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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布全军收到了撤退命令。集合地点在奥布群岛之一的辉夜岛。那儿是奥布的宇宙港,也是引发这场战役的主因——质量投射装置。大天使号也撤退来此,正在设置于质量投射装置旁的临时船坞中接受紧急维修。
玛琉等人以为,乌兹米打算以质量投射装置来牵制敌军,做最后的抗战。地球联合军是为了这套设备才来进攻奥布的,当然会投鼠忌器。
但是人们被叫到管制室去集合时,却听到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提案。
“——离开奥布?”
玛琉不由得激动起来。
“您的意思——难道是叫我们逃走?乌兹米大人!”
玛琉神色一敛。一旁的卡嘉莉惊讶的叫了出来。
“爸、爸爸!你……”
身为首长家的女儿,自然不愿意这么想。可是玛琉心里明白这个局势。打从决定战那一刻起,她早已经明白了。
奥布的沦陷,是必然的……
这一座南海的乐园。处于地球圈的交织战火下,人们甚至已将这憎恨蒙蔽的世界视为理所当然——却惟有这儿,才有人们本应该过、应该去称颂的生活。而这颗奇迹的宝石恐怕将在今日失去。
“……人民都已经避难。接应也安排好了。……后续的责任由我们来负。——不过,就算奥布灭亡了,仍有些东西是绝不能失去的。”
说着,他坚定的眼神中燃起一丝怒火。
“地球军的幕后黑手,就是蓝波斯菊的盟主,穆尔塔阿兹拉埃尔。”
一听蓝波斯菊的盟主的名字,艾娜不由缩了眼,握紧了拳头,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这是艾娜在作出血之情人节之前的梦,梦见有个叫穆尔塔阿兹拉埃尔的人,正是他盅惑地球军,战争的罪魁祸首
“而且,现在的plant也落入另一派主张调整者才是新物种的——帕特利克萨拉的掌握中。”
听到这个名字,阿斯兰心痛的低下头去,基拉和卡嘉莉则投以同情的眼神。
“再这么下去,全世界必将陷入互不认同的无战争中……”
乌兹米严厉的逼问众人。
“那是你们的将来!你们能够容许吗?”
玛琉终于明白乌兹米想说的话。
要是他们在此随奥布一同消灭,世界从此更将一分为二,自然人与调整者之间只会继续挑起战争。
“——既然知道未来还有别的可能,我希望你们能带着此刻在这里的微小光明,向那个目标前进。”
乌兹米意味深长的一席话,不断回响在玛琉的心底,令她不由得凝视起这位“奥布之狮”。他向她回视,眼神竟像父亲一般的温暖。
“虽然那又是一条艰辛的路……但是,你们应该能体谅吧?玛琉拉米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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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使号四周的装甲修补工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另外在两舷侧也正在安装大气层脱离用的辅助推进器。因为时间紧张,所以直接拿草稚号的备用推进器来用。几名技术人员正在给大天使号上的成员讲解操作,同时还得利用大天使号上的阳电子炮。
另一个方向,奥布宇宙舰草稚号的第四间被固定在质量投射装置上,共在前端安装发射时用的防护罩。这原本是奥布与海里欧波里斯之间的定期联络船,主船体第四区间可以分离,以便增加往返于宇宙之间的效率。奥布仅存的m1异端纷纷登上了草稚号。
“大天使号那边怎么样了?”
在管制室里来回踱着步,乌兹米也飞快的做出指示。操作员们早被疏散去避难,在这里进行管制工作的则是首长们。
“正在做推进器的最后检测!”
“要快点!时间不多了!”
卡嘉利跟在神色匆匆的父亲身边,已经抗议了好一阵子。
“爸爸,要走大家一起走!我不能留下你们!”
卡嘉莉一想到地球联合军攻进此地会令父亲荣等人面临何等命运,她便无法只顾自己逃命了。首长们是国家的领导者,地球联合军应该不致于一抓到就杀人,但是监禁、审判等,想必是免不了的。当然更不可能去控诉对方不公在先。战争就是如此,胜者为王。
“爸爸……!”
父亲不可能再改变他的意志。卡嘉利也明白这一点,但还是拼命缠着父亲,劝着他一句也不肯听的话。
这个时候,停泊在海上的联合军再次有了动静。指挥中心里立刻紧张起来。警报响起,基拉和阿斯兰往机体跑去。而其他人的ms无法飞行。而艾娜则留在草薙号里
“玛琉舰长,请起飞!”乌兹米催促着大天使号。卡嘉莉还赖在他旁边,惶惶不安的窥探父亲的反应。
“我知道了!基拉,你们呢?”
“我们掩护!大天使号请先出发!”玛琉一问,基拉马上回答。
自由和正义都可以单机进入大气层,因此不必收在舰内,能够战斗到最后一刻。只有暴风无法飞行而不能进行空战,便进入了大天使号。
“草薙号呢?”
“马上出发!抱歉!”
乌兹米答道。卡嘉利感觉离别时刻已迫在眉睫,顿时不知所措。
“爸爸……”
“你要拖拖拉拉到什么时候?还不快走!”
乌兹米大喝。
大天使号的引擎已经点火,白色巨舰驶离临时船坞,进入发射状态。
“机首抬升20,阳电子炮准备!”
“ms接近!距离十五!”
屏幕己经捕捉到三架新型“g”的画面。它们正擦过海面飞来。
“请快点起飞!”
丢下这么一句,基拉便驾着自由,和正义一同起飞狙击。
大天使号浮在海面上,已呈舰首上扬的姿势。
“阳电子炮,发射!”
随着玛琉一声令下,阳电子破城炮“罗安格林”喷出火光。有了正子干扰效应的辅助,大天使号的加速度遽升,轨道速度达到时速二万七千八百公里,数分钟后便脱离了大气圈。
“他们来了,基拉!”
阿斯兰唤了他一声。灾厄站在ma形态的强夺上,已将巨大炮口朝向正在远去的大天使号。基拉驾着自由赶去,和正义开始进行掩护射击。强夺一个侧弯避开射线之际,大天使号已经在射程距离之外。
——再来就剩草薙号了……!
禁断从海中跃出,电浆炮“凶鹫”如活物般游移地绕射而去,正义藉回避之际以*还击。基拉灵活的闪过灾厄连续发射的光束,一边用盾牌防御一面还以光束射击。
同时,在质量投射装置的管制室里,乌兹米正不耐烦的拖走卡嘉莉。
“爸爸……!”
卡嘉莉拼命的抗拒。
“我不要!如果你要留下来……!”
她含着泪乞求似的看着父亲,乌兹米却仍扯着她的手,严厉的教训道:“我们有我们的使命,你有你自己的!”
“可是……!”
瞪着一味摇头的卡嘉莉,乌兹米终于怒喝:“没有了继承理念的人,一切就完了!你怎么还不懂!”
卡嘉莉一时无语。
她明白父亲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使命——若是奥布将从地图上消失,那么她更必须守护奥布的信念。可是——她觉得此刻的分离,恐怕会使她再也见不到父亲,因此心里总是抗拒着。事后回想起来,也许她在无意识间已经感觉到什么。
他们拉拉扯扯的,终于走到了质量投射装置的发射场。由于卡嘉莉迟迟未出现,奇萨卡和艾娜已经在草薙号的舱门外等了好一会儿。
“乌兹米大人……卡嘉莉!”
奇萨卡焦急的叫起来。乌兹米扔也似的将卡嘉莉推了出去。
“奇萨卡,快走!……我这笨女儿就拜托你了。”
“是……!”
奇萨卡和着自己侍奉多年的领袖,心中也是感交集。
“爸爸……!”
卡嘉莉哭丧着脸,却见乌兹米那严厉的表情突然温和起来。
“……别这副表情。你可是奥布之狮的女儿。”
“呜……可是……!”
“虽然跟爸爸分开,你也不会孤单的……”
乌兹米踌躇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张相片。
“因为你有个兄弟……”
卡嘉莉拉过那张相片。艾娜也看到那张相片,那正是乌兹米上次递给自己看过的那张相片。卡嘉利不经意的翻到背面,一行手写字跃入眼帘。
——“kira、cagalli”
看着女儿惊愕的望着自己,乌兹米只是点点头,未发一语。
——兄弟……?
基拉跟自己……?
正想问个明白,乌兹米已经微笑着退了一步。
“做你的父亲,我很幸福……”
乌兹米已经微笑着退了一步。短短数字,已包含这十六年来的一切。
卡嘉莉扑向舱门。乌兹米站着的登舰梯,隔着玻璃,慈蔼的注视着卡嘉莉,但他们的距离很快就拉开了。
“那么你呢?艾娜”乌兹米像是看女儿一样的看着艾娜,这是第一次直接叫了艾娜的名字
“……我在草薙号的外面去接回基拉和阿斯兰——乌兹米大人。再见了。”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叫我一声父亲”可能是卸下了重担,乌兹米的语气变得幽默起来。
艾娜微微停住脚步,像是满足别人的心愿一样,如孩子般的行动抱着乌兹米,包含着作为女儿的心意说道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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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区以外所有人员已确定撤离。全系统点火……”
管制的声音正宣读着离陆时刻。
“最终发射程序开始……愿郝梅亚女神保佑你们……”
在长者虔诚的祈祷词中,草薙号气势磅礡的滑出轨道。这是此舰已重复过上百次的出航程序——如今,却是最后一次。
听见质量投射装置传来轰降声,基拉立刻向正义呼叫。
“阿斯兰!”
“好!”
草薙号宛如子弹般飞出了发射台。自由和正义一面向三架敌机射击,一面朝质量投射装置飞去。在草薙号外的亚雷克斯,开启了背部的两门等离子集束光束炮和腰部的两门磁轨炮,一齐向着那三台联合军ms射去。看见攻击袭来,三台ms立刻将盾牌顶了起来,可是艾娜攻击的是海面。爆炸溅起的水浪阻隔了三人的视线。
这个时候自由高达伸长了手,努力追上加速中的草稚号。调整相对速度,亚雷克斯伸手将自由拉上了舰体。自由上了舰体之后,立刻回身向正义伸出另一只手。落后的正义于是将喷射推进器开到最大。
“唔……!”
这是唯一的机会。
基拉将全副精神集中在ms的指尖。彷佛屏息了好久,正义伸出的手才牢牢的扣上了自由的手掌。自由猛然一拉,正义也总算顺利的搭上了草薙号。
紧攀着剧烈震动的船身,基拉和阿斯兰像是声息相通似的,同时将炮口对准了紧追不舍、仍在以光束攻击的两架敌机。不约而同地,自由的磁轨炮和等离子集束光束炮、正义高达的光束炮和亚雷克斯的后背部63c式对空飞弹射出火柱,击中敌机面前的海面。水花和蒸气轰然窜起,令敌机的视线遮蔽了十几秒。
这短短十几秒已经足够。
草薙号离轨,笔直地往平流层射去。
留在质量投射器指挥中心里的乌兹米,凝视着远去的舰影,平静的微笑着。
“种子起飞了。这样就好。”
直到最后仍不肯撤离的这几名首长,慢慢的走到乌兹米身边。他们目送着孩子们离去后,平和的看着彼此。乌兹米看着他们,他们则微笑的点点头。在他的面前,有一个覆着罩子的按钮。
乌兹米打开罩子,将钥匙插入装置。
“奥布和这个世界……”
钥匙转动,按钮亮起红光。
“……绝不任他们摆布!”
毫不迟疑,他毅然决然地按下那个闪烁的红钮。
剎那间——随着一声巨响,质量投射装置的轨道基座爆出火花。紧接着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宛如有生地窜过过那道美丽的弧线下方,挢架底部开始崩塌。通往天际的轨道在半空中幽幽地摇曳了一会儿,便在纷然散落的碎片中骤落。
同时,淤能碁吕岛也发生了爆炸。已被弃守的曙光社深处埋藏了大量的*,此刻全数引燃。这一座研发出许多高度军事科技、却与南海乐园不甚相衬的国营企业,就此带着所有的秘密付之一炬。
面对大国的专横,这是他们仅有的反击。
在火势的包围中,乌兹米仰望着已经看不见的天空,做了最后的微笑。
留在地球上的国民,已经托付给霍姆拉等人。加入了地球军的版图之后,他们要面临的未来只怕不会太如人意;乌兹米仍然祈愿,希望他们在苦难中仍能昂首挺胸的活下去。直到那光荣的一天来临,他们将可以骄傲的说,自己曾经是这个国家的人民。
还有,亲爱的女儿——飞向宇宙的种子们啊……
——奋战吧。只要你们还有一口气在。坚守着你们相信的道路,要不屈不挠地……
地面上的这场爆炸,连已经攀升平流层的草薙号都看得见。
任凭泪水奔流,卡嘉莉目不转睛的看着祖国在脚下越来越小,剎时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从一开始,父亲就打算这么做了……
奥布是他的生命。国家灭亡了,他的命也就终绝了。
临别时,他掌心的温度和充满慈爱的笑容,又在心底浮现。看着渐远的火光——是父亲点燃的决心之光,卡嘉莉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爸爸——!”
见她当场哭倒在地,奇萨卡静静的闭上眼睛。
这一天,南海之珠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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