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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您找我有什么事?”一间昏暗的屋子里,两侧是跳动的油灯,中间两个蒲团上,分别盘膝而坐着白柏和村长李幕。
当日华成先等人带领守卫村难民回村后,遭到了村民的强烈反对,后来正是村长出面才解决了此事。
守卫村的村民只能在村子南边的一半区域居住,并且还要付给村子村民房租,村长承诺会和长老商议如何解决守卫村村民身上的蛊毒。
虽然在白柏看来长老未必存了多少好心——雕像里的半成品蛊毒或许对长老还有用,如今转移到了村民们的身上,至少也比彻底丢了的好,或许还可以想办法重新收拢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看到村民们有了希望,白柏还是松了口气,并且对出面解决此事的村长不得不尊重有加。
当然他就更顾不上深究为什么村长又和长老成了一伙了!
“听说你想见长老,还想见你的父亲?”村长说话慢条斯理,但白柏却觉得越是这种人越不好对付,哪怕面对的是猛哥那种暴脾气,好歹他是喜是怒还可以揣测,面对这样一个古井不波的人就完全无计可施了。
“是的,我想见我的父亲,或者说,我的爷爷。”白柏决定开门见山,直接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
对村长这种人,装傻是装不过的,还不如干脆一些。
“不可能的,我劝你放弃吧!你的父亲正在和长老一起做一件大事,事成之前谁也不能打扰。”村长摇头道。
“不就是复活你们祖师的事吗?您难道也跟长老一样,认为这种逆天的事真的可以成功?”白柏提高了音量。
村长却像是对白柏知道这么多信息一点儿也不惊讶,直接回道:“逆天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比如说,你现在能坐在我面前跟我讨论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很逆天的了。”
村长的绕口令听得白柏有些晕乎,只好用眼神表示不解。
村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现在守卫村的人进来了,我已经命令谷里的居民必须保持每天喝白果汤,否则被感染了就麻烦了,不过,你倒是不需要的。”
白柏微微皱眉,隐约觉得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即将在村长口中得到解答!
“有一种病,是因为自身体质原因而生育能力低下,并且,它还会遗传,更可怕的是,每过一代,这种病症就会更加明显,当三代单传变成了彻底的不育后,他不知用什么办法找到了村子来。”
白柏的心跳开始加快,很明显村长说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可他如果是不育症的患者,又是怎么生下的白柏呢?
“虽然祖师在人体经脉和调养方面都有研究,但是却没有过专门的针对不育的良方,但是刚好当时长老心中有一个设想,跟你父亲的需求不谋而合,所以你父亲便自愿成为了长老的一个特殊试验品!”
村长也不再回避,直接默认了那个人的身份,说道这里白柏有些紧张起来,毕竟目前为止见过的试验品多数都没什么好下场。
“那之后的二十五年,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你父亲,除了长老以外,很多人都几乎快要忘了你父亲的存在。但是当二十五年过去后,你父亲重新站在我们几个长老面前的时候,我们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变老?”白柏忍不住接茬道。
村长点了点头,脸上的惊讶就像当年一样。
“长老说,你父亲已经成为了一个药人,蛊毒像药剂一样进入你父亲的身体里,改造了他的体质,并且给他的身体带来了额外的生命力,只要蛊毒一天不清除,蛊虫就会始终帮他维持机体的活性,抵消衰老带来的变化!”
白柏虽然有一些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结果后还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可想而知,你父亲和蛊毒的融合过程有多么漫长,那二十五年中他是靠着什么样的毅力坚持下来的,而到底是什么目标让他如此坚定,他却始终闭口不言,就像他当年如何找到村子一样,成为了我心中一直想解开的谜。”
村长的话有些委婉,但白柏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白重山的身上藏着一个秘密,这让他甘心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留下后代!
因为无论是中蛊而死的风险,还是二十五年的煎熬,都不是一个普通的不育患者能忍受的,换做旁人,完全可以选择领养或者其他方式得到孩子,完全没有必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而他和你母亲的事,其实长老在最开始就已经发觉了,可以说你的诞生,是在长老的默许之下发生的!”村长的话让白柏的震惊更甚,甚至完全忘了反问。
“长老觉得,既然你的父亲已经和蛊虫融合,那么他的后代很可能也会与众不同,如果孩子能在谷中出生并且接受检查,就更加有价值了!所以长老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俩生下了你,结果也证实了长老的猜测是正确的!”
村长说到这里目光变得火热起来:“你从出生开始就对所有鬼影一脉的蛊虫免疫,甚至连其他很多种蛊毒都对你无效,简直就是百毒不侵!”
“难道我的体质也被改变了?”白柏茫然道。
“这样说还不够准确,如果按照现在外面流行的说法,我觉得是因为你有四分之一的蛊毒血统!换句话说,你本身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只蛊虫!而且还是变异的鬼影蛊!”
白柏啊了一声,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小就与众不同了!
还有这段时间里不断地接触蛊毒,甚至还被活尸抓伤,为什么自己都没有感染,真相居然如此的荒诞,如此的让人难以置信!
“我、我不是人!?”白柏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可笑的想法,可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白柏的情绪也跟着剧烈起伏!
“后来你的父亲发现了我们在拿你做研究,于是带上你逃走了,在经过守卫村的时候,新娘秀秀因为被查出患了不孕症,你父亲动了恻隐之心,无意中把长老给他的东西送给了秀秀,想帮她也改变体质!”
“但是那个时候你父亲根本不知道蛊毒的事,他一直以为长老是通过药物改变了他的身体,更不知道那个东西里面携带者鬼影蛊毒,就这样,鬼影从谷里流到了外面!”村长的脸上露出唏嘘之色。
白柏则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咬牙道:“然后你们在出谷捉拿我父亲的过程中,顺便替长老又做了两个实验?”
村长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不错,你脑子倒是转得挺快!”
“第一个实验比较简单,长老从你父亲的身上受到启发,既然蛊毒的特性可以遗传,那么克制蛊毒的特性会不会遗传呢?我们在谷中常年服用白果汤,身体里已经产生了对蛊毒的一些免疫力,这种免疫力是不是也能遗传到后代身上?”
“后来事实证明,你们失败了!”白柏想起自己那些同学的父辈,原来他们都不是死于车祸或者疾病,而是死于了蛊毒!
村长却没有接话,反而继续道:“等我们回到守卫村的时候才发现蛊毒已经蔓延,我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于是在帮助守卫村的同时要求他们协助完成新的试验,这不算过分吧?”
白柏懒得跟村长争论这件事,反正他的这个试验也算是失败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但村长的样子却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让白柏隐约觉得有些不妥。
“好了,现在你来说说,你父亲受了村子那么大的好处,还给守卫村带来那么大的麻烦,让我们去给他擦屁股,他在你成年后回来履行承诺,是不是应该的?你的命可以说都是从村子里赊走的,难道你该帮你的父亲一起还债吗?”
白柏叹了口气,看来一时半会儿想见到父亲是不可能了,不过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目标,那就是寻找母亲!
“我可以放弃找我父亲的事,可是能不能让我见见我母亲?她肯定是这谷中的人对吧?”
“很抱歉,你想见她就更难了,因为她,早就死了!”村长说完站起身准备送客:“如果你父亲能够成功帮长老复活祖师,或许也可以用相同的办法复活你的母亲,这下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卖力的协助长老了吧?”
白柏机械地站起来,脑中的混乱差点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过最终一个坚定的念头还是让白柏开了口。
“你骗人!复活一个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听到白柏这句话,已经转过头去的村长突然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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