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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朱塞北来到了粤秀房前,房门没关,里面坐着四个女孩。朱塞北看到了坐着轮椅的孙玉玲、成熟干练的李金玲。另外两个女孩,一个身材比较高大,姿色平平;一个长着一张萝莉脸,显得非常可爱。
见到朱塞北,轮椅上的孙玉玲忙打招呼道:“你好,朱塞北,昨天多谢你了!”
朱塞北忙道:“不用客气。那只是举手之劳。你现在怎样了?”说着,她看着孙玉玲包裹着石膏的腿。
孙玉玲说道:“还好,医生已经帮我固定好了。现在只需要静养就行了。反正有一段时间下不了轮椅就是。”
朱塞北笑道:“那还好。这种伤只要静养就行。虽然康复历程长一点,但熬过去也就没事了。你就安心养伤吧。”
孙玉玲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嗯,多谢你安慰!”
李金玲则笑着对朱塞北说道:“你好,朱塞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这两位室友吧。”说着她指着那个高大的女孩说道:“这位是学前教育系95级1班的刘月丽。”
朱塞北忙向那女孩打招呼道:“你好!”
高大女孩微笑着向他点头回礼:“你好!”
李金玲又指着那个萝莉脸女孩,说道:“这位也是95学前教育的,我们宿舍著名的混世魔王周敏小姐。”
那个萝莉脸女孩瞪了李金玲一眼,又转向朱塞北乖巧地笑道:“你好!”
朱塞北也微笑着回道:“你好!”
“快请坐吧。我们马上要开饭了。”孙玉玲向朱塞北说道。而李金玲则走到房门口,招手把服务员叫到前面,示意她可以上菜了。
朱塞北坐了下来,和众女寒暄起来。他很快就知道了孙玉玲是土生土长的燕京人,家里开了一个小型的服装贸易公司,算是有点小钱。而李金玲则只说父母是公务员,并没有多说什么。高大女孩刘月丽是胶东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出来的,而萝莉脸周敏则是来自江南姑苏的美女,家里开了一个小企业。
“朱塞北,你是哪个地方的人呢?”周敏扑闪着那双大眼睛问道。
朱塞北说道:“我是夜郎省人。那地方你们应该知道,除了山还是山,里面的人除了穷还是穷。我家就是里面的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虽然靠着我们家里人的努力在当地算是小有资产吧,但放到京城,也只能算是普通人中的中低档的收入水平了。”
孙玉玲和李金玲看着朱塞北介绍着自己贫穷的家庭出身时候的神情,却见他神态自若,语气也一直非常平淡,似乎在说着很普通的一件事一样。孙玉玲和李金玲的眼中却是一亮。这个年头,随着商品经济大潮的进一步展开,人们对金钱的追求已经几乎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而这个时期开始席卷全国的下岗大潮,进一步加剧了人们对贫困的恐惧和对财富的渴望。在这种情况下,很少人对贫穷还会如此淡然自若了。特别是在比较爱慕虚荣和攀比的青少年之中,更是如此。这个时候刘月丽和周敏脸上闪过的不太自然的表情,显然因为朱塞北的出身而调低了对朱塞北的评价。
正说着,服务员上菜来了。第一道菜自然是一大盆汤。这次上的是排骨鸡汤,正宗的广府老火汤,里面还加了一些当归、枸杞之类的药材。朱塞北在记忆中的那个时代在大圳市混了那么久,自然知道规矩。连忙站起身,拿起孙玉玲面前的小碗,先给她盛了一碗汤。孙玉玲红着脸道了一声谢。
李金玲调笑道:“哟,想不到小伙子还这么殷勤啊。”
朱塞北淡然道:“lady first,何况是美女。这是一定要做的。”说着,他拿起了李金玲面前的小碗,也给她盛了一碗。李金玲笑着道了声谢,双手接过了朱塞北递过来的汤。
当朱塞北向稍远的刘月丽伸出手的时候,刘月丽忙道:“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吧。”说着她向朱塞北伸手要勺子。朱塞北笑了一下,知道人家嫌弃自己,便把勺子递给了对方。
“哎,别那么快递过去啊,你还没盛自己的汤呢。”孙玉玲急道。
“没事,我最后一个。lady first嘛。”朱塞北说道。
孙玉玲看了一下朱塞北那张其貌不扬的黑脸,感觉到顺眼了不少。李金玲看向朱塞北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赏之色,就连周敏也对他改观了不少。
“对了,你喝酒吗?”孙玉玲问道。
“不怎么喝。我就喝汤吧。”朱塞北说道。
“那要不要饮料呢?”孙玉玲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啦,就喝汤吧。”朱塞北笑道,“这汤挺好喝的,这是著名的老火靓汤吧?其他地方可是很难喝到的。”
“你也知道老火靓汤?”周敏有些吃惊地问道。
朱塞北笑道:“当然知道了。虽然我所在的地方非常闭塞,但我的头脑并不闭塞。”
孙玉玲喝彩道:“好个头脑并不闭塞。就冲你这句话,很多京城的公子哥儿也不如你。”
李金玲向孙玉玲笑道:“玉玲,你说这句话,好像你认识很多京城的公子哥儿似的。”
孙玉玲脸涨红了,嗔怪地朝李金玲白了一眼。朱塞北看得怪有趣的,对这个活泼而爱害羞的京城女孩也多了几分好感。
接下来上的菜是广式烧腊——一份烧鹅、一份广式腊肠,再加一份白切鸡。孙玉玲殷勤地招呼道:“来来来,快吃菜。这是羊城最好的烧腊,很正宗的!”
朱塞北点了点头:“谢谢。”说完他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白切鸡,在姜蓉上蘸了一下,然后放到口里咀嚼起来。
孙玉玲有些奇怪地问道:“咦,你吃过白切鸡吗?怎么知道要蘸点姜蓉的?”
朱塞北微笑道:“我是个吃货,对吃的东西可是无师自通的。”
“噗嗤!”孙玉玲和周敏同时失笑起来。这个年头可不是后世那种卖萌无底线的时代,“吃货”的意义和饭桶没有区别,最多是给人一点新鲜感而已。但女孩们听到朱塞北的自我调侃都觉得蛮有意思的。
接下来,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朱塞北的思维已经被植入的记忆影响了,直接就是后世网络时代的思维方式和口气,众女听得又是新奇又是好玩,不时被他冒出来的一两句金句逗得哈哈大笑。要不是他的皮肤太黑,说不定都有女孩想向他投以秋波了。连刘月丽和周敏都忘记了刚刚自己心中对朱塞北出身的无形鄙视。
吃完饭,众人往外面走去。下楼梯的时候,四个女孩正要叫服务员帮忙,朱塞北却走上前去,双手抱起轮椅,一步一步地向楼梯走去。女孩们都看得一阵惊呼,就连孙玉玲也有些紧张,说道:“朱塞北,你……你行吗?”
这时候,李金玲也快步走上前来,说道:“朱塞北,我来帮你吧!”
朱塞北摇头道:“不用了。我行的。”说着他走到了楼梯口,踏了下去。众女担心地看过去,却见他步速如常,走得非常平稳。孙玉玲本来提在嗓子眼上的心也放了下来,不由得佩服地看着朱塞北。要知道她170厘米的身高,怎么也有100斤重了,加上轮椅两三十斤的重量,一般的男孩要抱起来还真不是容易的事,而要抱得这么平稳,还不减步速,那就需要很大的膂力了。
李金玲、刘月丽和周敏跟在朱塞北后面,吃惊地看着他把轮椅平稳地抱到楼下。等轮椅停定,她们都围上来,好奇地打量着朱塞北的身体。朱塞北笑道:“没事,我是山里娃,经常锻炼,扛个百八十斤的东西都不是问题,何况朱师姐还这么苗条!”
众女看了看孙玉玲的身材,再看看这个时代略显笨重的轮椅,都沉默了。孙玉玲的脸上显然就挂不住了,她说道:“都看什么看啊,我才101斤!”
李金玲笑道:“知道了,你是101中学出来的,连一斤都不肯多长。”
孙玉玲赌气地嘟了嘟嘴巴,不跟她们说话了。
朱塞北说道:“走吧,苗条的孙玉玲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到宿舍?”众女听了他的称呼,都笑了。
孙玉玲忙道:“不用了,谢谢你带我下来了。我这些天都不回学校了,直接回家去住。我爸爸的车子很快就要来接我了。他本来要过来当面谢谢你的,然而我妈昨晚担心我没睡好觉,今天下午身体不舒服,他刚刚送我妈去医院,并挂了点滴,没空过来,只是让我代为向你致谢。”
朱塞北向孙玉玲笑道:“告诉令尊不必客气,另外多谢你今晚的款待。那我先回去啦。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在学校如果需要我来给你搬轮椅的,也尽管吩咐就是!”
他最后的话语也引发了其余女孩的起哄:“这想法不错啊!你可以做小玉的护花骑士的!”
孙玉玲低着头红着脸,双手手肘放在轮椅上,双掌的手指交叉着互相绞动。等同伴们的声音停歇了,她才抬头向朱塞北说着:“谢谢你。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请你帮忙的!”
朱塞北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先走啦。各位美女,再见了!”
众女也都各自笑着举手和他告别。
等朱塞北的身影走远,周敏向孙玉玲说道:“你真让他帮你抬轮椅?”
孙玉玲笑道:“是啊。这个男孩挺特别的,有意思。”
“你不会看上他了吧?”周敏打趣道。
“不会。如果他长得再帅一点,皮肤再白一点,那还真说不定!”没想到平时在外人面前腼腆羞涩爱脸红的孙玉玲在同伴面前一点都不腼腆。
李金玲点了点头:“虽然以貌取人不对,但是他……确实……比较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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