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悠思曷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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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诔平峡谷是个葫芦型地貌,袁晁早就打算将诔平城围个水泄不通,困死徐清扬。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但同时也想到弘清教两营同忾连枝,虽然莫弘已经死了,弘派众兵当然也不会见死不救。

    围城打援这种战术虽不是他袁晁发明的,用起来也毫不含糊。但他着实没想到,这帮叛军援兵在最初的慌乱之后,竟然极有章法的退守诔平峡谷,那个峡谷易守难攻,一时半会恐怕无法结束战役,如此一来,袁晁就陷入了两地围攻的困局。

    正心急燎燥,忽一人来报,说韩竞的老父拖家带口的避难来了。

    袁晁嘴张了半天没合上,好一阵思量才想到他的结义兄弟韩竞前几日调任,临行匆忙,已将家眷托付于他。叛军攻打固邑时,他也想过要接老爷子前来,可此地烽火一燃,他反而觉得不如送义兄一家去南方更为妥当,正在考虑尚未着手时,老爷子竟荒不迭的跟了来,实在让人头痛。

    头痛归头痛还是要打起精神前去迎接。来到门口,听到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们说,这个小晁子怎么还不来啊……”

    脸上堆上笑,袁晁慌忙上前行礼,恭敬道:“老爷子,正说去接您呢……”

    话未讲完,头上被扣了一记响栗,袁晁正发愣,听得旁边的人百般忍笑,随后一个暴躁的脾气配了嘶哑的嗓子吼起来,让人听了直替他憋得慌,“好你个小晁子,让老夫等的如此焦躁,你好大架子呦,想你韩大哥都不敢如此……咳咳咳……”一阵昏天黑地的猛咳。

    袁晁与韩竞结义是几年前同在护国镇疆大将军周何济帐下效力时,这之后,因公务繁忙,虽一直有书信来往,两家却并无走动,是以这韩老爷子,袁晁并不相熟,如今看他佝偻身子、窄削面孔,稍有些干瘦褶皱,眼睛却熠熠生辉,大大手绢捂住半张脸咳嗽。

    只听韩竞说他脾气甚大,有些古怪,经常在小辈头上扣响栗以示亲昵,但没想到一上来就赏了自己,只得连连赔笑、小心伺候。

    眼见韩家下人从马车上卸下些乱七八糟的日常家用,烟叶、被褥、夜壶、暖笼面面俱到,到像准备长期在这里过日子似的,不由得苦笑。

    下人们个个精壮麻利,瞬间将东西安置好。袁晁看上去,这些人大概都是经过挑选,专门陪侍老爷子前来的,这老爷子,还真是怕死,这一堆人仿佛都有些身手,只前面一个随身服侍的就身长玉立、眼光精利,这样人竟屈居下人,韩府还真是不凡。

    随口问起韩竞家眷,老爷子哑声费力道:“都在后面呢,估计也就这几日能到,小晁子,你不必担心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也用不着接他们。”

    袁晁心想,我也没打算接他们,我巴不得他们来的越慢越好呢。面上仍然作客气状。

    为攻叛军,袁晁临时设府,本就没有几间房子,又安置了韩老爷子,他只好将自己书房以充军用,正与几位谋士商议军中计策,忽然隔壁传来韩老爷子剧烈的咳嗽声,他听的心烦,旁边一人开口道:“将军何时送老爷子去后方?这里毕竟是军事重地,恐怕多有不便。”

    袁晁没好气道:“当然越早越好。”

    “可这几日流寇不除,路上毕竟不安全。”一人揣测着袁晁心思。

    袁晁也深知韩竞极孝,惟恐怠慢了韩老爷子,惹义兄不快。怏怏道:“罢了,着侍卫好生招呼,这里虽不如南面,但毕竟人身还是无忧的。”

    收拾心情,又开始商讨军政。

    月澄想到沂宣在袁晁头上敲的那个闷栗就想笑,沂宣听见笑声在黑暗中警告道,“月澄,韩老爷子身边的人早已对他的做法见惯不怪了,你若再如此,以后难免让袁晁疑心。”原本清朗的声音如今干裂嘶哑似老头。

    月澄在地铺上翻身向沂宣这边,“知道了,王爷……”

    “还有,你这个王爷称呼,也要多加小心。今天在外面,你就差点叫出口,要不是我故意装咳嗽,你非露馅了不可。”

    月澄隐约后怕,嘘出口气,又担心道:“可……王……老爷子,这药用久了,会不会对嗓子有害?”

    沂宣在塌上支起半边身子,左手指向月澄含笑道:“刚说完你,这又‘王……老爷子’。”

    月澄听了,扑哧一声笑出来。

    苍凉在外屋听得他们小声谈论,心内也忍不住想笑,可想到沂湛的嘱托,眉间又紧皱起来。他不明白沂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几天相处下来,这个传说中的德佑王爷似乎不像人们说的那样淡漠无情。

    如何来形容呢?他想了半天,他自小是个粗人,没有多少笔墨,可沂宣对他说,苍凉,我们一行人,就托付于你了,一句话,将当初的敬畏变作了如今的推心置腹。沂宣似乎是那种人,不与自己相关的人,丝毫不放在心上。真正在乎的人,却会用尽一切去保全。

    苍凉悄悄起身出门,借着夜色掩护逼近袁晁书房。虽然不知道沂宣想干什么,但既然来了就应该先弄清楚袁晁的动向。

    在外面埋伏了一会,听得袁晁等人皆在研究突破诔平峡谷的守备,有人主张继续围困等待,等他们粮草一绝即可坐等胜果,免伤兵力,有人极力推举先灭弘派,担心两处一旦消息互通,大军被迫同时用兵会引来祸端,争论不休……暗自赞许,早在沂湛军中就听人说起袁晁善于用人,广征言论,果然名不虚传。

    正感慨着,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谁?”心下大惊。

    有火光顿时映过来,守卫大声质问,“干什么的?”

    袁晁几人立刻从屋里冲出来,见到苍凉,双方皆惊住。

    苍凉不知该如何作答,稍一迟疑,远远一个嘶哑的声音怒道:“小凉子,你死哪里去了?”颤巍巍走过一个人,吭呛连声,脾气火暴,“我让你倒个夜壶,你跑的不见踪影……啊……”突的一跺脚,“……我的夜壶呢?”

    苍凉瞬间心领神会,畏缩着,“老爷子,我刚才失手……摔……摔碎了。”

    “你你你……”拐杖伸过来要打,“作死了,不知道那是跟了我半辈子的?啊?平日里怎么跟你们说的,要小心要小心,你到好,来了不到半晌,就给我打了,我……我……打你个没用的……”蹒跚着追苍凉,苍凉不敢狠跑,背上已着了一杖,吃痛着转圈大叫,“老爷子饶了我吧……”挺粗壮的人,如孩童般躲避叫嚷,众人一愣间又笑,又不得不来搀扶老爷子,又劝解,一时间鸡飞狗跳。

    袁晁满脸无奈烦躁,好不容易劝走了主仆二人,进到房内,将手中的书卷狠狠一掷,众人不敢言语,半晌听他闷声道,“明日就按刚才所说,依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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