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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成这个样子，还真是狼狈啊，”望着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的林安，段依依不忘嘲讽。
“哼！你早就知道这个情况了吧，”他冷冷道，“明知事情有变却躲在后方不管不问，任务失败你就没有责任吗？”
“岂止是失败呢，”段依依笑，“你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呢，不是吗？”她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可这随意说出的话语，却是让他为之一惊。昨晚的经过，她果然是了解的。
“走吧！”收起了笑容，她突然严肃道，“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阙北离与司凰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望着东方一点点泛白，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天要亮了。
阙北离扶额，以右手食指弯折处轻扣眉心，痛感如针刺一般。
“五坛酒，你一人便饮了三坛，头不痛才是奇怪，”司凰无奈道，“这坛虽小，你也不可喝这么多。”说着便帮她轻按太阳穴位置，“可以舒缓一些。”
“可昨夜这酒，十分尽兴，”阙北离道，“举杯邀明月，好歹没有对影成三人。”今日头疼便疼了，可她还是高兴的。在这迷离旷野，萧索无人，前路茫茫又后退不得这样的境地，所幸还有这样一个人能陪自己喝酒，这样岂还不足够？
“我在意，你是否一直都是开心的。”司凰道，“浇愁并非目的。”
“的确不是目的，”阙北离笑，“你怎么就不以为我是真的想喝呢？”
“喜欢喝酒？”
“不喜欢，可我喜欢现在难受的感觉，”阙北离道，“曾经有一个习惯，越难受我会越清醒，我现在需要清醒。”
“可你越清醒我越担心…”司凰小声道。
“北离姐姐。”
阙北离与司凰二人同时回头，望见无双正站在下方不远处的道路旁，头发像没梳的样子，有些乱，脸上也能明显看出疲惫。
阙北离没有动。
“北离姐姐，”她再次望过去，又唤了一声。
“过来！”阙北离笑，同时向她招手。
转眼之间，无双已站到了二人跟前，微低着头，也不再说话。
阙北离望着她纠结的神情和发黑的眼圈，皱了皱眉，一本正经道，“今天真丑。”
无双猛地抬头，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看阙北离一脸认真，还朝自己肯定地点了点头，她不禁有一种转身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冲动，还好忍住了，直接反击道，“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看看，这裙子都脏成什么样了。”
“你来不会就是要看我衣服脏了没有吧？”她道，想了想又改口，“其实是不是并没有关系，如你所见，它确实脏了，所以我还能继续借你的衣服穿吗？”
“还能不能更不客气一点？”
“能的。”阙北离诚恳答。同时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好吧你赢了！”无双投降，“我是来接你们回家的，找了你们好久，累死我了…”
“你…想通了？”阙北离略严肃了些，问道。
“听说，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无双道，“我只相信我平常所感受到的，不想再去管我看到的什么，所以，我愿意相信你，我愿意相信你所做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我相信你和你的理由。”
“说得我都有点感动了。”阙北离笑，神情温柔。她望了望司凰，对方也是面对这情况难掩惊讶。
“看来，我们还是被眷顾的一方。”司凰道，峰回路转，愿向前能一路柳暗花明。
到家的时候，无双母亲正在院中修剪一些较茂密的花草，见他们过来，热情地要进屋去端茶。
“不用忙了伯母，您病情初愈还是多歇着吧。”阙北离推辞道，说实话，现在段季雪端出的茶，她也未必敢喝。
昨晚与林安的谈话，让她对这个女人的戒意，又深了不少。若不是那日季秋特意透露，自己原不会知道她们二人关系，更不会怀疑她们会跟段依依有联系，可她就是告诉自己了，阙北离到现在都想不通原因。这样做，对她们有什么好处？段季秋段季雪，她们本是亲姐妹，利益应该是一体的，她没道理告诉自己这些。那她们的目的，只能是反映在另外一件更大的事上，这件事，会是什么呢？
“你们是无双的朋友，都别不好意思，当自己家一样，啊，就这样，好好玩。”她因为长时间病着，在屋里待的时间过久，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不过看上去，仍是很美丽。
“好的，”阙北离答，笑得很真实，看不出一丝漏洞。
她说完便回屋了，无双过去扶着她。
阙北离怔了一会儿，忽然也迈步跟过去，司凰亦随之而去。
“伯母，”阙北离到另一边搀住了无双母亲，亲切道，“我也来扶着您吧！”不等对方开口，她便已到了段季雪右边，站到了和无双对应的位置。
感觉到她略有抵制，阙北离却未松手，“哎呀，”忽然被划到，她蓦然停了脚步。
司凰第一时间握住她的手，望见她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微微往外渗血。
“怎么了北离姐姐？”听到她的声音，无双过来查看也是一惊，“这是怎么了？”
“没事的，”阙北离抱歉地解释道，“刚刚扶伯母的时候，不小心被伯母腕上的那个饰物划到了，真是不好意思！伯母您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不会的。”无双母亲笑道，神色有些不自然。
“刚刚是这个东西吗？”阙北离望着她腕上系着的铜质铃铛，古朴而精致，随着她手臂轻动，发出细碎声响。“真好看啊，不过它有些尖锐了，伯母您时常戴着的话，要多小心才是。”
“嗯，我会小心的，伤着你了真是对不住。”她将长袖下拉，盖住了那铃。
“您客气了。”
待段季雪与无双二人进了屋，阙北离才改了温顺的笑，神色恢复正常。
“你太莽撞了，”司凰道，“她很危险。”
“那个小女孩，是她做的。”阙北离道，她能肯定。
“什么？”
“我认得那个铃铛，昨天晚会上的小女孩，她颈上有一个同样的。”
“能确定吗？”
“能，那个纹路与死亡令牌上的纹路类似，我不会认错。”
“那你还敢靠那么近？”
“你不觉得无双处境更危险吗？”阙北离现在越来越觉得事情复杂。
“她总不至于害自己的女儿吧？”
“未必，”阙北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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