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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看见我的宝贝了!你们谁拿走了它?!”
一旦涉及到那件宝贝,奇人瞬间就变得不淡定起来,抓着旁边人的肩膀用力摇晃,大声喝问,就好像谁都有可能是小偷一样。
“在上面的时候,你被大虫子缠住,然后晕倒了,我猜东西是在那时候丢的!”白柏一拍大腿。
奇人面如死灰,机械地转过头看向老妪,然而他着急的却不是全船人的安危,他开口求道:“快,快划回去,我要上去找宝贝!”
看见奇人发疯,大奎和疙瘩同时怒骂起来,老妪也露出冷笑摇了摇头。
“你们村里还有宝贝的吧?对不对,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求求你了!”如果不是怕掉下去,奇人甚至要爬过去抱住老妪的脚了。
小船已经倾斜到了四十五度角,漩涡四周的断木撞在一起,发出吓人的声响,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很快小船也将会变成一堆破木板,所有人都将葬身水中,或者什么东西的腹中。
可奇人却丝毫不在乎生死,居然苦苦哀求老妪赐给他一个宝贝。
白柏握紧了一把柴刀,并且冲握着另一把柴刀的大强打眼色,他们已经准备好老妪翻脸,下水拼命了。
然而老妪却突然用船桨在船身上敲了几下,接着白柏就感觉小船倾斜的角度好像变小了一些。
没错,四周的水声也变小了,那漩涡好像在慢慢平息下来!
“信物拿来,给我看看。”老妪冲腊梅伸手,腊梅见有了生机,毫不犹豫地把玉佩递了过去,白柏都没来得及阻止。
“嗯,虽然那个疯子的身份不知真假,但你的信物的确是真的。在这种情况下你都没有冒充桃源的后人,我相信你到了岛上也会把得到这信物的过程一五一十讲出来的吧?”
老妪对腊梅似乎另眼相看,腊梅则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漩涡已经平复下去了一大半,就好像那只搅动深水的大手突然停止了动作一样。
“这信物不是凡物,不会无缘无故被你发现,这其中一定有命运的安排,看来你们登岛也是命中注定,老婆子只能祝你们好运了!”
老妪说完,漩涡彻底平息,就连水面上的浓雾都烟消云散,突然变得清明了不少。
那座桃花岛也更加清晰地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座较大的岛屿四周围着几座小孤岛,但即使那最大的主岛看来也不过几公里直径,看着岛上郁郁葱葱的植被,白柏觉得剩下的面积能够居住几百户人家就已经不少了。
这让他突然想起了鬼谷里面的情形,然后用力摇头把这不吉利的念头给甩掉。
腊梅则是趁着老妪划水的时候,在水浪声中跟白柏小声交谈起来。
刚刚躲过大劫的大奎等人根本不在意腊梅和白柏,他们一起按住奇人,甚至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去骚扰老妪,生怕把老妪惹恼了给大家来个一锅端。
“这水有问题,你发现了吗?”腊梅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上的水珠。
白柏点点头,眼睛看着老妪,嘴里小声说:“发现了,有点咸!虽然不像海水那么苦涩,可也绝对不是正常的淡水。”
“岸边的水还不明显,越往里面越咸,难道这真是一个火山口?”腊梅露出担忧之色。
“很有可能,水下也许有以前喷发出来的矿物质,所以才会变味,你看那些鱼,它们的长相跟普通淡水鱼也不太一样,难道跟下面的水怪一样,都变异了?”
这段时间经历的怪事太多,白柏他们已经对变异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常年泡在这种矿物质超标的水里生活,身体没有变化才是怪事呢。
“那个,老婆婆,你知道那个太阳是什么吗?”小张实在忍不住好奇,吞吞吐吐地问。
老妪摇了一下船桨,然后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小太阳,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空气从她嘶哑的嗓子里发出来,让人觉得非常难受,好像有痰上不来也咽不下去似的。
“那个?那个是死神的眼睛啊,它看着桃源一天天走向毁灭。”老妪说完继续怪笑,吓得小张都后悔开口了。
“好了,你们下船走过去吧。”老妪把小船停在了一个小岛的旁边,指着小岛和主岛相连的木板浮桥。
腊梅站起来的时候老妪把玉佩递给她,同时低声说了句:“小妮子你可记住,这信物给别人看可以,但是一定不要让别人抢走。”
听她话里的意思,竟然好像这玉佩比奇人的宝贝更加珍贵似的。
一群人下了船,白柏听见身后划水声音,正想回头问问老妪用不用帮忙把船固定,接着就被其他人的惊叹声吸引了目光。
不远处的主岛上,朝着这边的山坡几乎被桃树覆盖了,虽然已经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没有传说中那么美的景色,可是挂满了桃子的桃树林还是那么让人垂涎欲滴。
而一座座的茅草屋就零零散散地分散在桃树林中,仿佛和桃树林浑然一体,交相辉映,完全没有一点人类和大自然格格不入的分隔感。
树上的蜜桃惹人喜爱,树下青草野花点缀期间,这虽然没有落英缤纷的梦幻感,可是却也跟老妪说的末日之像完全不沾边啊!
白柏困惑地转过头想问老妪,可是却一下愣住了。
身后什么都没有,没有小船,没有老妪,抬头看向水面,虽然还有淡淡的雾气,可是一人一舟应该完全无所遁形才对,那老妪就那么消无声息地消失了。
几道淡淡的水纹缓缓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船离开时留下的,可就算是快艇也不可能在几秒之间走得无影无踪吧?
白柏甚至在想,是不是做好了木筏之后,其实所有人都上了筏子,然后筏子不堪重负在水中散架,所有人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后面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死后的幻觉而已。
一群人早就成了水鬼,被这湖水束缚,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管她呢,没准是让水怪给吃了!反正咱们平安登陆就行了!”大奎哈哈大笑,带头走向浮桥。
“真的能平平安安吗?”白柏回头环顾这比大石头大不了多少的荒凉小岛,毫无疑问也藏不下一艘小船,只好拉着腊梅往主岛走去。
“饿死了,这桃可真不赖!”疙瘩和大奎好不顾忌地摘了就吃,小张忍了一会儿后也禁不住肚饿,伸出了手。
大强阻止了几次无果后,干脆大喊起来:“有人吗?我们能不能买点桃子吃?”
白柏却是看了看山间流下的小河,又伸手在水边沾了一下放进嘴里尝尝。
“咸味又变淡了不少,应该是山上流下来的淡水把咸味冲淡了,这山很平缓,怎么跟个馒头似的。”
腊梅正要抬头往山上看去,最近处的一个草屋里已经有人走了出来。
那是两个女人,看样子是母女,分别在十七八岁和年近四十的样子,身上穿着粗布长袍,脚下穿着草鞋。
“桃子你们随便吃吧,不用买,反正多的是,你们——啊!”那姑娘梳着两条长辫子,脸跟桃花一样好看,可是她的话才刚说了半截,就叫了一声,转过去对旁边的妇人说:“娘你看,是男人,好像是外面来的!”
那妇人也是眼前一亮,拉着姑娘就急匆匆地往另一个草屋走去。
“这姑娘真水灵啊,不过现在还是填饱肚子要紧!”见人家桃树的主人都发话了,大奎更加放肆,爬上树专拣大个儿的摘。
其他人也不犹豫了,咔嚓咔嚓咬起了又大又甜的桃子充饥。
吃着吃着白柏就觉得尴尬了,四周的人越来越多,她们全都站在几米外围成了一个圈,一边看着他们吃东西,一边私下交谈。
“妈的,咱们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让人看笑话了!大奎、疙瘩,你们注意点形象!”大强说完自己先打了个饱嗝,白柏却微微皱眉:“不太正常啊。”
“怎么不正常了?她们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外面的人了,好奇一点也正常。”大奎说完还冲旁边一个姑娘抛个媚眼。
没想到那姑娘非但没有露出厌恶之色,反而居然还娇羞地低下头,用眼角悄悄瞄向了大奎。
“你们没发现她们中间,没有男人吗?”白柏环顾四周,虽然那些人穿着差不多,但看得出来有老人有孩子,更有年轻人,可唯独没有男人,都是女性。
“咱们该不会是来到女儿国了吧,难道她们都是靠喝水怀孕,繁衍后代的?”大强想起了西游记,顿时来了兴致。
要说这大强绝对算得上憨厚耿直的人,可唯独一点不好,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精力旺盛,见到女人就有点心猿意马,把持不住了。
听见大强说话,顿时又有好几个女人把目光转向了他,甚至还有的女人仔细打量了大强之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请问,谁是你们的村长,我们有事想找个能做主的男人谈一下。”白柏高声打破尴尬。
“村长是什么?你的意思是想找我们的族长吗?她今天已经睡啦,明天再见吧,我先带你们去住处,不然一会儿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一个粗手粗脚的大婶从人群里走出来,示意众人跟着她走。
“天黑?这太阳真的会落山?可是它落到哪儿去啊?”大强抬手摸着头表示不解,可他手臂上隆起的肌肉还是引得几个女人直了眼睛。
这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高不少,白柏他们没了外套反而正好合适,在他们跟着大婶离开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女人跟着走了很远才不情愿地回去了。
“你们是怎么来到岛上的?”那大婶一边走一边奇道。
“是一个老婆婆划船带我们过来的。”腊梅如实回答。
然而大婶却显得很不满意:“你们见到摆渡人了?这怎么可能,算了,既然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吧!”
“你什么意思,我们说实话你还不相信啊?”大奎没好气地反问,那大婶却好像听了最无聊的笑话一样,撇撇嘴懒得搭话。
“喏,这几件草屋没有人住,你们将就一下吧,不过千万要记住,如果没有吃饱就把桃子摘下来拿进去吃,太黑了就别出来走动,否则可能就再也回不到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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