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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心鸾垂眸,嘴角含一抹笑意。
梁氏怔愣半晌,瞅着这屋子里的丫鬟和那对婆媳俩,总觉得这些人一个个看她的目光含着嘲讽和不屑。胸中郁结,面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
“姑姑既身体不适,我也不好继续打扰。只是我出门前祖母千叮咛万嘱咐,让姑姑明日一定要回一趟萧府。”
心平气和与你商量你不识好歹,那就自个儿去萧府自取其辱吧。
北靖王妃目光淡淡,“老夫人既有吩咐,必是府上大事,我怎好干预?”
“姑姑这话就说差了。”
梁氏笑道:“您也是萧家的女儿,这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
“我姓阮。”北靖王妃平静的打断她,“萧容早在三十八年前的花灯节就已经死了。”
梁氏又是一噎。
北靖王妃面不改色,“大少夫人还有事么?本妃累了。”
一句话,两个称呼,客气而疏离。
梁氏面色一僵,眼中划过恼怒之色。
“姑姑…”
“大少夫人唤错了。”北靖王妃目光静如湖水,柔美如仙的容颜上没有丝毫波澜起伏,“萧家有萧家的规矩,我楚家也有楚家的规矩。大少夫人切莫混淆了,季姑娘也会误会,闹了笑话就不好听了。”
梁氏和季风荷同时变色。
师心鸾心中暗道,怪不得楚央那厮如此毒舌腹黑,敢情是继承了母上大人的光辉传统啊。
她站起来,“母妃,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逐客令再是明白不过。
梁氏脸色铁青,悠得起身,语气转冷。
“姑姑既身子不适,我也不好继续叨扰。只是有几句话,我却不得不说。”她盯着北靖王妃,眼中丝毫没有晚辈对长辈该有的尊敬,“姑姑可以改名换姓,另投宗室。但姑姑别忘了,您身上流着萧家的血。都是一脉同宗,自当荣辱与共。姑姑若想要置身事外,怕是不那么容易。”
师心鸾挑眉,刚要说话,北靖王妃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莫冲动,然后平视梁氏,“劳烦大少夫人回去告诉萧老夫人,三十八年前护城河底冤魂不灭,已还了承袭萧家六年的荣耀。三十八年后的阮玉珠,与萧氏再无半分瓜葛。另外,本妃方才已说过,我楚家有楚家的规矩,大少夫人若再认错人,本妃就只好送客了。”
梁氏怒极。
“你——”
师心鸾笑吟吟道:“晚辈冲撞长辈,难道就是萧府的规矩?大少夫人主持内务中馈,应当为府中的小姐少爷们以身作则才是,譬如远道而来耳濡目染的季姑娘。否则怎么学,也是学不会的。”
梁氏怒目而视,斥责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刚一张嘴对上师心鸾温凉的目光,猛然记起这不是在萧府,对面这两个女人,也不是萧老夫人和季氏之流,由不得她肆无忌惮的拿捏。
一口郁气只好吞了下去。
冷哼一声。
“告辞!”
说罢拂袖而去。
刚走了两步,见季风荷没跟上来,方才忍着的怒气一股脑的全都撒在了她身上,“还愣着做什么?想攀高枝,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身份。平白让人看了笑话,丢了颜面。”
夹枪带棒的怒骂让季风荷白了脸,眼珠子在眼中打转,匆匆对着北靖王妃福了福身,便小跑着跟了上去。
还未跨出院子,北靖王和楚央就回来了。
梁氏此刻满腔怒火,见到这父子俩也没好脸色,但还没忘记这是在别人的府邸,于是勉为其难的屈膝点了点头,算是行过礼了。
季风荷肩膀颤抖,小心翼翼的抬头,眉目哀凄,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看了便不由得生出保护欲。
北靖王皱眉,刚在门口就听说萧家来人了。萧家女眷太多,他也认不完,但一眼看见走在前面那个盛装打扮虽屈膝却明显一副冷傲目中无人的模样,就知道定是梁氏无疑。跟在她后头的小姑娘,和印象中萧家的哪个女儿都不像,但既然跟着梁氏而来,就跟萧府有关系。
萧家的人,除了他妻子,没一个好东西。
这两人又刚从正堂出来,一个冷着脸眼里仿佛藏着刀子,一个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用说,都跟他妻子有关。妻管严的北靖王一向都觉得,媳妇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愤怒也好委屈也罢,肯定是惹得他媳妇不快了。
想到这里,他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楚央也不待见萧家人,尤其知道季风荷对自己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就更不待见了。
于是他道:“父王,待会儿见了母妃您可得与她说说,别什么不相干的人都放进来,污染空气。阿鸾如今正怀着身孕,好容易这两天睡得安稳了些,可不能让某些苍蝇扰了心情。”
北靖王深以为然。
“我现在就去告诉你母妃。”
父子俩一唱一和,根本视梁氏和季风荷为空气。
梁氏和季风荷半蹲的身子同时一僵。
世子爷谨记家里有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娘子,为避免后院失火,坚决不对除了媳妇以外的任何女人假以辞色。
“借过。”
梁氏又是一僵。
季风荷几乎要哭了。
父子俩视若无睹,待两人僵硬的侧过身子,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
梁氏回头瞥见父子俩潇洒自若的背影,放在腰间的手慢慢紧握成拳,眼中爆发出浓烈的阴狠之色。
在浣月居用过午膳后,楚央才扶着师心鸾回去。
路上师心鸾忍不住叹道:“母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么厉害。梁氏来的时候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了,走的时候几乎是气急败坏,可谓惨败。”
楚央搂着她的腰扶着她的手,闻言就笑道:“母妃脾气好,他们就以为母妃好欺负。这些年,也没少在母妃跟前找茬,可每每都铩羽而归。母妃只是懒得与他们计较,否则别说一个梁氏,就算是跋扈如皇后,也讨不了便宜。以后若是遇上萧家人,你也别跟他们客气,犯不着让自己受委屈。反正方才父王也和母妃说过了,日后萧家再来人,直接挡在门外,不必理会。”
师心鸾嗯了声,又轻叹道:“我只是替母妃委屈。虽然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母妃看起来是不在意了,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亲人。正如梁氏所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当初萧家那么对母妃,母妃不知道有多痛心。”
三十八年前护城河底冤魂不灭…昔日伤口愈合了,可疤痕犹在,怎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的?
想起狠毒偏执不可理喻的皇后,再加上一个偏心眼皮子浅的萧老夫人,婆婆幼时在萧府定也受了不少委屈。萧家的荣耀,至始至终都与她无关。那么萧家的辱,凭什么让她承担?
楚央默了默,眼神有些凉。
“他们迟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萧家在北疆的根,也该动一动了。
师心鸾抬头,对上他眼底深处一抹暗流,心中了如明镜。
“今天早朝之上,有很多大臣为宫越求情吧?”
楚央点头。
“以秦王为首的几个皇子都请求皇上收回旨意,宫墨还在府中休养,也递了奏折。其余朝臣,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也都跟着附议,皇上不予授理。吴阁老几个老臣险些死谏,可惜跪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体力不支,还没走两步,就摇摇晃晃的晕倒了,给送去了太医院,估摸着现在还没醒。”
师心鸾歪头看他。
“下朝以后,皇上没单独召见你,你也没单独去御书房觐见?”
楚央语气温凉,“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没必要再浪费唇舌。宫墨一回来,太后明显表示出看重他,就是做给皇后看的。皇后容不得宫墨,萧家自然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他这个眼中钉。皇上和宫墨心知肚明,于是将计就计唱了一出苦肉计。皇后败露,宫越顶罪,一切顺理成章。我有什么立场去为宫越抱不平?”
师心鸾沉吟须臾,道:“你在等,是吗?等待时机,亦或者…等待让你能够真正下定决心的那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