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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明未仔细查看了衣柜里的暗层。暗层的木板上连了一根很短的棕色绳头，正是由这个绳头打开暗层。如果不是因为提前知道，很难发现这个细小的机关。
暗层里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五金工具，钉子锤子扳手。
听涂家人说，老丁以前是开五金店的，家里藏了这么多工具倒是不奇怪。邓杰从暗层里偷走这些东西，是像廉羽说的那样，拿去卖？
为什么要拿这些东西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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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明未来到宠物店。
顾山晴把他昨天脱下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包括内衣裤。明未接过来时，耳根发烫。
“明未穿的底裤，还挺有特色的呀。”顾山晴大方笑道。
只是有些卡通图案而已……明未在心里嘀咕。下次在外面化猫，一定要提前把衣服脱下收好。
“廉羽在暖馨坡上的不少地方发现了邓杰活动的痕迹。”顾山晴道，“除了共冢岗之外，还有连枝林里，尤其是梧桐七子。”
“梧桐七子？”
难怪昨天从暖馨坡上下来，便察觉到有人跟在自己后面。邓杰在共冢岗就已经盯上他了。
之前听老张说，邓杰失踪前，有打听过共冢岗和梧桐七子的事情。
邓杰也有人要祭奠？
“另外，廉羽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她找到了老丁的车。”
“车？”
“就是那个——锁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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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晴所说的建材店，位于暮醇街出来的主干道上。这条路叫云斟路。
据说老丁的锁摊，现在就在这家店里。
让明未意外的是，看店的人是方荣的父亲——方兴。
“方叔，我以为你已经……”
“是呀，我搬回下汇老家去住了几天。后来荣儿不是又恢复了么，然后我就搬回来了。而且我的店还在这里呀。”方兴说话还是粗声粗气，
“方荣好多了，多亏了你们呀。他说不定还会参加今年的高考。”说到这儿他笑不拢嘴。
“那方荣有没有……”明未本想问有关休满的事，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方荣现在最好是不要想起自己写书和乌鸫的事，这样对他也好。
“你问那车呀？昨天晚上有个女孩也来店里问过这事。这车有什么特别的吗？”方叔从角落里拉出一个小车，正是老丁之前摆锁摊用的小车。
“几天前，一个年轻小伙，把这小车推过来，还有一大堆五金工具。有些东西本来是不好卖的，不过那小伙子瘪着嘴，说他母亲病了，要花钱治病。我看他跟我那儿子年龄相仿，又没念书，心头一软，便多给了他几百块。”
“谁知道这小伙第二天又抱来一堆东西，想让我收。我说他哪儿来这么多五金小家电。”
邓杰是把他叔叔的东西都找来卖的么？
“要说吧，有些东西，比如继电器什么的，确实值几个钱，但我也不能一古脑全收呀。于是我就建议他拿到旧货市集试试。市集上说不定会有人愿意出高价钱。”
“旧货市集？”明未问道。
“对呀，农历每月的最后一天，月茗村都会举办一场旧货市集，一般就在农贸市场边上的那条小巷子里。附近的居民会跑到市集上买卖一些二手货。”
月末旧货市集？明未看了下手机上的日历，二月三十。
“你说的就是今天？”
“啊，对对，就是今天。”
明未搬到月茗村有一个月了，还没听说有这种好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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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领导拖到很晚才下班，明未赶回到月茗村的时候，困意已经慢慢上来了。他看了看表，离日落还有半个多小时。
不知是不是因为旧货市集的缘故，暮醇街上的人就比平时多了不少。
方兴所说的旧货市集，就在农贸市场旁边的一条狭窄的小街上，这条街平时是为农贸市场的送货小货车出入用的，只能容一辆车通过。
现在卖旧货的摊子就铺在街道的正中央，占了汽车的道。两排摊子南北并列，卖家背靠背坐着，买家在摊子和两边的店面之中走走停停，人贴着人，把整个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比起平时的暮醇街，和棋牌室来，都要热闹太多。估计也就姗阑紊井仲下弦时候的人流，能与此刻的旧货市场相提并论。
明未站在街口，看着这人山人海，有些紧张。
他咽了一下口水，迈步走进这条小街，立刻被卷入到了人潮当中。
月离前，他去坐地铁，或是参加展会之类的活动，人可不比这少，他也没像这样头晕目眩过。
月离后，他的感官变敏锐了。脚步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声声入耳。攒动的人头，挥舞的胳膊，玲琅满目的货品，光影交错。浑浊的空气里，掺杂了金属、果菜、衣物的味道。
最可怕的是扰动的气流，气流从四面八方而来，每个人行走，说话，摆手，无数种动作带来的扰动，他几乎都能感觉到。
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走了两步，明未就有些受不了了，他弯下腰来大口喘气，这样做让他感觉更糟糕。他感到头晕目眩，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闭上眼。”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轻灵女声。
是廉羽？
竟然又听到了廉羽的声音，她就在附近吗？明未抬头张望，没见到黑猫，却只觉得更晕了。
“将注意力集中到一个方向。”
不得不说，在如此环境下，要集中注意力很难。
明未弯下腰，看着自己的脚，也无济于事。
真是太狼狈了。
“看你的表。”
表？明未赶忙伸出左手，眼睛紧盯着手表。
秒针一格一格走动，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渐渐地，脑海里只剩下秒针走动的声响。四周仿佛空无一物。
不知过了多久，女声突然又响起来。
“快醒过来！”
“离开这里！快！”
等一下，为什么要叫我离开这里？我才刚集中了注意力。
明未的目光从那根秒针上慢慢往周围扩大。
哎哟不好！要化猫了！
宠物店离这儿不远，去宠物店！
明未转身往暮醇街走。
人群阻碍了他的行动，而且头晕目眩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像个醉汉一样，用手拼命扒开人群，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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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未？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化猫了吧？”顾山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明未没应话，直冲向楼梯口。
“等一下，上面有……”顾山晴叫了一声。
明未哪管那么多，他一边上楼一边脱掉外衣。
耳边已经听到了骨头的声响，脚上的力量在消失，该死，千钧一发么？
胳膊缩进身体里，视线跟着变矮，最后几步楼梯，爬得十分艰难。
上到二楼与化猫，几乎同时完成。
不过，二楼的景象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楼中央站着一位**的女子，楚楚纤腰，双腿修长，皮肤如象牙般洁白无暇，黑色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身前身后。
廉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凳子上的衣服，套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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