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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清醒已是次日,寝室内异样的目光,林木子察觉着昨晚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所不同。
而真正帮助林木子恢复记忆的却是恩勇,113众人一来到教室边有说有笑地指林木子。
刘木佳和刘治渝的冷战一如既往,同桌马云浩跑去关心昨晚聊了很久的闺蜜,薛忠宇侧耳细听着王懿的一举一动。阿木跑到林木子跟前傻笑了一番便被恩勇赶跑。
“一脸茫然的样子,都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没有给林木子回答的时间,恩勇紧接着帮助林木子回忆,“喝酒了?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又是脱衣服,又是跳舞的。你夜店去多了?”
什么?!在林木子的记忆里,除了一些杂碎的片段,其他的便被全部没有了任何记忆。
“脱衣服?!跳舞?!”
……我向你坦白,我喜欢过你……
一闪而过的语句穿过林木子脑海,林木子脸颊红了起来,强忍着激动与心慌差点哭了出来。未从恩勇的眼神里移开,瞪大着双眼,恩勇似乎渗入灵魂之中强制着使人瞩目。
“你别看着我了……”林木子秀红脸低下头不管直视他的目光。
看到林木子的娇羞的模样应该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想起了?怎么了?不让看?”
林木子埋着头不敢看他,那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慌乱与无措。一个打算深埋的秘密突然了目与众,豆蔻年华的娇羞了然于表。
无言以对,林木子逃出教室,躲避恩勇。
为什么自己就这么说了?!
她原本有这自己的剧本——她默默喜欢他三年,等三年一到,她有了去面对的勇气,便告诉他。
她认为时间越长自己便可以感化他,他会接受自己。她以为用自己最好的青春去奉陪赌一个未知的明天便能拥有他……
一个上午,林木子都没出现在教室,逃避着自己种下的事实。
冷冷清清的午饭时间,百无交集,在113流传着一句话——一天24小时,23小时都在吵架。说的便是刘木佳与刘治渝的日常。渐渐“24小时”都变成了一个梗,成了“吵架”的代名词。
……一开始打电话便开始骂架,一次不够打两次。半夜突然打电话过去骂几句,不留给他反应时间便挂掉,两人的话语一言不合便吵架冷战,终于——彻底爆发,开始了全面冷战……
薛忠宇嫉妒着王懿的新男颜知己,醋意冷脸。
“王懿?你们怎么也闹架啦?”阿木跑了过来像兄弟一般的方式搂着王懿,“追我们老薛的人可是都排队排到校外了,不知道珍惜啊?”
王懿无奈着,明明是有些人自己小心眼妒忌,到阿木口中却成了“不懂珍惜”,这就冤枉了。
“她应该只珍惜她的那个男颜知己吧。”薛忠宇在一旁冷冷道。
阿木立马捏住鼻子,调侃着:“好酸啊。连马云浩的醋都吃啊?!”
“男颜知己可以有很多,男朋友却只有一个,唯一一个。”王懿道。
薛忠宇身体明显顿住一下,嘴角不住地上扬,拉住王懿,匆匆离开。
吃完饭的长青和恩勇如往常一般径直走向了601寝室的餐桌,停在陈新月身后玩耍着她的头发。
“我吃好了,你们吃吧。”林木子放下了碗筷起身走到了食堂后院。
“看吧!就是你!你一来人家就走了!”曾琳看着陈新月身后的恩勇感叹道。
恩勇无奈,她自己要躲开又能怨我什么?这样做起来又好像是我不对了一样。“怪我吗?”
食堂后院,林木子独自徘徊,时不时透过玻璃窗偷窥着里面的一举一动。那种温馨的场景,曾无数次地幻想却不敢触摸。茶余饭后的谈笑,回荡着属于青春的渺茫懵懂,青春的洋溢情绪的悸动,看到你笑的时候真想把全世界都给你。
有意回望,视线交于空中,林木子立马收回了望穿秋水的目光。恩勇走了过来,林木子下意识从另一道门躲避,恩勇半路截住了她。“躲我干什么?搞得像是我做错什么了一样。”林木子转向一侧,躲闪着他的眼睛,你怎么可能有错?错在我……“对不起……”
恩勇无语,其实自己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平时玩笑习惯了,却没想到林木子这次却当真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恩勇脱口道:“你知道自己昨晚说了什么吗?你说你喜欢过我,但是已经是过了,你还说‘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我说当然可以。还有,他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你不用这样,他们只是在笑你最晚发酒疯的样子。”说着恩勇也不禁掩嘴偷笑。
林木子傻愣住,我昨晚到底说了什么?阿木催促着恩勇回寝室,恩勇急急忙忙转身离开,留下背影。站在原地不动的林木子还没有缓过来,恩勇转身看了眼呆住的林木子,上扬了嘴角,留下如同丹桂飘香时夹杂着千万情绪的笑容。
恩勇……其实你根本不明白,我何尝没想过放下你,忘记你。从我发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我便逼自己,你不明白那种心情,每天的梦里都是你……无数次害怕到不敢入睡。你也不明白每天逼着自己不去想你不去看你,眼睛却总是不争气时的无奈与纠结。你更不会明白,当看到你与其他人亲密时的揪心。没资格吃的醋最酸,先动情的人最惨。我是下了多大决心才埋下默默喜欢你三年再告诉你的决定。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在一起,可是喜欢一个人又怎么只甘心做朋友……
“木子,还不走吗?散散步吗?”陈新月等待恩勇远去后才走上前。
花园中,薛忠宇拉着王懿匆忙来到了小亭子里,原本的怒气被王懿的一句话消磨的烟消云灭。这个秋天该多好,你还尚在身旁。十指紧扣,思慕的双眼,庭前的叶落,勾勒的青春年华。
或许某一天,尚是暮年,静坐庭前,观花开,赏叶落,笑谈浮生流年。百年一眼,对视一笑,姹紫嫣红早已看遍。止不住的秋意,浮生未歇,梧桐满地,瑟瑟飞落。枝头那边是豆蔻,落地这边是花甲。
“老天也真是不公,我是在最没有能力的年纪,遇到了最想保护一生的人。”薛忠宇抚摸着王懿的秀发,紧紧抱住了她,像是一颗苍天大树护佑着一朵幼花。王懿轻盈一笑,“你信吗?其实你在我的心中没有人比你更强大。”
薛忠宇抚摸着王懿的笑颊,顺势亲吻着王懿。
叶落庭前,勾勒的是最美的年华时光,轻柔如水,浓浓的爱意溢于言表。
“薛忠宇!哟~光天化日之下干什么呢~”披肩秀发的靓丽美女从亭后跳了出来,打破了暧昧的情意。“舒颖,你也是真爱胡闹。”薛忠宇轻笑着瞪着那个女生。本想介绍王懿认识这个女生的,谁知道她自己直接跑了上去,抱住了王懿,“嫂子!我是薛忠宇的妹妹,我叫牛舒颖。”
王懿对这个女生的热情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你好。”便连忙从她怀抱里挣脱出来了。王懿的挣脱反倒是让牛舒颖更加用力的拥住,眼看王懿眼色有变,薛忠宇连忙拉开了牛舒颖的手,将王懿拉了出来。
“你还真是自来熟啊,不怕吓着王懿嘛?”薛忠宇笑着牛舒颖。
牛舒颖一个转身揽过王懿,拉着王懿便往超市方向前去:“才不会呢!王懿嫂嫂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你的王懿我借用了啊!”
以薛忠宇对这个牛舒颖的了解,牛舒颖应该是拉着王懿去吃东西了,女生之间的事,自己还是不加人了,任她俩去吧……
“怎么不说话?因为昨晚的事?”操场上散步的两人走走停停,最终坐在单杠上,以高难度的坐姿聊天。“新月,昨晚……我告诉他了……”
“你说什么?!你告诉他了?!”
“我昨晚喝了点酒,给他打了个电话……”陈新月的激动让林木子迟疑了,但林木子也想起刘木佳的话——人家陈新月怎么会看得上恩勇……
“不是,木子。你相信我,我都是为你好,你早点放弃他,你就是早一点的解脱。”
其实何必她说,林木子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自己比谁都明白,可偏偏遇到的是他啊。“我知道,他刚刚来找我说了一些。我们已经说好了,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朋友……那就好……”
“林木子,我想和你聊聊。”刘治渝不知何时便在两人身后,一副疲惫的模样,未打理的头发及不整的衣衫,早已没有了年少青春该有的朝气华发。陈新月先行离开,刘治渝将林木子带到了一处隐秘的草地,视野广大到可清晰看清对面的一事一物。
“我觉得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明明答应了她了。我以为我可以爱她五年的……”刘治渝径直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座位,很明显的痕迹,应该是经常在那里久坐才留下的凹陷痕迹。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是开学的第一天,在女生宿舍,她急匆匆跑了进来,刚进门便一直抱怨着自己来早了,将眼前一个个猛男壮汉都视而不见。“不好意思,可以在这里冲下电吗?”长青强找存在感打断着她,“不好意思,可以充电吗?”刘木佳的无视反倒使众人情绪高涨,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遍。她一屁股坐到了上铺的床上,俯视着众人,“可以啊!一百块一次!”这个与众不同的回应,引得哄堂大笑。紧接着的挑怂也是一串接着一串,“这么便宜啊?!”人群的角落,凝视的双眼,那一刻起,认定了便是她。
记得那天,她生病请假,回学校时带了鸡排,又正巧被113的众人撞见,她玩笑间递了一份鸡排给薛忠宇,薛忠宇使了个眼色,她又将手中的鸡排递给了他,在薛忠宇的怂恿下,他直面心中的爱慕,在课后直接去找了她。因为他知道,他说了会懊悔一阵子,不说便是后悔一辈子。
那天月下,他搂着她,她第一次将深藏于心的秘密全部告诉了他。她说对不起,她告诉他,她其实没有喜欢上他,她选择他,只是因为放不下心里的那个他,那个他离去前,曾告劝过她“重新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吧,忘了我。我们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以后。我对不起你,别等我。”她带着伤痛,以忘记一个人的名义去和他在一起。直到后来,她彻底沦陷,她向他脱口道出了沉寂在心里的秘密,打算真正的在一起……
“你爱她吗?”
“爱,可我受不了了,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我们。我怎么做都不对,一次次放下男人的颜面和尊严。换来了她的冷漠和得寸进尺。”刘治渝掩着面,崩溃着痛哭。
“刘木佳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你只要好好的说几句好话便可以了,你现在在干嘛?!你明明知道她受过伤,你还要再捅一刀吗?!就算你们有摩擦,哪个情侣又没有呢?你现在想的是应该怎么去磨合和改变,而不是遇到点小事就轻易放弃!你明明知道她喜欢上你有多难,你现在有像那个人一样让她忘记你吗?!你答应过我,也承诺过她,你是想抛弃你的誓言吗?吵个架便打算放弃了?!你真的不配拥有爱情!”
“我能怎么办?!她还要我怎样?该做的我都做了,她说她脾气不好,我说我为了她我会忍,她说她会改。她说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忘记那个人,我说没关系,我等你。她每次生气我每次放下尊严地求她和解。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错的是你们……你好好去和她聊聊,会说明白的……”
午休的校园,暗淡寂静,萧条的秋风将秋树吹的瑟瑟作响。梦未央,心未眠,众人由始至终的辗转反侧,601和113两个寝室的一堆堆过往,剪不断,理还乱,支离破碎。
每天晚自习后113都有着去小卖部的习惯,早有先见之明的牛舒颖料到真在吵架的刘木佳不会同往,便早早将她骗到了超市,花式缠绕不放刘木佳离开。
“我知道你想干嘛,我不会等他的,你留不住我。”刘木佳甩开了牵制着自己的双手,决然离去。
其实牛舒颖将刘木佳拉到超市并非想留住她,帮助他俩复合,自然有自己的目的。牛舒颖迎面上前,拉住了刘木佳,“其实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留住你,我没有要帮刘治渝。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什么忙?”
“我想……让你帮我娃一个人的墙角……”
一声轻笑,原来是这种事……虽然是不对的事,可谁让这个“妹妹”喜欢呢……“谁啊?让我们牛大小姐都情窦初开了,谁这么有能耐?”
“薛忠宇……”
薛……薛忠宇……她要挖墙角的人是……王懿……
“牛舒颖!你有毛病吧!你让我去帮你挖王懿的墙角?!你喜欢的人居然是薛忠宇?!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来告诉我?”刘木佳甩开了牛舒颖的手,瞪着她,转身离去。如果是别人她可以考虑帮一帮牛舒颖,但这是王懿,是薛忠宇!是被赋予厚望的二人。
牛舒颖也不放弃,直接追了上去,用身体拉住了刘木佳的去路,拽着刘木佳不松手。“我是真的爱他!明明是我先喜欢上的!凭什么要让给那个王懿?她那么笨的,什么都不知道。薛忠宇凭什么为他付出那么多!我今天中午故意给她看了我们的聊天记录,给她讲了我和薛忠宇之前的故事,她已经被我教训了!只要你帮我!帮我在薛忠宇面前说两句,只有他们分手,我就有机会了!求你了,帮帮我!”
刘木佳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肮脏不堪,甩开了她的手,“牛舒颖,我警告你。你今天说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过,你断了这个念想,以后见面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要是敢动王懿,我发誓——我不会放过你!601也不会放过你!薛忠宇更不会放过你!”
“呵!牛舒颖,你对薛忠宇心怀不轨,却骗了王懿那么久,足以看出你有多心机!你以为逼走王懿你就有机会了吗?你只会让薛忠宇更讨厌你,你以为你和薛忠宇有着多了不起的伟大感情吗?!你以为所有的青梅竹马到最后都能终成眷属吗?!你以为爱情里有先来后到吗?那些被你强行美化过的故事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无始无终!”
“你以为就这样就可以让我放弃吗?!薛忠宇一定是我的!王懿……我会让她知道,抢我东西的后果……”
“你疯了!”王懿和刘木佳从初中认识到现在,整整三年……她一步步看到王懿从刚开学时的懵懂到后来沉浸在爱情中的幸福。与其说刘治渝是她的底线,还不如说王懿才是她唯一的底线。刘木佳一甩手便是朝牛舒颖脸上给了一个巴掌。
“你再打一个试试!”不服气的牛舒颖抬起头挑衅着刘木佳。
“刘木佳你在干什么?”长廊间,一群黑色身影火急火燎冲了下来,飞速跑到了刘木佳身旁拉住了刘木佳,将两人分开。
“你们在干嘛?!”长青质问着两人。
“她犯贱!”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打她干什么?”刘治渝拉着刘木佳的手。原本两人的矛盾还未化解,可谁知刘木佳这牛脾气更是误解刘治渝的用意,破口大骂:“干什么?你心疼啊!她犯贱我打她怎么了?不能打吗?!她一天到晚看到一个叫一个哥哥,见一个男的就认一个哥哥的。她又不是你们的亲妹妹,你们那么在乎她干什么?!刘治渝!我才是你女朋友!你为什么不先来安慰我?是!我打了她!那你就好好心疼你的好妹妹吧!”刘木佳甩开了牵制住自己的手,欲转身离开,刘治渝连忙拉住,“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是她哥哥,我关心一下她也是理所应当,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刘木佳一怒,直接推开了挡在前面的刘治渝,怒冲离去。
牛舒颖一直躲在薛忠宇身后,看到刘木佳的反应薛忠宇大概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二话没说直接将牛舒颖拉走了。
每晚都会去办公室整理班级日志的王懿今天没等来薛忠宇,便叫林木子前来相伴,一路有说有笑……
刚到了长廊处,刘木佳便怒气冲冲地冲向了寝室楼,叫也叫不住。再次入眼中的便是一男一女。
薛忠宇?!可是……他身后那个女的是谁?!
“王懿……”
“木子,你先回去吧……”
回去?!怎么可能回去!林木子拉着王懿直接追了上去,躲在花丛后偷窥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林木子一直拉着王懿的手,王懿的不安在手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不安的双手就没停止过乱动。
所有的不安只在那一瞬,彻底平静……
牛舒颖上前亲吻着薛忠宇的双唇……
震惊在原地的王懿被林木子拉走,林木子反复确认着王懿有没有事,王懿除了一味叫林木子先回寝室其他的什么都不说了。
不知所措的林木子离开了王懿,王懿一个人站在冷风口,呆若木鸡。
不知何时,肩上多了一件衣服保暖,暖意袭来,没有了独自一人的冷寂。
“回去看看吧,老薛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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