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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列林的话似乎引起了很多人思考,广场上出现暂时的静寂。
巴示巴突然打破沉寂,大声说:“铁列林,你才是别有用心的人,是暴乱和动荡的根源!你凭借手中掌控的武力,肆意镇压向你提出正当诉求的西梵教徒,却在这里混淆是非,装出一副伪善面孔!铁列林,我知道你怕什么,你唯一担心的,就是教权分割了你的王权!恰恰是你的镇压,让所有西梵教徒看清一个事实,依靠王权,西梵教徒的权益没有保障,唯有教权,才能保护我们自己!所以,兄弟姐妹们,在这里我发出一个倡议:该是恢复教权的时候了!”
巴示巴的话说完,广场上的西梵教徒群起呼应:
“恢复教权!”
“恢复教权!”
铁列林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巴示巴,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这种分裂亚兰,使亚兰陷入更大混乱的想法,不会是你想出来的吧?我想知道谁是你的支持者,谁是你的幕后指使人!”
巴示巴反驳道:“现实迫使每一个西梵教徒做出正确选择,都是因为你拒绝西梵教徒的正当诉求!”
铁列林说:“你有什么正当诉求?为什么不在所有兄弟姐妹们面前说出来!”
巴示巴说:“好吧,我相信兄弟姐妹们都想听到你的亲口答复!”
接着,巴示巴说出了西梵教徒向铁列林提过的几点要求:立即停止镇压西梵教徒的自由请愿;立即释放被抓捕的西梵教徒;从即日起,西梵教各修道院有参与世俗事务的权利;最后一条,立即撤销塔尔保护营,在亚兰全境驱逐塔尔人。
”都是塔尔人惹的祸!”铁列林说。
”如果塔尔人没有进攻玛利姆人,你们就没有借口示威请愿,制造暴乱,图谋恢复教权!”
”难道你认为塔尔人是正义的?”巴示巴问。
铁列林说:“我谴责过塔尔人的战争行为,可是我认为,在亚兰王国定居的塔尔公民是无辜的,他们不该受到牵连。”
巴示巴喊:”玛利姆兄弟更无辜,谁为他们伸张正义?”
铁列林说:”我坚信,你会看到正义伸张的那一天!”
”铁列林,我不和你争辩!”巴示巴说。
“这些争辩毫无意义,我在等你的答复!”
”我会给你一个答复!”铁列林说。
”我会继续保护在亚兰的塔尔公民,只要有人攻击他们;我不反对自由请愿,可是我会坚决镇压暴乱;如果那些被逮捕的西梵教徒答应不再制造暴乱,我会释放他们;至于是否应该恢复教权,需要从长计议,不是今天能决定的事。”
巴示巴的声音突然变得愤怒:“铁列林,你手握王权,就敢践踏民众意志?”
铁列林说:“我尊重民众意志!”
”那好!”巴示巴说。
”你认为塔尔人是无辜的,你想看到民众的审判吗?”
只听巴示巴大喊一声:“把他们带上来!”
紧接着,撒耳就听到呵斥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推搡着向前走,接着好像进入了一个狭窄空间,他和周围的人在一起拥挤。随后,他感觉身体上升,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鼻而来,周围的嘈杂声听得更清晰,他猜测,他们已经从礼台下面被带上了大礼台。
他戴着头罩,什么都看不见,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直觉对周围那阴郁、紧张和压抑气氛的体验。他轻声问赫伯:“你在吗?”赫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就在你身边!”
巴示巴好像就站在几步之外,只听他尖利的声音喊:“兄弟姐妹们,塔尔人悍然发动战争,侵占玛利姆地,屠杀玛利姆兄弟,只有恶魔,才会干出他们干的勾当!兄弟姐妹们,你们还没受够吗?现在站在台上的这些人,是生活在我们身边的塔尔人,他们自以为为星游世界做出贡献,平时像星游者一样蔑视我们,他们践踏我们的教规,和我们抢夺生活资源,他们和玛利姆地的塔尔人没什么两样,他们的本性是由恶魔塑造的!谁知道哪一天,就像对待玛利姆兄弟那样,他们会突然向我们举起屠刀!兄弟姐妹们,我们还能忍受这样的一些人吗?铁列林说他们是无辜的,我知道,这不是你们的审判,兄弟姐妹们,不要被别人强奸了你们的意志,现在我把这些塔尔人交给你们,你们要让铁列林看到你们的审判!”
伴随着喧闹声和脚步声,撒耳觉得,有人从他身边拉走几个塔尔人,随即便听到礼台下响起一片惊呼,小星光体压抑着震惊的声音对撒耳说:“塔尔人被抛下礼台了!”
感觉礼台下一阵混乱,人群有杂乱的活动声,西梵教徒在叫喊、咒骂,小星光体的声音都颤抖了:“塔尔人落到西梵教徒手里,他们要被活活打死了!”
混乱中,头顶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警报,小星光体随之改变声调:“铁列林干涉了!空中堡垒发射晕击波,西梵教徒被驱散了!太好了太好了,那几个塔尔人被牵引光束收进堡垒了!”
只听铁列林洪钟般的声音在天空回荡:“今天,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塔尔人!”
巴示巴似乎被彻底激怒,他向人群大声嘶喊:“兄弟姐妹们,兄弟姐妹们!你们都看到了,铁列林干了什么!他仍然在向我们炫耀武力,可是我们能被他的武力吓倒吗?兄弟姐妹们,不管铁列林多强大,他也无法阻止十万人冲进他的金顶王宫!”
礼台下群情汹涌,西梵教徒似乎都被激怒,有人高喊:“不要向铁列林屈服!”
”他使用武力,我们就用武力还击!”
”我们冲进金顶王宫!”
赫伯声音颤抖着说:“好阴险的巴示巴,他在煽动更大的暴乱!”
这场面令人感到恐惧不安,一旦十几万西梵教徒突然发生骚乱,谁都无法预料会有什么结果!
就在这时,呼啸声由远而近,小星光体告诉撒耳:“有人来了!”
撒耳听到有飞体从远处驶来,飞体好像停在大礼台一侧,一些人迅速从飞体上跳下来,小星光体惊喜的喊:“是伊阿索!”
紧接着,又听到一些人从天而降,小星光体越来越兴奋:“撒耳,撒耳,你的星装卫队也来了!”
忽然,一个陌生、苍老的声音高声喊:“兄弟姐妹们,兄弟姐妹们!我是葛顿,你们听我说!”
撒耳听了感到奇怪:“葛顿?是圣哥罗音修道院大主教葛顿?他不是病了吗?”
小星光体说:“我不认识他,他是和伊阿索一起来的!”
只听葛顿说:“兄弟姐妹们,请平息你们的怒火,听我说几句!”
葛顿的突然出现,引起一种奇异效果,因为就在不久前,哈白说他患病卧床,不能来现场,撒耳听到礼台下骚动的人群慢慢平静下来,有个声音高声问:“葛顿大主教,你不是病了吗?”
”我没病!”葛顿大声说。
“事实是我一直被巴示巴软禁,是伊阿索刚把我救出来!”
”说什么?你被巴示巴软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梵教徒一个个提出疑问。
接着撒耳就听到伊阿索的声音:“西梵教的兄弟姐妹们,我是海曼情报中心主管伊阿索,我可以证明,葛顿大主教说的是真的!”
”西梵教的兄弟姐妹们,我想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参加的,不是一场普通的集会,从一开始,就有人暗中策划,也许你们不相信,葛顿大主教从来没有邀请过哈白,是有人盗用了他的名义!”
葛顿在一旁证实:“我可以向神主发誓,我从未发出过任何邀请!”
伊阿索接着说:“兄弟姐妹们,你们以为这次集会,真是为了听哈白宣讲教义?不,这只是一个幌子,你们落在别人的阴谋里,有人想在这次集会上,利用你们的正义感,煽动一场更大的暴乱!为此他们做了很多准备,集会前,他们抓捕很多塔尔人,想用塔尔人煽动你们的仇恨情绪。在抓捕塔尔人时,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你们也许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抓了一个他们不该抓的人!”
礼台下的人群情绪紧张,纷纷问道:“他们抓了谁?”
只听一阵脚步声,有人走过来,撒耳感觉头罩被人突然摘下,眼前一亮,他急忙闭上眼睛,然后慢慢睁开——是伊阿索。
伊阿索拉着撒耳走到礼台前,赫伯、阿尼玛尔、马来也跟过来,小星光体退出隐形模式,绽放一蓬星辉。
撒耳终于可以用眼睛观察周围环境了,他看到赫伯、阿尼玛尔、马来都在身边,看到了伊阿索、葛顿,看到了哈白和巴示巴。大礼台高踞在凯旋大广场中央,礼台周围,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铁列林的空中堡垒高悬在天空,数不清的战斗飞体在空中盘旋,远处,在广场边缘,隐约还能看到严阵以待的地行体军团。
天空中布满阴霾,一如广场上人群那一张张情绪过激、阴郁的脸,一阵冷风袭来,撒耳忍不住颤抖一下。
伊阿索让撒耳站在礼台上最显眼的位置。“这就是他们不该抓的人!”他向台下的西梵教徒喊。
”你们也许都认识他,没错,他就是撒耳,新当选的海曼世界第一管理者!”
台下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
”你们一定感到奇怪,撒耳怎么会被他们抓到?”伊阿索接着说。
“我从小星光体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撒耳决定介入亚兰和玛利姆事件,来到亚兰王城,他没有携带星装卫队,为的是能了解最真实的情况。在一个居住区,他们遇到一伙西梵教徒抓捕塔尔人,因为撒耳的干涉,他和塔尔人一起被抓起来。设想一下,如果刚才抛下礼台的不是塔尔人,而是撒耳,我们新当选的第一管理者,就有可能惨死在你们的暴行之下!”
伊阿索的这番话说完,整个广场都陷入沉寂,一双双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台上的撒耳,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现在你们应该觉醒了!”伊阿索说。
”那些人处心积虑抓捕塔尔人,并且在你们情绪最激动的时候,把塔尔人交到你们手里,他们到底为了什么?他们知道铁列林会制止你们伤害塔尔人,而你们,会因为无法遏制的愤怒丧失理智,走上极端!如果不是葛顿大主教及时出现,你们能想象现在的凯旋大广场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们真的愿意面对一场更大规模的暴乱冲突,亚兰人自己自相残杀,无数人惨死、倒在血泊中?”
”是谁在幕后策划,是巴示巴吗?”西梵教徒中终于有人高声问。
伊阿索看了巴示巴一眼,说:“表面看来,策划者就是巴示巴,他软禁葛顿大主教,以葛顿大主教的名义邀请哈白,召集凯旋大广场的这次集会。在这之前,他指使手下抓捕塔尔人,并在关键时刻,利用塔尔人激起你们的愤怒”
巴示巴早就变了脸色,他身体颤抖,躲在两名手下身后,声嘶力竭的在那里辩驳:“你不要血口喷人”
”可是,巴示巴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伊阿索忽然说。
”巴示巴只是个傀儡,在巴示巴身边,隐藏着一个更可怕的人!”
伊阿索的话还没说完,身影晃动,巴示巴的一名手下突然冲向大礼台边缘,纵身一跃,跳下大礼台,那人落在人群里,在地上翻滚两下,没等他站起身,几名星装卫士从礼台上扑下来,迅速将他制服,把他重新押上大礼台。
伊阿索走到那人身前,说道:“我差不多盯了你三天,怎么可能让你逃走!”
他把那人拉到礼台前,面对台下的人群,扯下那人的兜帽,一张面色阴郁、棱角分明的脸暴露出来,尽管那人低着头,台下还是有人认出他,发出惊呼:“库佐!”
”没错,他就是库佐,‘西梵圣战者’恐怖组织二号人物,居罗萨最得力的助手!”伊阿索应声说。
”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和他的手下几乎渗透在亚兰境内的每一个修道院,亚兰全境发生的恐怖暴乱事件,几乎都能看到他们的影子,金顶王宫爆炸案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他还指使手下,在一次暴乱中谋杀铁列林之子敖陶。在圣哥罗音修道院,他控制巴示巴,指使巴示巴软禁葛顿,邀请哈白,策划了这场集会,他本想在这场集会中,利用你们的冲动无知,煽动一次大规模暴乱,彻底摧毁铁列林王权,神主保佑,他的阴谋没有得逞!”
葛顿走上前,向台下的人群说:“兄弟姐妹们,让我们冷静下来,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不要被坏人利用而自己却茫然无知!看看今天的亚兰,作为一个亚兰人,你难道不为她的混乱动荡感到忧虑悲哀?我们自以为能解决一些事,我们付出了血的代价,可是我们解决了什么?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不相信铁列林,现在,第一管理者撒耳已经来到亚兰,我们为什么不暂且把信任交给他,由他来处置一切,他是否公允,最终,仍然由你们做出判定!兄弟姐妹们,你们愿意停止暴乱,等待撒耳的处置吗?”
台下的人群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葛顿又对哈白说:“很遗憾,哈白教主,邀请你的不是我,你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不会反对我给兄弟姐妹们的忠告吧?”
哈白大声辩解:“我不知道巴示巴和库佐的阴谋,知道我就不来了!你的忠告是对兄弟姐妹们的关爱,我也向来反对暴力。撒耳已经来到亚兰,所以我给兄弟姐妹们的忠告和你是一样的!”
撒耳面对台下成千上万的西梵教徒,第一次发出他的声音。
“西梵教的兄弟姐妹们,我为你们而来,为塔尔人和玛利姆人而来。作为海曼世界第一管理者,我想看到的是一个和谐繁荣的海曼世界。玛利姆和亚兰两地发生的事,让我感到悲哀,海曼世界正在星游化进程中,在我眼里,星游者和西梵教徒没有区别,亚兰人、塔尔人、玛利姆人,都将成为未来星游世界的平等公民。可是我们无法逃避现实的残酷,总有壁垒阻断我们前行的路,总有石头拦在我们脚下,但我们不会因此停下脚步,更不会退却,我们终将冲破阻碍,开拓出一条坦途,到达星游彼岸!每个星游者,每个海曼公民都为此不懈努力,作为第一管理者,我更是担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西梵教的兄弟姐妹们,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请给我时间,我将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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