肿的，在地下直哼哼。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的铁蛋发出了尖叫：“大牛哥，那个赵小宝……咳，不行啊？”
大牛也被几个光头打得不轻，走路一瘸一拐的，他看见赵小宝被按倒地下挨打，嘶，吸了一大口凉气，强打精神道：“铁蛋，这你就不懂了。赵小宝，不对，叫宝哥。听说宝哥很能打的！昨天我还纠集了长毛和狗子，要一起去给宝哥拜码头！”
铁蛋大跌眼镜道：“什么，赵小宝就这熊样，咱们给他拜个屁的码头！这几个人还是外地佬，压根不成气候，跟对村的霸主阿财比，那能甩掉他几条街！大牛哥，你想找赵小宝拜码头，让赵小宝当老大，我表示不能同意！”
“你说话不算数。我跟长毛、狗子都商量好了，他俩也同意了，你爱来不来！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宝哥打架很厉害！”
大牛心说废话，宝哥不厉害，他怎么能是那个小太妹孙欣雯的保镖？
“草，大牛哥你看，那几个杂毛怎么啦？怎么都在打摆子？”铁蛋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扯着公鸭嗓子嚎了起来，满脸尽是兴奋的神情。
铁蛋一兴奋，就想猫进厂房观战，被大牛一把拉住了，神气的道：“你个蠢货，我看人没看错吧？都说了宝哥是块老大的料，你丫不信！”
正说着，赵小宝从厂房内一个人走出来了！
他走出来时，雄赳赳气昂昂，两个眼好似装上了几十瓦的灯泡，闪闪发亮。再看厂房内那个四个光头党，全都狗趴在地下牛喘，就像得了哮喘病。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一个个都爬不身来。倒像是没骨头了一般，连身体尺寸似乎都短下去一点。
铁蛋睁大狗眼尖叫：“靠，宝哥这是什么功夫？真厉害！”
大牛兴奋的嚷嚷起来道：“宝哥真牛比！愣着做什么，我们给宝哥拜码头去！”
于是，大雁村的两个小混子齐刷刷抢到赵小宝面前，迭声求着道：“宝哥，你当我们的老大吧？我们兄弟四个，我是大牛，他是铁蛋，还有狗子和长毛，从今往后奉你为尊！”
赵小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脚底下咚咚咚的作响，铁蛋磕起头来最卖力，把地面磕得山响。
“啊？”娘西皮的，我有马仔了？赵小宝有点愣神儿，稀里糊涂的，摸着后脑道：“大牛，铁蛋，你们意思是说，让我当你们的老大？”
“是啊，老大！”
“可是……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再说，我也不是当老大的料——”赵小宝心说，草，我爹死了，还没出殡呢，就开山收小弟，这合适嘛？
大牛扁扁嘴道：“我们已经磕响头了啊。”
铁蛋也委屈的要哭了道：“我们已经叫你老大了啊。”
赵小宝没语言了，这丫咬着手指着想了想，随即一挥手道：“算了，承你们看得起，从今以后，你们有啥困难，只管报我名号。不过，丑话说在前，我没有工资发，不包吃也不包住！”
“老大，我们自己能养活，不需要发工资，我们还给你发外水！”
“啊？有外水发？那么，拿来吧，嘿嘿，老子正缺钱钱花！”赵小宝腆着脸，就搜出两个新马仔的钱包，把钱包里的大钞一古恼放入自己的口袋。看得大牛两个直心疼：“老大，留点，留点啊！”
本来，赵小宝的爹死了，他心里很是悲伤。就算收了四个小弟，他还是摆不脱心里的悲伤。这丫也不骑自行车了，因为大牛有一台机车。管叫大牛骑着机车拉他回村，大牛有了老大，腰杆子都直，这么点小事，他乐于效劳。
铁蛋也是第一次有了真正的老大，见没活干，他不乐意了，哭丧道：“老大，那我呢？我干啥？”
“你啊，一边歇着去吧！”
铁蛋跳着脚道：“大牛有活干，我怎么就歇着捏？老大，你瞧不起人！”
赵小宝有点头疼的拿出一张零钞来，扔给铁蛋道：“你去帮忙买包烟。”见得铁蛋美得什么似走了。赵小宝说一声：“大牛，回大雁村！”
“宝哥，你胳膊上圈着一圈黑布，谁翘辫子啦？”
“唉，我爹死了。我取了四万给他老人家办丧事，我要办得风风光光的！”赵小宝假装抹了一把眼泪。
“宝哥，原来是大毛叔上山了啊。对不起，我嘴贱。我自打三个嘴巴——”叭叭叭，大牛当真自打了三个响亮的耳光。
“没事儿，我爹是翘辫子了，这话没错——”
赵小宝一句话没完，只见前头横着一辆自行车。只见一个脸嫩的姑娘，脸蛋子红扑扑的，挡住了赵小宝的去路。
大牛不认识那女的，这边又是白门岭地面，路面狭窄，一个姑娘居然敢挡老大的道，简直是活腻了。他就吼道：“死开，好狗不挡道！”
那姑娘不惧的看着赵小宝，问道：“你是不是赵小宝？”
赵小宝愣了愣，不让大牛发作，一脚跳下车，围着那姑娘转了一圈，点点头道：“我是赵小宝，你是谁啊？干嘛挡我道哦？”
那姑娘流利答道：“我妈是你爹赵大毛的小老婆。我妈死了，没钱出殡，你家要出钱帮我家出殡！”
靠，早听养母马若兰嚷嚷，赵大毛在外面找了小的，生了一堆女儿。敢情，这位就是赵大毛的亲生女儿？而且很奇怪，听养母说，赵大毛的小老婆何花早在几天前就呜呼哀哉，怎么还没出殡捏？
赵小宝有点蒙，听说这位是来讨钱的，跳着脚嚷嚷道：“你妈死了，我爹也死了啊。你妈出殡，不能你们几个姐妹凑份子吗？听说你大姐出嫁了，一点葬礼钱都拿不出，谁信哦？”
“你爹也是我爹好不好？我大姐何秀莲都嫁人了，这笔钱没有她拿的道理！而且她刚在镇上买了房，欠着一屁股债呢！”
“那你二姐呢？三姐呢？她们不出钱？”赵小宝忽然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天可怜见，赵大毛咽气之前，他是正儿八经的留了遗嘱的。
遗嘱说得很清楚，他死后，赵小宝必须跟他在外面生的四个女儿（也就是他的姐姐）认亲。光认亲还不行，必须得把何秀珍接回来照顾。可能的话，还要把失踪不回家的老三何秀蕾找回来。
大的叫何秀莲，已嫁为人女人，不需要接，老二何秀笛因为打小时送了人家，也不需要他管。
老家伙咽气之前，逼勒赵小宝发下重誓，他敢不照顾何秀珍几个，要天打五雷轰，屁股长疮、嘴角流脓的。
赵小宝可不想死得这么惨，迟早得把何秀珍接回来。但是，这会儿赵小宝正烦呢，包里只有四万块，要把葬礼办风光点，四万块得一古恼全砸进去才行。如今来了一个分钱的，他当然不乐意！
“我二姐早送人了，不认这边。三姐在城里浪，失去了联系，不知道是死是活！”那姑娘说完这话，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赵小宝最怕女生哭，一看她哭了，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心说，看来这都是真的了，原来赵大毛当真在外面生了一堆娃。大的出嫁了，老二送人了，老三失踪了，只有老四在家。唉，怪可怜的！
赵小宝忙劝道：“别哭，啊，你可以去借嘛。我这边也要搞葬礼，钱紧着呢。你哪来回哪去，别来烦我，啊。”
这货见姑娘扛个包，就一把夺了包，取出一张身份证来看。只见上面印着“何秀珍”三个字。
“你真是何秀珍啊，怎么不跟赵大毛姓？”
“我们跟我妈姓！”何秀珍死命地拖住赵小宝，红着脸坚决的道：“我妈也是你爹的老婆。我妈死了，你家要出钱，少了两万都不行！不给我就不放人！”
嘿这小娘们，跟我杠上了。赵小宝跺脚儿道：“何秀珍，我没钱啊。我也是穷光蛋，求求你别找我要，我给不了，啊！”
“你骗人！这包里不是钱是啥？我亲眼看见你从银行取出来！”何秀珍不依不饶的道。
“啧，还挺聪明，知道跟踪我！我说呢，老觉得身后有个影子，原来就是你啊。”赵小宝一个头两个大了。
何秀珍趁这小子愣神，手快夺了他的包，飞快拿了两沓钱。拿起钱，飞上车，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跑了！
“嘿这小娘皮，抢啊？”赵小宝心说，这女的这么厉害，日后恐怕要头疼了。唉算了，阿珍的脾气虽然比不起丽珠姐，但是卖相不错，也是个美人胚。辣一点无所谓，我赵小宝能降得住！
呜——大牛气得眼里冒烟，吼吼道：“老大，这女的抢钱，吃了豹子胆啊。我去帮你讨回来！”
“闭嘴！没听见她是我姐啊，你耳朵聋啦？她要拿让她拿，不就两万么？老子有的是钱！”
赵小宝心里哀嚎，我有个屁的钱啊。就剩两万块，这下风光个屁啊。算了，紧着办，不风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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