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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界虽远，一行人快马加鞭用了八日也赶到了。
在山下修整，宁王亲自部署方案，订好了时辰，万俟东渊便拉着楚纤尘回屋。
连日奔马，楚纤尘皮肤细嫩，早被磨得生疼，虽然万俟东渊很是小心，但她还是受了伤，偏生这擦伤太过细微，只破了点皮，楚纤尘私下偷偷用灵力缓解，却不敢做的太明显让万俟东渊起疑。
“躺下，给你上药。”
楚纤尘有些躲闪，受伤的位置很尴尬，前几日某爷缠着她上药，药还没抹上，眼中流转的光却带着征服的意味，像是燃着火，恨不得把自己吞噬掉，她每日都要听他在耳边感慨：“若是不需赶路，便好了。”
这话何意，楚纤尘自然明了。
食髓知味，有些事果然会上瘾，一想到万俟东渊憋了十九年，刚开荤又得忍住好些日子，不觉笑出声。
“小狐狸，你又在琢磨什么坑人的法子？”
“万俟，你这是在无理取闹？分明是你自己坑自己，我不过是幸灾乐祸罢了。”
“坏蛋。”
万俟东渊嘴上抱怨，手上却不停，取了瓷瓶，剜出来一大块的药膏，轻轻给楚纤尘涂抹。美人当前，还得心无旁骛，这小狐狸就是来折磨自己的吧？
丝丝凉意袭来，火烧火燎的地方瞬间舒爽起来，楚纤尘本就不会骑马，开始几天不懂借力使力，后来万俟东渊刻意教导，竟也学的几分技巧。
擦好了药，打发了下人出去，两人一同用膳，享受着只有彼此的时光。
“明日便上山了。”
万俟东渊为她布菜，玄衣公子风度翩翩，楚纤尘目不转睛，只觉得十分养眼，这人一旦温柔起来，连日月星河都黯然失色，“王爷可准备好了？”
“茂山陡峭，不宜骑马，只靠步行，需要的东西都放在空间戒之中，我格外备了一份，你一会儿装进去。”
楚纤尘筷子一顿，歪着头看他，说不出的俏皮，“你不与我同行？”
“怎么可能？”
某爷的桃花眼斜了她一下，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慢条斯理的挑选着食物。
“那就是未雨绸缪了？”
咽下一口清炒时蔬，万俟东渊才开口，“难的不是我们在一起，而是对付那些不想让我们在一起的人，无论是宁王还是楚仙羽都会尽己所能把我们分开。”
楚纤尘轻笑一声，抿了一口甜酒，对某爷的话很认可，“的确。”
“但你要记得，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遇上再多阻碍，你只需保护好自己，本王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
突如其来的沉重话题，暗含着浓浓的情意，楚纤尘小心的分辨着这话，看不出有几分真心，她对万俟东渊而言，也不过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同生共死过的人，尚不能信任，她和万俟东渊又凭什么拥有绝对信任？
他也不过一说，自己也不过一听，两不走心，才最好。
至少他们在床上，还是很合拍的。
万俟东渊看似在用膳，余光一直没离开过楚纤尘，这小狐狸的防备心比自己还重，想让这人对自己倾心相待，还不知需要多少日子。
奇怪！
楚家的恶人虽然多，却都是明着冲她去的，她该是从未经历过背叛才是，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性？
“若是万不得已，即使暴露修为，也要保住自己，你是最重要的，而世上的事没有滴水不漏的，你就算捅了再大的娄子，本王也兜得住。”
楚纤尘噙着笑看他，某爷的大男子主义发作起来也很霸道，这狂妄的态度真是让人难以招架啊。一般两人独处的时候，他还自称本王，那就意味着这事很重要，某爷很走心。
“那就烦请王爷为我善后了。”
第二天卯时，所有人都已到齐，万俟东渊守在楚纤尘身侧，两人执手而立，低语频频，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楚仙羽愤恨地咬咬唇，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抓住机会！
只要楚纤尘失宠，或者干脆死掉，那么母亲的危机自然可以解除。
就算用尽手段，也一定要分开她和厉王！
那过于露骨的眼神，被万俟东渊轻易察觉到，他转身对简一吩咐道：“一会儿若是出事，你只需守着王妃，本王可以自保。”
抬眼看了看楚纤尘，见她没有拒绝，简一点点头，回道：“属下明白。”
初冬，天气渐寒，楚纤尘修为不高，对温度有些敏感，因此穿得格外多一点，看着自己略带“臃肿”的身材，楚纤尘哭笑不得，自嘲道：“别人增肥靠吃，我竟是靠穿吗？”
“这样也很好。”
万俟东渊摸了摸她的额头，神色温柔。
众人才刚刚上山，天空中就飘起雪花，楚纤尘抬头望天，那抹白色就落入她褐色的瞳仁中，今年的初雪，没想到会在此时来到。
万俟东渊牵着楚纤尘，雪在两人的发上短暂栖息，就消失无踪，“听闻上山有类似瘴气的东西，希望这一场雪可以抵消一些。”
“瘴气可不溶于水。”
众人行进的步子缓了些，冬季是蓝雪狐交配的季节，若此时再不除掉它们，等到开春小狐崽生下来，就更加控制不住了。
“没人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山中气息也无法采集，但服用抵御瘴气的药物之后症状有所缓解，所以我说类似。”
楚纤尘皱眉思索了一阵，并没头绪，那东西在半山腰的位置，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只凭臆想，楚纤尘难以对症下药，只自言自语道：“那还挺蹊跷的。”
“莫要涉险。”
“我会量力而行的，万俟，若是中毒，记得用百解水，就算不能彻底解毒，也可延缓毒性发作。”
“好。”
往上走了一段，雪越发大了，地上已经积累了厚厚一层，简一和静嬷嬷自觉的上前开路。
簌簌飞雪纷纷而下，落在楚纤尘的如墨长发上，让人有种一夜白头的错觉，万俟东渊沉默着陪在她身边，敛去了眸中过于热烈的情意。
他在意眼前这人，竟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楚纤尘的目光飘远，望着远处漫山银白，有些失落，“蓝雪狐擅长隐藏行迹，在雪中更不易查找。”
“他们早有准备，冬日不易觅食，蓝雪狐就算再精明，也会冒险一试，做好伏击便可。这里人迹罕至，茂山还有其他灵兽，咱们不可掉以轻心。”
“嗯。”
“纤尘，万事小心。”
雪落在她的睫毛之上，如同蝶翼，万俟东渊厚实的手指抹过她的眼睛，伴着踏雪声，他低声吟唱着不知名的歌谣，两人挽手前行，走到山腰处万俟东渊才开口。
“山腰以上，蓝雪狐聚集地。”
楚纤尘四下看看，万物无声，平和静谧，她隐隐作出防御的姿势，才道：“这时节，很多动物都已经开始冬眠，若被血腥味刺激醒来，怕会打乱咱们的计划。”
万俟东渊笑得十分邪气，目光投向远处举步维艰的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没想到今日会徒步前行，遭此大罪吧？
“你不是总喜欢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吗？”
楚纤尘挑着眉，握了握暖手炉，越来越习惯某爷一言定生死的作风，“你想杀谁？”
“我岂会杀人？不过一场意外罢了。”
某爷没再说下去，楚纤尘也没追问，一阵北风袭来，她下意识绷紧自己，身体前倾，已做好防御的姿势，万俟东渊的身子依旧挺拔，像是一棵经年不败的青松。
“你就依赖本王一次，会如何？”
楚纤尘仰着头看他，澄澈的眼眸宛若晨星，“你想要的，难道只是个躲在你身后的弱女子吗？万俟，今日可愿把后背交给我？”
“我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吗？”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山上的树木极多，如今都成了银树，
楚纤尘刚想搭话，却觉察到周边气息有些诡异，两人对视一眼，抵背而立，破月刀拿在手中，余光瞄到某爷的长剑，纯白如雪晶莹剔透，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冷意，似乎是千年不化的寒冰制成，这就是他的武器？
上次在兽园，明明不是这把啊！
不过，跟破月刀倒是很般配。
“来了吗？”
万俟东渊还未开口，又被这人抢了先，狐疑地瞥了楚纤尘一言，这人修为那么低，为何对气息的变化如此敏感？甚至比自己还要敏锐！
连宁王那样的高手，她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底为什么？
按下心头的疑惑，万俟东渊想着总有一日会让她会心甘情愿地和盘托出，而在此之前，他能做的，只有尽己所能，保护眼前的小人儿。
“不知道是否是蓝雪狐，你小心为上，莫要离开我。”
“嗯。”
两人小心翼翼环视着周围，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不愿错过，他们紧绷着神经，严阵以待。
隔着厚重的布料，楚纤尘感受着自己身后的人，突然感觉有一股热流涌向心头。
久违了。
再次与人并肩作战，楚纤尘的眼眶有点湿，末世的种种浮现在眼前，恍如隔世，她身边的人已经换了，而对这个人，她真的可以放下戒备吗？
“啊！”
那叫声过于凄惨，引发了人群恐慌，也打断楚纤尘的胡思乱想。
定了定神，才发现声音是从宁王那边传来的，楚纤尘皱皱眉，孟书雅上前询问，楚纤尘示意她一点儿小事，宁王可以自己处理，不必他们去关心。
万俟东渊三言两语安抚了属下，重新排了阵型，才让简一去打听一下，却没想到他带回来的消息让众人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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