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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这怎么可能？
凤凰不是神鸟吗？
属下们面面相觑，虽然早就做好了随时死掉的准备，可凤凰既然答应了自家主子，他们已经做好了顺利进入新大陆的准备，可现在……
人人都以为神是万能的，神鸟也一样，凤凰此语是在试探，还是它真的力有不逮？
楚纤尘没着急回答，反而细致地观察着凤凰的神色，想从里面看出破绽来，可惜除了揶揄和挑衅，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尊者神通广大，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媚儿吸收了不少涅槃火，可惜这种火威势太猛，它无法完全吸收，此刻正好吐出来，供孟书雅烹茶。
凤凰斜眼看着把自己变成如此熊样的涅槃火被这臭丫头如此消耗，气得恨不得上去啄她几口。媚儿却无知无觉地绕着楚纤尘转圈。
茶香弥漫，孟书雅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温柔又圆满，她坐在软垫之上，柔和的目光总在六君子身上徘徊，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晕。
望着眼前这杯热气腾腾的茶，凤凰嗅了嗅，心说虽然火候茶水都是极好的，可到底是尘世的物件，自己也就只能闻闻，不能入口。
“本尊如今的情状，你还能如此信任，本尊应该高兴吗？”
“尊者清楚，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尽己所能的抓住这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凤凰爱怜地整理着自己的羽翼，还时不时抬头望向对面，凭这俩人的本事，能走到今日，已经殊为不易，可再想到他们的年龄，又觉得真真是人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
饶是如此，也不敢确定他们日后真的能修成神体。
现在交好，是否能对未来有所助益，也不一定。
“丫头你如此聪慧，难道不知道，过犹不及？稻草能带动多少人，想来你也知道。如今本尊刚刚浴火，修为大不如前，就算尽心竭力，也帮不了这么多人。”
许是凤凰看向凡人的眼神太过通透，它徐徐地宣判着某些人的死刑，语气虽然没有一点儿压迫，可那掷地有声的话却像是一声声丧钟之鸣，敲击在虚无的上空。
荆溪想要说点什么，被孟书雅拦住，其他人见状，也不好再说话。
只见楚纤尘捧着茶杯，轻轻地吹着，目光一直锁在茶汤之上，仿佛在审视这杯茶的质量，却没下一语评鉴，只一饮而尽。
残留的茶汤落在她的唇上，衬得她越发明艳动人。
“尊者行事只需遵循本心，生死有命，我等不会强求。我等并非贪婪之辈，这塔中的造化、机缘和宝物，必不迫使尊者帮忙取。”
好一个本心！
神鸟一诺，连天书都有记载，若是自己不尽心尽力，日后等着自己的怕不止是涅槃之火那么简单的了。
凤凰甚至怀疑眼前小丫头深谙神界的奖惩法则，可出生在荒芜大陆，身世如此落魄的人，怎么可能知晓这一切呢？
它狐疑地看着泰然自若的小夫妻，凤凰并无窥心术，她无法看穿对面两人的想法，只凭臆测，对面两人似乎并没有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再想到紫耀也跟着他们，怀疑陡升，难道这死丫头便是那人的转生？
奇了怪了，转生的人是不会带着记忆的，以紫耀的个性，该不会把这些事过早透露，那这小丫头是如何知道的？
凤凰不安地带着这顶高帽，好不容易压制住想要脱口而出的质问，在软垫上忐忑了好一会儿，才对着楚纤尘开口，不太甘心又无可奈何地说道：“本尊自然会尽心。”
在四层逗留了一会儿，楚纤尘指了指散落一地凤凰羽毛，一边指使静嬷嬷收好，一边弯着唇角，人畜无害地对凤凰说道：“物尽其用，想来尊者不会介意的吧？”
呵呵……
无耻的凡人。
虽然凤凰心里觉得可惜，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羽毛对自己来说，已经没用，若是平常，凡人求它一根羽毛都要历经万难，可现在，竟然被这臭丫头白捡了。
楚纤尘得了便宜，却也没沾沾自喜，对凤凰的态度始终没变，这点倒是出乎凤凰的意料。
过了好一会儿，一行人才终于走到通向五层的入口处。
此刻，楚纤尘已知此塔共有十五层，每三层一个分界线，属性相同，一到三层为土，四到六层为火，想来七到十层应该是木，再往上分别是水和金。
五层入口守着的不是阵法，而是两只鸟，它们各有一只脚，翅膀倒是一双，和仙鹤的样子有些相似，可身上的羽毛却是青色，显得它们异常的不近人情。
同为飞禽，凤凰该是识得它们的，而它们对凤凰的姿态就值得玩味了，恭敬中有着疑惑，幸灾乐祸中带着谨慎，楚纤尘的目光在它们之间游荡，总觉得现在就可以看到那些绚烂的火花。
“凤凰大人，怎的要带凡人去五层？”
“不可以吗？”
即使被还原成稚嫩的样子，凤凰的威势还在，飞禽之中凤凰为首，在同类面前，她自然尽可能地维持着自己的形象，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大一点，甚至不惜飞上万俟东渊的肩膀。
楚纤尘唇角抽了抽，对这种幼稚的把戏无可奈何，纵使成了神鸟，还是这般幼稚，实在出乎意料。
“大人，屠神塔自来只凭本事，不问出身，毕方职责所在，大人若想带人闯过去，还请先击败毕方。”
毕方？
是了。
楚纤尘想起《山海经》中确实有记载这么一种飞禽，只是文言文晦涩难懂，她在末世看些书也只为了消遣，并不走心，因此除了朦朦胧胧有个印象之外，竟想不出毕方有什么破绽可以利用。
“和本尊较劲，毕方，你的胆子越发大了。”
凤凰还在和毕方纠缠，说到激动处，竟然从万俟东渊的肩膀上飞走，楚纤尘趁机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万俟东渊身边说道：“毕方会招来怪火。”
“何谓怪火？”
对楚纤尘的博学，万俟东渊几乎已经免疫，不再纠结于她从何得知，反而挑重要的问，力求节省时间但切中要害。
“我也不知道，书上就那么写的，见则其邑有讹火，至于如何招来、是什么样的讹火，我也无从得知，今日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若非它自报家门，我怕是都认不出来。”
万俟东渊没再追问，只拍了拍楚纤尘的手以示安抚，灭日剑别在身上，并没有现在出鞘的意思，他站在原地，招来简一布置着什么，却也一直分神看着凤凰和毕方交涉。
飞禽的话，总是琐碎，一个问题纠缠这么久，也不知凤凰是否寂寞地太久，不断地说这话，连楚纤尘都觉得疲惫，两只鸟倒是孜孜不倦。
“大人，毕方职责所在，不敢不尽力，且大人心中清楚，屠神塔的毕方鸟不过是一个残影，毕方如今的威力，只有平日的十分之一，凤凰大人有空与小神闲聊，倒不如早些击败小神上去。”
被毕方突如其来diss一下，凤凰吃惊太过，有些反应不过来，脖子缩了缩，一时无法出言反驳，难道和毕方说自己就是太寂寞，想和它的影子聊聊吗？
哎，百鸟朝凤，这些小神是不会了解它的心情的。
它这么棒，其曲弥高其和弥寡，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尊者，不如咱们依它所言，早些上去？”
“臭丫头，合着出力的不是你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
楚纤尘并没立刻反驳，只抬了抬手，方才凤凰和毕方说话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一对毕方的嘴都在动，这说明二者虽然都是毕方的残影，却有一实一虚。
到底哪个是实哪个是虚呢？
除了亲自试探，别无他法。
大多数生物的弱点都在咽喉，楚纤尘料想毕方也不例外。
她泯出一丝耀眼的金色强光，向着对面一只毕方攻击过去，自从筑基之后，她的灵力更是收放自如了，可惜对手是毕方，她这点身手完全不够看。
楚纤尘也没想过凭一己之力对抗毕方，这波攻击也不过是试探罢了。
左边的毕方是实影，右边的是虚影，只要尽力攻击左边的这只便好。
“虽然很聪明，但这也是徒劳的。”
毕方说话间轻笑一声，霎时间，在五层入口处就多了八个毕方分身，它们飞速地交换着位置，快得让人连影子都抓不住，纵使楚纤尘尽全力定睛瞅着，也看不出到底哪个是实影。
做完这一切的十个毕方分散在四面八方，它的声音就像是环绕立体声一般，讥讽的如此全面。
“小姑娘，你还是早些拜托凤凰大人出手吧。”
毕方说完话，还不忘挑衅地向他们啄过来，顿时队伍中传来几声闷哼。
忽的，楚纤尘的手腕上一紧，她回身正看见荆溪紧张兮兮地拉着自己，一脸的惶恐，她的手不住地抖动着，说的话都变得破碎起来。
“小姐，怎么办啊？一个怪物都那么难对付，现在还来了这么多，要不还是让凤凰替咱们出手吧。”
“荆溪，稍安勿躁。”
楚纤尘试图用笑容安抚她，可荆溪似乎被慌乱占据了心神，完全听不进楚纤尘的话，只拉着她的手一再强调。
“可是，小姐，它可以变成好过个，咱们打不过的。”
楚纤尘转过身，专注地望着对面的毕方，忽的抬起手，指了指东南角的一只毕方：“阁下很有本事，但我的眼力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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