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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良他们的手机她见过几次，就是那种已经被淘汰的翻盖手机，破旧的扔到大马路上都不会有人捡。
但他们的操作貌似有点不一样，江小牧目瞪口呆看着悬浮在手机屏幕上方一寸的一个半块巴掌大的图片。
她先是注意到了那是张泛黄的牛皮纸一样的颜色的纸张影像，纸张上方应该是一张照片，至于照片的人是谁。
看陆良笑成这样就知道了，没错，那是她，就是刚刚照镜子的那个表情，瞪着眼，嘴角咧开，脸上半部分在惊悚，下半部分在笑。
照片下面大概介绍了一下她的名字和身份，还有几个她看不懂的编号和图纹。。
“为什么你这里有这东西？”
陆良缩回手，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照片，刚平息的笑意又汹涌而来。
半晌，他有些同情地看着江小牧，道：“不止我这里有，全部地狱使者应该都收到了。”
江小牧：“什么玩意儿？”
“咳咳！”陆良咳了咳正色道：“鉴于你的身份比较特殊，以后以魂体的形态出没时，可能会有其他同事误会将你抓来或者自行处置，那就危险了，所以就出了公示，告知了大家。”
“你意思是现在所有地狱使者都认识我了？”
“是这个道理没错。”
江小牧点了点头，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以后都不用怕穿黑衣服的人了。这种公示真是太有必要了，想到第一次被风衣哥抓下来，那冲击是一辈子的噩梦。
“你不生气吗？”这下陆良倒是好奇了。
“生什么气啊？”
“你的照片拍得这么……富有艺术感。”
江小牧瞅了陆良半晌，然后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前辈，你真幼稚，亏你还说以我前辈自居，啧啧。”
陆良：“……”
“现在要干什么？”江小牧问道。
“等你师父。”陆良想了想，回道。
上面并没有说具体要给小牧安排什么事，又没给具体指示，让他揣摩起来实在是有些头疼。
他被升职了，楚央大人说专设一个以两界使者为中心的小组，他是组长，除了小牧，另外还加了个地狱最强使者司隐。
他怀疑上面本来是想直接安排司隐带小牧，但因为司隐看都懒得看一眼，所以才美名其曰，加了一个他这个组长，让他给两人调和调和。
要是以往，他肯定嫌麻烦拒绝掉，但上面给出了一个很好的条件，他同意了。再者他基本不用管，以后出去要执行任务还是干什么，都是司隐带，不是他，所以不是麻烦事，把两人绑在一块儿就行。
“我师父？哦，是那个家伙啊。”江小牧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之前见过一面，给她留下了相当深刻印象的司隐。
“好歹你也正儿八经成为我们的一员了，给你开个欢迎会。”
“不……不用了吧。”江小牧吞了吞口水，这些家伙实际上就是死神啊，死神给你开欢迎会……
“跟前辈这么客气？”
“真、真不用了前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江小牧忙谄笑道，“我……师父什么时候来啊？要没事要不我先回去吧。”
“再等等。”陆良又看了看手机，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这个司隐，不会又去现世斩恶灵去了吧？
江小牧只能也坐下来等，脑子里绷着一根弦，只想快点离开地府，多呆在这里一秒，总感觉就再也回不去了似的。
这个地方有种混沌的感觉，昏黄的光线，死寂的古楼，头顶永远是黑不见底的黑色，她来了几次，从来没见过上空有其他的颜色。
“这里有白天吗？”她抬头看了看暗黑的天空。
“没有。”陆良也抬头看了看，“这里永远都是这样的，只有黑夜，没有白昼。”
“那为什么不干脆把幽都城搬到地面上去呢？”
陆良微睁大了眼，偏头看向天真的少女，几乎是下一秒就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江小牧挠了挠头，“这里光线不是很好，呆着怪难受的。而且有种特别压抑的感觉，混混沌沌，就像扑在浓雾里一样。”
半晌，陆良似乎被逗笑了，摇了摇头，“你倒是天真的很，现世和地府是两个不同世界，一个是阳，一个是阴，一个是明，一个是暗，要如何在一起？”
“那倒也是。”江小牧点了点头，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低下头，换了个姿势，“我师父是不是没把咱俩放在眼里啊，怎么还不来？你确定通知他了吗？”
“半个多时辰前就通知……”
“对了，前辈！”江小牧精神一抖，突然坐直，她正色看向陆良，“之前你是不是去过落叶山那边？”
“去过。”
“那、有个叫素婉的千年魂是不是你抓了？”江小牧终于在这空档想起上次一直忘问的事情，隔了这么久了，小爷的事都快给忘了，“她和小爷……不是，她和景瑜怎么样了？”
“是我抓的。”
“那她……怎么样了？”
陆良睨了她一眼，“怎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这不是……就问问而已嘛。”
“你真是管的宽，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前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现在好歹也是咱们使者部的一员了，这关心地府大事也是分内的事嘛。”
陆良怪异地看了江小牧一眼，“你之前是不是和这个叫景瑜的接触过？我应该没跟你说过他俩的事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小牧心里惊了一下，没做声，他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知道小爷之前都是和自己在一起。
陆良眼里的暗光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没精神的样子，“素婉自有安排，你就不用管了。说起来，你上次怎么会出现在山上？”
“那个……我那个朋友是考古专业的，我们跟他一起去玩的。”江小牧眼光一闪，不着痕迹将脑袋偏到一旁，随意道。
“哦？是吗，那是挺巧的。”
陆良的话不轻不重，落在江小牧心上那是惊了她一身汗，关键是她不知道小爷去哪儿了，或者是出了什么事，她不敢随便乱说，要是无意间说了什么话害了他，那就惨了。
其实江小牧不知道的是，她身上发生的那些巧合，她想不明白的很多事情，看起来像是没有关联，实际上，已经隐隐牵发了波澜。
这会儿她正和陆良有一句没一句扯淡，吐槽司隐是个多么糟糕的家伙，一切看起来都还不错。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觉得。
很难想象，日后她曾无数次想要杀死这个如此茫然无知加入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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