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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妻子脸上又羞又气的样子,霍漱清忍不住又亲了她,她却说:“你昨晚,害得人家起不来床,被妈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真是被你给害死了,以后我可怎么办?”
“好了好了,没事的,我妈不会计较的,你让她儿子夜夜满足,她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感谢你?”他笑道。
“恶心死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霍漱清,你真是——”她简直无语了,推开他,道,“你要赖就赖着吧,我要去洗漱做早饭了。”
“姐姐他们已经走了吗?”霍漱清一边起床,一边问。
“妈说姐姐他们去了姐夫家了,早饭我来做。”苏凡道。
因为今天下午就要去和覃家、叶家、罗家一起聚会,霍佳敏和丈夫一大早就赶去了婆婆家,陪着公婆吃个初一的早饭,和杨家其他的人团聚一下。
看着苏凡着急的样子,霍漱清不禁笑了。
这丫头,总是这样沉不住气!
大年初一的早上,苏凡和霍漱清带着孩子陪着老人一起去了趟公墓,给霍廷楷献花。下午三点多,霍佳敏一家回来了,大家一起便驱车前往覃逸飞定好旅行地点,几家人分开走,在庄园里碰面。
昨天的雨,让今天的空气感觉清透,特别是在远离市区的地方。下午时间,阳光已经从云层中探出来,照射着大地。
极少陪着家人出门旅行的苏凡,现在心中满满的都是温暖。
这就是家啊!以后,她就再也不会是孤单一人了。
这么想着,她看向了身旁的霍漱清,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愣,看着她脸上那平静的表情,对她微微一笑。
谢谢你让我有了家,霍漱清!
她这么想着,头靠向了他的肩。
这家伙,怎么这么粘人?霍漱清心想,却还是在心底微微笑了。
远处的青山,笼罩在一片沼沼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苏凡望着那隐隐的青山,心情已经倏然开朗起来。
车子直接开进了这一座竹翠苍苍的山里,沿着盘山公路直上。走到半山的时候,车子拐进了一条并不起眼的青石路,路很窄,只能有一辆车通过,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一个梅庄的大字。
“终于到了啊!”苏凡一下车就听见了杨梓桐的声音,接着就看见念卿从车上下来了。
“刚刚有没有乖啊?”苏凡过去抱起女儿,问。
“我和姐姐在玩呢!”念卿道。
“走,我们进去,你看,小飞叔叔在那边呢!”杨梓桐拉着念卿的手,念卿立刻就从妈妈的怀里窜下来,跟着姐姐跑向了覃逸飞。
覃逸飞一下子就抱起念卿,亲着念卿的小脸蛋,念卿也亲着他。
“薛姨,佳敏、正刚哥,累了吧!”覃东阳笑脸迎上来,和杨正刚握手,问候大家道。覃东阳的妻子章惠娟也跟着他过来,念念问候大家。
虽说是覃逸飞组织的聚会,覃东阳是东主,自然也就由覃东阳的妻子来负责招待大家了。
“麻烦你们了,阳子、惠娟!”薛丽萍笑着说。
“哪里哪里,几家人难得有机会聚一下,我也没麻烦什么。”覃东阳陪笑道。
“是啊,大家赏光,东阳和我都很开心呢。薛姨,这外面湿气重,先到里面休息一下。”章惠娟微笑道。
在章惠娟的陪同下,霍佳敏夫妇和薛丽萍先朝院子里走去,霍漱清和苏凡在后面跟着,覃东阳跟他们说话。
“老霍,这气色不错啊,看来还是迦因把你伺候的好啊!”覃东阳揽着霍漱清的肩,笑着打趣道。
苏凡一听,不免难堪。
霍漱清捶了下覃东阳,笑道:“不要胡说了。”
覃东阳看着苏凡那微红的脸颊,哈哈笑了,道:“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要不迦因就不好意思了!走吧,我们进去,二叔和叶叔叔他们都到了。”
一行人走进里面的院落,苏凡才发现这里和外面完全不同,仿了秦汉的建筑风格,建了几个小楼分别置于三个院子里,院子里种着几株梅花。
苏凡心想,这覃东阳真是越来越有钱了,竟然连古梅园的地都圈了来盖宅子,别说这地了,就光是这三个院子的房子盖下来也不少钱了吧!财主啊!不过,这点院子,和他的身家相比起来,恐怕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她也只是这么想想,嘴上是绝对不说的。
内院有一扇门出去就是一条通往古梅园的青石板路,而内院后面,则是一派新式的江南园林。虽然现在只有梅花点点,其余的花都没有开放,却也可以看出夏日花开时的胜景。
大家来到内院的正厅,厅堂屏风后面的门直通花园。
而此时,覃春明夫妇和叶承秉夫妇,还有江彩桦在罗正刚夫妇的陪同下一起参观着园子,苏凡在屏风边看见了他们。
“去年年初才建好,这一年就空置着,等过年的时候请大家一起来坐坐。”章惠娟见苏凡看着后面,含笑解释道。
“妈,您先休息一下,我们去后面和覃叔叔他们打个招呼。”霍漱清对母亲道。
“去吧,我先喝口茶。”薛丽萍道。
“薛姨,咱们去后面喝茶,等会儿他们就都过来了!”章惠娟微笑道,扶着薛丽萍起身,走出了正厅。
霍漱清和苏凡还有姐姐姐夫一起在覃东阳陪同下来到后花园,问候覃春明等人。
“怎么没见敏慧他们?”苏凡问覃逸秋。
覃逸秋拉着苏凡的手,低声在耳边说“敏慧去检查咱们的后勤了”,说着,覃逸秋诡秘地笑着,苏凡明白了,叶敏慧已经是作为女主人在招待大家了啊!这么说,覃逸飞也在这儿有份?
很快的,苏凡就看见苏以珩夫妇和覃逸飞,还有念卿、桐桐一起从侧门走了进来。
“妈妈,妈妈,那边有好多的花,好漂亮啊!”念卿跑向苏凡,大声喊着。
跑到父母身边,念卿才发现有一堆人,对大家笑着。
“这孩子就是这么惹人啊,怪不得三姐夫总在我们跟前显摆自己的外孙女儿!”苏以珩母亲苏静过来弯下腰摸着念卿的头顶,微笑道。
“赶紧让小希给你们生个大孙子,你也就不眼馋了不是?”徐梦华笑着说。
苏静含笑道:“我这不也做好准备等着呢嘛!”
一堆人都笑了,桐桐喊着念卿去看水池里的鱼,念卿就赶紧跑了。
“霍书记,苏姐姐,你们好!”顾希走过来问候道。
苏凡拉着顾希的手,笑着说:“好久没见你了,是不是学校的事很忙?”
“一到假期就轻松了!”顾希微笑道。
大家走到人工湖上的一座厅子里,叶敏慧已经在那里泡茶等候大家了。
几个月没见叶敏慧,当苏凡看见她的时候,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落落大方,一派大家闺秀的感觉,宛如方希悠的复制品。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众人都落座了,大家聊着笑着,一片祥和热络的气氛。即便是覃春明夫妇或者叶承秉夫妇,谁都没有提覃逸飞和叶敏慧的事情,可苏凡看得出来,两家似乎是有了默契的。而覃逸飞——
“小飞叔叔,没有鱼食了,小鱼们要游走了!”念卿的声音从外面飘进苏凡的耳朵。
苏凡便起身走了出去,看见覃逸飞陪着桐桐和念卿在喂鱼逗鱼。
“我陪他们玩儿吧,你进去和他们聊天去!”苏凡对他说。
“没事,好久没和念卿玩儿了!”覃逸飞对她笑了下,道。
“念卿,我们去那边,快——”桐桐拉着念卿就跑了,扔下两个大人不理会。
苏凡要叫女儿慢点跑,覃逸飞却说:“没事,桐桐会盯着的。”
不远处传来两个女孩的声音,苏凡站在柱子边看着他们。
覃逸飞站在她身边,也是一言不发。
风从耳边吹过,阳光投在水面上,泛着点点金光。
“哦,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苏凡觉得这样无话可说挺奇怪又可疑,忙找了个话题。
“什么事?”覃逸飞问。
“念清。”苏凡看着他,覃逸飞抬手,示意她边走边说。
苏凡便和他一起走着,把自己的设想告诉了他。
“我想着要是不行的话,就关了吧,搬到那边去,我在经营方面又不行,又怕因为这个出什么事——”苏凡道。
覃逸飞背着手慢慢走着,却问:“那是你这么多年的心血,你舍得吗?”
苏凡苦笑了下,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帮忙,也不会有念清,从始至终,我做的都很少——”
“你是这么看待的?”覃逸飞道。
苏凡不语。
覃逸飞脚步很慢,也不再说话。
尽管她没有明说,可是他也觉察的出来,她这么决定,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这么一想,他的心里,难免痛楚。可这种痛,他说不出来。
他们没法见面,唯一见面的理由就是念清,而现在,她连念清都要关了——
覃逸飞抬头看了一眼白云层叠的蓝天,停下了脚步。
“如果你自己想要放弃的话,我也没有理由说服你继续留着念清,只是,迦因,我想告诉你,念清是你的,虽然我也为念清做了些事,可是,你的思想是念清的灵魂。不管念清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觉得你都不该轻言放弃。如果你要放弃,必须要有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让自己以后不会再后悔。你现在,有这样的一个理由吗?”覃逸飞问。
叶敏慧看着湖对面覃逸飞的身影,心头不禁痛了,却还是面带微笑陪大家聊天。
他们,在做什么?她是该继续去在意,还是,放下?
或许,还是不要去在意了,他要放下苏凡,需要时间,而她,应该给他这个时间,至少,他现在已经在慢慢的放了。
理由?
苏凡停下脚步。
理由就是,她不能再和覃逸飞有牵扯,这就是理由。只要念清存在一天,她和覃逸飞之间就免不了联系,而他需要有他的新生活,她不能让念清拖住他!
对,就是这样,她不能拖住逸飞!
“我觉得自己在设计方面还欠缺很多,以前或许是运气太好了,一直都很顺,可是,将来,如果要一辈子从事设计的话,我恐怕不行。所以,”她抬头望着他,眼神果决认真,“我,我觉得不如现在就放弃了好了,这一年多没有我,团队里其他的设计师都做的很好,我想,要不就交给他们继续去做——”
覃逸飞双手插兜,抬头望着头顶假山上的树,那是一种芳香木本植物,却完全不认识是什么。
“呃,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不如就继续保留念清,你不想做主设计师,可以请别人来,你说呢?等到什么时候你回来了,念清还在,怎么样?”覃逸飞望着她,道。
苏凡张大眼睛看着他,却说不出来话。
这是个好办法,毕竟,也许她将来还会重回设计行业,留住念清,算是给她一条后路。
覃逸飞竟然——
“我们就这样决定,好吗?等过完年开会和员工们通告一下,你如果想去继续学习就去学习,让他们继续发展念清。至于搬迁,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搬了如果你不做的话,念清留在榕城,我可以盯着。”覃逸飞道,“还有,我和四少、宇飞一起在上海看了一块地皮,打算买下来,在上海拓展业务。虽然榕城距离上海不远,可是毕竟不能比上海,上海在各方面都是领先的,要想发展下去,还是要在上海占领一席之地。”
“你没有计划去京里发展吗?”苏凡问。
覃逸飞摇头。
“那你们要好好干,把飞云做成国内第一的传媒公司!”苏凡伸出手,要和他握手。
她眼里深深的笑意,让覃逸飞的心又剧烈跳了下,却还是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嗯,一定会的,等到了那一天,我请你吃饭!”他笑着说。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会狂宰你,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苏凡笑着说。
“没问题!就算你要满汉全席,我也不会反悔!”他说。
苏凡却只是笑了,不说话。
“那你呢,离开念清之后打算做什么?”覃逸飞边走边问。
“还没想好,可能去读书进修,不过没法出国。”她说着,无奈地笑了下。
覃逸飞点头,道:“出国去学的话,最好,只是现在纪律那么严,没办法。”
“是啊,所以就在国内学,设计,或者继续学我的老本行。”她笑着说。
“要去做翻译?”覃逸飞道。
“呃,也许吧,还没决定呢!”苏凡道,“之前还和逸秋姐在飞机上聊,我还想着找我大姑家的表嫂,潘蓉,你知道的吧?”
覃逸飞点头,问:“你找她做什么?”
“想请她入股念清啊,等念清搬去京里的时候,管理方面,我就可以请她帮忙了。不过,昨晚想了想,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她那个人是不错,可是,我还是,算了,毕竟不是很熟。”苏凡道,“所以,我就想把念清关了,现在你这个办法,呃,那就没必要关门了,你说的对,念清是我的心血,虽然这么说让我难以承受,你也付出了很多,我不能太自私。”
覃逸飞笑笑,不语。
“可是,以后就要辛苦你——”苏凡道。
“这有什么辛苦的?交给小雪去做就好了,她现在不是干的挺好吗?而且她是你闺蜜,大家都放心。”覃逸飞道。
苏凡点头。
“你是该停下来休整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覃逸飞看了她一眼,“一直这么操心下去,你的身体也承受不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可不是纸片人哦!”她笑了,道。
“那你说说,世上有多少人中枪醒来半年就去工作的?”覃逸飞道。
苏凡含笑不语。
“不过,做翻译就是有点辛苦,而且,你给谁做翻译去?谁用得起你?”覃逸飞笑道。
“你应该说,那么多翻译人员,哪有我的位置?”她笑着说。
“我可没那么说啊!”覃逸飞道,“你想做就去做,反正别在家里待着就是了。”
苏凡点头。
“哦,对了,我刚刚看见敏慧,感觉不一样了哦!”她看了他一眼,微笑道。
“有吗?我没发现。”覃逸飞道。
“真的不一样了,她以前给人感觉很活泼,现在,呃,沉稳很多了,真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苏凡道。
覃逸飞淡淡一笑,道:“我妈更喜欢那种类型。”
“不是你吗?”她接着问。
覃逸飞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苏凡突然意识到自己话说过头了。
“对不起,我,好像话太多了。”她尴尬地笑了,道。
“没什么啊!你没说错,她现在就是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我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还好现在也慢慢适应了。”他说。
“那你喜欢过去她的样子,还是现在?”她问。
喜欢?覃逸飞看了她一眼,笑笑。
“呃,可能是她也成熟了吧,毕竟年纪也长大了,所以,也许这就是人生的必然。”覃逸飞没有回答,却说。
苏凡点点头,笑了下,没说话。
可是,直到此时,苏凡突然有种感触,教养这个东西,真的是很难说清楚的一件事。叶敏慧以前是那么疯狂不着调的一个人,现在也能为了覃逸飞变回淑女,变成了一个和自己过去完全不同的人,却一点都不违和。
“呃,我要和你说的就是念清这件事,没其他的了,等年后公司上班了再正式处理。”苏凡道。
“你不用管了,我会派人弄好的,你是品牌的持有人,所以,你的股份还在,到时候我弄好了,你再回来签字就行。”覃逸飞道。
“谢谢你,逸飞,又麻烦你了。”苏凡望着他,道。
覃逸飞摇头,道:“又不是我亲自做,交给别人去弄就行了,也没什么麻烦的。而且,这方面,我比你懂的多一点。”
苏凡微微笑了,没说话。
“你们聊什么呢?”突然,一个人面带笑容走过来,苏凡和覃逸飞都看向她。
“你们聊什么呢?”一个声音飘了过来,苏凡和覃逸飞都看向了她。
“敏慧!”苏凡含笑问候道。
“迦因姐!”叶敏慧微笑着问候了一声,走到覃逸飞身边,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靠着他站着。
覃逸飞并没有拒绝,他看了苏凡一眼,却见她对他们微微笑了。
“我过去看看念卿和桐桐,两个孩子太淘了。”苏凡微笑道,说完就朝着两个孩子的方向去了。
而这时,覃逸秋的女儿娆娆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桐桐带着两个妹妹在园子里玩了起来。
“迦因,等等——”覃逸飞推开叶敏慧的手,追了上去。
叶敏慧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头如同被细密的针扎着,眼里,猛地涌上一层水雾。
“怎么了,逸飞?”苏凡停下脚步,问。
“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是说年后回榕城。过两天你不是要和我哥回京里去吗?”覃逸飞道,“等你回来的时候,咱们再决定念清怎么处理。”
苏凡点头,道:“好,等我回来吧!”她回头看了一眼叶敏慧,见叶敏慧依旧站在原地,便对覃逸飞淡淡一笑,“你去和敏慧一起陪大家吧!”
覃逸飞看着她的背影,转身走向了叶敏慧。
叶敏慧忙侧过身擦去眼里的泪,待他走近了,抬头望着他微笑着。
“敏慧——”他站在她面前,低低叫了声。
她知道他是要解释什么,却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她要关了念清!”覃逸飞道。
叶敏慧怔住了,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不远处和三个孩子玩的苏凡。
“她,真的要放弃设计了吗?”叶敏慧惊愕道。
覃逸飞点头,负手而立,望向苏凡。
她脸上的笑容,浅浅的,却是让人感觉那么的快乐。
是啊,她要守护她的幸福,有些东西,不得不舍弃。他,难道不也是吗?这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呢!很多时候,不都是退而求其次吗?
叶敏慧看着他脸上的落寞,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对于覃逸飞来说,苏凡就是他心上那颗痣,此生无法除去。
她握住他的手,覃逸飞看着她。
“不用担心,她当初也是无意间踏入设计行业的,总有一天,她也会找到其他的梦想去实现。”她抬头望着他,道。
是啊,总有一天,苏凡会找到其他的梦想并去努力实践,就像她对待她的设计一样。而这个被她“抛弃”了的梦想,就如同他一样,已经走进了她的历史。
她是那么执着的一个人,当初选择离开大哥,孤苦无依在这他乡谋生,却都没有想过回去找大哥。她明知道只要和大哥在一起,她是不会吃一丁点苦的,不是么?而她,情愿选择走最难的路,只为了爱心里的那个男人!
那么现在,她也是同样的吗?断绝了他和她之间唯一的纽带,只为了——
覃逸飞的心里深深叹息着。
她为的,依旧只有她心里的那个男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的心里,就只有那一个人,只有他啊!
“逸飞——”叶敏慧低低叫道。
覃逸飞看着她,神色木然。
“我说过,你等她多少年,我就等你多少年。现在,你能告诉我,还要继续等吗?”叶敏慧望着他,眼里全都是他。
覃逸飞不语。
良久,叶敏慧低头,眼中泪花闪闪。
覃逸飞的手,轻轻抬了起来,一点点,落在她的脸上,泪水就从她的眼里滚了下去,他轻轻擦着。
没有人是石头,没有人不会为另一个人对自己的深情感动。只是,在他望着苏凡的时候,却一直忽略了身边这个望着他的人。当他被苏凡抛下的时候,这个人,依旧站在这里。那么,人生就是如此了吗?得不到他最爱的那个人,只有去选择一个最爱他的人,这就是幸福吗?
或许吧,或许,这样也挺幸福的,应该也——
“走吧,大家都在那儿聊天呢,我们不能在这儿瞎呆着。”覃逸飞说完,就要朝着湖上那个厅子走去,刚迈开脚步就停了下来,伸手牵住叶敏慧的手,深深注视着她。
叶敏慧的心里想哭,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要哭。
尽管如此,她还是对他笑了,快步跟着他,走向了厅子。
爱情,从来都不是对等的,注定一个人要卑微地向另一个人付出。可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可以了,就足够了啊!和他在一起,也好过孤单地守着自己的夜夜梦回。
苏凡远看着覃逸飞和叶敏慧手牵手走向厅子,看着叶敏慧和他说说笑笑,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望着那一对背影,微微笑了。
逸飞,你幸福的吗?是啊,会幸福的!
因为,如果你不幸福,我的幸福,又怎么会真实?
几家人的聚会,在这古梅园边上的别院里举行着,温馨又热闹。
夜里,念卿非要和两个姐姐一起去睡,苏凡没有办法,只好把孩子托付给桐桐,自己便独自坐在房间里看书。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霍漱清和覃春明等人打牌聊天,一直没有回来,她看着也无聊了,就披了外套走出房间。
寂静的夜空,一片清净,苏凡一直走到了后花园里,坐在游廊下看着那满天的繁星。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星空了,她也不禁忘了时间。
记得小时候,那夏夜辽阔的星空,总是让她流连忘返。那时候没有机会出去旅游什么的,偶尔出门,也就是去市里跟着爸妈卖花,唯一接触外面世界的方法,就是电视了。那么索然孤立的童年和少年时期,于她而言,最美的莫过于这无垠广袤的夜空。后来上了大学离开了家,到了城市里就再也看不到那么美的星空,久而久之,也就不去抬头看天了。
如水的夜空,深邃而久远,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她的灵魂。
“你是不是想着能飞到天上就好了?”霍漱清的声音飘了过来,她没有回头,却只是微微笑了,等着他过来。
他真的坐了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她便靠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穿这么点衣服就出来了?着凉了怎么办?”他抓着她冰凉的手,道,语气里怪怨着,却还是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搓着。
苏凡微微转头,望着他,烟波含笑,忍不住亲了他的脸一下。
他无声笑了,依旧给她搓着手。
“你知道吗,上大学之前,我都没有去过云城。”她望着夜空,低低地说。
他不语。
“那之前,就觉得星空是世上最美的地方,你说的对啊,我就是想着能飞上去,可惜没有翅膀!”她说着,笑了。
“听说俄罗斯宇航局可以把人送到太空里去,只要你掏钱。”他说。
她笑了,道:“那要好多钱啊,我们没有,所以,还是在这里看看夜空就好了,不花钱的!”
他亲了下她的脸颊,笑道:“真不错,知道给你男人省钱!”
她含笑不语,两个人就这么静静靠在一起坐着。
听她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才说:“赶紧回屋吧!小心感冒了!”
两个人牵着手,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安静极了。
“我跟逸飞商量了念清的事。”她说。
霍漱清“哦”了一声,道:“你怎么说的?”
“我跟他说我要关了念清,他说,还是先留下来,交给雪儿她们打理,等以后我想回来做设计了,念清还在。”她说着,看了他一眼。
霍漱清的脸色平静,似乎并没有意外这些。
“那你想怎么做?”他问。
“呃,我觉得,逸飞的建议,也,很好,所以,我同意了。”她说道,又问,“你觉得呢?”
霍漱清笑笑,道:“这是你的事业,你自己决定。”说罢,他停下脚步,静静望着她。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也抬头望着他。
良久,他才说:“你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我不希望你过多考虑我的想法而牺牲你自己的梦想。丫头,你的梦想是什么?”
苏凡微微笑了,道:“你别多想了,我觉得离开念清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继续设计了,我想从头开始去学习,充充电。而且,逸飞说的对,念清还是要保住的,因为,它是我的另一个孩子,它和念卿一样,都是因为你而存在,我不该轻易就放弃了。可是,现在的我没有力量让念清变得更好——”
霍漱清抬手,手指轻轻摸着她那冰凉的脸颊。
“我已经决定了的,具体的事宜,等年后回来再和逸飞商量。”她说。
“那好吧,这样也是个办法。等你以后可以轻松驾驭的时候,再把念清接起来。”霍漱清道。
苏凡点头。
两个人谁都不提此事对大家的影响,而这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可是,这样也,可以啊,大家都需要向前走。
霍漱清拥着她,继续朝着房间走。
“明天想去看看下面的梅花。”苏凡道。
“嗯,早上起来我陪你去,小飞说花开了不少了已经,只不过都是花苞而已。”他说。
“要是下点雪就更美了,可惜榕城的冬天太少下雪了。”苏凡道,“你还记得吗,咱们云城的那个家,那个小区里的梅花,下雪的时候开放真的好美。”
他点头。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个时候在月色下,拥着她站在阳台上看着院子里顶着风雪绽放的红梅,那么的美。
“我想,是不是可以在梅树下喝茶吃东西呢?”她突然说,“青梅煮酒,就像古人一样!”
霍漱清微微笑了,道:“小同志,青梅煮酒又不是在梅树下面煮酒,你偷换概念了。”
“差不多就行了嘛!不要那么死板!”苏凡噘着嘴,一脸孩子气。
霍漱清看着,心里怜爱万分,忍不住亲了下去。
苏凡闭着眼,一点点回应着他。
“不过,你这个主意不错,明天早上约上小飞和以珩一起去。”霍漱清道。
苏凡笑了,不说话。
“你今晚怎么老说过去的事?是不是想云城了?”他问。
苏凡没有意识到,经他这么一提,好像,是真的。
“我想回家一趟,我说的是翔水那边。然后再去云城看看,还想,”她边想边说,“我还想去拓县看看。”
“拓县?”他愣了下,“去那里干什么?”
“当初去那里工作的时候,老支书一家对我很好,这么多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他们一家过的怎么样,就想回去看看他们过的怎么样了,当初如果不是他们收留我,我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呢!”苏凡道。
“是啊,那家人是对你很好。”他叹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和你说过太多啊?”苏凡问。
霍漱清不禁笑了,道:“那次你病的那天,我要带着你走,一个女人非要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不敢让我带你走,后来跟着我到了县医院给你检查了,说她是支书的儿媳妇,说她公公婆婆都担心你出什么事,见你没事才放心地走了。我还说给她钱坐车,她都没要。”
苏凡愣住了,眼前立刻浮现出支书一家人的脸。
“还是好人多,是不是?”她叹道。
霍漱清点头,道:“也是因为你帮了他们,因为你也很善良,人和人之间,以诚相待,以心换心,总会有好的回报!”
苏凡含笑不语,拉着他的手,静静注视着他。
是啊,那一次,他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把急病的她从乡下带回了云城,救了她的命,也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她怎么会忘记了呢?
“那她问你是我什么人,你怎么说的?”她突然问。
他狡黠地笑了,却根本不回答。
“说嘛,你怎么回答的?”她却执意要得到答案。
“不告诉你!”他笑道,大步朝前走着,她跑着跟了上去。
“告诉我嘛,好不好,快点说嘛!求你了!”她拉着他的手,追问道。
“真想知道?”他停下脚步。
她点头。
好想知道那个时候他是怎么看待她的,好想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在他的眼里是什么。
他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眼底是深深的笑意。
“你怎么说的嘛?”苏凡拉着他的手,怎么就是不罢休。
霍漱清笑了,张开嘴,没有说出话来。
“讨厌嘛!就知道卖关子,再不说,我可不听了。”她说着,假意不理他,推开房门。
霍漱清跟了进去,关门含笑道:“真不听了吗?那我可就不说了哦!”
说着,他从她身边走过去,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苏凡看着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好想听他说,可是他又——
这个人,就是这么,这么,讨厌——
他回过身,含笑看着她,一副过时不候的表情。
苏凡咬着唇角,想了想,还是走上前,拉着他的手,嘟着嘴,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道:“求你了嘛,告诉我吧,好不好?”
“你就这样动动嘴皮子,就想要让我说出那么重要的事?”他笑道,故意欺负她。
她知道,他这么说的时候,就要给点实惠的好处,要不然——
“那你说,怎么样才告诉我嘛!”她拉着他的手摇来摇去,撒娇道。
霍漱清故作深思,脸上的笑意渐浓,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句话,她的脸就立刻红了,不停地捶着他的胳膊,道:“讨厌死了,脑子里想的什么啊!”
说完,她就扔开他的胳膊,脱下外套,径直走向洗手间。
“哎,说真的,你答应不答应?”他跟着她走过去,靠在洗手间门口,笑着看着她那一脸窘相,他最喜欢看她这样的表情了。
苏凡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这下,换成霍漱清着急了,可是,他不想就这样放弃立场,她想知道,就必须要用什么来换,用他最喜欢的——
“好吧,那我们的交易就取消了,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你说了。”他说着,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你不说,我可以去问那个嫂子的。”苏凡道。
“好啊,你去问吧,你以为人家没事干会记着几年前的一句话?你以为人人都跟我一样?”他说道。
苏凡停下刷牙的动作,想了想。
的确啊,嫂子可能都忘记了,人家凭什么记着那么几年前的事情呢,那么一件小事?原想用激将法把他降服的,可是,看来根本不可能成功了。
这么想着,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和霍漱清谈判一下,换个条件什么的——
“想好了没有?机会马上就要没有了哦!”他右胳膊撑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站着,含笑望着她。
苏凡刷完牙,擦干净嘴上的牙膏,走过来,抬眼望着他,脸颊泛红,点头。
可是,她刚点完头,整个人就被他抱起来。
一下子悬空的恐惧,让她赶紧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
“吓死人了。”她叫道。
他却笑着,把她放在床上,一点点解开她的衣服,嘴唇在她的肌肤上肆虐,胡茬轻轻扎着她,痒痒的。
衣衫褪尽,苏凡拥着他,回应着他的激吻。
他的唇齿间,带着丝丝的酒味,熏醉了她。
猛然间,她翻身压过他,霍漱清看着她,无声笑了,喘着气。
她的眼波流转,视线像是带着钩子一样撩动着逐渐快速跳动的空气,撩动着他的心。
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如同小猫一样趴在他的身上,唇舌一点点扫着他肌肤。
头顶的灯,似乎在旋转。
不知是这灯光,还是之前饭间饮的酒,让他此时感觉有点晕了。亦或是这样浓烈的幸福,彻底击倒了他?此时的霍漱清,完全浸泡在这样的甜蜜之中。
她的舌,如小蛇一般灵敏,却又柔滑不已,滑过他的肌肤,颤栗着每一寸的细胞愉快地跳动着。
他感觉到她的吻,一点点从肩头滑了下去,一点点的兴奋,向下延续着。当那吻落在腰际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脊椎根部开始快乐跃动起来。
“唔——”他低低喘息了一声,当她的唇舌含住了某个位置时,全身积累的兴奋瞬间被点燃,引爆了他最后的防线——或许,他根本没有设防,可这一下,将他全部的精神都击碎了,彻底沦为了她的俘虏,所有的欢乐,全都来自于她。
她的动作笨拙,却还是努力在取悦着他,直到那个物件变得硬热无比。
夜色,开始燃烧。
他想要立刻就将自己埋入她的身体,可是,这种奇特的体验让他难以自拔,彻底沉溺其中。她的小嘴巴,他好想吻上去。
猛地,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挺起身,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注视着不断在律动的长发。
抬起她的头,他的手指抹过她那湿漉漉的唇,目光急促。
他的唇,猛地就覆上了她的,舌头滑了进去。
她的唇齿间,全是属于他的味道。只要这么一想,他全身的血液就沸腾了起来。
之前跟她提那个要求,只不过是想逗她,并没有想到她就真的做了。这家伙的心,真是,简单啊!
霍漱清拥着她倒了下去,将她之前的主动全都化为乌有。
身上传来异样的感觉,他的呼吸充斥在某个位置,随即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尖就钻了进去。
她紧紧抓着床单,扭动着身体想要让他离开,那种激荡身心的愉悦让她无力承受,就连头皮都还是颤抖了。
“别,不要了,那里,好脏——”她娇声道。
可是,他依旧在那里吮着蜜汁,凌乱的呼吸饶着她最细微的神经跟着颤栗,从脚趾一直到发根。
“唔——”她挺起了身,想要逃脱这一场甜蜜的惩罚,可是他压着她根本不让动。
不知道这样的惩罚持续了多久,苏凡觉得自己都快要死掉了,如同溺水的人一次次沉入水中,却在努力挣扎浮出水面。
“不要了——”她支吾着,眼神迷离,水波荡漾。
他起身,长指却依旧在自己刚才吻过的地方碾压着,注视着她那酡红的面颊,还有那如妖一般妩媚的眼神。
“丫头,谢谢你!”他说着,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身体,依旧难耐地扭动着,在他的唇贴上她的时候,主动伸出双臂抱住了他,如同藤蔓缠着大树紧紧不放。
这样的主动,让他的意志彻底崩溃,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只想将自己没入她的身体,和她再也不分开。
夜色,被这样浓烈的情意所引燃,空气里噼里啪啦发出微小的爆炸声。
霍漱清醉了,醉在他自己的爱情里,醉在他最爱的女人身上,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停留的话,那该有多好?
当世界的喧闹在苏凡的耳边停止下来,眼皮轻轻眨动着,无力地望着他。
他低低笑了,满足地亲了下她的唇,躺在她的身侧拥住她。
“丫头——”他叫道。
“嗯?”她抬头望着他,道。
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那潮湿的发丝,视线牢牢定在她的脸上。
那娇艳如花的面容,吸引着他像蜜蜂一样去采蜜。
他忍不住又亲了下她的唇,道:“刚才,怎么样?”
她红着脸捶了他一下,说了句“讨厌”。
他捉住她的手,执拗地问:“告诉我,好不好?喜不喜欢我亲你那里?”
“讨厌死了!”她想打他,可是手腕被他捉着,根本动不了。
他似乎就是喜欢这样捉弄她,看着她害羞的模样,真是甜到心里去了。
“讨厌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没让你兴奋?看来,我还是要多练习几次才行啊!”他故作认真地说。
练习几次?苏凡几乎要晕了,这男人,怎么,怎么——
“不,不要——”她忙说,声音很轻。
“不要?”他问,“是不要我再亲那里了吗?”
“不是,”她说,可是又怕他误会,忙补充说,“讨厌死了,净说这样的话,我,我怎么,怎么回答你嘛!”
他哈哈哈笑了,好像很满足,亲了下她的脸颊,道:“可是我很喜欢你亲我的,丫头,真的好喜欢。”他说着,手指轻轻抹着她那红润的嘴唇,眼底含笑,“这张小嘴,真的会让我做了神仙!”
她的脸已经烫的不行了,恨不得赶紧从床上离开,不再听他这些话,却又好像不愿离开。
“那,”她抬起头望着他,想说,却说不出口,紧咬着唇角。
“什么?丫头?”他轻轻抹着她的嘴唇,道。
“那个,你,你真的喜欢刚才,刚才那个吗?”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发抖,霍漱清的心都快要化了。
“当然喜欢,只不过,我喜欢你做,而不是别的女人。”他说。
“有什么区别吗?都——”她说道。
是啊,有什么区别呢?和谁做不都是一样吗?反正是一回事,一个动作,能有什么区别?她心想。
“这么说,你是希望我去找别的女人——”他故意慢慢地说,观察着她神情的变化。
“不——”她抓住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我随便说说的。”
“真的?”他故意问。
“真的!”她点头,认真地望着他,“我,不喜欢和任何女人分享你,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个,都是我的。”她的手指着他的头,他的心,还有他的那个宝贝,然后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我的这里,也全都是你。”
霍漱清盯着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她的眼里,只有他,他知道,她的心里,也只有他,完完全全!
他猛地吻住了她,刚刚熄灭的火焰,再度在身上燃烧起来,将两个人完全吞噬。
经历了两番战斗,苏凡已然是一点气力都没有了,气喘吁吁躺在床上,连眼皮都动不了,真是有点后悔刚刚那么,那么——
耳边,却是他的笑声,那么满足,那么的欣慰,甚至,还有点调侃她的意味。
“刚才,是不是很好?”他又来了。
苏凡真的是无力再陪他,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贴了上来,嘴唇亲着她的耳朵。
“丫头,真的好不好?告诉我。”他坚持道。
这人,怎么,这样?
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和他说,今晚就别想睡觉了,于是,强忍着周身的酸痛,她转过身。
“霍漱清——”她低低叫道。
“什么?”他问。
“我,爱你!”她说。
他亲了下她的唇角,道:“我知道。”
是啊,他知道她爱他,因为爱他,她才会主动去做他喜欢的事,用自己的嘴巴去让他有别样的体验,做任何他喜欢的事,让他快乐。
“每一次,和你在一起做的时候,每一次都很好,除了,”她停顿了下来。
“什么?”他追问。
她望着他,咬咬嘴唇,道:“我们,第一次的时候,那次,很不好,我——”
他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连连道:“对不起,那一次我,我太着急了,我怕失去你,我怕不那么做,自己和你就再也没机会——”
她轻轻摇头,道:“我明白,那一次是有些不好,可是,我爱你。”
他沉默不语。
她对他笑了下,道:“别多想了,过去的事情了,而且,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你就算做了,我也不会,不会怪你,所以,还是,别想了,好吗?”
他微微笑了,道:“真该第一次就要了你。”
她轻笑不语。
“哦,对了,你忘了说了,那个,你说我给你做了那个的话,你就告诉我当时你和嫂子说了什么的,你不会食言吧?”她猛地想起来关键的问题,忙问。
霍漱清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故意不悦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啊?”
“说嘛!”她说。
他想了想,笑了,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说,我是你,叔叔!”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霍漱清,你——”她开始拿着靠枕打他了,他躲着,笑声不止。
也许是顾及到影响,苏凡还是停下手了。
“好吧,你说的也对。说叔叔,也对。”她有点自言自语。
霍漱清忍住笑,深深望着她,眼眸里爱意浓浓。
“骗你的,小傻瓜!”他宠溺道。
“什么?”她愣住了。
“我和她说,你是我媳妇儿!”他轻轻地说。
苏凡彻底怔住了。
他笑了,道:“知道我潜伏多久了吧?”
“你,可是,你,怎么胡说啊?你就不怕,不怕被人认出来,然后——”她紧张地说。
“你会在那种情况下认为我是市长吗?别说那个女人,就是医院里的医生,都没认出来,还说你是我老婆!”霍漱清笑着说。
苏凡不语。
“我费尽心机在你身上,用了那么多工夫,花了那么多时间,才得到了你。”他说着,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以后,不许说乱七八糟的话了,不许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苏凡的眼里,浮起一层水雾。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道:“好了,睡吧,明天还要和他们玩呢!”
“是哦,差点忘了,千万不敢晚起。”苏凡道。
刚盖好被子,她就想起另一件事,问:“这个院子,是东阳大哥的吗?”
霍漱清摇头。
苏凡望着他。
“这是小飞的。”霍漱清道。
“逸飞?”
霍漱清点头。
“那为什么,好像是东阳大哥——”苏凡不解地问。
“这块地方很难得到,要是让外界知道是小飞的,影响不好。因此一直是东阳夫妻在打理的,”霍漱清说完,顿了下,盯着她的双眼,说了一句让苏凡意外万分的话。
“这是小飞送给敏慧父母的。”霍漱清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道。
苏凡愣住了,盯着他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霍漱清也只是望着她,长久不语。
“这么说,他们,结婚的事已经完全定了,是吗?”苏凡问。
“差不多是。”霍漱清点头。
苏凡笑了下,道:“这样挺好的,很好,敏慧对逸飞一片深情,这么多年,他们也算是,圆满了。”
霍漱清注视着她那娇俏的脸庞,沉默不语。
“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没听他们提?”苏凡问。
“敏慧说暂时不想结婚,要等小飞工作方面有些起色再说。”霍漱清道。
苏凡点头不语。
想起逸飞在花园里——
应该一起都好,都会好的。就算不好,那也不该是她可以过问操心的事了。
苏凡这么想着,亲了下他的嘴角。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里?我妈下午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和舅妈一起去探望一下这边的长辈。”苏凡道。
“初五再走,你来得及吗?”霍漱清问。
“嗯,可以。”苏凡道,“不过,我想明天就回江宁去,我爸的周年忌,我要去一趟。你就别去了,念卿和我一起过去就行了。”
“我不去,可以吗?”霍漱清问。
“没事,你这边事情多,不用陪我去了。”苏凡道,“我还想再去一趟拓县的,可是这么冷的天,还带着孩子就算了,等天气暖和一点我再过去。”
霍漱清点头。
苏凡依偎在他的怀里,认真地望着他,道:“我爱你。”
“我知道。”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微笑道。
漫漫长夜,却在不同人的不同心思里过去了。
苏凡一直听着霍漱清的均匀呼吸,想着覃逸飞和叶敏慧的事情。
正如霍漱清所说,娶了叶敏慧,对于覃家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尽管覃春明现在地位让他们可能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可是,不见得更好的选择可以更好的爱覃逸飞。至于覃逸飞,将这个别院送于叶家,也是对叶家的一个承诺了,尽管叶家也不见得对这别院有多大的苛求。叶承秉夫妇有苏以珩那么一个儿子,还在乎这样一个房子吗?不过,叶家在乎不在乎,都不是重要,关键是覃逸飞的这个举动,让他们还是很暖心的。毕竟,在古梅园边上的别院是地位的证明,除了覃家,估计没有几个人可以得到了。
这样的心知肚明,对两个人的婚事,算是一个交代。
如此一来,覃逸飞应该是决定了吧!看看叶敏慧父母和兄嫂的态度,他们是很喜欢覃逸飞的,并没有因为覃逸飞对叶敏慧多年的冷落而不悦。这样,真的很好,很好啊!
夜色,在晨曦中渐渐走向结束。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大早就起来去梅园逛了,霍漱清约了苏以珩和覃逸飞、覃东阳等人在梅树下赏花饮茶,苏凡和顾希、叶敏慧等人陪着他们聊天。
时间,过的很快。
傍晚的时候,大家各自乘车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霍漱清忙着自己的公关活动,而苏凡在初四这天就带着念卿去了江宁省,去了翔水的养父家里,参加养父的周年忌日活动。
这一年,苏子杰忙着照顾家里的玫瑰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家里的经济状况也好转了不少。养母跟苏凡说,她想把家里的房子整修一下,因为现在村里很多人家都盖了楼,而子杰不同意,说是要把钱投到生意里面去,没必要盖房子。
苏凡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很多邻居的确是盖了新楼,有些人家甚至是赶着春节搬迁新居。
视线落在这院子里,苏凡想起这家里和儿时都没太大的区别,被这一片新建的院落包围,这院子就显得落魄了。
“你也知道咱们这里,要是房子不好,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咱们?子杰这孩子,也都老大不小了,一点都不上心——”养母叹道。
苏凡不知道养母这么说,是为了在她这里要钱盖房子还是纯粹抱怨儿子,不过,养母说的也是实情,像这种接近城镇的农村,家里的房子在婚事上面有很大的决定性作用。
“妈,我这里有些钱,您拿着——”苏凡把准备好的卡从钱包里掏出来,塞到养母的手里。
“小凡,这,我不能拿你的钱,子杰要说我——”养母忙把卡推回去,道。
“妈,没事的,您拿着,我这次来拿的不多,等过几天我回去,给这张卡上再打二十万过来。”苏凡道。
养母面色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凡,妈,妈不能拿你的钱来,来——”养母道。
“妈,您别跟我客气,子杰现在年轻,要霍着事业,其他的事也很难顾及,您也别生气,男人年轻的时候,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婚事什么的,也不急。不过,咱们家这房子,是该翻新了,您把钱拿上,找别人问问价钱,需要多少钱,您就跟我说,这件事,咱们就不要管子杰了,别让他分心了。”苏凡道。
养母半晌不语,苏凡把卡放在母亲手里,这时,苏子杰从城里采购了明天招待前来祭拜父亲的亲戚,苏凡忙走出去帮忙卸货。
晚上,苏凡和女儿住在自己以前住的房间里。虽然家里的房子没有整修,可是苏凡的这间还是好好整理了下的,家具和床、还有被褥,全是新的。为了让苏凡和孩子来的时候住的舒服,苏子杰还特意买了新的炉子,母亲把火炉烧的旺旺的,生怕念卿挨冻。
苏子杰去了搬新家的邻居家里吃酒,回来的时候十点多了,走到姐姐的门口想敲门,却还是走开了。
窗户上有灯光照出来,可能姐姐还没有睡,不过,这么晚了,还是不要打扰姐姐了。
苏凡窝在被窝里玩手机,这被窝真是暖和啊,和以前真是完全不同了,想想当初读高中,周末回家来,这被窝简直冷的——
生活都会变好的啊,一切都会变好!
然而,过了没一会儿,苏凡就听见外面有吵架的声音,好像是弟弟,便赶紧穿上羽绒服就锁上房门出去了。
“怎么了,子杰?”苏凡循声来到客厅,问。
养母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苏子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茶几上是苏凡给的那张卡。
“子杰,你发什么酒疯?”苏凡道。
“姐,你把你的钱拿回去,我,我们不能再拿你的钱了。”苏子杰道。
苏凡看了母亲一眼。
“你就为了这个和妈吵?”苏凡问,“你真是喝多了,赶紧回房睡觉去。”
说着,苏凡把卡从茶几上拿过来,交给母亲。
“姐,你别管了,你听不懂吗?”苏子杰一下子站起身,盯着苏凡。
“姐,我是个男人,我怎么能,能让你再掏钱来养家呢?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是,有些事,有些责任是我该承担的,我不能因为你有钱就赖着你啊,姐!”苏子杰顿了片刻,才说。
养母低声哭泣着。
苏凡走到弟弟身边,把手放在弟弟的肩上,这个弟弟,个子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以前那么不着调,现在,好像这几年就突然长大了一样。
“姐,妈就是,就是看着别人家都盖新房子,眼馋了,就跟你要钱,姐,就算是盖房子,这钱也不该你来出,我——”苏子杰神情激动。
可是,苏凡打断了他的话。
“子杰,姐知道你现在有志气,可是,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这家是你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爸妈养活我这么多年,把我养大,供我读书,如果没有爸妈,哪有我的今天?”苏凡说着,拉起弟弟的手,那只被砍掉了一根手指的手,望着弟弟,“我,欠你太多了,子杰,所以,不要再跟妈吵了。好吗?不是妈跟我要,我也该为咱们家出点力了。再说,你做生意不得需要点门面吗?家里破破烂烂的旧房子,也不好,对不对?”
“可是,我的车——”苏子杰道。
他想说,自己的车也是姐姐买的。
苏凡捶了他一下,笑道:“还跟姐姐客气,是不是想挨揍了?”
苏子杰沉默不语。
“好了,回房睡觉了,妈年纪大了,别跟我吵了,记住了吗?”苏凡道。
苏子杰和姐姐慢慢走出客厅。
“姐,我们这个家,有了你,才是最大的幸运啊!”苏子杰躺在自己的床上,叹道。
“嘴巴这么甜,早点哄个女孩回来结婚!”苏凡笑道。
苏子杰含笑不语。
走出了弟弟的房间,苏凡看见了养母站在院子里,走过去道:“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小凡,妈,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说——”养母道,“妈以前对你,对你——”
“妈,别说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而且,要不是您和爸捡到我养我,我早就冻死了是不是?所以,什么都别说了。”苏凡说着,揽着养母的肩走进养母的卧室,“其实,这么多年,我没有回家看看,没有见我爸最后一面,我都不是个孝顺女儿,我的心里——”
“小凡,你爸,没有怨过你,他只是一直都担心你。”养母道。
苏凡含泪点头。
“好了,你回去看看念卿吧,孩子万一夜里哭醒看不见你就害怕了,你小时候啊,夜里哭醒了就找你爸——”养母道。
苏凡笑了。
儿时的很多事,她都记不太清楚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凡看着女儿,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
或许,自己的童年也是很幸福的,只是,每个人的幸福都不同。
次日一大早,苏凡就起床和养母,还有姑姑家的几个儿媳妇过来一起收拾招待亲戚们的饭局。亲戚们都知道她嫁了大领导,嫁了市委书记,自然也是不会让她动手的,一直拉着她说话。有人还问她,你老公来不来啊?
“你们好好干活,话真多!”养母笑着斥那些晚辈。
“小凡姐的老公那么帅的啊,我们可是从没见过那么帅的男人,那么大的领导!回来开开眼嘛!”小姑家的表妹笑着说。
苏凡含笑不语,帮着剥葱。
也许是因为得知了苏家女婿是原云城市市委书记,现在又是中央领导,今天来的亲戚居然比去年多了好几倍。酒席还没开始,家里就来了很多人,苏子杰跑进厨房,道:“姐,怎么,怎么连省里都来人了?这下可怎么办?”
一时之间,厨房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苏凡也是很意外,赶紧洗了下手就走了出去。
院门外停了好几辆车,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几个穿着高档风衣的人。
“是夫人吧!”一个中年男人忙迎了上来,其他人也站起身都走了过来。
苏凡不禁有点囧,什么夫人?这是别人称呼她母亲罗文茵的啊!
可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面带微笑。
刚刚那个中年男人看出来她的心思,猜出她是肯定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便忙介绍,这个是什么书记,什么长,什么主任,从省里到市里到县里,估计镇上的领导只能在院子里站着了。
“谢谢各位领导前来,只是我家的私事,不好意思麻烦各位!”苏凡微笑道。
“夫人客气了,客气了,霍书记工作繁忙,您家里父亲的忌日,我们理所当然该替霍书记分忧。”那个官最大的男人笑着说。
苏凡想起母亲罗文茵,想着母亲遇到这样的情形该怎么做,便礼貌地向来的领导们道谢,招呼他们入座吃饭。
当然,大过年的,领导们顶着严寒跑到这村里来,不会为了一顿饭,为的是什么,苏凡也很清楚。只是,现在家里的饭菜,都是准备着给亲戚们的,而且还没有出锅,现在也没法端出来。
苏凡只好让家里的人备茶,低声让弟弟再托人去城里买菜肉。
“不忙不忙,夫人,我们过来,是想为老先生尽点心意,再者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帮霍书记和夫人的,就不给夫人添麻烦了。”那个官最大的男人客套道。
“真是不好意思,各位领导前来,我们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真是对不住——”苏凡不好意思地说。
这时,有个表弟跑进来,道:“小凡姐,又来了一辆车!”
苏子杰忙跑了出去,院子门走进来的,竟然是霍漱清!
霍漱清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意外了,正在院角和亲戚家的小孩子玩耍的念卿跑向了爸爸,扑到爸爸怀里。
“脸蛋都冻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进屋去?”霍漱清摸着女儿红红的脸颊,道。
“不要嘛,我要玩,爸爸快放开我!”念卿说着,就拧着从爸爸怀里又溜了下去,跑向了其他的小伙伴。
苏凡赶紧从客厅走出来,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来了,原本在客厅里那一堆领导们抢先走向了霍漱清,和他握手寒暄。
“进屋里坐吧,外面太冷了。”苏凡道。
谁都没想到霍漱清会来,包括那帮前来的领导。而霍漱清也没想到一进院门,就遇上这些人。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吗?苏家的女儿嫁了云城市原市委书记、江宁省最年轻的省委常委,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毕竟是不请自来的人,也不好意思多待了,而且,见到了霍漱清,心意已经传达到了,此行目的已达,就没必要在这乡下待着混饭了。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前来的领导干部都和霍漱清告辞离开了,临走时还邀请霍漱清和苏凡去翔水市赴宴,向霍漱清好好汇报一下工作,都被霍漱清婉拒了。
“这次是为了爱人的家事前来,拜祭岳父以尽子女孝心,大家的心意,霍某领了,就不打扰大家了。”霍漱清道。
苏凡一直没有插言,此时客人已走,才有机会问霍漱清。
“你怎么一声不响就来了啊?不是说有事不能来的吗?”苏凡道。
“毕竟是你养父的周年忌,怎么能不来呢?”霍漱清低声道。
“姐夫——”苏子杰走了过来,笑着叫了声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霍漱清问。
“也没什么准备的,就一点饭菜,厨房里做着呢!”苏子杰道,“姐,姐夫,你们去屋里坐着吧,外面太冷了。”
这时,院子里亲戚们也多了起来,门外面还有很多村里人,都想亲眼看看苏家的这位女婿。村书记送走了之前那些领导,就赶紧跑来苏家了,想见大领导,却还是没敢进屋去,在院子里领着村民们搭棚支桌子。
尽管远近十里八乡都知道苏家的女儿嫁了大领导,可是,苏子杰丝毫不敢打着姐姐姐夫的旗子做什么事,每每心里有了想求助于姐姐姐夫帮点自己的时候,他就会看到自己那根半指,看着看着,心里的痛就会钻出来噬着他。自己只是掉了半根手指,可是姐姐呢,在跟着霍漱清的那些年里,姐姐受了多少的苦呢?那些苦,他想象不到,却也猜得出姐姐的日子有多艰难。如此一来,他也就不愿去找姐姐帮忙,哪怕自己再怎么艰难,也是自己去努力。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的那些朋友还笑话他有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不是谁都有个当市委书记的姐夫的”!而苏子杰听到这话,只是一笑而过。自己的日子,终归都要自己过,不是吗?
即便如此,苏家的名声在外,苏子杰即便是不去找姐姐姐夫帮忙,也有不少人会主动来贴,贷款啊、销售啊,苏家玫瑰园的生意真是不怎么要苏子杰费心了。而此时,端着茶水来到姐姐房间之时,苏子杰就被霍漱清问及生意的事,还有苏子杰的打算。
“以前真是对种花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干着,还真是越来越觉得有意思。”苏子杰道。
“你既然真心喜欢做这件事,那就多花点心思去做,政府这些年对农业附加值的投资会越来越大,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生意做好一点。”霍漱清道。
“是,我知道了,姐夫。”苏子杰点头道。
“你刚起步,也别太贪心,脚踏实地去做,总会越来越好的。”霍漱清道。
苏子杰点头。
“哦,姐,姐夫,你们先休息,我去外面招呼一下。再把念卿带过来。”苏子杰说完,就离开了。
苏凡看着霍漱清,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霍漱清微微笑了,道:“傻了吗?看什么呢?”
他招招手,她便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也没想到会来那么多人!”苏凡低声道。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踩低捧高的,你还不明白吗?”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道。
“你还没说干嘛过来呢?今天不是还有别的安排吗?”苏凡望着他,道。
“都问过一遍了,还问?”他捏了下她的鼻尖,道。
她只是看着他,不语。
“我想你了,算不算是一个答案?”他笑问。
他的眼中,那温柔的笑意溢了出来,苏凡的眼里却蒙上了一层水雾。
“谢谢你!”她拥住他,道。
她明白的,他是重视她的家庭关系,哪怕这是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他也同样重视,他也没有嫌弃这一家人。她明白的,不管她弟弟父亲是花农,还是部长,他都一样的对待。他,是因为爱她,不是吗?
这些话,两个人的心底都很清楚,何须说出来呢?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一言不发,念卿就推门跑了进来。
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她知道,霍漱清做到了,而她,也可以做到!
下午,霍漱清和苏凡就带着孩子离开了苏家,乘飞机直接前往京城,曾家那边,还有霍漱清其他的一些同事需要联络的。上了飞机,看着霍漱清在身边沉然睡去,苏凡才知道他昨晚是赶着半夜的飞机直飞云城,早上在云城处理了一些事就匆匆赶来翔水。这么想着,苏凡的心里就有一种复杂的感觉。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霍漱清更爱她!
春节假期,很快就结束了,霍漱清开始了忙碌的工作,而苏凡也赶回了榕城,处理念清的事情。农历的二月初,苏凡将念清全部交给了覃逸飞,由于覃逸飞工作繁忙,念清的具体事务,由原芮雪全权处理。
离开念清,苏凡就赶去了江宁省,来到拓县看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们。
记得当初她来到拓县的时候,好像也就是初春时节,那个时候,山谷里的苹果花都开了,到处一片白色,美极了。而今年,也许是春天来的太早,连这种北方的小山村里都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山谷里各种果树开始竞相开花。乘着张阿姨老公联系的车子,苏凡一路直接来到拓县。
车子开进了小山村,苏凡先来到自己被下放来此的那个环保局的监测站,门上依旧没有锁,一推开门,一股灰尘就飞了起来,呛的人只是咳嗽。那些仪器上面,依旧是厚厚的土,那张木板床——看来是很久都无人居住的。
这个监测站,她当时也没待多久,很多时候都是支书帮她来这里看护设备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可能也没人来这里进行检测了吧!
关门离开,苏凡乘车来到村里。
初春时节,正是地里干活的时候,村里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留下来种地,留在家里的老人能妇孺,此时也要去赶着前几天下的雨带来的墒情去地里忙活。走进村里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关着门的。
偶尔路过的人,也是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不知道哪家来了这么阔气的亲戚。
尽管时间已经过了几年,苏凡却还是能够认出一些人的,只是叫不出名字了。听着学校里传来熟悉的敲铃声,苏凡走向了那所小学校。
操场里,空空的一片,没有一个人。
她走进了院子,看着自己曾经教学的这个学校,尽管过了几年,却还是那个模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现在很多农村的学校都建设的很漂亮,都是好几层的楼,却空着没多少学生。而这个小村子,本来就是拓县相当偏远贫困的一处,学校自然还是无人问津。
教室里的学生们,很快就注意到院子里那个衣着不凡的年轻女人,纷纷趴在窗户上看,老师也没办法上课了,只好走了出来。
“你找谁?”那位年轻的女老师走过来问苏凡。
“我,我是来随便看看的。”苏凡微笑道,“您是老师吗?”
女老师点头。
“我想找一下张校长,在不在?”苏凡问。
“校长去乡里开会了,晚上才回来。”老师道。
苏凡点点头,道:“我以前也在这里教过书,过来看看。”
那个女老师愣住了。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跑进了校门,苏凡忙转身。
“是小苏姑娘么?”女人叫道。
“嫂子?”苏凡忙走了过去。
“我刚回家去拿东西,听人说来了个人,很像你,往学校这里来了,没想到,没想到真是你啊!走,赶紧去家里,我给你烙饼子,走。”支书的儿媳妇想拉苏凡的手,却一看苏凡身上的衣服,手就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地笑了。
苏凡也注意到了,却笑着拉住女人那满是茧子的手,同女老师再见,走出了学校。
“学校里来了这么年轻的老师?”苏凡问。
“是新分来的大学生,年轻轻的娃,来我们这旮旯,怪不容易的。还要住在这学校里,一个女娃娃。前两年也来了两个,都去城里当代课老师了,不在这儿待着了。”支书儿媳妇叹道。
苏凡点点头,道:“学校里现在好像没多少学生啊,比那时候更少了。”
“是啊,好多孩子都跟着家里大人去城里读书了,现在学校里就那么几个学生。”女人道。
“那以前的学生呢?我记得都应该上中学了吧?”苏凡道,“他们去哪里上中学?乡里?”
女人叹着气摇头,跟苏凡说了一件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事,而这件事,意外地改变了苏凡往后的人生!
“有的去了乡里的初中上,有的去了赵家庄那个附中,这学校里孩子们是越来越少了。”支书的儿媳妇领着苏凡往家走,道。
的确是啊,现在很多报道里都说农村学校学生数量锐减,许多都是空着崭新的教学楼却没有学生。至于教师资源,更是匮乏。过年在翔水老家的时候,苏凡就听亲戚们说起过这些事,知道他们很多人都是带着孩子去镇子或者县城上学,而教育部门为了维持教育资源的公平分配,就把每年招考进来的新教师分配到乡下,然而农村学校学生太少,加上条件艰苦,很多年轻老师都离开了,宁愿去县城或镇上的学校当代课老师挣几百块钱,结果农村学校里,又是老师缺乏,只能靠那些老的民办老师或者连民办老师都不是的代课老师。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支书儿媳妇就看见了一个中年女人,叫了一声“燕燕妈——”
苏凡回头,认出来那个女人好像是自己以前班上的、一个五年级的女孩子的妈妈,她记得那个女孩子燕燕,很爱学习的一个孩子,经常找她问问题,她总是给孩子课外辅导。当时,燕燕妈妈还为了感谢她给孩子补课,时常把自己家烙的馍馍,有时候还会给她送点泡菜什么的。几年没见,这个女人怎么头发白了好多?她记得这个燕燕妈妈应该才四十多岁啊!
燕燕妈妈和支书儿媳妇聊了几句,看着苏凡,想问,又好像眼神有些疑虑。
“这是小苏老师啊,还记得不?”支书儿媳妇介绍说。
谁知,燕燕妈妈一听到苏凡的名字,就捂着嘴哭了起来。
苏凡不明所以,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掏出纸巾递给燕燕妈妈,随口问了句“嫂子,燕燕呢?现在怎么样?该上高中了吧?”
她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对方的忍不住哭出声了,支书儿媳妇忙扶着燕燕妈走进自家院子,来到堂屋坐下,倒了杯水给她。
苏凡一看,这好像是有些事不太对劲,眼睛瞥向支书儿媳妇,对方却叹息着摇头。
“嫂子,有什么事告诉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苏凡拉着女人的手,道。
女人擦着眼泪,嘴唇颤抖着,这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苏凡,原来燕燕在镇上上学的时候失踪了,已经一年多了,家里人到处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报案了吗?”苏凡问。
“报了,可是到现在都一点消息没有。”燕燕妈哭着说。
苏凡怔住了。
支书儿媳妇拉了拉燕燕妈的胳膊,道:“小沈妹子的男人是很厉害的人,你把事情说细一点,看能不能求妹子的男人帮帮忙。”
男人?苏凡愣住了,莫非说的是霍漱清?可是,霍漱清不是说他告诉支书儿媳妇他们的关系是叔侄?
见苏凡不说话,支书儿媳妇忙说:“妹子,那次接你去看病的男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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