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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夫人说话间,目光又扫向司空玉兰,接着埋怨道:“……玹玥这孩子,素来懂事。我早就说,应该给他定一门亲事,找一个乖巧的孙媳妇伺候他。若非你和王爷推说他年纪尚小,要再等几年,如今又岂会闹出此等事情来?”
司空玉兰明如秋水般的眼波中,突然闪过一丝变化,一丝涟漪瞬间消失。
知子莫若母!
更何况,司空玉兰知道傅玹玥志在天下,又一心想杀绝邬氏皇族,替当年“麝灵一案”冤死的亲人报仇。所以,他怎么可能突然性情大变,去青楼与傅傛琦为一个烟花女子,争风吃醋呢?
此刻,司空玉兰略微沉吟,心中已猜到玹玥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
一切待他回来,一问便知了!
一念甫止,只见碧莲进来通报:“老夫人,武家小姐在外求见。”
傅老夫人面色不豫,喃喃说道:“她又来做什么?”
司空玉兰闻听此言,眸光微微一闪,柔声劝道:“其实萧萧这个孩子挺好的。难得她有这份孝心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我又没说不见!”傅老夫人斜睨了司空玉兰一眼,神色甚是不悦,“她究竟是真有心来看我这个老太婆,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我心里都明白!”
李氏目光含笑落在傅老夫人脸上,却故作无奈道:“哎!谁叫咱们家玹玥才貌双绝,雅人深致呢?亦难怪武家小姐,三天两头的找借口往王府跑。这‘未来的摄政王妃’的身份,不知道多少贵族之女盼着呢!”
“要说身份,好歹武怀钦系从一品的兵部尚书,有直属王爷麾下。与咱们王爷也算门当户对!”
司空玉兰此话,顿时令得娘家官职不及武家的李氏和袁氏,心中不快。
敢情,她司空玉兰的言下之意,是在讽刺她二人么?
傅老夫人揶揄地斜睨向司空玉兰,淡淡地冷笑一声,说道:“那倒是!比起一些来历不明的人,的确是好了许多!”
司空玉兰面色微微有些煞白,只得闷不做声。
李氏和袁氏闻听此言,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脸上皆露出或多或少的喜色来。
袁氏更扬起唇角,笑道:“只可惜,这武家小姐的年纪比玹玥大了好几岁,早已过了出阁的年纪。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说武家小姐是在等玹玥呢?”
说话间,袁氏却在偷偷观察傅老夫人的反应。见傅老夫人脸上略有些阴沉,袁氏眼底便划过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李氏含笑向司空玉兰道,“武家小姐与大姐素来交好。说不定,大姐就是看中了武家小姐这一点呢!”
司空玉兰如何听得懂李氏袁氏这一唱一和的双簧?于是只不冷不热回了一句:“我与萧萧交好是一回事,玹玥的婚事是另一回事。外人不清楚内情,胡言乱语也就罢了。难道咱们王府,还要自己往自己脸上抹黑不成?”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意却出奇的尖锐,顿时令得李氏和袁氏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武家小姐为何迟迟不婚,那是人家的事。咱们茶余饭后拿人家的话柄说笑,始终不太光彩。”傅老夫人目光落向碧莲身上,吩咐道:“你去请她进来罢。”
“是,老夫人!”碧莲答应着,退出了内殿。
不多时,便瞧见武家小姐武萧萧,满面微笑,踱步进来。
她一袭金色嵌白狐狸毛罗襦,配着同色系石榴裙。俏皮的双环望仙髻上,以双凤纹鎏金银钗搭配得恰到好处。
“萧萧向老夫人请安!”
武萧萧乖巧地福身,举止优雅,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傅老夫人微微抬手,淡淡说道:“赐坐。”
“谢老夫人!”武萧萧非但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反而一张俏脸笑开了花,旋即转身在司空玉兰下首告坐。
尚不等丫鬟奉上茶水,武萧萧已向自己的贴身丫鬟花椒递去一个眼神,随即向傅老夫人笑道:“萧萧昨日得了两匹锦缎,觉得颜色甚适合老夫人,于是今日特给老夫人送来……”
众人闻言,皆将目光落在花椒捧着的锦缎上。但见那两匹锦缎颜色淡雅,布料柔软,确是上品!
傅老夫人似笑了笑,说道:“武小姐一番心意,老身便却之不恭了。只是,区区小事,何须武小姐亲自送来?武小姐实在太客气了。”
武萧萧笑吟吟地拍着马屁,说道:“为老夫人办事,又岂能算是小事呢?其实老夫人不必客气,以后直接叫我‘萧萧’就行了,不用如此生分。”
傅老夫人扯了扯嘴角,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不置可否。
就在此时,大管家秦雍急急自殿外进来,行礼道:“回老夫人,老仆已去了一趟‘满月楼’,只是听那里的老鸨说,世子昨晚已替一名唤作‘皓雪’的青楼女子赎了身,二人连夜雇马车离开了松雪国……”
“什么?”傅老夫人脸上大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武萧萧面上的笑容亦悄然隐去,眸中含着一抹茫然与诧异。玹玥替一个青楼女子赎身?她没有听错吧?
袁氏故作夸张的吃惊状,瞪大眼睛道:“哎呀,糟糕了!玹玥不会跟那个女人私奔了罢?”
司空玉兰眼眸划过一丝惊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因为她始终相信,玹玥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反而是云里雾里的武萧萧,此刻一听了袁氏的话,心头猛地一沉。
她虽然虚长傅玹玥三岁,但自幼随母亲关氏出入摄政王府,与傅玹玥亦可谓青梅竹马。虽然两家未有婚约,但其父武怀钦与摄政王傅琰早已有默契。
只因碍于傅老夫人一直不满意武萧萧,加之傅玹玥推说暂且不想成亲,一心只想江山社稷,武萧萧与傅玹玥的婚事才迟迟未能敲定。
饶是如此,对傅玹玥情有独钟的武萧萧,却早已拿自己当傅玹玥没过门的未婚妻看待。如今听得一向不近女色的傅玹玥,既然与一个青楼女子私奔,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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