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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到底还是在厉王府留宿，至于楚仙羽她们，自然要呆在外面。
夜晚，万俟东渊懒散得躺在床上，里衣松松垮垮，隐隐透出胸膛，修长的手指捧了一本书，看得心不在焉。楚纤尘在梳妆台前卸妆，透过镜子看他，不由得好笑。
这一下午宁王缠着两人说话，但图得是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两人顾左右而言他，到底什么讯息都没说出来，想来这人不会善罢甘休。
今夜怕是还要演场戏。
“在想什么？”
万俟东渊突然发问，黑墨长发铺开，在柔美的烛光下，一身戾气收敛，难得的温文尔雅。
“没什么。”
收好了木钗，楚纤尘慢慢地梳着长发，敛去了复杂的眸光，骗过宁王的，要做到什么程度？
楚纤尘有些发怵，同床共枕本就容易擦枪走火，万俟东渊又从未说过不碰她，虽说这事儿如何发生，那是她两辈子头一次，可楚纤尘到底是见过的，在末世消遣的时候，各类出格的玩笑也都听过。
她纠结的不是这事儿本身，只是觉得无论是对象，还是听墙角的那个人都不那么尽如人意，万俟东渊太复杂，而宁王是原主的舅舅，就算是假的，也让她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为了让宁王相信真的有之法，这么做值得吗？
“小骗子。”
耳畔一声轻笑唤回了楚纤尘的思绪，侧头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个时辰似乎不早了。
“一点儿小事劳师动众，也不知皇帝是怎么想的，听宁王说，祁存恩也来了。”
万俟东渊顿了顿，努力绽开一个勾魂夺魄的笑容，自己虽然冷了点，但自认长相英俊，合该碾压那个祁存恩才对。
见楚纤尘果然盯着自己瞧，如同被蛊惑了一般，某爷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拧了拧她的鼻尖，笑问：“怎么不说话？”
“祁存恩，是谁？只觉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
楚纤尘歪着头，尚未长开的脸还有些稚嫩，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她做得十分刻意，连眉毛都皱的僵硬，万俟东渊实在拿这人没办法，明知她说谎，可还是轻易地被取悦。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蛊，那自己一定中的很深，要不然怎会觉得她使坏的样子十分可爱？
“爱妃，你如今竟连敷衍本王都不愿意了吗？”
万俟东渊把人抱起，缓步走向床榻，还不忘低着头调侃她。
“都老夫老妻了，王爷还喜欢这些虚的？”
楚纤尘眨了眨眼睛，澄澈的眼眸中烛光点点，瞎话信手拈来，说得毫无破绽。
万俟东渊耳朵动了动，旋即挑了挑眉，宁王的修为是武师二级，又故意遮掩了行迹，就连万俟东渊也是此刻才感受到他在门外，楚纤尘才武者五级，竟然如此敏锐！
看来这小狼崽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
她就像一本书，不看到最后，永远也不知道结局，比起自己，她更加深不可测。
但，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爱妃说笑了，你明知比起这些虚的东西。”
话里有话，楚纤尘瞬间红了脸，想起宁王还在外面盯着，这时候却没办法怂下去，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去。
双手环上某爷的脖子，楚纤尘的耳畔突然闪过风尘女子的撩人手段，下意识地娇笑一声，某爷的脚步声瞬间停下，僵硬的手臂紧了紧，哭笑不得地看着楚纤尘。
这个小狐狸，一定是故意的！
万俟东渊只觉得举步维艰，走向床榻的每一步都在灼烧着他的理智，本来还担心小狐狸抹不开面子，要自己多费心，没想到这人过分配合，现在他反而担心自己。
为了诱宁王上钩，他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作乱的小狐狸，万俟东渊轻轻把人放在床上，恶作剧心起，伸手挠了挠她心，楚纤尘躲不过也忍不住，索性笑出声来，躲闪之间脚趾勾到床尾的纱帐钩。
雨过天青的颜色，半朦胧的床帐，一个娇小可爱又放肆的小人儿，万俟东渊的呼吸乱了几拍，随手放了另一半床帐……
“小狐狸，你故意的。”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他没刻意压低声音，想来屋外的人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楚纤尘刚准备接话，可竟有些心虚。
这是要动真格的？！
楚纤尘可从来没指望真的跟一个古人谈情说爱，光是三妻四妾就足够让人头大，世上唯一能保全自己的方法，就是不动情，因为无情，所以最多伤身，伤不了心。
末世的当胸一剑，还不够吗？
可这人……
楚纤尘有些推拒，如果万俟东渊只是逗自己玩，自己大可以陪他玩玩，但她隐隐觉得，那人是真的越过了界，在他们的关系之中，除了男人征服的本能，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王、王爷……”
楚纤尘忍不住退缩，她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也无法做出恰到好处的判断，在末世呆了好些年，她从不肯将后背交给任何人，而现在，不安急剧攀升，她强行压制住攻击万俟东渊的想法。
不可以，绝不可以出手！
“别怕，乖。”
轻轻的气音，就如同燕子呢喃，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他伸出右手，慢慢地顺着她的发，轻柔的吻洒在耳尖，左手一挥，隔间的厚帘子瞬间放下。
楚纤尘还以为下一步就是把自己拆吃入腹，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承受着脸颊上的亲吻，却没想到这人缠着自己亲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还逼着自己分神去搭话，却始终不曾动真格的。
“忍一下，这法子虽然难受些，却对你修为有助益。”
楚纤尘双目含春，水润的唇也有些肿，被亲了这么久，脸都僵了，她早知厉王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全靠自学成才，谁知道今晚随便就能跟自己来几个法式长吻，简直是个中高手。
楚纤尘不由得呕气，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外加末世多年的经验，到了这破地方，连这技术活都比不过古人！
“王爷说得容易，妾这般瘦弱，您还是消停点吧。”
懒得再演下去，估摸着宁王也听得差不多了，楚纤尘所幸自暴自弃，白了这人一眼，背过身去不理他。
从前听她自称妾，万俟东渊总觉得别扭得很，可听她现在这么自称，征服欲莫名地被激起来，简直通体舒畅，可惜时机不对，还不能把这小狐狸吃掉。
万俟东渊单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玩弄着她的长发，决定把今晚的一场大戏来个收尾，“爱妃，这般练下去，近日你便可以突破武者四级了。”
楚纤尘却没接话，磨蹭了这么久，困意早就上涌，感受到屋外的人终于走了，她一刻都不想坚持。
听着身侧清浅的呼吸，万俟东渊的唇边涌上了一抹笑意，今晚这小狐狸算是吃了大亏了，也不知明日醒来会怎么报复，但他得了便宜，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温香软玉在怀却不能动，这些只当是慰藉吧。
翌日一早，楚纤尘刚醒，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却见身侧的人难得没走，正浅笑的看着自己。双臂一降，楚纤尘有些尴尬，也不知自己此刻是什么造型，会不会蓬头垢面的。
“放心，很好看。”
万俟东渊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让楚纤尘下意识的看向门口，心里不由得疑惑，难道宁王一早就来堵门？这也太失礼了吧。
脸色沉了沉，万俟东渊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在这小狐狸的眼中，自己说点好听的话，就一定是做给别人看的吗？
楚纤尘不明白，从前喜怒不形于色只盯着一张面瘫脸的人，如今怎么这么多戏？脸色阴晴不定，她早起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还要费心思去猜某爷的想法，只觉得麻烦。
顿了顿，楚纤尘索性直接栽回床上，蒙上被子，就当作自己从未醒过吧。
万没想到这小狐狸会这么做，万俟东渊愣在一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酝酿了一会儿才说道：“今儿只想当小怂货了吗？”
楚纤尘从被子中露出半颗脑袋，含糊不清地说道：“王爷龙精虎猛，我只是个弱女子，如何能受的住？自然要好好养着，晚些时候还需闭关呢。”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万俟东渊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在哪儿听过，这不是小狐狸当初散播出去的流言吗？当着自己的面睁眼说瞎话，这丫头越来越有恃无恐了。
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万俟东渊半倚着床边，含笑看着逗弄他，“本王如何折腾你的，你不如细细说说？”
楚纤尘闻言立刻睁了眼睛，眼中的血丝尚未褪去，赌气般的指了指自己微微肿起的唇，“你自己做的孽，还不承认吗？”
“爱妃为何口不择言，这如何是作孽呢？不过是两情相悦而已。”
两情相悦？
大言不惭吧！
楚纤尘懒得跟他斗气，昨晚某爷缠着她亲了那么久，她连做梦都梦见一长嘴怪鸟叼着自己的唇，一晚上都没睡好。
此刻他看见万俟东渊就来气，既然是演戏，干嘛弄得那般逼真？
万俟东渊没再缠着她，陪她躺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西院，经过昨夜，宁王对功法的存在应该已经深信不疑了，他倒想看看，这人会用什么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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