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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着实将沈黎未打懵了。
看着满脸怒意的玲妃,沈黎未好一阵才缓过了神来。
“娘娘……”
“跪下!”
话语被玲妃厉声喝断,沈黎未抿了抿唇,然后一言不发的跪了下来。
玲妃看着沈黎未的眼神格外陌生,像是从不认识她一般,尽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玲妃问道:“你说,你从牢里逃出来躲哪里去了?”
被玲妃这么一问,沈黎未反应了过来,看来主子没有将事情始末告诉娘娘。
垂首,沈黎未不语。
玲妃指着沈黎未,指尖颤巍巍的道:“枉本宫以为你对淮儿忠心一片……没想到,没想到,罢了罢了!你走吧!”
沈黎未猛然抬头,看向玲妃:“娘娘,奴婢对主子绝无二心!”
闻言,玲妃像是被逗笑了,看着沈黎未讥讽的开口:“绝无二心?淮儿在牢里受刑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淮儿平安无事回来了,你倒是出来见人了。”
知道玲妃误会了自己,沈黎未想解释,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奴婢跟在主子身边七年,娘娘当知道奴婢对主子一片忠心,请娘娘明鉴。”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玲妃登时红了眼,情绪也压抑不住。
伸手扯住沈黎未的胳膊,将她从地上了拽了起来:“好好好,你来看看,你来看,这就是你说的一片忠心?!若不是你消失不见,淮儿怎么会受这种折磨!”
玲妃气的怒意烧空了理智,拉着沈黎未来到内室,一把将她甩在萧盛淮的床榻前。
指着榻上昏迷着的萧盛淮:“淮儿现在昏迷不醒,你人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你跟本宫讲忠心!?”
此时,萧盛淮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双眼紧闭,额头脸上泛着淤青,鼻梁红肿。
沈黎未心脏猛然一缩。
玲妃怒意克制不住,在沈黎未的注视下,忽的掀开萧盛淮的被子,露出上半身来。
入眼的情况让沈黎未赫然变了脸色,只见被子下的萧盛淮没有着内衬,裸露着上半身,胸膛上伤痕遍布,深深浅浅错综复杂。
明显是新伤,严重的伤口翻卷着外圈的皮肉,颜色呈现暗红色。
沈黎未脸色没了血丝,心尖止不住的颤着,嘴唇动了动,但好半天也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玲妃眼中泛起泪意,重新将被子给萧盛淮盖上。
“主子……主子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沈黎未喃喃自语。
这还仅是上身,想到前两日夜里在丞相书房门口听来的谈话,沈黎未身子晃了两晃,不敢再往下细想。
看着沈黎未震惊的模样,玲妃的怒意稍缓。
发泄一番之后,玲妃也回过了味来。
“是淮儿让你离开的?”玲妃冷静下来,看着沈黎未问道。
沈黎未点头,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是。”
闻言,玲妃彻底冷静了下来,看着沈黎未脸色的巴掌印,微有愧疚。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以为沈黎未是自己躲起来了,但她看到萧盛淮这个样子,她如果不找个人来怪罪,不找人来发泄,她自己就会承受不了。
“……是本宫冲动了,让你受委屈了。”顿了片刻,玲妃看着沈黎未道。
沈黎未轻摇了摇头,袖下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声音嘶哑的回道:“娘娘没说错,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保护好主子,就算拿奴婢这条命惩罚也不为过,这一巴掌,太轻了。”
闻言,玲妃知道,沈黎未这是将这件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玲妃有些过意不去。
“娘娘,主子这样,可有请御医看过?”沈黎未收敛起情绪,朝玲妃问道。
被沈黎未这么一问,玲妃顿时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恨恨道:“请了,但来的是个小医徒,什么也不会,哪敢开药方。”
玲妃的回答,沈黎未并不意外,虽然丞相将主子救了出来,但皇上与皇后不喜主子一事,也是人尽皆知。
御医院的御医,哪里敢顶着得罪宫里最大两个主子的风险,来玲思斋救一个别国质子。
“黎未,你和淮儿怎么会到那万药殿?问十三,他只说淮儿去荷花池取池水,后面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皇后设局一事萧盛淮怕玲妃担心,没有告诉玲妃,此时听到玲妃的问话,正想应付过去,就听攀攀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娘娘,夜深了,该回去歇着了。”
知道玲妃不放心萧盛淮,沈黎未道:“娘娘回去歇着吧,奴婢夜里会照顾好主子的。”
玲妃也确实是疲惫极了,萧盛淮在牢里三天,她便三天没有休息好,现在萧盛淮一身伤昏迷着从牢里出来了,她更是极度紧绷着。
听到沈黎未的话以后,也没有逞强,顺着沈黎未的话点了点头,叮嘱:“那本宫就先回去了,若是淮儿夜里有什么动静,你就去唤我。”
沈黎未点头应下。
玲妃一走,房间里只余下沈黎未与萧盛淮两人,沈黎未盯着萧盛淮抿紧了唇。
深吸一口气,沈黎未上前将被子掀开,再一次看到了萧盛淮的伤痕满满。
伸出手指,沈黎未指间轻轻抚上萧盛淮的伤口。
眼泪毫无声息的落了下来,滴在萧盛淮的身上,克制了几天的情绪终于掩藏不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掉落。
一遍一遍抚着萧盛淮的伤口,沈黎未缓缓收指成拳,将被子重新给萧盛淮盖上。
“十三,你说,若是当时我拦着主子不然他去荷花池,主子是不是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不知何时,十三站在了内室门口。
十三缓步上前,将手里的药膏放在了桌子上后,回身把沈黎未带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姐,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事情始末就不要在想了,现在重要的是照顾好主子,让主子尽快养好伤。”
沈黎未点点头,目光看向十三带进来的药膏。
“这是给主子用的?”
十三点头:“我偷进了御医院了,我医术不太精,不敢乱用药,只能保险点了。”
“这药怎么用?”
“外敷,每两个时辰换一次药。”
闻言,沈黎未从十三怀里退出来,拿起了药膏。
见状,十三默不作声的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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