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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营销专业。”看到周望拿起茶几上的生物医药学书,吴行又继续说道,“我爸是中霓联谊医院的医生,受他的影响,我毕业了准备去霓虹国学习药物学。”
“您和许琪俩人也是因为你决定去留学才分开的吧?”虽然周望很清楚,对于吴行来讲有关于许琪是个很难过的话题,但是他却不得不再次提起。
吴行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手中的打火机。
“昨晚许琪是几点从这里离开的,在您家里呆了多久,之后她有再联系过您吗?”周望意识自己到跟吴行之间,已经建立了足够的信任,毫不犹豫地提出了案情相关的问题。
吴行摇了摇头,慢慢地说道,“她是晚上近9点钟才来,12点10分左右回去的,记得很清楚,当时她看了眼手机说…12点过去了,我就当陪你又过了一个生日,你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话,我回去了…”
周望掏出了随身的记事本,边在纸上记录着,边又继续追问道,“许琪为什么那么晚才来找你?之前她去了哪里您清楚吗”
“她说过下午去了赤旗街的夜达广场买礼物给我。”吴行说着稍稍抬起了手里的zippo打火机。“晚上应该是回家了,从她家到这里,走路也不过20分钟。”
“许琪她经常会夜晚到这里来吗?”
“不,以前我俩好的时候,我常去她家找她,如果是学校放假的话。昨天是她第二次,第二次晚上来我家里。第一次是在一年前的夏天,放暑假,因为她和家里人吵起来了,半夜来到我家里。”
周望一边询问着心里的问题,一边留心地观察着吴行,吴行在努力地回答着。
“恩,方便说一下昨晚您和许晴在家都做过什么吗?”周望看着吴行的眼睛,客气地问道。
咔哒—,嘶—
吴行又点燃了一根烟。
“昨天她只问了我在不在家,我说在家她就直接跑过来了,到了楼下呼叫的门铃。”吴行说完便拿起手机给周望看。
微信界面里,2月7日晚上的信息记录上的确只有两条消息。背景是二人甜蜜的合照,备注名称,琪。
许琪:“在家没”,
吴行:“嗯”,
吴行:“??”。
……
周望点了点头示意吴行继续讲下去。
“虽然分手一个多月了,我们都在适应着没有对方的生活,但她能在我生日这天来找我,我心里还是很高兴。我们互相讲了这一个月的生活,这一个月我刻意地让自己忙碌起来,不然我会不自觉地想到我们俩之间的往事。呵,明明那时一想起就会痛彻心扉,却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是那么的幸福。后来她说…没有我在,你小日子过的也很好嘛…她很懂我,她心里一定明白,我是在为了逃避难过才让自己忙碌不堪的。可是她说完的句话,我不知道要怎么接,然后我们就沉默下去了。”
吴行弹掉烟灰,深吸了一口又继续说,“她拿出了给我买的打火机,叫我先不要打开。可是她心里很清楚,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打开的。然后我看到了火机上的这行字”
“i_am_on_my_way_to_future,
where_you_are_there
qi 201827”
“一瞬间我什么都懂了,她仍旧想要和我在一起,想和我复合,想让我永远陪着她,即使我人在异国他乡,只在手机里陪着她。”吴行讲着讲着,情绪开始些激动,声音又开始了颤抖。
“没事吧。”周望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时,我突然有了那么一刻的自私,我想马上重新占有她,我想立刻把她搂在怀里,扑倒在沙发上。但我还是把火机放回了盒子里,还假装没看懂她刻在上面的句子,说你写的这个也不是生日快乐啊。”
“再然后,我和许琪就像咱俩现在这样斜对角的坐着,直到她离开,我们都没有再讲过话。”吴行说完便沉默了。
昨天夜里,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位置,这对走过了尽头的情侣,相互怀着不舍又无奈的心情沉默着。也许他们并没有沉默,只是语言文字在二人之间已是苍白又无力。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思一点通,又有怎样的语言更能代替无声地告别呢,或许两人的沉默中夹杂着承诺,或许两人的沉默中只是祝福,再或许尽是空白,需要岁月与成长去沉淀出两人之间最好的诠释。
i_am_on_my_way_to_future, where_you_are_there……(我要去那个有你的未来)
一句话就哽住了喉的,i_will_be_there(我在会在那个未来)却再也不能讲出口。
唉…周望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随后合上了记事本,从包里拿出一张印有警徽的名片递给吴行,并说道“谢谢您支持我们的工作,如果想起了什么可以再随时联系我。”
“周警官,你…你为什么不问我刚才一早上我没有下楼?”
“呵,我相信即使今天我不上来找你,过两天你也会主动去刑警队找我的。而且,我相信许琪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了。”
“谢谢你,周警官。”说完吴行打开手机,从相册中“特别关心”分组里面找出了一张图片,“这是许琪家的地址,和她妈妈的电话号,上次替她在挖宝上买东西时存的。希望可以帮上你们。”
“嗯,也谢谢你吴行。我一会儿还有任务。耽搁您不少时间了。”周望郑重地和吴行握了握手便站起身向玄关走去。
“对了,许琪她平时抽烟勤吗?”在门口的玄关,正在穿鞋的周望冷不丁的问起了这么一句。
“除了昨晚在楼梯间,我从没见许琪抽过烟。”吴行摇了摇头说道。
“嗯,快回去吧。你一个人住吧,照顾好自己。”周望边说着,边帮吴行合实了防盗门。
出到楼梯间周望又脱下皮鞋,把一开始在玄关的鞋凳下面提取的到头发小心地装进证物袋,然后才走向了电梯,他现在心中有7成把握已经找到了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
据吴行说许琪是边抽着烟边进入了电梯,那么…周望按下了电梯向下的按键。
长青市高格昊湾高层小区c座楼高26层,每单元配备两部电梯。不巧地是右侧的电梯先行停在了八楼,凭借周望一贯谨慎的态度,他不排除许琪从左侧的电梯出来,在出门禁之前又返回右侧电梯回到8楼。周望进去先细致地观察了一遍右侧电梯间,随后点了下1层的按键又匆匆地出来。
距离案发到现在尚不足9个小时,小区的保洁也没有来得及清理电梯间,所以能基本的保持住被害人生前的路线情况。
叮咚—左侧电梯显示板上的数字跳到了8,电梯到了。
周望先略微闭眼,想象这自己是在昨天夜里独自进到电梯间里的许琪,随后慢慢地睁开眼睛走了进去。
看得出小区的保洁人员很负责,虽然电梯间铺着浅色大理石的地板砖,却上面的污垢并不明显,也几乎没有残余的垃圾。
此时周望正蹲在地板砖上,仔细地观察着电梯按键下方,地面角落里的一撮烟灰。
烟灰,尤其是那些优质香烟燃烧后的烟灰,非常松散,几乎没有重量和形状。
呼—
周望轻轻地吹散了地上烟灰,烟灰毕竟只是碳粉,没有提取的价值。
这一小撮在周望眼前腾空而起驭风而行的烟灰,只能证明吴行的话很大程度上是可信的,许琪的确吸着烟走进了电梯,而且很可能还是根劣等的香烟。
倘若事实真的如此,那么又为什么在许琪的随身物品中没有发现香烟呢?但凡吸烟的人,身上怎么会找不到香烟盒?
咣当—
电梯厢外部突然传来一阵闷响,此时电梯正下行到2层至1层的区域。电梯厢随着那声闷响,略微地摇晃了几下。伴随着摇晃,电梯厢内的照明也突然,忽明忽暗略微地闪烁了几下。
随后,电梯稳稳地停在了一楼。
叮咚—
电梯门左右划开,映入眼的只是一片漆黑,只有拐角处上面的应急灯,不时地闪烁两下白光,楼道内环境顿时有些诡异了起来。
周望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型警用手电筒,粗略检查了一下楼梯间的照明。一层的楼梯间有三米高,灯具表面完好无损,看样子并不像是被人为破坏的。
作为区刑警队长,随身携带证物袋,勘察三件套(手套鞋套头套),警用手电筒,警具手铐和一支警枪已经成为周望出警多年的习惯。
随后周望又把手电光射在地面上一寸寸的仔细地寻找。出了电梯间往门禁两米左右的地方,周望蹲了下去。警用手电的白光照射在大理石地砖上聚光出一个直径15厘米的白色圆圈,圆圈的正中心,静静地躺着一只熄灭的烟蒂。
还好是冬天,户外的积雪粘粘在鞋子上,致使楼内的大理石地板上残留着水迹。如果放在夏天,这支烟只怕是要燃到了过滤嘴才会熄灭…周望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嘴里咬着手电筒,用手机从不同角度和距离拍摄了烟蒂的方位照片。
周望做完了这些,才小心地把烟蒂提取到物证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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