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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
楚纤尘撂下这句话，就和万俟东渊进帐了，孟书雅敏感地感觉到主子心情不好，和简一对视一眼，才默默地退出去。
他们安顿的地方似乎永远不会有黑夜，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越长，楚纤尘越觉得日子流逝的悄无声息，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你不开心。”
这不是个疑问句，万俟东渊说得太过笃定，让楚纤尘无力反驳。
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不对，某爷卸掉了那严肃的神色，在她身旁坐下，递过去一杯白水，才体贴地问道：“尘儿，你可愿意和我说说？”
楚纤尘瞄了一眼终究没接，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之上，连外衣都顾不得脱，她抬手挡住阳光，声音带着一丝消沉，“本以为我会很开心，但似乎并非如此。”
原主的仇勉强算是报了，只剩下楚念仁这个漏网之鱼。
楚纤尘本以为自己会把楚仙羽折磨致死，来报复她当初的丑恶行径，可她最终并没有，因为在绝对的优势碾压之下，连折磨她都只是浪费时间。
属于原主的羁绊已经少之又少，可自己在这里的牵挂却越来越多，她自来不是个无病呻吟的女子，可此刻，万千心绪涌上心头，她望着万俟东渊，不知道该如何说。
“许是因为楚念仁还活着，等以后把他杀了便好了。”
霸道的语气不容反驳，楚纤尘挑着眉侧头看他，某爷说的掷地有声，仿佛这就是症结所在，只有她知道，一切没那么简单。
她温柔的笑笑，总是能从这种话中读出某爷的不安。
“你说的是，被他逃了，白白错过一个好机会。”
楚纤尘借坡下驴的话轻轻松松的取悦了某爷，他半躺在楚纤尘身边，收敛了一身戾气，温和地好像与世无争的仙人，杀伐决断，只在他一念之间。
“我早说过，无需等到秘境，在外面把他们解决掉是最好的。”
“直接挑衅世家和皇权，厉王府怕是承受不住，在秘境中动手，很稳妥。”
“我又不怕。”
“有了我之后，还不怕吗？”
那含着笑意的眸子带着水光，就那么专注地看着自己，甚至带着点点小作妖，万俟东渊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小狐狸捏在手中，她挠着、捧着、玩着，弄得自己心痒痒的。
是啊，有了她之后，自己顾虑多了许多，然而……
她始终算不得负担。
他翻身把小狐狸压在身下，直到她褐色的瞳仁中只有自己的影子，才轻佻拨弄她的衣襟，“爱妃，只怕一个你，还不足以让本王顾忌那么多，不如加点筹码，送我个孩子可好？”
被他激得满面绯红，楚纤尘羞恼地一击，软绵绵地没用什么力气，只换得一个深吻。
真是，白日宣淫……
每每说起孩子，楚纤尘都怀疑他们小夫妻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为何如此高的频率还不能中。
第二日清早，某爷已经去安排战术，只留她一人在帐中，她正懊恼着，自言自语竟说出了声。
“时机未到，何必着急？”
紫耀在圆桌上翻了个壳儿，享受着慵懒的时光，在它看来，小主子委实是庸人自扰，年纪如此小，为何要被情情爱爱捆住手脚。
“时机，什么时机？”
楚纤尘听了这话，立刻翻身下床，连散乱的衣裳都来不及整理。忽的想起那次的幻境之中紫耀化成人形之后，似乎是个男宝宝，不由得紧张起来，又转身重新穿好。
却没想到这死王八不给面子，极其欠揍地补了一刀：“看也看过了，听也听过了，现在收拾，晚了点。”
“破月！”
楚纤尘往左手腕一摸，冲着紫耀坚硬的龟壳狠狠砍了砍，心中也清楚，这不过是泄愤罢了，千年王八脸皮够厚，壳也够。
撒完了气，楚纤尘翻了个白眼，径自走到盆架边洗漱，却听到身后那欠揍的声音在此响起。
“你难道不觉得体内的气血运转偶有不顺，有时候连呼吸都不畅快吗？”
楚纤尘刚撩起一捧水铺在脸上就听了这么一句，顶着一张迷茫且湿漉漉地脸望向紫耀，拿着面巾随意地擦了擦，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你又不是从小修习灵力的，得到灵根全靠上天眷顾，根基不稳，灵力失衡，这很常见。这时候你就算有了孩子，怕也不容易保住。”
紫耀说得慢条斯理也有理有据，楚纤尘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快步走过去把龟壳掀过来，褐眸与紫瞳对视，问道：“要怎么做才能恢复正常？”
“回信源大陆，自然有办法。”
沉吟不语，楚纤尘思考着这话有几分真实，紫耀如此不遗余力地把他们引到那个信源大陆，到底是为什么呢？许是这妖兽做得太明显了，楚纤尘反而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好。”
楚纤尘张开右手，各色光点都在她指尖流转，楚纤尘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小手指，说道：“好像少了点什么。”
你可要点脸吧！
紫耀在心中疯狂的吐槽，三系灵力在信源大陆已经是可以横着走的人，小主子得了四种灵力犹不满足，还说什么少了点？
五系灵力，古往今来都没一个，你小手指上缺的那点东西，是不可能加上的好吗？
紫耀懒得理这个不知餍足的女人，一翻身又把壳儿朝上，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怨气。
“可休息好了？”
楚纤尘正在思索信源大陆的事情，万俟东渊却掀了帐帘走进来，他一身黑色软甲，衬的那副的容貌英俊神武，他独有的戾气虽然在第一时间收敛，可还是被楚纤尘察觉到。
“今日有何安排？”
“往北边转转。”
“北边？”
计划中似乎没有这条，某爷行事严谨，很少有这样突然改变的时候，楚纤尘立刻警觉起来，一边飞速地穿衣服，一边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如你我所知，秘境外围是个迷宫，入口容易找到，出口却十分隐秘。今早地动，咱们这里少有感知，北面却震得厉害。探子回报说，那儿打开了一条通道。”
“其他人应该也在往那处赶，咱们以逸待劳，让他们先打上一阵。若真的有什么宝贝，无论现在是谁的，终将是我们的。”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楚纤尘的贪财落在万俟东渊眼中，只觉得十分可爱。
是你的，都是你的，只要你喜欢。
楚纤尘突然想起昨日顺流而下的那些尸首，为权势、为利益、为活着，也为了机缘，秘境之内生杀掠夺如此残酷，和末世到底又有多少区别？
“仅过了一天一夜，这秘境中的人，怕是已经减半了。”
“这只是个开始。”
楚纤尘沉默不语，他们来的时候，也是浩浩荡荡一百多人，出去之后，不知道还会剩多少。就算她和万俟东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些属下呢？
总是不行的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走吧。”
一路北行，遇上的伏击不少，各方都有伤亡，无论是武力值还是异能值都是有限的，两人没理由为了保护浩大的队伍而过早浪费。
更何况，昨日为了诛杀那些人，楚纤尘的异能已经消耗很大，不能再这么下去。
某爷说：优胜劣汰，这是法则。
更残酷的人，秘境之中，每个人都抱着相同的信念杀人、被杀。
楚纤尘的对战经验并不多，应该趁此机会多多累积，这次万俟东渊也由着她放手去做，小狐狸的能力他看得很清楚，最差，自保也不成问题。
楚纤尘放出木属性，感知着灵药的方位，一采一个准儿，偶尔停下来修整，楚纤尘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炼药，效率之高让齐天枢看的心痒痒的。
可在某爷鹰隼般的目光注视下，他只得放弃拜师的念头。
就这么一路打一路扫荡一直到通道附近，他们带进来一百多人只剩下一百个完好的，伤病的人万俟东渊安排人护送他们去山洞。
如此一来，队伍缩水了不少，效率却提高了。
另楚纤尘没想到的是，在通道入口竟然看到了昨日自己救下来的那群散修。
秘境中的人都杀到红了眼，就算是厉王府的人，也敢扑上来送死，这群散修能活到现在，还真的不简单。
即使对方风尘仆仆、形容狼狈，楚纤尘还是应下对方的点头致意。
一道黑影飞来，楚纤尘本能地祭出破月，被黑衣人轻巧闪过。
她正欲再次出招，却见来人跪在两人面前，很是恭敬。
这该是某爷的探子吧？
“王爷，王妃。”
“嗯。”
万俟东渊高冷地硬着，一身铠甲做衬，越发英姿挺拔，桀骜张扬。
“半个时辰前，祁楚林三家已经先行进入，目前尚未出来。其他散修也有进去的，始终未曾见到崔家。属下派人进去看过，山路崎岖，并不好走，至于其他消息，怕是要稍后。”
万俟东渊点点头，和楚纤尘一同坐在软垫之上，执起她的手，问道：“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楚纤尘收好了破月，整了整衣衫，端出王妃的架子才问道：“除却地龙翻身之外，可还有其他异常？”
她这样子，倒像是预知了什么，万俟东渊凝眉看向她，心中暗忖：这小狐狸在怀疑什么？
不知道自己的查探是否有疏漏，探子的态度越发恭敬起来，“不知王妃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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