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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迫不得已
香港。吴家别墅三层。吴雪娜（女、25岁）房间内。
吴雪娜斜靠在床头上沉思着，怀里抱着一个大兔子娃娃。华裔加拿大籍男友迈克（男、24岁）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报纸。
吴雪娜抬起头看着正在看报纸的迈克，气恼不满地说：
“迈克，你不要看报纸了，我们这次回香港不是来休假的，我要你帮我分析分析，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你说嘛。”
迈克仍然低头看着报纸，心不在焉、轻描淡写地说：
“这有什么可分析的？无非是为了公司的日常事务召开董事会嘛。下午开会的时候，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吴雪娜表情凝重，思考片刻后摇摇头肯定地说：
“不像、不会。迈克，我有一种预感，爸爸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作出了决定要宣布。否则，他不会这么急的叫我们从加拿大赶回香港。为什么事先没有一点迹象呢？”
迈克抬起头茫然不解地看着吴雪娜，劝慰地说：
“没有这么严重吧？雪娜，你不要这么敏感、紧张，公司不是一切正常嘛，我看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吴雪娜气恼的把兔子娃娃扔到迈克的身上，嗔怒地说：
“你不要说了，董事会是定期召开的你不知道吗？像这次临时召开董事会是很少有过的，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们应该尽可能的预想到，事先做好相应的准备。”
吴雪娜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电话按键。
迈克放下手里的报纸，似乎感到了事情的严重，不知所措、一脸茫然地看着女友吴雪娜。
香港。中环德辅道中顺安商业大厦。香港中华实业集团公司。在董事长吴景文宽敞豪华办公室内，吴景文、赖宏仁、廖运齐三个人肃然地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气氛有些沉闷。
此时，吴景文（男、56岁）求助地看着自己当年的校友、同事，共同遭受政治劫难的狱友，一起死里逃生偷渡香港的难友，几十年肝胆相照商场打拼的挚友，亲如兄弟的赖宏仁，首先打破沉默，语气坚决又有些无奈地说：
“宏仁兄，下午的董事会就按我们刚才商量好的方案召开吧，你还有什么补充意见吗？”
赖宏仁（男、56岁）看着吴景文坚决的神情摇头叹气，表情严肃又很无奈不解地问道：
“景文兄，还有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案、方式呢？非要这样做不可吗？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公司的混乱啊？”
吴景文眉头微皱地摇摇头，长叹一声说：
“唉！从目前各方面的情况分析，没有其它什么更好的方案和方式啊，只能这样试一试了，早晚要有这一天，早一点也许会更好。这样做我也是出于无奈、迫不得已嘛。时间不等人啊，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否则就迟了。可以说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了，应该做出选择和决定了。”
赖宏仁神情庄重地点点头赞同地说：“你说的也对，也只能这样了。好，那就这么办吧，我支持你。”
吴景文转过头微笑着又有些尴尬的对廖运齐说：
“运齐老弟，难为你了，真不好意思。关于我的病情，就按照我们刚才商量好的方案，下午请你在董事会上宣布。”
廖运齐（男、46岁）摇摇头又点点头，看看吴景文，又看看赖宏仁无奈地说：
“好吧，景文兄非要这么做我也没办法，但愿不要违反我的职业道德，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
“运齐，你多虑了。景文兄并没有要求你无中生有的造假编瞎话，他只是让你把真实情况说得稍微严重一点点嘛，而且景文兄的情况真的有可能发展到预想的严重程度，扯不上违反职业道德。所有的情况我们都向你详细介绍过了，景文兄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实在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么做从法律的角度看，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运齐，请你理解帮帮忙吧。”赖宏仁解释请求地说。
门外有人敲门。片刻后，赖宏仁的中年男助手拿着手机轻轻地走进来，走到赖宏仁的身边说：“赖先生，您的电话，对方非要和您讲话，我怎么说都拦不住，您看这……”
赖宏仁不悦地接过手机：“喂？哪一位啊？哦，是雪娜呀，哈哈哈。渥太华的天气怎么样啊？”赖宏仁边说边对吴景文眨眨眼睛，又故作不知地问道：“哦？你已经回香港到家了？开董事会？啊，我知道。嗯，好，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嗯，还是老样子，除了腿脚不太方便，身体棒极了。嗯？中午请我吃饭？哎呦，今天中午没有时间啊。雪娜，先记住账上，改天赖伯伯请你吃饭。嗯，好的，拜拜。”
助手从赖宏仁手中接过手机，走出办公室，转身关门。
赖宏仁看着吴景文，微笑着夸奖地说：
“景文兄，雪娜很聪明、很敏锐，嗅觉灵敏啊，你看这丫头已经开始行动啦，我看好雪娜，她以后能担大任啊。”
吴景文微笑着摇摇头说：“以后看看再说吧。”吴景文又非常关切地问：“宏仁兄，你的腿最近怎么样啊？”
赖宏仁：“还好吧，就是阴天、雨天时会有些疼。”
吴景文感慨地说：“唉，都是为了我，让你落下了终身残疾。宏仁兄，我一生愧对你啊，这让我怎么补偿你啊？”
赖宏仁：“景文兄，请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也是命中注定啊，是我让你妻离子散了几十年啊，是我对不起你嘛。”
廖运齐疑惑地问：“嗯？怎么回事？二位在说什么？”
电话铃响，廖运齐打开公文包拿出手机：“喂？你是哪位？噢，是三小姐啊，你好你好，嗯、嗯……”
吴景文、赖宏仁、廖运齐三人相互对视，无声微笑。
廖运齐劝慰地说：“三小姐，你别着急。令尊的身体最近有点不太好，主要是心脏出了点小问题，不过吴先生会很快康复的。嗯，我一定会尽全力的，一定一定，不用客气。今天中午？不行啊，我已经有安排了，谢谢三小姐。啊？好，我太太和孩子们都很好。谢谢，拜拜。”
廖运齐关上手机放进公文包里。这时，吴景文宽大气派的海南黄花梨木写字台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响了三声后，吴景文的中年女秘书轻轻地推门进来，她脚步轻盈地走到写字台前拿起电话，柔声问道：
“喂，你好，中华公司，请问你找谁？吴先生正在开会，请你过一会儿再打电话吧。嗯？请稍等。”女秘书用手掌捂住电话说：“董事长，是三小姐的电话，她非要您接不可。”
吴景文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写字台前接过电话。女秘书走出办公室，转身关门。电话里传出吴雪娜的声音。
吴雪娜娇柔地说：“爸爸，下午的董事会我不能参加了。”
吴景文疑惑地问：“哦？为什么？你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吗？雪娜，你还是应该参加下午的董事会会议。”
吴雪娜：“爸爸，我真的有事。是这样的，中国粮油进出口总公司一部的黄主任从北京来深圳办事，下午我要去深圳见他，商量下一步进口加拿大小麦贸易合作的事情。爸爸，这件事您是知道的、支持的。”
吴景文若有所思、似有醒悟地说：
“是的，你对我说过这件事。但是，这不应该是你不参加董事会的理由吧？你明天再去深圳见黄主任商谈合作的事情也可以嘛，应该不会误事的。雪娜，你可以不参加会议，不过，如果你在公司的利益受到损失可不要怪爸爸哟。”
吴雪娜：“啊？有这么严重啊。爸爸，深圳的事情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吴雪娜撒娇地说：“爸爸，您现在告诉我吧。”
吴景文哄劝地说：“雪娜，我很忙，现在没有时间对你讲清楚，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但是，爸爸希望下午能够见到你。好了，不说了。”说完放下电话，走回沙发重新坐下。
廖运齐称赞地说：“吴先生，三小姐真是聪明伶俐啊。”
赖宏仁赞同地说：“嗯，后生可畏，雪娜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业人才，景文兄，你应该好好的培养雪娜。”
吴景文：“嗯，雪娜真是个鬼丫头。”
“哈、哈、哈。”三个人轻松爽朗地笑了起来。
深圳，这座从一个中国南方边陲贫穷落后的小渔村在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支持下，在短短的几年后迅速发展成为国际化的现代都市，其重大深远的影响辐射到全国各地。今天，历史终于把中国推到了腾飞的跑道上。改革开放的浪潮不仅在经济、政治领域潮起潮涌，而且在国人思想观念的深层底处也在澎湃激荡，掀起汹涌激情的洪流。而深圳正是这股洪流的源头，吸引了无数年轻的寻梦人、创业者汇聚而来。
深南大道上车水马龙。大道两旁鳞次栉比矗立着高楼大厦。人行道上形形*的人们急匆匆地走着。深南中路金融中心大厦门口，人们进进出出。
温雅（女、29岁）身穿墨绿色西服套裙，熟练地驾驶着酒红色宝马轿车转弯驶出公路干道，缓缓开进大厦停车场停下，她拿着黑皮手袋跨出轿车，锁好车门。快步走进金融中心大厦，乘电梯到达六楼，走进深圳大华实业集团公司，不时有走过来的员工热情礼貌地打招呼“温总好。”公司开放办公区内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员工们各自忙碌着。
温雅从手袋里取出钥匙开门，走进宽敞、整洁的总经理办公室，她把手袋和钥匙放在写字台上。温雅有些烦躁不安，她走到窗前向外眺望。片刻，转身走到写字台后坐下凝眉沉思着……温雅拿起写字台上的文件，看了几眼放下，又拿起另一份文件看了几眼放下。双手中指按住左右两侧太阳穴来回旋揉……温雅抬起左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伸手按通话器。
通话器中传出温柔礼貌的女声：“温总，你好，请讲。”
温雅：“丁秘书，请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很快，身穿青灰色西服套裙美丽端庄的总经理秘书丁琪（女、25岁）手拿文件夹款款走向总经理办公室门口。轻轻地敲门，听到里面“请进”的答复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丁琪站在写字台前，与坐在写字台后的温雅隔桌相对。丁琪微笑着礼貌地说：“温总，你好。有什么指示？”
温雅拿起写字台上的文件看了看，抬头看着丁琪说：
“你好，丁秘书。各个分公司的经营情况统计得准确吗？会不会有出入呢？你坐下说吧。”
丁琪坐在写字台前的扶手椅上，面对温雅肯定地说：
“温总，我已经调查核实过了，完全准确，没有什么出入。”
“调查的结论是什么？丁秘书，尽量说得详细一些。”
“是。”丁琪打开文件夹，从中抽出一份文件边看边说：
“温总，这几个分公司在两年前相继建成投产，运转正常，产品适销对路，国外的销售市场正在逐步打开。在去年六月份的北京国际精品博览会上订单增加了很多，这使我们产品的产量大幅提高。但是，问题也就出来了。由于货款不能及时的收回来，现在各个分公司面临着一个共同的问题—缺少流动资金。如果在一个月之内不解决资金问题，订单就可能无法完成了，也许还要停产，这样我们就不能按时发货，经销商可能会要回预付款，还会按照购销合同中的赔偿条款索要违约金。另外，原材料供应商也在催要材料款，有的公司已经派人来深圳了。温总，问题很严重啊，已经到了非要尽快解决不可的时候了。温总，你看怎么办啊？”
“怎么办？是啊，怎么办呐？冻豆腐，没法拌。”
“哎哟！温总，我这心里急得都冒火啦，你还说俏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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