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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仙醒来,看着屋顶,有点茫然,记忆也一点点恢复。
“当时我听到族长的声音,还有太上长老,我终于坚持不下去,昏迷过去了。这里是哪里?”叶仙挣扎要起来。
“师弟,你醒了。”叶青的声音传来:“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都会死在炼骨洞的。”
“师兄。”叶仙看向叶青,后者的下半身空荡荡,正坐在轮椅上。
“师兄你的脚。”
“无妨,能捡回来一条命就已经不错了。”叶青笑道:“况且断肢重生不难,我爹已经去准备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了。倒是你,没事吧?”
“没事。”叶仙一笑,然后问道:“年伯伯呢?怎么没见他。”
叶青的脸色一滞。
……
……
叶家,群英冢。
这里坟墓林立,都是叶家历史上有卓越贡献或者大成就之人的墓地所在。
其中有一座很新,是刚刚立起来的。
“年伯伯。”叶仙看着墓碑,已经站立一天一夜。
他的思绪很乱,脸色很白,浑身冰冷,指尖扎入肉掌,有血从手掌滴下,已经干涸。
“是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是你为我续命十年,是你为我出生入死。连死之前想的都是进入炼骨洞找到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我清白。”
“年伯伯,您的大恩,小仙就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啊,可是你还没给我机会还就走了。”
“巫启山,乌霄,还有……叶家。”
眼泪终究没有流下,而是在眼中风干。
远处,朝阳升起,一缕金色落到青色的墓碑上,仿佛整个墓碑都放光了,隐约间,叶仙看到了叶万年。
“呜——”
悠扬的笛声响起,如泣如诉,低沉而婉转,沉重而悲拗。闻者心伤,听者落泪。朝起的晨曦萦绕在叶仙的身上,都显得那么的暗淡无光。
一首曲罢。
叶仙终于没能控制住体内的愤怒,仰天长啸,撕心裂肺,狂暴的力量在丹田中汹涌而出,还有无尽的煞气。
他的双眼通红,恨意滔天,可以吞噬一切。
最后,他平息下来,抽出佩剑,迎着朝阳,劈斩而去。
一道剑气破空,卷起千层浪。
“浪起淘沙卷是非,天地苍茫,我自一刀。”叶仙以剑为刀,施展叶万年的成名武技断浪刀。
一时间,坟前刀光剑影交错,剑气纵横铿锵,化作大浪淘沙,卷起是非成败,到头来,不过只是一刀罢了。
“伯伯,我悟到了,人剑合一。甚至天人合一也走的很远了,只是你再也见不到了。”
剑收,一切平静下来,叶仙盘膝坐下。
他的体内,丹田中的元力早已饱和,充斥每一个角落,元力气旋的中心,一颗颗元力结晶跳动,每一颗都有他拇指那么大,一共三十六颗。
“修者修行,根基很重要,我修炼的是赤星九炼,功法一般,根基也就一般。家族中,只有太上长老见了风雨,这和赤星九炼有很大的关系。”叶仙暗想。
“我因为炼气境达到人剑合一才有三十六颗结晶,正常来讲,玄级功法赤星九炼只能凝聚十八颗结晶罢了。”
“根基很重要!我有念力,将来必有成就,而且也必须强于常人才能报仇。绝对不能以赤星九炼迈入命轮境。”
本来,他随时可以踏入命轮境,但是他不想,因为根基不够雄厚。
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很重要。
“家族的功法已经不能满足我,我要去寻找更好的功法。”叶仙道。于是他找到了太上长老,并说明来意。
“你有三十六颗结晶?!”叶铿震惊的站起来看向叶仙,旋即感应到他体内浑厚的元力波动,缓缓的坐了下来。
他看着叶仙。
良久后他才道:“你想要更强的功法?”
“嗯。”
“你等等。”叶铿离开很快就回来,然后手上多了一张兽皮,上面有繁复的纹路,他递给叶仙道:“这是我晚年得到,你拿去看,我能见风雨,这兽皮对我的启发很大。”
叶仙拿走兽皮,连一句谢都没有。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叶铿喟然长叹:“他的潜质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可惜。他的心和叶家已经不在一起了。这张兽皮就当是我的补偿吧。”
当初让叶青带队去炼骨洞的人是他,家族不相信叶仙他也没说一句话,叶万年的死,和他就有一定的关系了,所以叶仙对他不尊敬他也权当没看见。
……
……
叶仙家。
他盘坐在地上,左手捧着一张兽皮,右手持剑。
忽然。
他一剑刺出,滴水剑法的其中一招,滴水成线。他的剑刺在空气里,速度很快,一圈圈白茫茫的气团围着惊鸿剑,仿佛水滴凝聚的线。
砰!
最后一道剑气从惊鸿剑中刺出。剑气凝练,飞驰十丈才消散在空气里。
剑出如芒,力凝化气。
这是命轮境修者才能做到的剑气叶仙却能轻易施展,从容不迫,全因他达到人剑合一的境地不说,实在是体内的元力凝聚无比,稍微一动,都若汹涌的江河,涌出体外。
“好玄妙的图,我只是感悟三天,就觉得对于元力的运用更进一步,剑气破空也从七丈达到十丈。太上长老能从中悟得风雨确实有点门道。”叶仙收剑惊叹道。
兽皮上繁复的纹路像是一幅画,又像是杂乱无章的涂鸦,今天看像是一棵树,明天看像是一株草……
每一次看,都有着不同的收获,不知不觉中,对天地的理解慢慢加深了。
天人合一就是对天地的理解达到一定程度后,一朝顿悟,天人交感,天地如我,便是合一了。
兽皮上的纹路就像是引路的符文,让叶仙不断加深对天地的理解。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
叶仙一剑挥出,剑气纵横二十丈,体内的元力结晶也达到七七四十九颗之多,之后再怎么观看兽皮的纹路,叶仙都难以寸进,他知道自己到瓶颈了。
“九九八十一号称九九归一大圆满,我一定要达到九九八十一颗元力结晶才跨入命轮境。”叶仙感应体内的元力结晶道。然后他仔细算了一下时间。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商队经过,我可以随之一起离开丘青山,寻找机缘。当时叶落和乌霄合作,恐怕也是打着跟随商队离开的念头。”
……
……
“你要离开叶家?”叶青看着叶仙,摇头道:“不行。乌霄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想杀死你的,不行不行。”
“不怕。”叶仙道:“师兄,我是跟着商队一起走,不是自己一个人。乌霄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在商队里杀我。商队里鱼龙混杂,而且带头者一般都很强,就是巫启山都忌惮无比。每年通过商队背井离乡的叶家人可不少,巫启山压制我们数百年,可敢在商队杀人过?”
“可我还是担心你。”叶青道。
“师兄。我告诉你不是让你来阻止我的。叶家太安逸了,我待在这里对现阶段的我来说,帮助不大。将来我要报仇,就要变得更强。我现在元力气旋结晶四十九颗,离九九归一还差很远。”叶仙道。
路越是到后面就难。
叶仙要达到九九归一确实还有很长远的路要走。
“你和我比试一下。”叶青突然道。
一个月过去了,他的双脚已经靠天材地宝长回来,为此叶君心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而一个月过去,他经历了炼骨洞事情之后,对剑的领悟也深刻了很多,所以提出比试,叶仙很欣然答应了。
“正好我也想看看我这个月的进步。”叶仙道。
“你元力结晶四十九颗,比起来,我虽是命轮境,但其实丝毫不占优势。你我全力以赴。”叶青道。
“好。全力以赴。”
一片空地上,两人站着,各自持剑,遥视对方。
叶仙一袭白衣,长发披肩,脸上的稚气已经褪去,多了一分成熟,还有沉稳。
“师兄我来了。”叶仙道。
剑起惊鸿,一道道剑气破空,犹如天边的孤鹜,追逐那坠落的彩霞。
“师弟的剑道竟然如此高深了。”叶青大惊失色,脸色凝重,他施展的还是青峰剑法,一道道剑气破空,在空中凝聚成山峰虚影,拔地而起。
孤鹜飞来,最后都坠入山峰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兄的青峰剑法果然了得。”叶仙眼睛一亮道。
叶青的这一招防守,精妙无比,而且恰到好处。
“既然是山峰,那便试一试我这招如何。”叶仙道。紧接着他一剑崩来,剑气澎湃,剑已经消失,而是山岳崩来。
排山倒海。
叶青只觉得无边无际的剑气弥漫,碾压而来,轰隆隆……天地作响,威压无际。
“师弟的元力竟然浑厚到如此境地。”他脸色剧变。
“挡!”
他急忙出剑抵挡。
然而叶仙一剑接一剑而来,元力仿佛廉价的水,一股脑轰来,把叶青都打懵了。
“轰!”
尘埃落定,叶仙的剑点在叶青的剑上,笑看着他。
“佩服。”叶青收剑惊叹道:“师弟的剑法,已经是登堂入室了,比我还要高明。真想不到,你才练剑几个月而已。”
“还有你的元力,顶得上我两个。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修炼的。”
“师兄过誉了。”叶仙摆摆手:“这一身修为,若不是炼骨洞那么多妖兽,我也不可能汲取到那么多气血。只是,我宁愿不要这一身修为,也不想进那炼骨洞之中。”
“师兄,我下午就走,再见。”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叶青感到心酸。
有点孤寂了。
“真不知道父亲他们当时怎么想的,师弟他怎么可能是叛徒?若不是心不齐,乌霄怎么趁机而入。家族大了,该整顿了。”
叶青的眼中有不一样的光芒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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