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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启圣醉倒之后,龙飞连着呼唤了几声:“熙止先生。”见姚启圣全无反应,龙飞这才招呼小二结账,然后背起姚启圣,三人一起回到了客栈。
龙飞将姚启圣放在李定国房间的床上,邪笑着对李晓默说道:“晓默,浑身闷热难受,我要去客栈对面澡堂里泡个澡,你去不去?”李晓默啐了一口,叮嘱道:“那你早去早回,别犯了宵禁。”龙飞点头答应了,李晓默忽又问龙飞道:“你又想到什么坏主意来招揽这位大才?”龙飞干咳一声道:“你先回房去吧,这事等过一会我回来了之后我们再好好商量。”李晓默答应了一声,径直回房去了。
龙飞对李定国道:“大哥,今晚这位熙止先生就交给你照看了。”李定国点头应允。
龙飞还没走出房间,就听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还夹杂着不时响起的隆隆雷声,龙飞大喜,心道:“真天助我也。”向李定国要了件黑衣,匆匆除去盔甲,换上黑衣,就要出门。李定国却拦住他,问道:“乘云,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去?”龙飞稍一踌躇,凑到李定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李定国犹豫了一下,道:“我跟你一起去。”龙飞摇头道:“不用,大哥,你看着熙止先生就行,不然他要是醒过来走了的话,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李定国皱眉道:“你有把握吗?”龙飞看向李定国,眼神中透出强大自信,李定国无奈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龙飞点点头道:“我省得。”转身出了房间。
内城,正黄旗满洲都统图海府邸外,一条黑影悄然而至,看了下四周,并无人迹。黑影跳起来,双脚迅速在高墙上连点两下,伸手勾住墙头,一个翻身就上了墙头,丢了块石头下去,等了一会,见院内没有丝毫动静,这才轻轻跳入院中,整个图府唯有一间房内有灯光透出,黑影悄无声息向那间房摸去。
顺治十六年,时任刑部尚书的图海因一起案件审理不合顺治之意,被顺治下令严办,革去刑部尚书之职,还籍没家产。康麻子即位后,才又将他任命为正黄旗满洲都统,因为家中拮据,图海府邸中的下人也就两个门房和五六个丫鬟,连护院都没有一个。
此时,图府下人都已熟睡,正房客厅内,这位刚刚被任命的定西将军还坐在案几旁,看着从兵部拿来的有关夔东十三家的塘报沉思。突然觉得房间内有些异样,抬头一看,一个蒙面黑衣人对他笑了笑道:“定西将军大人还真是勤于王事啊!不过你很快就不用为此等俗事伤神了。”
图海一惊,巨大危机感向他迫来:“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黑衣人没有回答,伸手将墙上悬着的一柄剑连鞘取下,拔剑出鞘,轻抚一下剑锋之后赞叹了一声:“这把剑还不错。用来送图军门上路倒是不错的选择。”图海连声大叫:“快来人!”
只可惜这声音全都被隆隆雷声掩盖下去,黑衣人手持利剑,缓缓走过来,用看死人一样的冰冷眼神看着他:“图军门还惦记着府中那些下人么!无妨,在下龙飞送军门先走一步,一会他们就下去陪你。”
图海倒在地上,惊恐万状地向后退缩,龙飞并不急于一剑取他性命,出剑或刺或劈,连着在图海身上留下了十五六个不规则伤口之后,龙飞走到图海身侧,最后一剑轻飘飘掠过图海颈部大动脉,一股血箭向上喷射出三尺高,图海瞬间休克过去,这一昏迷即是永恒。龙飞蹲下身来,抓起图海的手,蘸着血,在地上写了两个半字,仔细看了看之后,龙飞满意地站起身来,将案几上那份塘报揣入怀中,施施然出了正房。
客栈之中,李定国的房间内,李定国正看着酣睡不醒的姚启圣,心中焦虑不已:乘云出去有一个多时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李定国越想越担心,还是去看看吧!刚抓起轩辕剑,房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龙飞闪身进来,李定国如释重负,低声问道:“得手了?”龙飞点点头,顺手递给他一份塘报,快速换上盔甲,道:“大哥,我回房去了。晓默儿那边没事吧。”
李定国苦笑道:“文秀没事,倒是你很快就要有事了。她过来问了好几次,我没有办法,只好告诉了她你要干的事情,文秀很生气,你自求多福吧!”
龙飞愣了一下,出了房,走到李晓默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下门,李晓默语气不善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进来。”
龙飞将心一横,推开房门,闪身进屋,带上房门回过身来,李晓默靠坐在床上,正秋风黑脸地看着他,龙飞嗫喏道:“晓默,我……”李晓默居然笑了,龙飞心中忐忑不安起来,李晓默柔声道:“龙大侠,累着了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想来你应该会喜欢的。”
龙飞茫然道:“礼物?什么礼物?”李晓默伸手向床边一指,龙飞这才注意到床边赫然放着一个搓衣板。龙飞额头上冷汗直冒,陪着笑,正要说话,李晓默板着脸道:“我要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是要睡,却还是紧紧盯着龙飞,龙飞垂头丧气走到床边,在搓衣板上跪了下来。李晓默这才哼了一声,躺倒在床上,很快闭上了眼睛。
龙飞等了好大一会,见没有动静,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向房门摸去。这时李晓默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我有让你起来吗?”
龙飞回转身,李晓默正狠狠瞪着他,龙飞只好又一次在搓衣板上跪了下来。李晓默慢悠悠道:“要是我醒来看到你不在你该在的位置,你以后就不用找我了,听见了吗?”龙飞哭丧着脸,道:“听见了。”李晓默又问道:“有意见吗?”龙飞道:“不敢!”李晓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再次闭上了眼睛。想到龙飞要跪足一夜,隐隐有些心疼,但旋即想起龙飞今夜所为,又硬起心肠暗道:“不要怪我心狠,你这冤家越来越胆大妄为,这次如果不给你个深刻的教训,你下次怕是要上天了!”
快四更天的时候,雨停了。内城,图海府邸大门外,几名巡夜兵丁骑马走来,其中一人举起灯笼,例行公事地向图海府邸大门一照,却发现大门虚掩,似乎还有个人趴在那里,立即告诉身边同伴,几人一起下马,上去一看,是个门房倒在那,双眼圆睁,却早已没了气息。几人连忙翻身上马,向崇文门的步军统领衙门奔去。
五更天,鳌府,管家轻轻敲响了鳌拜卧室的房门,叫道:“老爷。”鳌拜从梦中惊醒,不悦地喝问:“什么事?”
管家硬着头皮道:“九门提督求见,说是出大事了,定西将军图海被人灭门,全府上下无一活口……”
鳌拜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一边穿衣一边道:“让他在客厅候着,老夫稍后就到。”管家答应一声,刚要走,鳌拜又叫道:“你再派些人速去请班布尔善、济世、泰必图这几位大人来我府上议事,把穆里玛也给我叫来。”
片刻之后,鳌府客厅内,鳌拜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下方跪着的九门提督,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起来吧!说说你去现场勘查之后有什么发现?”九门提督站起身道:“回鳌相话,定西将军府邸之中下人全被人一剑刺死,无一幸存。定西将军本人则是被人刺了十七剑,致命伤是颈部一剑。另外,定西将军死前曾用手指蘸血写了几个字……”
鳌拜问道:“什么字?”
九门提督道:“姚启,最后一个字没有写完,似是一个圣字。”
鳌拜一拍太师椅上扶手,长身而起:“姚启圣?那个因为开海禁被罢官的香山县知县?你还愣着干什么?立刻下去传令全城戒严,封闭城门,全力缉拿姚启圣此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九门提督马蹄袖一打道:“喳!卑职这就去布置!卑职告退!”躬身退了出去。
龙飞跪在搓衣板上觉得膝盖酸痛无比,想要起身又怕这小妮子醒过来看不到自己真的一走了之,只得咬牙硬撑。就在昏昏欲睡的时候,感到一只手抚在自己的脸上,精神一振,努力睁大眼睛,看到李晓默正望着自己,柔声道:“龙飞,你没事吧?到床上躺一下吧!”
龙飞轻轻捉住佳人玉手道:“晓默儿,你不怪我了?”李晓默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没怪过你,只是恼恨你胆大妄为,做什么事都不跟我们商量下就自行其是,所以才给你个教训,你以后要是还不吸取教训,再这样我行我素,我就真的一走了之。”龙飞轻轻揉着李晓默的玉手连声道:“不敢了不敢了,下次真不敢了。”李晓默嫣然一笑道:“快到床上来躺着。”龙飞苦笑道:“不行啊晓默儿,没时间了。”李晓默问道:“事情很严重吗?”龙飞点头:“估计一会就要戒严了,你快起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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