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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皇后眼眸似闪过一丝不耐,睨了纯阳公主一眼,淡淡地道:“你急什么?待扳倒了余娇儿那个贱人,闵云舒自然任凭你处置!”
纯阳公主见刘皇后态度坚决,料想再说下去亦不会有什么结果。虽然心中不满,亦只得悻悻地跪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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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椒和殿,纯阳公主兀自不愤,沉着一张小脸往前走着。
忽然听得身后有人柔声急呼道:“公主殿下,请留步!”
她回头一瞧,只见流珠唇角含着谄媚的笑意,踩着碎步急忙上前。纯阳公主眼底掠过一丝疑惑,凉凉地开口问道:“你唤本宫,有何要事?”
见柳蜜支支吾吾,目光斜视着周围的宫人,纯阳公主疑窦丛生,眼眸一闪,于是摆了摆手势,示意沉香等人回避。
流珠见宫人们皆已退下,忙将身子倾近纯阳公主半步,低声笑道:“其实公主何须为杀闵云舒而烦劳呢?奴婢这里便有一个办法,保证万无一失!”
纯阳公主眸光闪亮了一下,“哼,连母后尚且没有对付闵云舒的良策,你一个奴婢,又有何本事能杀得了她?”淡淡的语气,听起来半信半疑。
流珠柳眉一挑,轻笑道:“皇后娘娘之所以暂时放闵云舒一马,无非是担心皇上和洛静王殿下怪罪。但是,倘若闵云舒是突然暴毙的话,自然皇上和洛静王殿下,怎么怪也怪罪不到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的头上……”
纯阳公主眼眸顿时闪过一丝欢愉,“说来听听!”语气听起来,倍感兴趣。
流珠唇角微扬,凑到纯阳公主耳边,低声说出两个字:“下毒!”
纯阳公主心中一怔,眼珠微微一转,甚是谨慎地问道:“你为何,如此想置闵云舒于死地而后生?”
流珠巧言令色道:“奴婢早就看不惯她那狐媚样儿了!仗着有几分姿色,便到处勾引男人!洛静王殿下本来此次出使,就是为与公主和亲而来,闵云舒却偏偏要插一足进来。奴婢见不得公主受委屈,所以才忍不住想要替公主教训教训她!”
纯阳公主听完,眯起眼角,轻慢地笑了笑,不置可否。玄丹被刘皇后割舌一事,她不是没有听说。流珠这般心机深沉,为了一己私欲连昔日姐妹都能陷害,又怎么可能真心为她着想?
虽然纯阳公主明知流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与闵云舒的私人恩怨。但眼下她却并不拆穿她,只是目光悠悠落定在流珠的脸上问道:“如何下毒?怎么下?”
流珠唇边勾起一丝弧度,轻笑道:“自然是由奴婢亲自出马,不敢烦劳公主殿下。只要闵云舒死后,若皇上、娘娘追查起来,还请公主务必保全奴婢才是!”
纯阳公主眼珠微微一转,随即便轻笑了一声:“你放心!既然你一心替本宫办事,对本宫忠心耿耿,待事成之后,若果真怀疑到你的头上,本宫亦会力保你平安无事!而且,还会让你后半辈子过得舒适安逸,好处多得说都说不完!”
流珠听了,不禁喜不胜收,忙拜礼谢恩!
然而,她却没有瞧见纯阳公主,隐藏在眸底的那一抹狡黠!
哼,难得有人肯作枪手!未免引火,待东窗事发之后,自然是要杀了她灭口,才能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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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流珠和纯阳公主,打算如何设计加害闵云舒。
只说闵云舒,唯恐椒和殿的人迟迟不见她的踪影而起疑,于是与邬谨诚商量好晚上出宫的时辰,便匆忙赶了回去。
将已到后山,犹未转过绕林的甬道,只听得假山的山洞内有呜咽之声,听起来甚是悲戚。
闵云舒眸光一闪,心中暗想:“听这声音哭得这么可怜,似有无数委屈欲找人倾诉。只是又偏偏躲在这偏僻的后山山洞,想必是哪个宫里的婢女,受了委屈,跑在这里来发泄苦闷罢!”
如此一想,她不禁又想起阿珂与小兔来,心中一时感触良多,便轻移金莲,缓缓踱进山洞。
只见山洞的一块光滑的石板上,一个这身宫女服侍的姑娘,兀自双手枕在膝盖上,埋头痛哭,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进来。
闵云舒见她白皙的手腕上新伤旧伤,密密麻麻。有长状的藤条印,有圆状的掐痕印,还有点状的针孔印……当真是没有一块好地方!
这分明,就是非人的虐待啊!
闵云舒眼眸一闪,不由得对这名宫婢同情不已。于是她轻轻咽了咽口水,用极柔极轻的声音劝道:“别伤心了。”
这宫婢似乎被她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浑身一颤,这才缓缓将头抬了起来,凝向闵云舒。
闵云舒一瞧见这宫婢的样貌,顿时一个激灵,面色甚是惊讶:“柳蜜?怎么会是你?”
只见柳蜜满面泪光,头发蓬松且有些凌乱,发髻上并未佩戴任何饰物。
她额头,鼻梁,嘴角皆有瘀伤。右耳的耳垂兀自结着一层黑红色的血痂,似乎被人拉缺了一块,并未佩戴耳环!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颓废至极!
柳蜜一见到闵云舒,顿时眼眸一缩,仿似被闷雷劈中了一般,忙趔趄地站起身来,不由分说便垂头往洞外逃,犹如过街老鼠一般狼狈!
闵云舒忙一把将她拉住,“柳蜜,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她眉心皱成了一团,眼底溢满了关切与同情。
柳蜜甩开闵云舒的双手,恨恨地望着她,哭道:“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你在庆欢殿,被他们欺负了?”闵云舒美眸微眯,凝注在柳蜜哭泣的小脸,眼底是一抹歉疚。
柳蜜一边抹泪,一边抽泣道:“若不是你将‘迷情香’的事情告诉霍大哥,如今我已是堂堂的‘护国将军夫人’了!何须再受芷兰那个贱人的闲气?”
说罢,又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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