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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霜卫二笑得有点像贼，荣晨单单看着这张脸就有些难受了，黝黑的皮肤，魁梧的身躯，特别是那最吸引人眼球的粗壮双臂，撑得学院分发的白衫都有裂开的征兆。就这样一个壮实得给人无尽压迫感的人，居然笑得像贼一样，那种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
荣晨强行扯出一张灿烂的笑脸：“二爷发现他什么有趣之处了？笑得如此畅快？”
霜卫二收起笑容：“那小子居然自己用脉息把自己震伤，二爷我的那一拳根本就没有攻破他的脉相。他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惜啊，他毕竟生的太晚了，不然将来夏皇朝这皇位究竟归谁，还真有点悬念了啊。”
荣晨也是一阵错愕，虽然自己也察觉到夏正阳不是一个表面上那般虚浮，可能有点城府。可事实上，霜卫二对他的评价远远高过了自己对他预估的价值。“嘿。”荣晨拖出一股怪异地腔调，明亮的黑眸闪过更加摄人的精芒，“莫非夏正阳对我的利用价值更大了？”
霜卫二盯着荣晨看了很久，比起夏正阳那个让自己感兴趣的小子，荣晨这个屡屡让自己吃惊的小家伙对他来说更加值得关注。
“对了，二爷，之前有皇子皇女进我们八痕学院进修的吗？”荣晨问。
霜卫二摇了摇头，虽然自己也才来八痕学院不久，可若是八痕学院曾经教授过哪位皇子皇女，院长自然是会在自己面前显摆的。
“这就很奇怪了。”荣晨说，不知有意无意，霜卫二也听得很清楚，“八痕学院创建几百年，两大皇朝的皇位都异位了三四次了吧，从未教授过皇子皇女的八痕学院，今年却分别有一位皇子，一位皇女自己前来。夏正阳这位皇子姑且不论，他的龙阳脉驳杂，这是一个很充分地来八痕学院的理由。倒是冬落玥这位皇女，她又是为什么来到八痕学院呢？”
霜卫二淡淡开口：“冬小姐的事，我劝你还是别管太多比较好。”
荣晨眉头一皱，‘冬小姐’？霜卫二莫非与冬皇朝的冬家有所关联？
霜卫二的神态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件事凭你是调查不出来什么的，听二爷我一句，不要过分地追查大势力的过去，千万不要！”
荣晨点头，从霜卫二的话中荣晨听出了三点。
霜卫二曾经为冬家效力，而且应该不是直属女皇座下的，应该是分属在某一位皇女手下。因为他的话语中听不出对冬落玥的尊敬，但听出了对冬家的敬畏，或者还掺杂着一些别的情感。直接效力于女皇的人，必然不会对某一位皇女有明显的偏袒之意，而上次他对自己曾经主子的尊敬和对冬落玥的不敬甚至是不屑，则让人不由联想到这里。
第二点则是过去的那件事与冬家有密切的联系，而且似乎还关联到纯阳仙庭，甚至还有可能关联到玄极门。另外关乎冬皇朝的事，背后自然少不了夏皇朝的影子，两大皇朝是真正地屹立在这片世界万年的超级势力，而且万年来，一个皇朝历代皇位交替都有另一皇朝掺和上一脚。可按理说应该更加痛恨夏正阳的霜卫二却对自己一个‘新入门’的纯阳仙庭弟子处处不满，却肯在背后夸赞夏正阳这位夏皇朝皇子。这让荣晨不禁怀疑夏皇朝对过去的那件事是否插过手，若是真的没插手也就罢了，可若是插手了，可冬皇朝却丝毫没有察觉，那这两大皇朝之间的平衡也许就要被打破了，届时，大陆怕是又要再起波澜
第三点是霜卫二说了一句‘凭你是调查不出来什么的。’，明明知道自己是纯阳仙庭的弟子，但霜卫二依然如此肯定地说出这句话。这样便有两个可能，第一，这是两件事，自己的第二个猜测有误，但这么说又有些解释不清霜卫二后一句话‘不要追查大势力的过去’，第二个可能，这件事在纯阳仙庭属于禁语，即便是仙君弟子，也没办法接触到这件事。
荣晨心中推断出不少，表面上则是乖乖点头的模样。如此看来，过去的那件事也许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被真正的高层严格封锁了消息。既然如此，就肯定不是皇朝换代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荣晨有些烦躁，听霜卫二这么一说，自己去找夏正阳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可偏偏自己的计划中，冬皇朝，纯阳仙庭，玄极门三大势力之间一定要保持住一个微妙的平衡关系，否则自己的计划就无异于纸上谈兵了。
烦躁，困惑，荣晨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涌在心头。荣晨不由抱住了脑袋，狠狠地晃了晃，甚至连荣晨自己都有些晕乎乎的。
“小子，你没事吧？”霜卫二只是单纯地处于长辈对晚辈的爱护之心，两张比荣晨头还大的手掌将荣晨的脸遮得密不透风，荣晨连忙将霜卫二的两只手推开，喘了几口气，直直地看着霜卫二。
“谢谢二爷点醒。”荣晨自知刚刚自己的状态有多糟糕，倒是对霜卫二刚刚的举动非常感谢。
“客气些什么呢。”荣晨如此真挚地道谢倒让刚刚存了报复之心捉弄荣晨的霜卫二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是过去的那件事，其他什么事都可以尽管向我询问。”
荣晨终于放松下来了一些，就随意问了一句：“二爷你这胳膊，这身躯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霜卫二立马吓了一跳，咳了一声，看着繁星说：“还能怎么练出来？不过是时间磨出来的罢了。”
荣晨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何况只要是见到你的，所有人都会问你这个问题吧。至今以来你究竟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
霜卫二看着荣晨怀疑的目光，泄了一口气，无奈说：“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认真回答你。”
荣晨问：“至今以来都没有人问你这个问题吗？”
霜卫二苦笑这说：“我这人性子直，当初我那主子问我时，我倒是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不过她当初还小，比你还小个三岁吧，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只是告诉我以后有人问这个问题，你就以‘祖传绝学，恕不外泄’为理由回答就好了。”
荣晨很清楚地看到了霜卫二眼中浓烈的眷恋与自责。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这么回答我？”
“因为啊。”霜卫二说，“你长得跟我主子当初，有点像！”
“嗯？”荣晨深感意外，指着自己的脸，“你主子应该是个女的吧，长得跟我像？二爷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你主子？”
砰！荣晨飞出很远。
“搞清楚了小子！”霜卫二说，“我不会原谅一切伤害过我主子的人，说你长得像是因为我不过一粗人，看到个娃娃，稍微有点像我就会想起主子而已！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话！”
荣晨慢慢爬起，心中没有委屈，倒是思索起来。
“二爷。”荣晨躬身，“先前那句话是我说错了，我道歉。可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还对你的那位主子那么忠心？你也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所有势力，甚至连冬家都对这事搁置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呢？”
看着霜卫二脸色更黑，荣晨只好摇着手换了个说法，“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懂这些。”
“二爷，说出来你也许不信。”荣晨指着自己的脑袋，“我从记事起就觉得有些奇怪。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后，我发现我是一个跟其他人不一样的人。”
“当热不是在自夸。我只是想说，我似乎缺少了些什么。”荣晨的语气很轻。
“哦？”霜卫二明显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仔细说来听听？”
荣晨指着自己，看向霜卫二：“忽略掉我们先前的事，二爷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霜卫二眉头皱起，自己确实找不到很贴切的词形容他，只好说：“还是那个‘傲慢’形容你很贴切。”
荣晨忽然转换了一副面庞，类似于五六岁的顽皮孩童，伸着腿坐在地上，眼睛明亮有神，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霜卫二睁大了眼睛。
荣晨保持这个姿势了许久，又换了一副面孔，与前些天在冬落玥面前的表情很相像，明亮的大眼睛里明明没有一滴眼泪流出，可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呵护，去疼爱。
“这是什么戏法？”霜卫二吓得不轻，就连一贯的沉稳的声音都有些走调。
荣晨适时收手，重新换成原先的那张冷淡的面孔。
霜卫二不知为何，看到与先前完全一样的脸，刚刚甚至压不住暴揍荣晨一顿的冲动，此时却松了一口气。
荣晨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哀伤，听不出骄傲，只是很淡的语气问：“二爷，我渐渐分不清楚谁才是本来的我了。”
霜卫二的脸色也无比复杂。
“唉”空气中只留下很长的叹息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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