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印鉴

肆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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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起春来,只见昔日无人打理破败不堪的小院重焕生机,多得是侍女丫鬟在辛勤做事,饶是见惯了场面的卿禾起身,也不得不腹诽这一方印鉴的好处。

    她端得一盆温水随云冉进侍,少不得要扫视一下秦暮初的房间,却不见那玉丫头,但果然这主子又是起得比下人还早,正懒懒倚在软榻上温书呢。

    凑近了看,她这没读过书习过子的,也就认得一个弓长张,再也不知道其他,只是撇了嘴道:“请小姐洗漱则先,今日是您第一次管家,得去账房取账本端详呢。”

    秦暮初轻声应下,简单洗了脸,穿好衣服,让云冉同卿禾跟着自己:“小玉身体不适,就歇她一日,你们同我去吧。”

    “小玉姐身体不好?可要我煲些汤送去?”云冉大大咧咧不疑有他,马上担心起玉飞凰身体。

    给秦暮初挽上云鬓,卿禾没好气地捅了云冉一下:“煲汤,你当份例是天上来的啊。”她转头看向秦暮初,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如今咱们小姐持管家之权,事事躬亲,必然是不能有一己私利在其中。”

    说罢,便是即刻变了脸色,凶巴巴地抵上云冉额头:“要是被大奶奶那房的发现不是,你可承担得起!”

    “吵什么吵。”秦暮初按着额头,牵过云冉的手直直便往外头走去,也不管卿禾还没收拾好梳妆台,两人是理也不理,径直走掉了。

    卿禾可不愿放过在人前出头的大好机会,连忙一把将珠宝首饰塞好,迈着那三寸金莲跟着跑,一面还不忘斥责院子里的丫鬟:“做好了!柳依依你最近很不上心啊,别给我抓到马脚了,到时候第一个赶你出府。”

    但这院子里可没人听她的话,众人啼笑皆非,对她的话一点儿也不上心,就连坐在房里的玉飞凰也透过窗子不由得笑起来。

    这厢卿禾好不容易赶上二人,大气直喘,腰杆都差点直不起来:“我说,你二位的脚程可真够快的。”

    “倒不如卿禾姐见风使舵的速度快。”云冉小机灵地凑上前笑她,差点被卿禾一巴掌打到,秦暮初只看她们你来我往,关系倒是比之前融洽不少,心里也逐渐安静下来,若是连身边人也处理不好的话,那她就别来这京城混日子了。

    账房离这后院不远,秦暮初三人脚还没踏及院门口,远远地就看见秦奋大总管正恭恭敬敬挺直腰杆等待来人,秦暮初上前安分行礼,倒是让这位几近知天命之人受宠若惊:“三小姐折煞老奴了。”

    “如琚辈分尚浅处事不精,还望总管能指点一二。”秦暮初在这些仆人面前,倒是没有面对庄氏的泼辣风火,反而谨慎谦逊,让人无端怜惜,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在继母面前逞强罢了,又有什么可责怪的呢?

    秦奋对这个三小姐并没有太多感情,也没过多客套,公事公办地将秦暮初迎至账房处,才到门口,就看见那账房先生颤颤巍巍地从里间走出,仔细搭上铜锁,这才擦了一把汗。

    三人还没开口,正巧账房先生转头来看,他一见秦暮初,忽然便眉头紧蹙,问了一句:“小姐可有印鉴?没印鉴,请恕老夫不能让您进去。”

    印鉴,自然是有的。

    秦暮初一个眼神,旁边云冉会意,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用丝绸抱着的小包裹,解开之后,正是那枚被秦暮初轻易丢到花盆里的印鉴了。

    “这!”账房先生满脸不可置信,他颤抖接过印鉴,上下仔细端详,觉察不出什么不对劲,可也没有要放人进去的动作,直愣愣地站在门口,说不出半个字来。

    秦奋久经人事,也知他必定被庄氏言语叮嘱过,但如今信物俱在,便上前催促道:“还不快给小姐开门!”

    “如琚明白先生心中思虑,但既然父亲已经把持家印鉴交予如琚,还望先生体谅则个。”秦暮初轻飘飘放下一句话,就见那账房先生如梦初醒,“诶”了一声掏出大串钥匙,无奈摇头地将门推开:“小姐进去吧,这里头都是账册,您取今年的便是了,这两天的账大夫人已经做好了。”

    正要进去时候,就听外面有人急匆匆喊道:“我看是狐假虎威,拿了个假印鉴当真令牌使了。”众人回眸,就见那秦媛珂站在外头,怒气冲冲地望着几人,身边的丫鬟倒是轻轻扯了她一把,却被她猛地推到地上,恶狠狠地放话道,“秦暮初,不要以为你一时风光就是一世风光了,等我母亲解了禁足,看还有没有你好果子吃!”

    踏进账房,秦暮初命卿禾抱上账册,同账房先生一起核对了是否有缺漏,这才施施然拍拍裙摆,笑着逼近秦媛珂:“是呀,这一时风光可不能证明什么。”

    凝视秦媛珂因为自己步步紧逼而紧张的神色,秦暮初还真是为她感到悲哀:“但二姐姐,你可得先给暮初瞧瞧一时风光在你身上是什么样子呢。”

    她捡起落在秦媛珂肩上的一朵桃花,装作无意地吹飞花瓣:“哎呀,这妹妹真是傻了,忘记姐姐胸怀大志,刚把自己的桃花吹飞了。”

    她可不喜欢秦媛珂这尖酸刻薄的样,若是有志气,便像秦媛颐那般,打她个措手不及,如今贸贸然来找她麻烦,也不知道是犯什么病,是谁都要怼上一怼。

    “你滚开!”秦媛珂最烦别人拿这事在她眼前晃,顿时气上眉梢,“我的事情,哪里要你这个村妇多言了!”

    “说的也是,这姐姐素来是有自己想法,要不然也不会冲到太子爷面前,一诉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困的愁绪。”秦暮初转身要走,可身后的秦媛珂是恨得咬牙切齿,当即就是猛扑过去,非要把人撕烂不可!

    她练了十年功夫,又怎会觉察不到秦媛珂的脚步声?秦暮初霎时也不躲避,只是装作被地上的野花吸引了心神,扭身蹲下,那秦媛珂顿时便“啪”得跪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呜呜!”身边侍女相扶,秦媛珂心中更是恨极了秦暮初,但又怕她再出邪招子害自己,只得用尽浑身力气瞪了秦暮初一眼,这才在侍女的规劝下讪讪离去。

    少女奔跑的步子犹如狩猎时四处逃窜的兔子,让秦暮初忽然有点想笑:“你说我这姐姐,究竟是大智若愚呢,还是纯粹的傻呢?”

    “不论怎样,一准没有小姐聪明。”云冉不知从哪弄来一叠小瓜子,乐呵呵地啃着,倒像是看戏一般提了一句。

    倒是管家秦奋对此颇有疑虑,他拿起账房先生手中的印鉴,看着底下的朱砂形制,忽然握紧了那东西:“昨日我送印鉴之后,小姐可有把这东西放好?”

    “自然是保管妥帖的。”秦暮初睁大眼睛,望着管家手里的印鉴疑惑,“怎么了,可是这东西有差错?”自然是有差错,而恰恰是这差错,让她有机可趁,将庄氏一举推倒。

    两军对垒,自当是要取敌军将领之首级,方能使对方方寸大乱,节节败退。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庄氏一系三次想要让自己颜面无存,遭秦龚责罚,却也不会料到反被愚弄,届时,可就不是禁足那么好解决的事情了。

    秦奋将印鉴高高抬起,让秦暮初观察下面的朱砂形制,只见朱砂清浅,仿佛是刚印上不久的,秦暮初对此心知肚明,可还是要装作单纯地问他一句:“这是怎么了?不是刚才印上的朱砂吗?”

    “若是府中印鉴,必定有陈年旧记,万万不会如此崭新,且朱砂痕迹尚浅,定不是当初那个旧物,而是不久前才新造的!”

    此话一出,那账房先生忙不迭便把门给锁起,唉声叹气道:“那可怎么办,刚刚还让小姐支了银子去,这可不合规矩。”

    “这件事到不大,但,小姐可曾见过什么人?”秦奋将印鉴收入袖中,神色严肃道,“这假印鉴我得禀告老爷,小姐丢失印鉴乃大事,府中上下不能动作,还请小姐速速找出印鉴何在。”

    秦暮初心知这秦龚乃是忠仆一位,自然不会对他说的话有所异议,她望着斑驳院墙,顺着那秦媛珂落荒而逃的路线瞥去,吁了口气:“不知秦总管,可有胆色随暮初去那‘小偷’所居之处?”

    秦龚知晓她意思,但还是存了劝慰之心:“小姐,空口无凭,恐怕不好拿人,更何况...”

    “谁说无凭无据了。”秦暮初瞄了一眼旁边听到这话瑟瑟发抖的账房先生,使唤卿禾开路,“治下不严,难免有几个吃里扒外的,正巧昨日身边的丫鬟跟我提了几句,我才上了心。”

    她话说了一半也不讲下去,只是慢悠悠地走着,卿禾一听,急忙补上:“是了是了,尤其是那柳依依,最近不知怎么,做事也懒懒散散,我说她几句,居然和我这一等侍女杠上了!”

    “哎哟!”账房先生听到这里,更是神情恍惚,竟往后退了两步,正巧被一块石子绊倒,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云冉捧着瓜子往后一看,好心地把年过半百的账房先生扶起,小跑着跟上自家小姐,还不忘回头问道:“先生可要同我们一起?”

    “不不不,你们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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