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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丞相才从迟迟宫里回来了,祝渊跟在丞相身后,来到沈黎未所居住的小院。
见到丞相,沈黎未强耐着性子,问道:“丞相大人,我主子现在如何了?”
丞相示意沈黎未不用担心:“本相虽然没有见到萧公子,但是打听了一番,萧公子在牢里尚安好。”
闻言,沈黎未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对丞相谢道:“有劳丞相大人关怀了。”
“萧公子的事情,本相已经安排妥当,皇后娘娘那里也打过招呼了,再有两日,萧公子会安然无恙的从牢里出来。”
沈黎未长松一口气,又是一番寒暄之后,丞相与祝渊离开了客院。
从头至尾,祝渊一句话未说,不言不语的站在丞相身后,与下午的温面含笑待人和煦的模样截然不同。
夜,渐渐深了下来,沈黎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来到院子里。
刚刚开门,就见一道黑色的人影闪现过去。
沈黎未眉心一跳,随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像是极为熟悉相府,那人脚步不停,直奔一个地方,没有注意到沈黎未正尾随着他。
最后那人来到燕熹院停了下来,沈黎未寻了个阴影处掩饰住自己,看着那人的举动。
那人鬼鬼祟祟来到书房窗下,蹲下了身子,听着里面的动静,书房燃着烛光,看到里面人影走动,那人很快起身离开。
沈黎未暗自猜测,这人想没人的时候夜闯书房?
想着,从阴影处出来,起身朝书房走去,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丞相。
刚刚走近,就听到里面的谈话提到了萧盛淮。
“相爷,那个蜀国质子当真被刑部刁难了?”
沈黎未脚步一顿,只听丞相沉声回道:“嗯,听探子报,刑部的人发现现在在咱们相府的那个宫女不见了以后,就对那质子严刑逼供,但是那质子死活咬定不知道这宫女去了哪里。”
门外的沈黎未脸色乍变。
书房里的谈话还在继续,祝渊不解的问丞相:“相爷为何要瞒着那宫女?”
“呵,你瞧那宫女对蜀国质子的忠心,要是让她知道蜀国质子受了刑罚,指不定一冲动就跑了回去,到时候万一被人发现和相府有牵扯,岂不是徒惹一身腥?”
祝渊恍然:“相爷英明。”
说到这里,丞相的语气里突然带上趣味:“说起来这蜀国质子,倒还真是有几分意思,他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的话,那便是城府深沉极能隐忍。”
“祝渊不明向相爷的意思。”
门外的沈黎未手脚冰凉,隐约感觉到下面丞相所言,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但脚下的步子像扎了根,动弹不得。
“你猜那质子受了什么刑?”像是来了兴致,丞相开口让祝渊猜测。
祝渊一愣,然后道:“刑部里的折磨人的法子不是一惯的那几种吗?老虎凳、辣椒水、鞭抽火烤,还有浸泡水笼。”
只听丞相轻笑一声,道:“最开始是这样没错,但是那质子咬死不知宫女的下落,将刑部的孙大人给惹急了,你也知孙大人那点爱好,那质子长的俊美但不阴柔,对孙大人来说,正是……”
后面的话丞相没有说出来,祝渊一噎:“这孙大人也真是色胆包天,这质子是皇上紧盯着的人,他也敢下手。”
门外的沈黎未犹如兜头一盆凉水倾盆而下,脸色惨白,身子僵在原地,脑海里来回响着丞相的那番话。
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孙大人当然不敢做出最后出格的事情,但是羞辱人的本事还是有的,皇家的人不比平常人,骨子里带着骄傲,可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这质子偏偏全熬过来了。”
……
沈黎未犹如失了魂魄,浑浑噩噩的回到客房。
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丞相与祝渊的谈话,沈黎未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让自己不能冲动。
现在回皇宫,不仅救不了主子,反而还会误事。
短短两天,像是过了两个世纪般的漫长,两天之后,静月公主的事情得到澄清。
万药殿的邱先生的住处常年没人,于是有对食的宫女太监起了心思,在那住处时常做些见不得的人勾当。
为了所谓情趣,在邱先生住处的茶壶里放了药,萧盛淮与静月公主阴差阳错饮了茶水,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小太监宫女见酿成大祸,不敢出面解释,所以冤枉了萧盛淮,如今真相大白,萧盛淮已经回了玲思斋。
至于静月公主所拿出来的邀请信一事,无人去提,此事不了了之。
祝渊笑看着沈黎未,拱手道:“沈姑娘可以放心了,萧公子已经平安无事了。”
此刻,沈黎未恨不得马上回宫到萧盛淮的身边,无心与祝渊客套,沈黎未道:“祝公子替黎未谢过丞相,黎未就不多呆了。”
看出沈黎未急切的心情,祝渊并微皱眉:“沈姑娘要现在离开?恐怕是有些不妥吧,现在宫里戒备正严,沈姑娘此时进宫很容易被人发现,不如等到晚上,在回萧公子身边。”
知道祝渊说的也有道理,都已经熬过来两天了,急在一时误了事情就不好了,沈黎未想明白,点头应下祝渊的话。
夜晚,沈黎未离开丞相府,来到玲思斋。
此时玲思斋已经没了把守的侍卫,沈黎未顺利的来到偏殿。
远远看到偏殿萧盛淮所居住的房间亮着烛光,沈黎未的步子不禁更快了一些。
轻扣了扣门,里面传来玲妃的声音:“攀攀,你先回去歇着吧,本宫片刻就回。”
沈黎未咬了咬唇,开口:“娘娘,是奴婢,黎未。”
话音落,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门嘭的一声从里面打开,玲妃阴沉着脸色看着沈黎未。
“进来。”玲妃沉沉开口。
沈黎未进门之后,将门关上,转身急道:“娘娘,主子怎么样了?”
这边话音还未落,玲妃挥起巴掌,重重一耳光甩在了沈黎未的脸上。
“啪”的清脆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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