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童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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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李遇,扉卿还没有信任到能够让其全程督查仪式的程度。

    但比起像是数字护卫团那些武将,无疑李遇这样的谋士更贴合扉卿的品位,再者原本最适合的休翰学、陆明都死了,现在无人可用,既然主公认为李遇是最适合帮助自己的人,那么他还有什么好疑虑的。

    李遇考虑了一会,“这个没问题,我亲自监督也放心一点,省的出现什么应付不了突发状况。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我想还是选个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最好。”

    这说的也在理,扉卿自然同意,要是中途被打断可就前功尽弃了,“嗯,我先做准备,随后我们就出发。”

    “可以,不过我需要再留下来一段时间。”

    “怎么?”扉卿奇怪问道,李遇初来乍到,难道在这里还有什么事不成。

    “我担心还有漏网之鱼,你给我留一队人马,我想带人再四处看看,把这尾巴扫荡干净才能安心。”李遇是由李變天亲自教导,很多时候做事风格和说话方式都与李皇有些像,这种一丝不苟的精神学得也是十成十的。

    李遇说的事也是扉卿原本比较担心的,若不是身体难以维继,他定要亲自等到七杀落网,应该说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不想放过七杀等人,现在差不多解决了依旧难消心头之恨。不然他也不会留人在这里待一个月再进入检查,现在李遇主动愿意承担此事,自然再好不过了。

    李遇自愿留下所有人乐见其成。至于扉卿想找一个合适的还魂人就不容易了,不过李遇看扉卿的模样,应该是早就想好了人选了,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信息。

    这边,阿一和阿四也带着第八军分成两队人马,一队与“二皇子”汇合,一队进京,阿一不告而别,阿四却是一句没解释,当李遇送阿四离开的时候,疑惑地问道:“阿一哥怎么先走了?”

    阿四有点尴尬,想到阿一的态度,再看看李遇那纯粹担心的模样,就觉得臊得慌,阿一你看李遇因为我们几个的关系对你不但没有一点芥蒂,甚至还那么关心,无论如何这份真情你怎可将之想成虚假的蒙骗?这不是寒了李遇的心吗?

    “你知道主公的计划已经在最后阶段了,他要去栾京做安排,等你和扉卿一起来汇合,就是我们攻城的时候了。”阿四交代道。

    “李遇明白。”李遇冷肃着脸点头。

    阿四噗嗤一笑,“不用那么认真,天塌了有高个顶着,阿四哥不会扔下你的。”

    这是阿四的承诺,如果没有意外,也许这个承诺会一直执行下去。

    说完,阿四就带着人踩着马蹄离开。

    那声音,却像是一种号角。

    待这里的事告一段落,只剩下李遇一人镇守,短短几天完成了从被抓来的俘虏到主人的蜕变,但他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欢愉感,只有疲惫和麻木。他带着人在这附近崖上崖下隐秘寻人,只希望能出现那万一可能。

    即便他知道,换做是他自己,都可能无法在这样连环陷阱的情况下带着那么多人安然无恙。

    又寻了一天一夜,依旧毫无所获,傅辰面上纹丝不动,内心却像是漏着风,冷气乱窜。

    ——晋.江.独.家,唯.一.正.版——

    武器库内,朱儒也花了整整一天收集到了满满一壶水,将之交给邵华池。

    他身上背着捆好的绳子,就是傅辰为了到崖底用过的那条,看着所有人望着自己的信赖眼神,朱儒觉得自己身上充满力量,一直以来他都是个没存在感的人,这还是第一次被委以重任。

    “若是出不去,就不要勉强,及时退回来。”邵华池交代道,他自己也没想到曾经救下的小侏儒,这时候却是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

    “殿下,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一定要找到出口,如果他找不来援军,这里的水支撑不了多久,他们依旧会被埋在里头。

    朱儒离开了,邵华池等人再次围在一起,等待着希望。

    他们有的为了省下力气,靠在墙边休息,有的在叙旧,还有些亲卫特别好奇傅辰手下人的特长,互相探讨着,俨然就像一家子出来的。就在这时候,青染走向邵华池,态度极为恭敬,“隐王大人,不知可否单独说几句?”

    邵华池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在预料之中,两人站了起来,朝着武器库外的那条长廊走去。

    当看不到其他人了,青染忽然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看模样似乎是羞愧难当,死死不愿抬头,“奴婢叩见瑞王殿下。”

    五年了,邵华池也从七皇子变成了七王爷,称呼上自然也不再是曾经的。

    “多年不见,青染。”邵华池毫无波动地说,对于这个当年诈死离开的属下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显然早就知道了。看了一会,青染还是那样恭敬,恭敬?知道他身份的又有几个不恭敬,特别是瑞王本就是晋成帝最宠爱的儿子的前提下,但心里呢,叛变的依旧叛变,虚伪的依旧虚伪,想了想又觉得在乎这些的自己挺无趣,他现在已经明白只要有足够的实力,这些都不重要,“这算是你的忏悔吗?”

    其实青染本来只是猜测,心中虽已肯定了八分,但依旧希望这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刚才过去更多的是试探,当邵华池完全没有否认的回答,八成就成了十成。

    “奴婢……不悔。”但却是羞愧的,当年的事的确违背了她心中的道义。

    也许一开始跟着傅辰,是因为夙玉的关系,但后来她是真心想跟着那样一个天纵之才的男人,那个人似乎生来就带着令人臣服的气息。

    邵华池冷哼,“当他的人久了,连说话都硬气了,不错。”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我带着人,离开了您,如果早知道,又怎么可能放任我们那么久。

    青染语气不确定,透着些许心虚,她可以对着任何人理直气壮,但除了一个,那就是面前这位前主子。

    “你离开后没多久。”邵华池似乎有点不耐烦,他能容得下夙玉、青染,纯粹是傅辰的关系,若是换做别人,哪里还能蹦跶到现在,当年青染带走的人,可以说斩掉了他最重要的臂膀,几乎断了他在宫外的出路,这笔账,总有算的一天,“到了他面前,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奴婢只想知道一件事,若是您能答疑,奴婢就守口如瓶。”这是她当年欠下的。

    邵华池受不了她的婆婆妈妈,眼底一沉:“说。”

    “您跟踪了主子那么久,是为了当年的事,要解决主子吗?”现在回想起来,隐王就是邵华池,让他们一群人日夜劳顿寻找隐王藏公子的地方,寻找傅蓉的下落,那根本就是隐王的游戏吧,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邵华池简直气得笑了出来,“这些年你光长了年纪,脑子却是生锈了。本殿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带来的精兵死的死,伤的伤,自己都快被烧死就为了整治傅辰?我大费周章就为做这么件小事?”

    这才是我最奇怪的,您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原因。

    那您想要的,又是什么?

    什么在您眼里才是大事?

    两人算是不欢而散,之间的关系也是尴尬,青染只能肯定一点,那就是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邵华池是不会动他们的。

    因为要动,早就可以动手了。

    青染也信守承诺,至少在傅辰面前不会主动拆穿隐王,但若主子自己看出来就不关她的事了。

    当两人回来,其他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暧昧。

    一男一女,单独出去了那么久,难免惹人非议。

    恨蝶与青染最是熟悉,坐了过来,拉着青染,“怎么回事,你找隐王说了什么?怎么那么久,不会真的……?”

    你要是对隐王有那方面的想法,薛睿怎么办?至少共事那么多年,恨蝶还是更喜欢大智若愚的薛家三公子。

    “怎么可能,我哪有这身份配得上?”青染笑得很难看,见邵华池听到了也不在意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身边几个下属,“另外……对于隐王的身份,你们无论有多好奇,或是心中有什么猜测,从现在这一刻起,最好都吞回去。”

    她担心的不是邵华池的身份被身边人发现,而是若是不按照邵华池的意思去做,将会承受来自七殿下的报复。

    从以前她就知道,自己这位前任主子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得罪过自己的人。

    朱儒灰头土脸地从两次坍塌地方的小洞钻出去,喘着气跑向明亮的地方,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出来了!

    高兴过后,就是凝重了。

    回头看那还被掩埋的方向,他们都在等着他,眼神慢慢坚定了起来。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下方环境,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等了一会儿,确定附近的确没有人,朱儒才开始观察其他地方,吊桥还是他们几日前那断裂的模样,悬崖顶部也没有什么人出现的样子,下方的地面上血渍早已干涸,是曾经从吊桥掉下去的人留下的。

    将绳子绑在洞口一个石柱上绕了一圈,测了测高度,把绳子放了下去。

    他握紧绳子,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往下挪,也多亏他灵活非常,下去的时候比常人要轻松一点。

    刚刚安心没多久,倏然,他的身体下降的厉害。

    抬头一看,绑住绳子的石柱与洞外的石壁过于锋利,快要割断绳子了,如果不是绳子足够粗,他大概早就掉下去了。

    其实为了能够回收绳子,不让人发现这个洞里的秘密,他只在石头上绕了一圈。

    比起自己摔死,他更在乎有可能留下的隐患。

    他安慰自己身材娇小,体重又轻,料想到了崖底的时间应该很短。

    但理论是理论,现实里是本就陈旧的绳子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和地心引力的作用,即将断开。

    朱儒眼看自己就要掉下去了,保命要紧,他越发加快了下去的速度。

    啪。

    绳子还是断了。

    这个时候他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随着绳子断开,他也跟着一起自由落体。

    这里的动静不大不小,但对于本就在下方寻找人的傅辰来说,却是足够引起重视,傅辰指着悬崖的方向,“你们往那边去看看。”

    护卫们的耳力虽然没有傅辰那么好,但也是发现了那边的异常,领命就要过去。

    “记得不要太粗鲁,我们要活的。”傅辰提醒道。

    要活的,那是扉卿的要求。在傅辰看来,如果不是身体撑不下去,以扉卿当时的想法,怎么也要撑到亲眼看到七杀的尸体为止,交给李遇的时候,也是希望李遇能处理好这一切,当然包括七杀的事。

    所以李遇这个要求,是很正常的。

    这批扉卿留下的护卫们,不仅仅是李遇需要人手,还带着一层心知肚明的意义,那就是监视李遇的行为,如果李遇有任何异常,那么首先就会被逮捕,这是扉卿的后手。

    不过傅辰也不担心,连扉卿等人他都能瞒天过海,又怎会怕一群护卫。

    由于树枝的缓冲作用,朱儒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只除了手骨折,他忍着痛不发出呻.吟,想要先逃开这个地方,但远远的就出现了马蹄奔踏而来的声音,很快他就被人团团围住了。

    完了!

    这是他昏迷前的最后想法,这群人居然过来的速度那么快。

    按照常理来看,他们根本不可能躲过那机关室的陷阱,这群人怎么还守在这里。

    其实守在哪里,那就是李遇说的算了。

    朱儒迷迷糊糊从迷蒙中醒来,就发现自己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被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拖着,视线里只有自己的两条腿,摩擦着地面生疼,在地上留下两条血痕。

    这是哪里?好黑,阴森,血腥……

    其实这里原本虽然也是牢房,但没那么恐怖,只是一把火将这块地方烧得七七八八,包括这个傅辰曾经待过的监牢。

    牢门被打开,朱儒被拖了进去,他面前坐着一个逆光中的男人,看不清容貌,正在闲庭意致地喝着口中的茶,只是简简单单坐着,偏偏给人一种无可侵犯的敬畏感。

    只觉得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压迫感传来,朱儒见过不少战争,那些武将每一个出来都是能唬住一片人的,那是常年在战场上练就出来的杀意,彪悍的能把小孩吓哭,哪怕是无意识的,也能感觉到和普通人不同。

    就是瑞王殿下,也是这些年才慢慢收敛身上的杀戮气息。

    但面前的人又有点不一样,那是一种好像能被洞悉心理的危险感,在心理上令人恐惧。毫无疑问,这是他们的敌人中的首领,而他觉得他的被捕,可能会害死在洞穴里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殿下他们。

    他的心情,格外的绝望,只有强打起精神应对眼前的男人,他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不会忍受自己的敷衍,他一定要尽可能为殿下他们拖延时间。

    “叫什么?”那人似乎还带着笑意,听上去非常温和。

    但真要认为温和,大概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磁性又悦耳,就是同样是男人都觉得有些脸红心跳。

    这样的声音,听过一次就很难再忘掉了。

    等等,……他是不是没多久前就听过?

    “朱儒……”男人咀嚼着这两个字。

    自己的名字被男人喊出来,让人不自觉的血气上涌。

    “真名?”

    “是。”

    男人轻笑着,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你站起来走几步给我看看。”随后说道。

    什么叫做走几步看看,这是把自己当猴耍吗?,但面临着随时都有可能暴露的危险,朱儒只有照做,直觉告诉他不要去惹怒眼前的人。

    朱儒为了满足男人的说法,用了各种速度走了一遍。

    上首的男人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了熟悉的旋律,男人是有印象的,这是隐王队伍里那个动作灵活的人走路节奏和声音,前脚掌下地,后脚常常垫着,因为与地面接触面积小,加上身体轻巧,所以比其他人动作灵活。

    男人做了个手势,原本在两旁的护卫们弯身行礼后,纷纷退走。

    这间牢房,只剩下他们了。

    朱儒更害怕了,他总觉得这人比之前那几个武功特别好的男人要厉害的多,具体什么厉害却是说不上来。

    这时候男人可不管朱儒心里在想什么,对着他招了招手。

    朱儒知道那些人没有走远,这个男人既然有自信面对自己,就代表自己根本打不过对方,在攻击和听命中,朱儒考虑了一会就选择了后者。

    男人做了个摊手的动作,朱儒更加莫名,将手放了上去,这是什么新式逼供手段?直到男人用另一只手在他手中写了几个字。

    【别出声】。

    朱儒一脸被雷劈了烤焦了的表情,你是谁?

    他看到男人白皙有力的手指又在他手掌上写到,【还有人活着?】

    朱儒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刚才逆光中看不清,后来站起来了他也没有这个胆量,现在才大着胆子看了看,这张脸……这个声音,是……那个小势力的首领,那个被称作公子的男人。

    朱儒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混乱。

    也就是这人是瞎子?

    他的表现哪里像个瞎子,看着比他还像正常人!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吧,他居然是敌人队伍里的高层,他是怎么混进去的?

    这简直不可能吧!

    但事实就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朱儒惊涛骇浪,思考已停滞,僵硬地在傅辰手上写了一个数字:【三十三】。

    死了十五个人……

    但还有人活着,活下来就好。

    那些万念俱灰的念头,在这一刻好似坐上了过山车,冲入云霄一般。

    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像是得到了救赎那样,天煞孤星的魔咒是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麻木了再痛,痛后再学着麻木,这样循环往复,直到习惯。

    这一刻,男人脸上的笑容,真实而温暖,哪怕转瞬即逝。

    朱儒发现,男人在微微颤抖。

    刚刚还把他震慑得禁声的人,好像是在……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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