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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于曾芳的感情应该不止是堂兄妹这样吧。”韩雪冰两臂撑在桌上，语气不容置疑。
曾洋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样子，眼神开始变得慌乱，目光游离而又不安，看得出他在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他紧紧握着的拳头，还有明显带着颤音的声线出卖了他：“呵，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那你能解释一下，就如同你上一次提到的，你为什么要给曾芳‘养’表弟呢？就是那个王海。”
听对方提到“王海”，曾洋目光又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复归平静。
韩雪冰观察到这一细节，压低了下眉毛，“确实，按照我们常理之间的亲戚关系，互相帮衬一下也无可厚非。但是你这可是整整10年，从王海上小学一直到现在高二，你都让他住在你身边。而且严格意义上你跟王海压根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你和他唯一的纽带也就是曾芳而已。”
“我在老家的时候也算是看着海海长大的，所以跟他很亲。等他一天天长大了，我觉得老家的教育资源不够好，就把他带到这儿来了。”曾洋克制着自己，尽量流畅的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王海2000年出生，而你是在2003年左右就离开了家乡来到本地，何来你看着王海长大？莫不成那时候你就能和老家天天视频语音？扯谎也应该好好考虑现实背景啊。曾洋，提醒下你，可能你老家那边的事我们确实不太了解，但是从你21岁开始，你在本地的所有生活轨迹，我们都是掌握的。”
韩雪冰义正辞严的这番腔调，无疑让曾洋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冷汗不停顺着曾洋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他无心擦拭，只是开始一声不吭。
“怎么，不说话啊。那我就当你对我刚刚说的那些都默认了啊，这样你可就成了本案的重大嫌疑人了，说说吧，10月15号晚上8点——10点你都在干嘛呢。”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跟阿芳关系不正常！”没有关注韩雪冰之后说的话，曾洋执拗于对方对自己和堂妹之间的关系的判断。
面对又开始变得急躁起来的曾洋，韩雪冰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需要我先叫人帮你打剂镇定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曾洋抬起头深呼吸了一次，试图控制住情绪的外泄。
“其实你要想问证据，王海不就是吗？与其说是你觉得老家教育资源不好，其实这么觉得的是曾芳吧。我们有专门去找过曾芳，根据她的描述，她有不少表弟，但是唯独和王海的关系处的非常好。所以，把曾芳最在意的表弟接过来照顾，让他享受本地良好的教育资源，这不也是向曾芳邀功的好机会吗？说不定就此就此修补好因为打了她男朋友而变得破裂的关系，不是吗？”
因为韩雪冰最后那句话，曾洋瞬间来了精神，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韩雪冰。
“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些？”曾洋的声音有些发冷。
韩雪冰表情不咸不淡，开口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不过看你这意思，都被我说中了是吧。真想通过人家表弟和人家搞好关系，挺有辙吗。所以这次，你也同样的可以为了曾芳去杀人灭口，对吧。”
“这位警察同志，我真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还污蔑起人来了。你有什么证据就说人是我杀的？”曾洋估计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就转到了他是杀人犯这块了，所以气极反笑了起来。
“首先，你是本案的报案人，所以现场的情况你很了解，我们收集到的人为第一手信息也来自于你；其次，在凶手的作案时间段内，你其实并没有不在场证明，你那天下午5点就早早的下了班，你的同事也都回忆你那天很反常；最后，你是有能力杀死这两个人的，从你袭击我的水平就足以见得了。”
“你说的这些，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是吗？曾洋，案发当时在现场给你做笔录的警员叫胡天，在他的记录下，清清楚楚的写着你‘当时坐在自己的车子里，正准备发动车子，就看见老张坐在他的车里，旁边还有一个女生，他们的姿势都特别怪异’。”
说到这，韩雪冰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曾洋，让曾洋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但他并没有觉得他过去的这番说辞有任何不妥，于是不解的开口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韩雪冰淡淡的笑了，“乍一看，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本案的另一位死者王思思，当时是蜷缩着伏在车座上的，退一步讲，就算她是正常坐在座位上，那么当时在案发车辆的旁边车位的驾驶座上的你，在那种位置，又是怎么看清在张常顺身旁的就是一位女生呢？”
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静止了下来，曾洋呆了，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只一会儿他又马上为自己辩解道：“那是，那是我后来走近之后看出来的，在老张旁边的，是个女生。”
“你当时说的是你在自己的车上发现受害人惨死，‘吓坏了，马上就报了警’，然后就等警察来了。难道说，你是想现在为我们增加‘现场情况’的资料吗？”韩雪冰说得戏谑，更是让曾洋手足无措起来。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我……”
“你早就知道另一位死者是女生，下意识的就向警察汇报你当时看见的是‘老张’和另一个女生，因为作案杀死‘老张’和那个女生的就是你本人！”这句话就像最后的重磅一击，令对方再也无力招架。
“我……”
“曾洋，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还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吗？”韩雪冰问。
曾洋深深的低下了头，半晌都没说话。
就在韩雪冰忍不住要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曾洋说话了，好像认命一样无可奈何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内。
“我认，我全认。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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