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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羽没有追出去，她蹲下查看老张的伤势，汤曼琴也赶忙将老张扶起来。
“我没事儿，没事儿。哎哟，这瘟秀才，出手真是——”老张弓着背连连咳嗽，“多亏廉姑娘及时赶到。”
这家伙明明只中了一拳，却捂着肚子在地上坐了半天，装得倒是挺像。
汤宁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看着老张。他的身体在发抖。
“宁儿。你是怎么跟那几个人在一起的？”汤曼琴转头问汤宁。
“我……我在老村碰到他们……”
“刚刚那个叔叔说，是你告诉他们，张叔叔知道老丁的下落？”汤曼琴眼睛一挑，目光锐利。
这汤曼琴倒也不傻，知道唐老大的人在找什么。
“我——”汤宁支支吾吾了半天，目光落到老张身上。汤曼琴的手还扶着老张的胳膊。
汤宁突然一精神，“对，是我跟他们讲的！”
“宁儿，你给我说清楚。”汤曼琴脸色一变，朝汤宁走过去，“你为什么要跟他们说这些？”
“因为我……我讨厌这里！我讨厌妈妈来这里上班！”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这个老张是个大骗子！他骗你！”
啪！汤曼琴一巴掌挥过去，汤宁苍白的脸上立马留下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你的脑子到底怎么想的？”汤曼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小汤你先冷静一下，小孩子不懂事。”老张劝道。
廉羽默默站在旁边不说话。
“我以前怎么教你的？我要你做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勇敢的人。”汤曼琴气喘吁吁，“是妈妈想到川菜店里来上班，张叔叔心肠好，给了妈妈一份工作。”
“骗人！他是坏人！他就会骗人！”汤宁捂着脸，眼里包了泪水，却忍住没哭，“等爸爸回来，爸爸回来就好了，爸爸知道他是坏人！”
“你爸爸他，不会再回来了！”汤曼琴的面色发青。
“爸爸会回来的！爸爸回来你就不用来这里上班了。”
“他不会回来。你爸爸已经死了！”汤曼琴说完这句话，眉头一皱，像是有些后悔。
店里顿时变得一片安静。
“爸爸……已经死了？”汤宁的声音在颤抖，“你……你骗人。爸爸，爸爸他只是出差去了！”
明未察觉到周围的空气急速变冷。
“宁儿，你听妈妈说，爸爸他……”汤曼琴伸手抱汤宁，被汤宁一把甩开。
“不，爸爸他没死，他没死……”汤宁终于挖地一声哭出来。
周围的温度继续降低，明未连打了几个喷嚏。他身上的毛似乎还足以抵御突如其来的低温。
突然间，汤宁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一幕似曾相识。
“宁儿！”汤曼琴的一声惊叫。
汤宁的眼睛变得通红，黑色的眼眸拉成了一条竖缝。他捂着脸仰天大叫，嘴里的牙齿都变尖了。
明未吓得心惊胆战，他想起了杨昆那天晚上的变化。汤宁这是要化蛇？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从明未眼前闪过，一把将汤宁扑倒，压在身下。
正是廉羽。
“快关上门！”廉羽冲老张和汤曼琴喊道。
汤宁的皮肤向青色突变，还出现了一条一条深色的纹路，而且越来越密——是鳞片？
他的头和四肢都开始变小，往衣服里面缩，五官也埋进脸部的皮肤里。
这次的情况，看来比之前那次要严重得多。
廉羽面不改色，用手和脚压住汤宁的身子，腾出一只手来按在汤宁的额头上。双眼直视汤宁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汤宁在廉羽身下拼命挣扎。他一口咬在廉羽的手腕处，血从伤口流出来。
廉羽眉毛都不动一下，只是压着汤宁，任凭尖牙咬住手。
出人意料的，汤宁的变化慢慢停了下来。
他身上的纹路一点点消失，还原为普通的白色皮肤。眼睛也逐渐恢复正常。他松开咬着廉羽的嘴，头落到地板上，闭上眼睡了过去。
廉羽这才松开压住汤宁的手，手腕上的血还在流。
“宁儿！”汤曼琴连忙冲上来，抱起汤宁的身体。
明未也跳了过来，“廉羽你的手——”他发出喵的一声。
廉羽突然回身，一把抓住了明未的脖子。
“是你跟汤宁讲的？”她冷冷问道。
明未看着廉羽的眼睛，心里一阵慌乱。她的眸子里没一丝光，像是冰冷的黑洞。
晚上这事要论祸根，的确因他而起。如果他谨慎一点，汤宁也不会偷听到老丁的事情。
而知道小伙计这事的人，除了涂家，只有明未和廉羽。廉羽直接想到是明未透露的，倒是无可厚非。
但他也是无心之失。
“抱歉，因为我……我白天问了老张——”明未不禁脱口而出，发出的是喵声。
“你要是再自作主张。”廉羽收紧抓住明未的手，明未顿觉呼吸困难，连咳了好几声。廉羽手上的血腥味钻进他的鼻子。
她，好像能听懂我讲话？还是只是凑巧？
“因为我……我也想找老丁。”明未努力再吐出几个字来，听上去是断断续续的猫叫。
“哎哎，廉姑娘，小事，小事。”老张走上来，“白天是这小子问我关于老丁的事情，碰巧被汤宁听到了。”
“对，对，这事都怪汤宁。”汤曼琴也连忙劝道，“是宁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廉羽手轻轻一扬，把明未甩到一边。
明未想着得摔跟头了，四肢却稳稳落到了地上——猫身体的平衡能力果然不错。
“廉姑娘你的手，”汤曼琴走上前，手里拿着一卷绷带和一瓶药水。
廉羽看也不看，放下袖子挡住了伤口。
“宁儿是毒蛇。这伤口必须得处理。还忘见谅。”
竹叶青的毒虽不强，若不注意，也有可能致残。
“这都怪我。”汤曼琴连连道歉。廉羽也不说话，让汤曼琴包扎了伤口。
“你说说你们，一个二个都来我这里找老丁。搞的我都以为自己店里真的藏了老丁。”老张叹了口气，重新把那张长椅又摊开来，
这家伙，现在又精神了，刚刚的样子果然是装的。
“小汤啊，你帮廉姑娘包扎好，就先带汤宁回去吧，这孩子需要休息。我跟廉姑娘说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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