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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揣摩掌中泡着咖啡的杯子，白色的泡沫顺着腾腾升起的热气冒出。
我将泡好的咖啡递给陈曦，她也默契的接了过去。陈曦的杯子上纹有一只肥肥的加菲猫，而我的是一个普通的玻璃杯。
“速溶咖啡用完了呢。”我们两兄妹坐在沙发上，悠哉地看着电视。
“哥哥，你也不给弦雅儿留一点。”
“啊，抱歉啊，我一会出去买好了。”
“嘿嘿，以前那么冷的时候，哥哥你就会像狗熊一样窝在家里，寸步不离电脑被窝的。”
“喂，就算我的脸皮很厚，被自己的妹妹揭老底也是会害羞的啊。”
我把咖啡一点点喝完，然后去衣柜那边穿了些厚实一点的衣服，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门口仅开一条缝隙，寒风就像流水般涌了进来。
我钻出家门，朝离家最近的超市方向走去。夜里并不黑暗，那些店面招牌的灯光耀眼的亮着，一户挨着一户，形成一条光河。
走了大约四分钟，我来到超市里头，买了些日常用品和一盒卡布奇诺后，来到前台收银员那边结账。
“一共是四十二块钱。”年轻的女收银员说道。以前在这里工作的阿姨被换掉了么。
“哦。”我从钱包里掏钱，发现里面的货币已经所剩无几了，根本无法付清。
忘记了，最近我的零花钱全花在河神女身上了。要不先赊账，一会再回家拿钱过来。反正我现在还骨折，搞不好能获得一点尊重。
不对，收银员说不定会认为我是喜欢打架斗殴的小混混，骨折的左手就是这么弄的。
就在我在心中如此盘算时，冰冷的气流窜进了超市里。
“唷，墨水，这么巧啊。”
“秦仁？”
我问秦仁借了五十块救急，出了超市后，秦仁主动提出要请我去女仆咖啡厅喝杯咖啡。
“那不是鹤艳工作的地方吗？你应该知道她和我的关系不太好吧。”我与秦仁并肩而行，在繁华而凉爽的夜市里行走着。
“当然知道啊，同时我也知道鹤艳为什么去打工。”秦仁神经兮兮地说道，胖乎乎的鼻子被冷空气冻得通红。
“啊？她家很缺钱吗？”
“差不多吧，她爸爸赌博欠下了很多钱，她母亲在鹤艳很小的时候就和她爸离婚了。”
这样啊，怪不得那时会禁不住诱惑去拿弦雅儿的蓝宝石，原来是因为人之常情。
“嗯，我可能不怎么适合和鹤艳那种性格的人打交道。”我如实倾露，希望秦仁能谅解。
“这样啊。”
倒映的车影不断行驶，用车灯驱赶行人脚下的孤影。
“关于林舒老师委托你的事情，你找到什么突破口了吗？”秦仁抬头看着不见星辰的虚空，用轻松愉悦的语气问道。
“姑且有一个解决的方案吧。”我看着自己脚底下，人行道的地板，试图从板缝内的泥沙里找到一根野草。
“不愧是你啊，总是能找到解决事情的好方法呢。”不知道秦仁是不是在嘲笑我，不过听这语调应该不是。
“我说，秦仁啊。”
“怎么了？”秦仁看到我突然停下脚步，自己也停了下来。
“勇往直前和逃避，你喜欢选择哪一个？”我正视着秦仁的眼睛，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秦仁苦笑几下，挠头错开了视线，开口回答道:
“……逃避吧。”
“你觉得我喜欢选择哪一个？”我问道，热气从我嘴边浮现，不久便消散。
“在我印象里，你大多数时候都属于勇往直前的那一个。”
“不对。”我摇了摇头，否认了他的看法。
“我并不是在勇往直前，而是在逃避「逃避」而已。”我说出了令人半懂不懂的一句话。
秦仁一皱眉，笑道:
“诡辩吗？”
“那是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已。”秦仁说，眼神看往遥远的他方。
“说起来，你打算怎么解决林舒老师的委托？”
“对班上的那些人来说，他们只是想欣赏别人的表演罢了，让他们上舞台是一种极其丢脸的行为，所以我只需要谎称「如果不采取投票式的方法选择表演内容，那么林舒老师会挑选一个大型话剧让全班参演」就可以了。”
我把自己的计划对秦仁说道。
“听起来不错呢，为什么不马上实施？”
“因为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学生之间的矛盾仍然会存在。”我重新迈开脚步，不打算再继续停留。
“别把和自己责任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起包揽啊，墨水。”
秦仁这句话让我身体顿了顿。回头一看，他家的方向和我完全是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才不是，我可没有那么勤奋的心思。”我开口反驳。
“啊，说的也是呢，毕竟你可是陈默研啊。”秦仁说着，用手指刮了刮鼻子。
陈默研什么时候变成慵懒的代名词了？给我申请版权啊，不然小心我告你上法庭啊，一个名为陈默研的人形自走控告机可不是好惹的。
“为什么不问内衣大盗的事情？”因为距离比较远，我少见的大喊了出来。
“没必要，反正那种人被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秦仁对于此事似乎表现得很开朗。
对啊，秦仁他就是这种人，一直乐呵呵的，像是一尊弥勒佛。金灿灿的，透露着阳光的气息，见不到一丝黑暗，纯洁而猥琐的笑。
相比之下，晓凌的笑容更加珍贵，很难想象她这辈子能有几次笑容。
物以稀为贵可以用来衡量笑容吗？
这样说就像是把人的情绪与黄金钻石置之一谈一样，但又何曾不是呢？
一个父亲之所以会购买电动玩具给自己的儿子，其原因不过想要看到孩子的笑容罢了。
一个男人之所以会购买昂贵的首饰给自己的恋人，绝不还是因为这个首饰和对方很搭配，而是因为想要看到对方的笑容。
从烽火戏诸侯这个历史就可以看得出，一个笑容的力量有多大。
可秦仁却从不知笑容的珍贵，毫不吝啬地大肆挥霍，这种豪爽的性格让我感到无比惊讶。
或许，他会一直这样笑下去吧，不论人生的成与败，他都会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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