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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是我。”
夜晚的寒风有些刺骨，不同于北方那种会钻进衣领里面的俗套，南方的秋风是更加的狡猾，调皮的钻进人的每一个毛孔里面，将这种刺骨的冰冷真正的将人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消耗殆尽。
耳边传来了风声掠过的暴躁声响，川流不息的车子渐渐稀疏了，原本热闹拥挤的大街最终还是落得了个冷清的下场。
曲终人散，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只要一直不愿意离场的戏中人罢了。
从嘴巴里面呼出来的气体也已经是开始变成了一堆的白雾，仿佛炎热热情的夏天还在昨天，今天的这一切，却已经是被秋天深深的拥在了怀里。
今晚，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像大海般深邃的瞳孔凝视着天上那明亮而众多的星星，眷恋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是一览无遗。
或许当初他们的相遇，就是一场美丽的意外。
低沉嗓音充满诱人的磁性，在这充满了倦意的夜晚，像是恶魔般的低语中带着些许蛊惑的危险气息。
男人收回了四处徘徊的视线，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的电话，如雕塑般立体而精致的五官中透着一丝丝的冷漠，仿佛像是一具真正的雕塑一般没有灵魂和表情。
但是这种疏远的距离感并没有维持多久，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女声之后，那张戴在他脸上的面具便瞬间分崩瓦解，柔情和宠溺充斥了他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我在你家的楼下，你可以下来一下吗？我有些东西要给你……嗯，好，我等你。”
电话那头的可人儿似乎已经是睡着了，所以那带着倦意的慵懒嗓音就像是什么一杯陈年的佳酿一般，让平常的人都不自觉的想要沉醉在这迷人的温柔湾中。
如果这样美妙的时刻能再持续多一天就好了，哪怕多一秒……
但是男人知道，现在太子那边已经是下来最后的指令：忠诚，或者李然。
他左右为难，拒绝跟对方见面了整整一个星期。鬼知道在这个星期里面，他的心究竟是经历过了多少的折磨和痛楚。
一边是自己最忠心耿耿追随着的上司，一边是自己深深爱着的女人。这两个人就像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无论是失去了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一定要这么对待自己？他不知道，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里不谁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么：自重忠孝难两全。现在的他确是忠爱难两全，深陷泥潭的他苦苦挣扎却没有任何的一个人可以将他从这种困境中拉出来，指名方向。
“捷克！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
就在男人思绪流逝之间，今晚他所等待的女人终于是从他面前的这栋公寓的门后出现，那利落的短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长到了锁骨处，干练中更是透露出些许迷人的女人味。
“真是抱歉，我以为现在你还没有睡觉，所以才……”
看着眼前穿着单薄外套在风中显得无比薄弱的娇小女人，捷克不免得是心疼涌上心头，一把将身上风衣脱下来披到了对方的身上，懊悔的语气像是在后悔些什么。
“我以为你最近忙，所以就没有去找你。我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便很早就睡着了。”
温暖从对方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传递都她的身上，李然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捷克，眼中那浓烈炙热的感情不减反增，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半分的流失。
心中许许多多的疑问在她没有见到对方之前一直都在胸腔咆哮着，但是这些所谓的疑问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起，便神奇的烟消云散了。
“你不想问问我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吗？”
捷克似乎是有些意外，原本他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冷落了对方之后对方一定会有所不爽和怨言。
但是现在两人见面了之后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融洽的气氛瞬间还让他有些不习惯。
“啧啧，我现在每天的工作也很忙，我们也总不能每时每刻都呆在一起吧？你自己也有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以理解。”
李然轻笑了一声，因为来得匆忙并没有戴眼睛，所以那双一直都隐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没有了任何的遮挡便呈现在了捷克的面前，一时竟是让对方感到了些许的惊艳。
虽然说平时的李然戴着眼镜的时候是十分的干练的知性，但是摘下了眼睛的她少了那份凌人的锐气，更多了一份名为温婉的气质。
像是有耀眼的星光在对方的眼睛里面流转一般，如果可以的话，捷克还想要用浩瀚的宇宙来形容此时对方眼睛里面那炫目多彩的世界。
纵使是跟对方已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的捷克，也是忍不住会被对方这有些陌生的魅力给搜刮住了眼球，竟然一时半会是看呆了好一会儿！
“你没有生气？”
试探式的口气，就像是一个做错了的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捷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觉的揪紧了自己的身上那件墨绿色的衬衫，皱痕乍现。
“我是那种小鸡肚肠的女人么？呵呵呵。”
李然掖了掖肩膀还残留着对方体温的外套，及膝的睡裙下面是暴露在空气中的细嫩小腿，就算风衣长到了她的脚踝，那冰冷的寒风还是毫不留情的顺着对方的脚向上盘旋而上。
“嗯，没有生气就好，就好……”
捷克听着对方那无所谓的语气，不免得是讪讪的笑了笑。
“今晚你怎么突然有空了？有什么事吗？”
李然看着眼前一直都在傻笑着的男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相处了这么久了，她对对方的这些小动作还是略知一二的。
今晚对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怕不是只想要站在这寒风里面跟自己的面面相觑吧？
李然的话像是一道符咒，令捷克嘴角那抹尴尬的弧度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原本充满了宠溺的温柔目光顿时便渐渐失去了这灼热的温度。
“嗯，我今晚来，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
如果时间可以允许的话，他多么希望现在他能和对方这样和谐相处的时间多一些。贪恋着这种温柔乡的时光，却永远都是那般的短暂。
既然现在对方已经是无意中亲手打破了自己的这种幻想，那么他也只能是顺着剧情发展的剧本走下去了。
战场上面预示着战争爆发的硝烟已经升起，他也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嗯，说吧，我明天还有公事要忙，速战速决吧。”
李然看着眼前说话还有些犹犹豫豫的捷克，那双盛满了银河最闪亮星星的眼睛中不满了疑惑，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她的语气却尽量保持着耐性和镇定。
“我接下来说的话，希望你能保持一定的淡定和冷静，好吗，然然？”
对方越是对自己这样宽容和相信，捷克心里面对于对方的愧疚便更加入骨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总是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
“嗯，我尽量。”
李然听着对方话里面那有些古古怪怪的意思，心中那股疑惑顿时便转换成了莫名其妙的不安和惶恐，心情也开始跟着对方变得紧张了起来。
“然然，我想跟你说的是……”
时间的长河，最终还是会将每个人记忆中最尖锐的回忆冲刷磨平，像是水滴石穿般的功力，就算每个人都矢口否认这样的事情，但这偏偏就是最残酷的事实。
半晌，捷克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那双如浩瀚大海般的湛蓝色湖水瞳孔在黑暗中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芒，像是被什么东西滋润后般的光亮。
四周环境的寒风一直都是令人瑟瑟发抖的温度，公平的对待着它所经过路途上的任何一种东西。将那种专属于南方的魔法属性渗透进每个人的肌肤之中去。
两个人身影就这样呆呆的站在了公寓前面的路灯下面，寒风拂过，将两人身上单薄的衣角吹得飞扬起来，原本看起来应该是十分唯美的场景，此时竟然是充满了淡淡的忧伤和冰冷。
“对不起。”
这是对方离开前最后留下来的一句话，毫不留恋的转身便绝尘而去，仿佛刚刚瞬间的温存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幻想和臆念。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傻傻的站在这里？姐夫呢？”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交谈不知不觉中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久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女声，李然才猛地的从走神中醒来，这才发现肩膀上依旧披着对方沉甸甸的外套。
“姐！你怎么哭了？怎么了！是不是姐夫他欺负你了！”
李洱揉着惺忪的睡眼，脚下拖沓着一双灰色的毛绒拖鞋渐渐靠近了李然的身边。目光落在对方转过来的脸上的时候，她顿时便被对方脸上那两道晶莹的泪痕给震惊到了。
“没有。”
意识到自己脸上出现的失态神情，李然这才反应过来的连忙伸出手将那些懦弱的液体抹去，嘴角露出了任谁看来都是十分难看的苦笑。
“那你们是吵架了吗？”
或许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对方这幅狼狈的模样，李洱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轻轻将对方搂在了怀里面，试探性的询问道。
“我们……我们只是分手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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