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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人带到。”
简一的口气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只遵从指令办事，伸手把齐天枢一甩，那可怜的炼药师就狼狈地在地上打滚。
楚纤尘皱着眉，犹豫着想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可眼见着某爷微扬的唇角，该是十分满意的，便把这句话压下来。
“王妃救我啊！”
也算齐天枢有自知之明，这时候厉王还不知道怎么开心呢，他又怎么会找那个煞星求救。
楚纤尘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一声机关触发的声音，紧接着，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好不容易借着万俟东渊的力量稳住身形，过了一会儿，五层中心竟生出一个小圆台来。
圆台升到半人高就停了，旋即地震也停了。
楚纤尘挥了挥扬起的尘埃，这才得空往圆台看去，一旁地上的齐天枢还抱着头，断断续续地喊着，“救命啊，地龙翻身了！”
小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这人怂起来，的确很认真。
他一个炼药师，修为并不高，楚纤尘虽然带着他，却从未嘱咐过任何人照顾他，齐天枢能活到今日，怕是少不得谄媚吧？
想到这里，楚纤尘的内心竟还有点好笑。
“这平台上，该是有什么文章。”
楚纤尘说着就松开万俟东渊的手，准备上前查看，却又被万俟东渊拉住，她转过身，迷茫地看着他，不知某爷想要做什么。
“让齐天枢去，他离得近。”
额……这真是个完美的理由！
虽然知道万俟东渊是为了保护自己，楚纤尘也并非圣母白莲花那样的角色，可如此坑队友的事情，她做的真不多，但此刻，她并不想驳万俟东渊的意思，因此颔首说好。
齐天枢刚承受了一波惊吓，此刻魂不守舍的，听到厉王爷说话，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已经拿了圆台上的东西。
直到他浑浑噩噩的把东西交出去，才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什么，霎时间，嘴唇不住地的发抖，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
静嬷嬷好心地把这人扶起，还抽空安慰了几声，楚纤尘和万俟东渊却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上那两袋子古籍。
落满灰尘灰色袋子，上面的梅花已经难以辨识，每个袋子中有三卷古籍，都是竹简的，虽然放在这里有些年份了，可墨迹如新。
小篆，楚纤尘虽然认得，可到底是沾了原主的光，辨识起来很费心神，万俟东渊倒是驾轻就熟，两人同看，楚纤尘尚未看完一片，某爷已经把一卷看完。
楚纤尘抿了抿唇，就算穿越者有金手指，很多事还是做不来啊。
“这竹简上记录了五层的植物，也给了提示说，破解五层的方法就在这些植物之中，但是……”
楚纤尘侧头看着他，对某爷这时候还卖关子的做法，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只好接着问道：“但是什么？”
“上面说，尚需有缘者，度此往生阵。”
往生！
何等狂妄的词汇！
比起催命、屠神来说，这个词儿还真是委婉了不少，可楚纤尘分明感受到这炼阵之人的桀骜，入我之阵，送你往生！
这只何等的轻狂自负。
顾梦之，她曾听说以之字结尾名字，大多家族都是信奉道教的，往生，却是个佛教用语。
只是不知道在那个信源大陆，是否还存在这种信仰，是否也经历过三教合流。
见楚纤尘一脸的凝重，窝在孟书雅身上的凤凰徐徐开口，“从前，这里不是叫这个名字的，也没那么多杀意和怨念，只是不知道后来这塔交给了谁，这里就变了。”
嗯？
是自己误会了，这并不是顾梦之干的？
“尊者心中都清楚？”
方才毕方和凤凰的对话由在眼前，凤凰当时的诧异和慌张不似作假，可现在这番话，又像是它早就知道顾梦之出事了一样，这下，楚纤尘彻底看不明白了。
“丫头，当局者迷，那些事并非没有迹象，只是本尊不愿意相信罢了。本尊身为凤凰，就算没修成神鸟，也是天地之间数一数二的妖兽，难得追着一个人认主，他竟然不接受，这口气本尊总要出了。”
凤凰越说越激动，字里行间咬牙切齿的，可听起来，却能感受到它内心的无限牵念。
楚纤尘和万俟东渊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打断凤凰，由着它对着空气抱怨着。
“后来，这塔就变了，从前是为了限制去往信源大陆的外人，现在却满是杀机，本尊好歹也追了顾梦之那么多年，他是什么脾气，本尊会不知道？”
“本尊隐隐猜测，他是遇上了什么意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本尊还没来得及跟他兴师问罪，这人倒是没了，这怎么行呢？”
楚纤尘从凤凰的话中分析着对自己有用的线索，这塔原本的主人是顾梦之，用来的考验着安和大陆的“弃民”，倘若他们有能力通过测试，就可以去到信源大陆。
但后来，不知道这塔被谁操控了，变了另一番模样，凤凰虽然早就察觉了，但因为不想面对，所以不想去证实这件事，便蜗居在此，得过且过。
只是，不知道现在控制着这塔的人，到底是谁，又在什么地方呢？
如今，这塔中满是杀招，他们是否还该继续闯下去，楚纤尘的手被万俟东渊攥得紧紧的，温度和颤动都缓缓传过来，刺激着她的感官。
说白了，他们要去信源大陆，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因为紫耀说如果不去，楚纤尘可能活不了多久。
可若是硬闯，或许今天就会死在这里，还没等进入信源大陆，就已经归西了。
个人的生死自己负责，楚纤尘从不觉得可惜，就算为了一线生机，她也会坚持下去，一次痛快赌一次希望渺茫的柳暗花明或者得过且过看穿生死，她都可以替自己决定。
但万俟东渊呢？
因为太过在意，感情战胜了自私。
似是感应到她在想什么，万俟东渊把她拉过来，钳制住她的下巴，逼着楚纤尘望进自己的眼中，“莫要多想，你若不在，我该如何活？咱们万俟家，可从未有过妾室。”
“凤凰尊者说，这里满是杀机。”
“你怕吗？”
“我……”
楚纤尘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万俟东渊捂住了唇，他的桃花眼泛着水光，温情又霸道。
“你若怕，无需担心，本王会保护自己的王妃，你若不怕，那正好，我们便一起赌一个未来。本王为你付出了太多，还等着冲你讨要利息呢。”
他轻柔地理着她的碎发，动作细致地像是在对待脆弱的婴儿，楚纤尘欲言又止，生死之事，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定夺的，说出来容易，可做起来……
“就算遇上最坏的情况，咱们不还有凤凰的承诺吗？你总不会怀疑那鸟的能力吧。”
楚纤尘愣了一下，旋即自嘲地摇着头，关心则乱，自己怎么就被凤凰的话冲昏了头脑呢？还以为是什么生死抉择，却原来自己已经有了一根救命稻草。
是啊，他们已经拥有凤凰的承诺，实在万不得已，就放弃塔内的机缘直接去信源大陆便好了。
冲着万俟东渊弯了弯唇角，就连一双杏眸也跟着完成了月牙，楚纤尘的脸色微红，微囧和羞赧合在一起，让她的容颜瞬间生动起来。
“我竟忘了这件事，委实该打。”
万俟东渊揉了揉她的脑袋，一脸的宠溺，只觉得小狐狸难得的迷糊比精明更加可爱。
“但在那之前，咱们自己总是要尽力而为的。”
楚纤尘点点头，双手托着腮，指了指一旁的书简，笑道：“这小篆我倒是认得，速度却比不上你的快，不如你念给我听？”
佳人求助，万俟东渊自然不会推辞，自然地拿过竹简，展开从右往左开始念，因着他自幼识得这些，一边看还能一边把上面的文字直接转成白话，楚纤尘听起来一点儿都不费劲。
竹简之上，记录着五层的各类植物，从生长习性到药性用法，记录的很全面，却独独没有画像，只能依据文字来猜。
两人都是头一次遇见用植物设阵法的情况，一时之间，想不通其中的奥秘。
“总之，莫要轻举妄动，只怕稍微伤一下这些灵药，都会对阵法有影响。”
听万俟东渊这么说，齐天枢又开始后怕，他惊起一身的冷汗，一想到自己取出竹简的时候曾从那边走过，就觉得一把五行的刀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齐天枢，你如何看？”
三魂没了七魄的人哪还有什么逻辑，齐天枢呆呆地望着楚纤尘一个字儿都说不了。
楚纤尘疑惑地扫了他一眼，见他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自顾自地取出纸笔画图，五角星之外套上一个五边形，楚纤尘被万俟东渊看着，只觉得笔尖都在抖。
毕竟某爷作图都是十分精致好看的，被他望着，楚纤尘自惭形秽。
“无事，画的很规整，只是我并不知道这是何意思。”
“五行相生相克，才有此图，灵药和五行之间，也不是完全脱离的。万俟你瞧，金木水火土，其实对应着人体的肺肝肾心脾。”
万俟东渊似懂非懂地看着楚纤尘，即使不清楚他的王妃再说什么，却觉得此人认真分析做事的样子，出乎意料的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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