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意外

东北马半仙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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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帅老爸请吃饭这个地方很特别,位于京城西郊的一个别墅群落的其中一栋,整个别墅区都是吃饭的地方,周围都是庄稼地。在风吹过那些矗立在大地上的枯黄玉米杆发出的沙沙声包围中,这别墅区灯火通明,就像在黑暗的汪洋大海中的一盏明灯。

    那个还需要粮票的年代里,京城的饭馆除了那些老字号外,讲派场的地方确实少见。然而先富起来的这些有钱人也是需要有地方花钱,才能显出身份。所以不知什么人就想出在郊区建这么个地方。每栋别墅都很私密,除了吃饭以外,还有不少客房,至于吃完饭再干点什么私密的事,此时的苏驿是完全闹不明白的。

    “有钱人真会折腾啊,吃个饭跑这么远。”苏驿心生感慨。

    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脑体倒挂”的情况并不鲜见。不是有那句顺口溜么,造导弹不如卖茶叶蛋,拿手术刀不如拿剃头刀,对,还有教授不如个体户。1985年,有位副教授说,他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大学毕业留校每月挣90元钱,二儿子高中毕业进工厂每月有100多元,小女儿初中文化程度,在饭店当服务员每月拿200多元。

    想想自己做教授的父母每个月工资,想在这地方吃顿饭,那得攒好几年吧?苏驿不由得撇撇嘴,看来老师这个职业真是没前途。

    其实苏驿并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人,只是认为这世道太不公平,脑力劳动者付出所消耗的能量远远大于体力劳动者,就像自己,需要动脑,就要吃很多,如果没有足够的金钱支持,后果很严重,他甚至怀疑自己不及时补充脑力消耗,会不会变成个白痴。

    “哇!老爸您真伟大!”一进到别墅的餐厅里,朱帅就惊呼起来。

    此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从精致的小点心到鲍鱼龙虾,肘子羊腿,基本上都是苏驿从未见过的菜。

    “满汉全席也就是如此吧?”

    苏驿在朱帅后边进来,本来还在鄙视朱帅大惊小怪,此时自己也不由得长大了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丰盛的餐桌。

    “小驿来了。”朱帅老爸朱建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苏驿闻声惊醒了过来,连忙有礼貌的鞠躬打招呼:“朱叔叔好。”

    “朱叔叔,您太客气了,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苏驿笑着挠挠头。

    其实他这是心虚啊,一个礼拜的时间,他都在胡思乱想怎么解决姚立军的事,就算逼迫朱帅复习,以那哥们儿贪玩贪吃的习性,根本没有多大进步。眼下朱父摆出的这阵仗,自己还真是受之有愧。

    “咳,你这孩子,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小帅有你这个朋友,是他的造化。来,来,快吃吧,别凉了。”朱建国招呼苏驿俩人坐到餐桌前。

    本来朱建国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朱帅要被留级,肯定是要花费不小去学校上下打点一番。但是知道了朱帅的这个朋友苏驿居然是全年级第一,还主动给朱帅补课,朱建国觉得儿子还有得救。万一自己打点不成,朱帅要是真留级了,自己在朋友里的脸可丢尽了。眼下却有了希望。

    “爸,您真偏心,您都没带我来过这地方。”朱帅可不管自己老子有什么想法,上桌就吃了起来,一边往嘴里送着大龙虾肉,一边含糊不清的抱怨着。

    朱建国苦笑着摇摇头,招呼苏驿动筷子,对儿子说道:“你这臭小子,就知道吃!你要是不留级,我天天带你来都行!”

    “啊?真的?”朱帅猛的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神里充满着希望。随之反应了过来,又眼巴巴的看向苏驿。

    苏驿强挤出笑容朝朱帅点点头。他心里也没底,这哥们儿已经连续一年的考试不及格了,分数低到令人发指。苏驿知道连续考试都垫底的话,被留级的可能性极大,并不是没有先例的。

    “小驿啊,叔叔这也是没办法。算叔叔欠你个人情。要求也不高,只要小帅在三年级剩下的三次考试能及格的话,叔叔就答应送你三个礼物,一次考试一个,你想要什么都行。怎么样?”朱建国舔着老脸恳求苏驿,他这是把苏驿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苏驿闻言站了起来,认真的说道:“朱叔叔,您放心吧!我不会让朱帅留级的。我苏驿说话算话!”

    苏驿想了想,朱父放下长辈的身份这么跟自己提请求,自己要是不表个态,也太不象话了。话说回来,说不得自己真的得给朱帅点颜色看看了,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会那么红,也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精神压力要大过体罚。

    朱建国放心的笑了起来,拍拍苏驿的肩膀,让他坐下继续吃。“小驿,那你想要点什么礼物呢?先说出来吧,国内买不到的,都不是问题。等下次我再出去,就买回来。小帅那个游戏机怎么样?新款的,现在国内还没开始卖呢。”

    苏驿摇了摇头,他可对那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是想了半天,自己好像没什么需要的东西,于是开口说道:“叔叔,您客气了,要么等期末考试后再说吧。我现在啥都不缺,也没啥想要的。”

    朱建国只能笑笑作罢,内心却不怎么踏实。

    朱建国是八十年代人称倒爷起家的暴发户,各种票子,限购物资低买高卖,几年来赚的盆满钵满。自从去年国家严厉打击这种倒卖行为后,朱建国把眼睛盯向国际市场,成为首批国际倒爷的一份子,把自己能去的国家都倒了个遍。

    所以在朱建国看来,什么都是有价码的,什么都可以等价交换的。他以为像苏驿这样的小孩子诱之以利再好不过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为所动,无欲则无求,朱建国心里很不落实,想着自己还是需要为打点学校老师做些准备。

    朱建国不知道的是,不管他给不给什么报酬,在苏驿看来都是无所谓的。苏驿在乎的是往后的三年朱帅还能不能跟自己坐同桌。

    此时苏驿可没管朱建国内心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和朱帅俩人胡吃海塞,扫荡了满桌子菜后,打着饱嗝结束了战斗。

    回市内的时候,苏驿以吃撑了要遛弯消食为借口,让朱父把他放在进入复兴门桥前的路口。而朱父的车盘下复兴门桥沿着二环朝东城家里驶去。全车的人,可能只有王阳一个人能猜到苏驿干嘛去了。

    从这个地方到王阳给的姚立军住所的地址,不过两三公里路,这一段路,苏驿还需要走慢点,他需要好好想想到了那该如何做,如果到了还想不到个所以然,只能先认认门,再走回家去。

    复兴门桥是1974年10月建成的bj市区第一座立交桥,也是城区最早建成的苜蓿叶形互通式立交桥。双层桥面落差55米,上跨西二环。复兴门桥在老京城人心里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苏驿最喜欢的思考方式就是踩着“11路”在大街小巷晃悠。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一轮明月高悬在东方的天空,与复兴门桥的灯光交相呼应,形成一幅独有的都市画卷。

    “呦!还有跟我一样爱好的人啊。这大晚上的,站桥上观景。等等,站。。。不是,坐桥上?!”

    苏驿溜达着往桥上走,超前一看,一个穿着普通的女人腿朝外坐在桥栏杆上,贯穿南北的初冬寒风吹乱女人的长发飞舞。走进有四五米的时候苏驿发现不对劲儿,本来人都有各自癖好是吧,坐桥栏杆上欣赏美景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这个女人似乎有些不同啊,一根绳子拴在桥栏杆上,另一头的一圈绳子套在女人的脖子上。

    “我靠!不是吧?这大姐在这自杀呢?从这地方上吊,那还得了?!明天保准能上新闻联播。”

    苏驿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女人按在栏杆上的手腕。

    “别!别跳!”情急之下,苏驿几乎以命令的口气喊到。

    苏驿没有看到,在他发自内心的呼喊时,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从苏驿的手上传入到女人的手腕上,顺着脉搏的血液流动到大脑中。

    瞬间,女人像得到了催眠的指令般,在这冷风中,一股暖流包裹着全身,把就要向前扑下的身体猛的缩了回来,还往后坐了坐。

    “你。。。你是谁?”女人转过头一脸不解的看向苏驿。

    看到女人的脸,苏驿不禁挑了挑眉毛,这女人,哦不,应该说女孩,一张清秀的脸庞看上去是那么的惹人怜惜,还未干透的泪痕在脸颊上泛着亮光。

    “你别管我是谁,大姐,你先下来。”苏驿没有放开女孩的手腕,无形间又一道红色的光渗入女孩的脉搏之中。

    “哦。”女孩顺从的答应了一声,但是脸上的神情越发怪异。就像无法阻止自己的一样,慢慢的转过身体,把腿跨回到栏杆内,跳了下来。但是两腿一软,要不是苏驿还抓着她的手腕,差点跪在地上。

    苏驿也是莫名其妙啊,就自己说两句,她就这么听话的下来了?默默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位大姐也不是真想死,给个台阶就下了。可是也不换个地方,从这往东一站地就是西单,那多热闹,早就被人劝下来了。

    这个时候的复兴门桥晚上没有太多人路过,连车都不是很多,不像现在,就算是半夜十二点,往桥栏杆上一站,不用提人来人往的会报警了,桥上无数个摄像头马上就会有人过来。

    见女孩下来后,苏驿松开抓着女孩手腕的手,“得嘞,大姐,时候不早了,回家吧您。”

    女孩站在原地,狐疑的皱着柳叶眉,转转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来。此时苏驿已经松开了她的手,那股温暖的感觉消失了,原来那寒彻入骨的绝望再次用上心头。

    苏驿正想路过女孩继续朝前走,忽然余光看到女孩转过身,又朝栏杆走。

    “我靠!鬼上身啊?”

    虽然苏驿是不信鬼神的,但是眼前这状况让他有点抓瞎。

    苏驿连忙回过头去,在女孩爬上栏杆之前,又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说,这位大姐,您嘛呢?没完没了了还。刚都下来了,就别再往上爬啦!”苏驿也真是有些急了,语气中又带有一丝命令的口吻。

    苏驿抓住的是女孩扶着栏杆的左手腕,苏驿只比那栏杆高一头多,相当于就在眼前了,这次他说话的时候,苏驿清楚的看到一道红光从他手里透体而出,溢入到女孩的手腕里。苏驿瞪大眼睛,由于震惊手上用力加大了几分。

    “哎呀!”苏驿无意识的使劲攥着女孩手腕,女孩感觉到手腕传来的疼痛,人也清醒了几分。才弄明白,原来这还有一个人呢?女孩极力想挣脱开苏驿的手。苏驿也被女孩的声音给拉了回来,手上的力道减轻了,但是没有松开手。因为他想看看,刚才那到红光是不是错觉,或许是灯光的反射也说不定。

    苏驿完全没理会女孩的挣扎,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紧盯着自己的手和女孩手腕,心里默念:“把你脖子上的绳子拿掉!”

    果然,和刚才一样的红光出现。

    由于女孩一直恶狠狠又惊疑不定的眼神盯着苏驿的脸,并没有发现苏驿的举动,但是刚才那股暖流又传遍全身,不由自主的用右手把绳子从脖子上取了下来。随之女孩看到苏驿脸上傻笑的表情,更加生气,苏驿没留意,女孩用力甩开苏驿的手。

    此时的苏驿内心已经喜不自禁了。他发现原来自己还有这能力?回想起来,以前没发现,是从来没遇到今天这种状况,也就是他从来都没有抓住谁的手腕,迫切的要求别人做什么。尤其是发现自己通过与人身体接触可以看到自己想看的过去或未来之后,除非他愿意,却很少与人有身体接触了。就连和爸妈出门,他都刻意的避免拉手。

    “你谁啊?干嘛拉我?干嘛多管闲事?”女孩瞪着苏驿嚷着。

    苏驿挠挠头,“我叫苏驿,拉你是我不想看到有人死我眼前,我也不是想管闲事,赶巧了路过。”

    苏驿实在不知道如何和女生交流,虽然回答了每个问题,但句句大实话,无法入耳。话一出口,苏驿自己也有些后悔,想想自己要死被打断,然后听到这种话,自己能先把对方揍一顿,然后跳下去。

    “你!”显然这女孩想法和苏驿差不多,表情越发难看了起来,说不得下一秒钟就会动手。

    苏驿感受到对方的敌意,立刻退后一大步。

    这才仔细看这个女孩,比苏驿高一头多,年纪看上去有十六七岁多样子,身体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弱,但长的挺漂亮,本来暗淡无光的眼睛,反而有了活力。苏驿也不知道是被他没头脑的话气的,还是自己那道红光的作用。

    “咳咳,呃,那个,这位大姐。”苏驿干咳了两声,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您这么年轻,有啥大不了的想不开。咳咳,呃,还有句俗话,冤有头债有主,从哪跌倒要从哪里爬起来。谁惹了您,您可以先去打他一顿,解气了您可能就不想死了呢?”

    苏驿从来没安慰过什么人,这是绞尽脑汁能想到的最好听的话了。

    “废话!哪有那么容易?”女孩似乎更生气了,跺跺脚,蹲在了栏杆边上,双手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嘿!别介啊。大姐,不容易不代表不可能啊,要么您说说我听听?或许我能帮您呢?”

    我靠!苏驿说完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今天嘴可真贱,一个小时前刚答应朱叔叔帮朱帅提高成绩,还要解决姚立军的问题,哪有闲工夫帮她啊。

    虽然苏驿可以完全什么都不管,自己吃饱全家省心。但是苏泽雨经常教育苏驿,老爷们儿一个吐沫一个钉,嘴里说出来的话,必须要做到。苏驿一直以来都秉承着老爸的教诲,否则身为一个爷们儿被人称作娘们儿就不好了。

    “你帮我?你个小屁孩能干嘛?”听到苏驿的话,片刻后,女孩擦擦眼泪不屑的说,但是内心还是感觉到了温暖。

    苏驿点点头,自己也蹲到女孩的旁边。

    苏驿想既然话已出口,就算帮不上什么忙,让她把积压心底底话说出来,也是一种发泄方法。

    苏驿看过的心理学书籍里面说过,人们找心理医生的原因,很多时候并不是想求的心理安慰和治疗,而是对人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症结所在,一般情况下,能说出来的事,就不算什么事了。

    人的内心就像一个瓶子,从出生的时候起,瓶子是空的,随着成长和阅历的增加,喜怒哀乐都存在瓶子里,但是有些人无处发泄,把怒和哀都攒在瓶子里,久而久之,瓶子满了,就算得到了喜和乐也没有空间装了。只有随时倒掉那些垃圾,才能装下美好。

    女孩擦掉脸上的泪水,虽然不知道对这小孩说出来有什么意义,但是她还是决定相信他,接着她对苏驿说出了自己的事情。

    苏驿听完有一种被老天玩弄的感觉,这姑娘的问题真的不是倒倒“垃圾”就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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