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花白狐

古他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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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筮山神龙峰和神龙池!”伏羲道。

    苏醒过来的铁沧澜擦了擦嘴边的白沫儿,俯看下去,见那神龙池蓝汪汪,亮晶晶,平如天镜,两头宽中间细,犹如一个硕大的葫芦。再看其四周,乃是平阔之地,虽有万人也阔绰有余!再看神龙峰东西两侧,聚集了两大批人马,两队人马都声势浩大,列队整齐,连绵几十里不断。

    伏羲道:“现在是天龙星第八纪两千零一年九月初九,乃龙巫两族祭祖的日子。神龙峰之东打红旗的是龙族队伍。西边打黑旗的便是巫族人马。神龙峰,高千丈,峰顶的水池,名曰神龙池。此池长二百丈长,宽百余丈,深百丈,中间最窄处只有二三十丈。其池中之水乃是地下热泉汇聚而成,热泉为间歇性喷发,或三五日,或七八天便喷发一次。到时百泉齐射,喷出的水柱足有百余丈高,蔚为壮观。因高空俯瞰,神龙池犹如一个硕大的葫芦,是故又名葫芦泉。”

    伏羲顿了顿,继道:“神龙池是龙巫共同的圣地。百年前两族之间因信念不同发生了战争,以至今日还在持续”

    铁沧澜心道:“看来龙巫两族一会儿都要到这里祭祖?可别打起来”

    伏羲似乎知道铁沧澜的心思,继道:“这里是两族的圣地,今天又是个神圣的日子,在这里大战,是对祖宗最大的亵渎”伏羲顿住,神情黯然。

    此时,忽听一声炮响,两队人马开始分别从筮山的东西两侧缓缓上山,不多久,都已来到神龙池。双方的祭祀台都在神龙池的‘细腰’处,此时隔池相望,近在咫尺,虽然相互没有一句话语,却也没有丝毫的战争气息,他们都非常虔诚的,为各自的祭祀做最后的精心准备。整个祭祀过程非常繁杂,敬天,敬地,敬祖,祈求上苍保佑

    见伏羲不讲了,铁沧澜也不敢多问,俯身向下看去。忽见龙族的祭祀队伍中,有一个十来岁的孩童,他神态安详,面若玉雕,他的眼神极为奇异,愔愔然七分普爱,两分忧郁,一分无相无色之光铁沧澜不由看了一眼伏羲,心道怎如此像。

    眼见到了休息时分,孩童借口小解,悄悄出了祭祀队伍,也无方向,只顺着山间小道缓缓而行,他神情忧郁,心事重重,走了好一阵,不觉已远离了祭祀场地。孩童遥遥看了一眼两族的祭祀人马,叹道:“都像今日这样,和和气气的多好?”

    他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仰头长叹,那模样犹如背负了无数的债,这个债好像怎么还也还不清。

    孩童一路痴然,也不知走出来多远,想是走的累了,见旁边有一块青石,便坐于石上双手托腮,呆呆的出起神来。忽一阵风儿吹来,孩童似乎发现了什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不远处的悬崖发呆,铁沧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有一个细小的红影在颤动,凝神一看,原来是对面悬崖处绽放着一朵绝艳之红花,正在随风灵动。

    铁沧澜心中不由叫道:“这花儿怎如此,如此的”居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花儿之美之艳。风甚是强劲,那绝艳之花被吹得身不由己,似乎随时都会把它吹走。孩童看的胆战心惊,铁沧澜亦是心惊肉跳,生怕那花儿被吹断了。风越来越大,孩童好像越来越担心,最后终于忍不住,爬上悬崖,来到那红花之畔。

    “红花有一股清奇之香,当时,我感觉到整个悬崖都跟着香了起来。”伏羲痴然而望。铁沧澜暗道原来孩童便是圣王,怪不得如此像,哦~!原来梦到的是他小时候的事情,却不知他有怎样的一个童年。

    再看孩童,对着那绝艳之花发呆了一阵儿,对那花儿说,你怎么生在这样险峻的地方,若是起了大风岂不是把你刮飞了?孩童一边对那花儿痴言幻语,一边撑开长衫挡住刮来的劲风。“可惜我不能在这里替你挡一辈子,怎么办呢?”孩童思索了一会儿,又对花儿说:要不我带你回太阿岛吧,哪里有很多的花儿给你作伴,不像这里又孤单又危险,你若愿意去,便摇一摇身子!说着,便躲到了一边,谁知刚才还呼啦啦的风,此刻却忽然停了下来,那花儿亭亭玉立,一动也不动了。又等了一阵,不见有半点风刮来,孩童仰头看了看天色,只见艳阳高照,天无片云。忽然一笑:“不如这样,你若是同意了,就一下也别动!”话音未落,却忽然来了一阵清风,那花儿顿时摇弯了腰

    铁沧澜不由偷看伏羲,见伏羲正痴然微笑,脸上充满了一种,一种什么呢?铁沧澜说不清,应该是很幸福,却又有些伤感,又无限的怜惜,总之,他的表情很复杂铁沧澜不知道伏羲为何是这样的表情,但他觉得这枝花儿与伏羲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孩童看着那红花,吭哧了半天,对花儿嘀咕说,原来你喜欢的是这里!呆立半晌,虽不舍,也只好转身下了悬崖。孩童坐回原来的青石,又发起呆来

    这时,跑来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孩童开心极了,似乎怕惊吓到它,动也不敢动。伏羲痴然而望,微笑说:“当时天龙星上已经很少见到这种动物了,太阿岛上养的两只也已经年老死去,怕惊吓着她,也不敢动。”

    那小白狐似乎也不怕孩童,抬头看了孩童两眼,便几个窜跳上了对面悬崖。那悬崖极为陡峭,险峻异常,小白狐的几个窜跳,虽轻巧灵动,但绝壁间松动的细石砂砾还是纷纷剥落,在这幽静的空谷中,砂砾掉落的声音还真有些吓人,孩童又开始担心小白狐来。

    小白狐上了悬崖,也来到了那朵红花之前,它低头闻了闻,便站在一边看着那朵红花发呆。孩童见它无恙,似乎放心下来,又见它也痴看那花儿,笑道:“原来是同道中人,看来你也是一个小花痴!别只顾看那花儿,小心身边的悬崖!”

    那白狐扭头看了看孩童,忽道:“你才是花痴,不对!是白痴才对!悬崖就在我身边,怎能不知,却要你来啰嗦!”

    那孩童大骇:“你你”

    沧澜也惊掉了下巴,懵然道:“狐仙儿?”

    但听小白狐道:“你你你什么?原来你不只是白痴,还是个磕巴?”

    孩童也不生气,呆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只是从未见过狐狸说话,所以”

    “你才是狐狸,原来你果真是白痴,什么都不懂,难道你没听说过无相巫术么?”

    孩童恍然道:“听过!听过!却从未见过!听说无相巫善于变化”

    “哼!看你头上插着两根树杈,应该是龙族的人吧,真奇怪!为何龙族的人都喜欢在额头上插两根树杈?”

    铁沧澜险些笑出来,不由看了看伏羲额头的双角。孩童大笑道:“什么树杈,这是角,难道你没有听说龙族的人,头上都长着双角么?”

    小白狐道:“是人都有双脚,偏偏你们龙族长有双脚吗?还长在了头上,难看死了!”

    孩童笑道:“是角不是脚!”说完心道,这不废话么,又道:“是犄角,懂吗?”他连说带比划想说清楚。

    那小白狐却笑道:“什么鸡脚猫脚的,也不见它们的脚长在头上!”

    铁沧澜忍不住发笑,听这个小狐狸的声音好似个女孩,自古至今一提到狐狸都是女子,提到狼则多是男人,看来女人爱美,男人好色都是天性,可为什么男人多被称为色狼,而不被成为色虎,色猫,色狗?忽觉自己失态,赶紧收了自己的呆笑。好在伏羲全神在那小狐狸身上,正看着小白狐微微而笑,并未在意他,稍觉心安。

    铁沧澜有点替伏羲尴尬,虽已猜到那孩童就是伏羲,依然忍不住问:“这个小孩儿,是不是您那?”

    “嗯!那时我将满十岁!”

    那孩童语塞,楞了一阵,也不再解释,转而道:“既然你是巫术所化,那你变回原来的样子让我看看!”

    小白狐怔了一下,低下头羞声道:“我我忘记变回来的咒语了!”

    孩童笑道:“那你为何一个人来到了这里?你家大人呢?”小白狐道:“他们大人在那里又是磕头,又是烧香,实在没有什么趣味,于是变了一只小白狐溜出来玩耍,见这花儿好看,便来采摘。”又道:“看你满脸不高兴,却是为了什么?你哥哥说你了?”

    孩童道:“没有,和你一样,我也是偷偷跑出来的!你还是赶紧下来吧,那里危险的很!”小白狐笑道:“这里有什么危险了,我才不怕,就是再高我也敢去!不信我爬给你看!”说罢便要向上攀爬。孩童急道:“知道!知道!你还是待在那里吧,你再爬高了我就看不到你了!”小白狐笑道:“瞧你!一处小小的悬崖便把你吓成这样,龙族的人都是这样胆小么?”孩童笑道:“你可别瞎说,龙族人都很厉害,只有我才胆小,你自己偷偷跑出来,不怕你父母担心么?”

    小白狐听了,茫然道:“父母?我没有父母,只有哥哥!”

    孩童听了有些不安,又见小白狐呆立的地方实在危险,便道:“你还是下来吧!”那小白狐笑道:“你怎么像个老太太,真啰嗦!”说罢转头看了那红花一眼道:“这朵花儿又香又好看,带我采下它,便下去跟你玩儿!”说罢伸嘴向那花儿叼去

    沧澜暗笑:“得!我被那黑无常称为老娘们,圣王被她称为老太太,感情比我还不堪。”

    孩童听她说自己像个老太太,正尴尬,忽见她要叼那花儿,大骇道:“莫动!”

    他忽然的一声大喊,吓了小白狐一跳,身子不由的在悬崖处一颤,孩童见状,顿时又担心小白狐,他心无二用,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见那孩童双手张开,一个马步,半蹲半站的僵在那里,好似一尊泥塑。小白狐见他滑稽模样,不由的‘噗嗤’一笑道:“不过一枝花儿,怎让你紧张成这般模样?”孩童道:“她在那里又香又好看,你若采下她,不一刻便枯萎了,还是”

    那小白狐听了,大声道:“你喜欢它,我偏偏采了它下来!”说罢,向那花儿猛地一口叼去。

    孩童双眼一闭,不忍再看

    “哈哈哈小呆瓜,我吓唬你那!”那笑声,犹如夜空中的风铃,好不悦耳。

    孩童赶忙睁眼细瞧,花儿果然还在,尴尬道:“原来是玩笑,却也吓了我一跳。”

    正此时天色忽然变得黯淡无光,风声骤起。孩童急道:“要变天了,我要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小白狐看了看远处的天色,寒声道:“这天色可真吓人,那我走了!”刚要转身离开,又回头笑道:“与你在一起很开心,我叫瑶姬,你叫什么名字?等我有时间再来找你玩!”孩童刚要告诉她,忽然大地一阵颤动。

    “地震?”孩童一惊。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山石滑落的声音骤起,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但听一声巨响,一块山石崩裂而下,犹如一座小山峰,夹杂着无数碎石,从山顶直奔小白狐所在砸落下来。

    “啊呀!”沧澜一声惊叫:“完了!完了”

    “这只是个梦”伏羲拍了拍他肩膀。

    “啊!怎和真的一样!”沧澜恍然,心道:“我要吓尿裤了”

    再看峡谷,小白狐好像惊呆了,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电光火石之间,孩童一声大喝,施展了一个龙抓手,随着他一声:“遁!”小白狐和那朵红花虚影一闪,被孩童一起遁到了怀里。

    “轰!“

    随着一声巨响,那悬崖处和坠下的巨石同时砸成了齑粉,一起堆落下去。孩童一手抱着花儿,一手抱着惊呆了的小白狐,环视着四周情形。大地不停的晃动,也无法站起身来,身子随着山势的抖动左翻右滚,凶险至极。正此时,涛浪之声骤起,却原来那神龙池已被地震裂开。

    山体震荡,峡谷两侧巨石嘣然而落,孩童所在正是峡谷处,山高谷深,神龙池之水裹挟着砂石奔涌而下,巨大的山石也铺天盖地,但见泥沙滚滚,山体倾泻,木滚石坠,好似天井崩塌,孩童如在井底,成了一切坠落之物的中心

    “盾!”

    孩童一声大喝,一道蓝色光膜应声将一人一花一狐包裹在了里面,随即被山石和泥沙所吞噬

    “哎呀”铁沧澜大叫:“没事没事!他三十来岁才死的呃呸!怎如此不敬,说的是什么狗屁话!”

    “喂!喂!喂诈尸了吧你,瞎咋呼什么”

    铁沧澜猛地睁开眼,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好一阵儿,方才醒过神来,原是一场梦。见贾河七常氏兄弟正怪异的看着自己,结结巴巴的说:“我看到他小时候了,地震,强烈的地震,山石、洪水把他吞没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你你,从头讲好不好。”常在佑怒道。

    “呃!遵命!”于是铁沧澜从头至尾讲了一遍,众人听得发愣,又听他所言的‘遁’术,更加惊叹,唏嘘不已。最让众人惊讶的是那‘奇门梦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梦境?结局是什么?这个梦有多长?伏羲都经历了什么

    常在佑最是心急,嘟囔道:“圣王的梦可不一般,我若能进去看看就好了!”又看着铁沧澜道:“你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与圣王有如此缘分!”说罢,不由扼腕叹息。贾河七笑道:“何不戴了他的‘戒指’,看能否进得去!”常氏兄弟听了都齐刷刷的看向铁沧澜胸前的戒指,贪婪的眼神,唬的沧澜不由捂住戒指,喏喏道:“两位听我讲也是一样的,何必”

    “哪如亲眼所见!”兄弟二人起身道。

    “那”

    “够兄弟就借我俩一下!”

    “你俩又不能同时戴上”

    “我去就行!”哥俩齐声道,常在佐看了看弟弟,见他急不可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挥手笑道:“你去!你去!”

    “拿来!”常在佑伸出手掌。大有逼迫之意,却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也不由的红了,但他实在太想进去看看,便冷着脸瞪着铁沧澜。

    没奈何,铁沧澜只好摘下戒指,常在佑大喜,刚要接过,沧澜的手却缩了回去,常在佑大怒:“怎样?”

    铁沧澜喏喏道:“只一次好不好!”

    常在佑一把抢过来,笑道:“一次就一次!”心想:“到了我手中,几次还由你说了算?看到最后也说不定”

    贾河七本来是一句玩笑,不想这哥俩当真了,还果真‘借’来了戒指,不由眼红起来,却又不好意思再去凑热闹,难免郁闷,呆坐一旁一言不发。

    那常在佑喜滋滋的将那戒指挂在脖子上,便盯着伏羲双眼,等待他眼珠转动,见良久不见动静,急的他又看伏羲胸前的‘龙印’,却更加没有动静。

    “几点了?”铁沧澜暗示对方。常在佑正恼火,见他猴急的样子,怒道:“你说的可是次数,并无时间限制!”铁沧澜听得暗自后悔,又不敢强要,见他瞪着自己,便扭头向四周看去,也真想看看几点了,想找钟表,忽发现那鬼婆婆正目光呆然的看着什么,不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是在看床上的伏羲

    “哎呦,一见钟情,这是要来电,那眼神的电压绝对不下一万伏”

    忽发现铁沧澜正看着自己,鬼婆婆方才一醒神,扭头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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