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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和钱铭很快地赶到了华林大学第二医院，在医生办公室见到了负责交通事故伤者的主治医师苗龙。
“苗医生你好啊，好久不见了。这名是我们刑警队的钱铭。”周望和苗龙是老相识，自在大路的交通事故恰好是苗龙负责。
“苗医生好，小年好。”钱铭说完向着苗龙敬了个礼。
“钱警官好，小年好。小伙子真精神，一看就是周望的得力助手吧。”苗龙一边上前握手，一边赞许的说道。
“呵呵，这小子不给我捣乱就不错了。”周望说着拍了拍钱铭的肩膀，又继续说道，“几年不见苗医生已经是二院的主治医师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君子之交淡如水嘛，哈哈。你不也升到刑警队长了，而且名声在外啊。自北大河那件事以后，一晃已经四年多过去了…”苗龙的话说到了后面，神情明显凝重了起来。
“是啊，四年过去了…今天我来是为了上午自在大路的那起交通事故，伤者现在怎么样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之间自然有很多往事要叙，但周望知道现在并不是叙旧的时候。
“你是说自在大路的那起自行车的交通意外？伤者名字叫石川，18岁。因为车祸导致脑外伤，大脑皮层功能受损，经过抢救，伤者暂时处于昏迷状态。如果一周之内不出意外醒来了，应该情况会乐观一些。伤者的家属正在住院部a座观察病房233室陪房照料。”苗龙因为才做完抢救不久，对此记忆犹新。另外，引起了周望调查的，绝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交通意外，不过苗龙虽然心底有疑惑，却绝对不会提出来让老友为难。
“谢谢你苗医生。”，周望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问道，“另外再跟你打听个事，抽烟医院能检查出来吗？”
“抽烟？如果做胸透的话，吸烟者拍出来的片子会有阴影，没有吸烟者，胸透拍出来的片子是不存在有阴影的。”苗龙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刚才我没说清楚，我想问的不是这类检查，可以检查出吸烟者体内的香烟成分，或者对身体机能的影响吗？” 出于对案件的保密，周望不能把问题说的太明白，只能尽量的打擦边球。
“呵呵，如果是吸毒者，短时间内通过有对针对性的尿液和毛发都可以检测的出来。至于含有毒品成分的香烟，很难在身体中留下痕迹。”苗龙是个聪明人，显然听出了周望话里有话，却又不能明说。
叮铃铃铃―
苗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好的，作准备吧！”苗龙放下电话，一边向着门口快步走去一边说道，“周望我出个急诊，就不陪你们去住院…”话还没话说完，苗龙的人就已经走远了。
咔哒―医生办公室的门自动地合实。
“周队，苗医生这就走了？”钱铭楞楞地看着办公室才合实的门说道。
“嗯，这是一名好医生。四年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周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着，“好了，我们也走吧！”
……
在华林大学第二医院的住院部a座233室，周望见到了伤者石川的父亲。
推开门进去，石川的父亲正坐在病床边的看护椅子上，看得出眼中尚有些泛着红。
“石先生您好，我是二河区刑警队的周望。向您了解一点你儿子的情况。”见到石川的父亲，周望客气地说道。
“刑警队…哦，周警官您好，您先坐，我家石川是犯事了吗？”石川的父亲显然对刑警的突然到访赶到了意外。
周望坐到石川父亲的一旁， “您不用担心，只是简单地了解一点情况。”说完看向病床上的石川。
此时石川仍处于昏迷状态，头上缠着绷带，双眼紧闭着，露出在外的手掌和膝盖也裹着纱布。
石川的父亲也把头转向了病床上的儿子，叹息着说道。“唉…周警官您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您。”
“根据我们警方的了解，您儿子是今天上午在自在大路与东山街交汇附近发生的车祸，您当时知道他外出去哪吗？”周望一边问着，钱铭在身后拿出笔和记事本准备记录。
“我…唉…这事都怪我，今天小年家里会来几个亲戚，是我看石川在家里闲着玩手机，让他出门去超市买点水果熟食…我明知道他昨晚一宿没睡…都怪我…”石川的父亲说到后面，声音开始了不住地颤抖。
周望安慰的拍了拍石川父亲的肩膀，稍时又继续问道“您刚才说石川昨晚一夜没睡？在家中吗？”
石川的父亲摇了摇头，“没在家，和他的狐朋狗友出去玩了。去哪里我也不知道，石川他平常不和我们说这些。”
“您儿子说过是怎么接触到的那些人吗？”周望继续问道。
“石川这孩子从小学习不好，我就没让他念高中，读的技校，想让他学门手艺，以后也好凭自己本事有口饭吃。在学校时候他们老师说，他和他同学总晚上偷跑出去玩也不回宿舍，去什么网吧歌厅的。可能在那些地方认识了不三不四的人。年前因为和人打架，学校要把他开除，我没办法，花了点钱才改成处分的。唉，这些话说出来丢人啊！”
石川父亲说完把头又转向了病床上的儿子，满眼尽是慈爱地继续说道，“现在就盼着他能学好，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能好好的毕业了，我再拿点钱帮他找个工作。”
石川父亲的话像个针刺在周望的心里，一旁的钱铭也沉默着放下记事本，转头看了看窗外。
“在交通事故现场那辆山地自行车，大概是什么时候买的？”为了缓和一下石川父亲的情绪，周望先把话题转到了被撞毁的自行车上。
“那车是年前几个月我给他买的，石川在学校和人打架出了事，我就不让他在学校住了，想在家里眼皮底下也能多少看着他点。学校离家不远，给他买辆车，让他来回上学骑自行车。从那之后他表现还不错，放学就回家，周末出去玩玩半夜一两点就回家了。昨天晚上石川说和几个朋友出去吃饭玩玩，半夜还给他妈妈发信息说晚点回来，我们也就没多想。周警官您就直接说吧，是不是昨晚石川在外面又惹祸了？该怎么办您就直说，我们一定配合。”面对周望的刑警身份，让石川的父亲心里始终悬着，担心儿子这次惹了大祸。
“石先生您放心，昨晚您儿子去了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我们警方会继续调查的。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您儿子要承担任何的刑事责任。另外，您儿子平常吸烟吗？”周望完递给钱铭一个眼神，钱铭马上从掏出了放有单根香烟的物证袋。
“抽烟，去了技校以后学会的。我自己也抽烟，知道这种事做家长的没法说，不让抽自己也偷着抽。干脆我就劝他少抽点，而且他们学校的小孩小姑娘也都抽烟，就是那种环境，唉…这…这是啥烟，我没看石川抽过，他平常就买7，8块钱的华白山抽。”石川父亲接过物证袋，拿在手里前后地看着。
“这是在您儿子车祸现场找到的，很可能是车祸时候从您儿子身上掉出来的。我们方便看一下您儿子的随身物品吗？”周望说完，接回了物证袋递给一旁的钱铭。
钱铭的父亲站起身，从窗台上放着的手包里拿出了一部屏幕碎裂的智能手机，一个一次性火机，还有一张亚欧超市的购物卡。
“您儿子出门带了打火机，没有带香烟吗？”周望疑惑的问道。
“这个，我还真的没注意，要不我现在打电话给他妈妈问一下？”石川的父亲又拿起包翻了翻说道。
“那就麻烦您了，这个很重要。另外，如果有的话，问清楚是整包的新烟，还是半包的。”周望郑重地说道。
“喂，是我…石川没大事，骑车摔了把脑袋碰了下，现在昏迷还没醒，医生说让先观察几天…这事都怨我都怨我，哭啥啊你…跟你说正事，你找找家里有没有石川抽的烟，红色盒的…现在去找，警察就在我边上呢…你又哭啥，石川没惹祸，警察就找我了解一点情况…有没有啊，快去找啊…还有，下午爸妈亲戚来了别让他们到医院，我在这儿看着就行，你们该吃饭吃饭…说了石川没事没事的，你别瞎寻思…有啊，你看看开没开封的，里面还有多少根…6根是吧…烟盒里面还有没有别的啥东西…嗯那行了，我知道了…别哭了啊，一会亲戚都来家了…挂了啊…嗯，放心吧这有我呢，那医生我都见过了，回头该用钱我就用钱…好了挂了…” （寻思：东北话，动词&动名词，意思为琢磨，思考，考虑）
石川父亲挂断了电话沉默了片刻，又转头向周望说道“今天石川出门应该没带烟，他都是抽完一包买一包，家里有盒今早他带回来的（烟），剩六根，我让他妈妈看了，烟盒里没别的东西。打火机是我今天到医院从上衣兜里翻出来的。”
“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另外这手机和打火机我们需要作为证物提取，超市卡您家里可能还有用，我们就不提取了。”周望客气地说道。
“没事没事，只要对石川的事有帮助您就都拿去，这是我们单位年终给发的超市卡，家里还有。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周警官您就说话，我们做家长，做家属的全力配合！”石川父亲说着话，把超市卡递给了正在往物证袋中提取手机和打火机的钱铭。
“谢谢您石先生，暂时我们没有要向您了解的了，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再和您联系，另外您如果想起了什么也可以随时和我联系，下面是我们刑警队的电话。”周望说完递上去了印有警徽的名片。
石川父亲接过了名片，想了想又说道， “好的好的，您放心。对了，石川他们学校，职业技术学院边上有家叫什么兰桂花的夜店，可能石川没少往那儿去，但我也不太确定。”
“好谢谢您，我们会派人去调查。我们就先走了。给您添麻烦了石先生。”周望说着站起身，伸出了右手。
石川的父亲连忙站起身握手，“唉，我们麻烦什么，倒是我儿子的事，给你们警察添麻烦了。”
“负责您儿子的主治医师苗医生，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他一定会尽心尽责去治疗您儿子的。什么事只要遵照他的嘱咐就好。石川会早日康复的。您也保重身体，一切都会好的。”周望看着石川父亲的双眼，真诚地说道。
从进了病房的门开始，周望便不停地说着关于案子上的事，或者是一些形式上的客套话。但最后这一句话周望的确是发自真心，对一名尽责的父亲送上了自己的心里话。
有尽职的苗医生在，石川会早日康复的，而且一切都会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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