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陈家村

毛哥哥来救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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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经过两天慢悠悠的旅途,淮仁总算抵达了这次的目的地,陈村。

    整个村子看起来很正常,只不过加高的栅栏和紧张兮兮的民兵,都说明着匪患确实越来越严重,看门的民兵将木门打开一个小窗口,接过淮仁递过去的身份文牒后,便一路小跑往村长家去了,这个年代里识字本来就是一项奢侈的技能,整个村子除了村长和张老外,识字的人寥寥无几。

    淮仁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大门终于打开了,一位看起来颇为和善的中年人和几个民兵在门口迎接,淮仁面无表情的摘掉帷帽,顺着门缝看去,好几个孩童扒在低矮的院墙上,梗着脑袋点着脚尖好奇的看着他,结果没看多久就被自家的娘亲匆匆抱走了;民兵神情局促,死死地捏着手里的劣质长矛,紧张兮兮的看着他,只有迎接的中年人大方的拱拱手,笑到:“这位公子有礼了,里面请吧。”

    “多谢老丈!”淮仁牵着马跟着中年人,拱手问到:“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呵呵”中年人和煦的笑了笑,“我也曾考取大梁功名,可惜只在不惑之年勉强搏了个秀才,囊中羞涩无以为继,这才回到村里的,公子称我为陈老丈就好。”

    “小子不敢,原来是陈先生还是我朝秀才出生,刚才多有冒昧,还请先生不要计较小子!”大梁登记在册的人口有近4千万,虽然每年因为各种原因死亡率较高,但是扎实的农业基础和医学,为高人口出生率提供了保障。

    大梁重文,所以每年能从近百万读书人中,考取一个万中取一的秀才,那是非常厉害的人了;淮仁虽然不好功名,但是对有才华的人还是颇为尊敬的,‘老丈’一般是对普通长辈的称呼,对读书人一般都需要称呼其为‘先生’或者‘xx秀才’,‘xx举人’的。

    “公子毋须如此,一个落魄秀才而已;对了,陈某还没有问呢,公子来此地有何贵干啊?”陈家村虽然位置不错,处于大山边上,有诸多山珍可以贩售,但无奈相隔20多里就有个小城中,所以一般情况下无论是赶路的还是行脚商,都会选择去镇子里歇脚或者置办货物,很少有来到村里的,这也是为何村里小孩对陌生人颇为好奇的原因。

    “是这样的…”淮仁将自己的来意略作篡改说明了一下,在他的描述中,自己是一个习武世家的年轻子弟,为了磨炼特意出来历练,行至附近时听说此地有匪患扰民,所以打算为民除害,灭了这些匪徒。

    “噢?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就有不俗身手,英雄出少年啊!”陈先生恭维了两句,就将他领到自己家里,吩咐家人好生招待他后,就告辞离去,说是去找村长商议此事了。

    淮仁也不急,他知道越是偏远的地方,对人的提防就越厉害,别看那陈秀才走得痛快,屋里面站在角落里的两个民兵可是死死的盯着他呢,而他那女儿,上了一壶茶后就赶紧被母亲招呼着到别的屋子中去了,将他一个人晾在这里。

    “哎”他故意叹了口气,“你说,这个地方匪患肆虐,而你们这些太爷,对帮忙来剿匪的义士不但不以礼相待,还把我晾在这里,这样好吗?”

    “呵呵”民兵们经历过最初的紧张,发现这年轻人也不是三头六臂的鬼神后,也就放松多了,不耐烦的说到:“让你等着就等着,进了我陈家村,就是你是条龙,也得给我卧着!”

    “但我前段时间可是听闻你们去阳城陈将军府上求救兵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啊,现在帮你们的人来了,怎么反倒如此恶劣?”

    “切,你懂个屁!那个姓陈的本就是我们村出去的,帮我们是理所应当!我们村长和几个长老,是应他的请求过去指教的,怎么可能去求他!应该是他全力帮助我们剿匪,然后宗庙祠堂再破格接受他认祖归宗才是!”民兵一脸倨傲,如果不是淮仁知道这个破村子的底细,他还差点就信了。

    就在这时,陈秀才回来了,怒斥到:“谁让你们多嘴的!”然后才看向淮仁,拱手到:“公子想要进山剿匪也是不难,不过这些匪患的位置也是我们村里的小伙子拼了性命才打听到的,如果就这么让公子拿了去…恐怕不妥啊!”陈秀才满脸通红,显然是自己都觉得说这话有些丢人。

    “和他费什么话!想要匪盗位置,拿钱来买!没钱滚蛋!”一个壮实的人阔步走了进来,如果不是其满头白发和苍老的面容,淮仁还以为这是个青壮年呢,“某也不多要!50两纹银,想听什么,老夫都告诉你!”

    “哎…”淮仁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拍了拍头后,又觉得反驳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蠢了,不能将自己的智商拉低到和他一个水平,否则一定会被他丰富的经验击败。

    “算了,当在下没说,剿匪一事作罢,告辞!”淮仁知道恐怕从这里很难问出什么了,还不如自己跟踪几个小毛贼,迟早也能摸到他们的营寨里。

    “啥!小娃娃,你当你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看你就是匪盗的细作,来啊,给我拿下!”老者指着淮仁,对一旁的民兵使了使眼色,自己却不动神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谁料这时陈晨挡在淮仁面前,指着老头大骂:“陈嵩老儿,你莫要欺人太甚!这陈家村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还敢见财起意,做起那强盗买卖不成?难道你想让官府发兵灭了我陈家村吗!?”

    陈晨的话让一旁的几个明兵收起了眼中的凶色,疑惑的眼神在二者间不断徘徊,拿不定主意。

    “哈哈,陈秀才!你是读书读傻了吗?只要把这个肥羊干掉!起码有百两纹银,到时又有谁会知道!既然那些匪盗为难我们,我们就打劫路过的傻子好了!”

    “你…你这是强盗理论!”陈晨气的发抖,结果被陈嵩一巴掌乎倒,脑袋磕在墙上晕了过去,旁边的女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尖叫了两声,就被陈嵩一阵怒吼道:“哭什么,又没死!再哭老子一刀看了这个臭秀才,然后再把你们母女全他娘卖到青楼里去!”娘两吓得闭上了嘴巴。

    说完,陈嵩贪婪的看着淮仁的一身行头,舔了舔嘴唇到:“你把这把腰刀留下,今天你戏耍我们的是事就算一笔揭过了,否则…”周围的几个民兵,也眼露谈了之色,不断地打量着淮仁一身行头,仿佛那精美的腰刀和剪裁合适的劲装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淮仁没等这个家伙说完,就摇了摇头,叹息到:“明明是一伙连几个匪徒都没法应付的村民,见了财务却比那豺狼虎豹都要贪婪,真是卑劣,我就当替天行道…”话音才落,淮仁瞬间腰刀出窍,一道银光闪过后,刀刃上未曾沾一滴血。陈嵩大笑到:“你这小娃娃,少虚张声势了,连砍都没砍到人,侠客传记看多了吧,以为你会传说中的剑气吗?啊哈哈哈…”

    就在他大笑的当口,一旁立着长矛围着淮仁威慑的几个民兵,脖子上慢慢溢出鲜血,随后项上人头顺着颈部平滑的切口慢慢滑下,身体斜斜的倒在一旁,喷涌的血水贱了一屋子;狂笑的陈嵩还保持着叉腰大笑的造型,可是嘴里早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两腿不停打岔,提着刀的手也不断发抖。

    直到两个民兵脑袋滚到他的脚下,人头上惊恐诧异的眼珠无神的‘看’着陈嵩的时候,他发出一阵杀猪一样的嘶嚎,边跑边喊到:“杀人啦!杀……”他跑出第三步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淮仁甩出的腰刀从他心脏中透胸而出。

    淮仁走过去,将腰刀从其后心处拔出,毫不在意喷涌了自己一脸的鲜血,将腰刀在陈嵩衣服上蹭了蹭擦干了血液后,收刀入鞘抱胸说到:“还有没有对在下打主意的?”

    周围的看热闹的普通妇女小孩早跑光了,只剩下几个胆子比较大的,看了看淮仁,又看了看死透的陈嵩,恨声说到:“杀得好!这厮平时就鱼肉乡里,都是陈姓相亲也毫不顾忌香火情!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家,少侠杀得好!”

    淮仁懒得去辩驳这些人说的是真话假话,方才这一系列遭遇已经让他对人性初步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善意彻底消磨光了,原本以为这个世界的人们会因为外部的生存压力团结一致,但是淮仁发现自己想多了,丑陋就是丑陋,难以改变。

    失望归失望,但是该完成的任务还是不能打折的,淮仁整理了一下暴躁的情绪和杀意,尽量保持和善的开口道:“淮某是来帮忙剿匪的,并不想生事,无奈这个叫陈嵩的家伙欺人太甚,见财起意不说,居然想杀人越货,所以淮某只能替天行道,诛杀了此獠!”

    他见周围的人依旧是一副害怕的表情,无一人接话,只能无奈的将陈晨摇醒。

    这个读书人算是他看得上的,虽然身手不怎么样,但是关键时刻敢于挺身而出,仗义执言,但是这点就足够淮仁刮目相看的了;陈晨起来后,得知事情经过,不禁叹了口气,说教了他一番,比如应该押送官府,不能私自草菅人命之类的。

    淮仁在心底吐槽:‘怪不得这厮就考了个秀才,未中举人;如此迂腐不堪的思想,就算他中了进士,也是没法在朝做官的。’陈晨被问及强盗信息后,颇为为难的说到,这些事情都是陈嵩一手把持的,别人确实不知道,他建议淮仁去陈嵩家中看看。

    于是在陈晨的带领下,2人一路七扭八绕,终于走到了村子里最‘豪华’的一个院子里,说是豪华,也就是多了一扇掉漆严重的朱门,院墙稍微高了点,砖瓦整齐了一些罢了。

    陈嵩平日都是一个人居住,自己老婆陪着儿子外出考取功名去了,听说他儿子读书本事很不错,连陈嵩提到他后,都连连赞不绝口。淮仁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在这等乱世,嘴上生话手上无铁的话,都是屁话,只有有了实力,别人才会愿意听你说话。

    淮仁一脚将大门踹开,陈嵩的院子里倒也简单,一张石桌,几个石凳,还有一个鸟笼,里面的鹦鹉不停的叫唤着:“不来,不来,不来…”

    屋内,摆设也是普普通通,值得注意的是,这个陈嵩居然是个识字的家伙,难怪此人会将独子送去考取功名,看来他是知道普通人若是想活得好,要么练武要么从文,可惜他并没有如此家资供儿子练武,那么习文读书就是唯一出路了。

    淮仁翻了翻书桌上的信件,多是一些和儿子往来的书信,说的都是一些家常,没什么特别的;而细心的淮仁注意到了,书桌旁边不远的床榻下,放着一个黝黑的铁盆。他将铁盆抽出,摸了摸上面的黑色污渍,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不是用来半夜解手的,那这个铁盆放到这里干什么?

    “哎,走吧,看来这个家伙是将东西藏得别处了,要么就是烧了……”陈晨没找到,颇为失望,看来这次这个少侠空手而归的话,恐怕是不会再来帮助剿匪了,那么匪患不知道何时才能平息了……

    “烧…?”一个想法猛地从淮仁脑中划过,他仔细的在书架和床沿等便便角角观察起来,陈晨见此好奇的问到:“公子?”

    淮仁正色到:“这个盆子里面的黑色污渍,明显是经常在里面焚烧东西才会留下的。”

    “那正常啊,说不定陈晨定时将强盗信息烧掉,防止他人知道抢了自己的饭碗啊!”

    “呵呵,你以为信纸不要钱?他一个乡野匹夫,有什么必要将东西烧掉,随身携带或者藏在家里岂不是更好?”

    “这…”陈晨摸不到头脑了,“还请公子明说啊!”

    “嘿嘿…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陈嵩,有必要将与儿子来往的书信烧掉吗?既然没有,那么他平时都在里面烧什么?为何要特意将这个铁盆藏在床角里面,那么害怕别人发现?”

    “莫非…烧一些见不得人的书信?”

    “对的!这些书信危险到让他人看到的话,他陈嵩就会陷入十死无生的境地,所以他才那么小心的将其烧毁,连铁盆都得仔细藏好。”

    “可是…一般当官的书房里,不都会有个铁盆吗?”

    “哈哈,那些大人物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当然要烧掉,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可是他陈嵩一介刁民,为何也如此做?肯定有问题,这个书房一定才有别的秘密什么的,这小子不简单!”

    淮仁刚说完,就听到咔嚓一声,在他将一本书往出拽的时候触动了机关,书架轰隆隆的往侧面划去,一个密道顿时出现在眼前。

    淮仁看着一旁跃跃欲试,又有些害怕的陈晨,沉吟一下后说到:“对不住了先生,里面的东西你知道了话,恐怕难以善了,就得先委屈你一阵了!”说完不待陈晨反应过来,一个手刀将其击晕后绑住,用一块破布堵住了其嘴巴,顺势将院门和房门反锁好,才拿起密道口的火把,慢慢的走入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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