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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寂静,此时正在幽冥谷外的林子间,裕王同阿霁,一立一跪,隐匿在丛林间。
阿霁咬咬牙,说道:“之前无伤老人得知主子您要带王妃去密林去,便叫我趁机……杀了王妃。”
事情说来,不过这样一句话。但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却叫阿霁耗费了巨大的心力。裕王的面上已经失了镇定,此时变得惊慌失措,这似乎和他料想中的有偏差。是了,当初他得知无伤老人的目的时,神情又何尝淡定到哪里去。
自知是未经过主子同意的要求,便万万不可答应,谁知道那无伤老人却告诉他。王妃若不死,裕王便会有性命之忧。阿霁那时候亦是惊疑交加,最后却想着,无伤老人是裕王的是富人,向来对裕王关照有加,断然不会害他。
再则,做出此等决定,断然有其依据。于是在片刻的犹豫之下,便答应了无伤老人的要求。
“可是属下终究不曾伤害王妃……”阿霁说到此处却垂下了眼睑。除却他心中对乔意柔抱有的一丝不忍,还有就是,裕王几乎将乔意柔当成了眼珠子一般呵护着,面上冷漠,实则却一刻也不敢叫她离开自己的视线。阿霁也因此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裕王面上的神情渐渐恢复平静,眼中深沉依旧。原本他以为无伤老人只是担心自己身上的毒,因此对阿霁嘱咐了一些事情。直到他带着乔意柔回到谷中,这才发现无伤老人态度上的不对劲,实在……过于反常了。
不得不令他起疑,于是特地趁此机会,将阿霁找出,逼问一番,不想……
“不好!”突然想到什么,裕王低呼了一声,猛然转身,朝着幽冥谷奔了回去。
谷中,乔意柔却正在帮无伤老人捣药。无伤老人清瘦苍老的背影在药炉前忙碌着,乔意柔则在他身后不远处,拄着一根铜质木槌,轻轻捣着罐中的草药。
原来却是因为无忧老人有事出谷了,乔意柔在院子中闲来无事,却正好撞见无伤老人来寻无忧老人。巧的是不止无忧老人,便连裕王他们都出谷去了,一时间幽冥谷中只剩了无伤老人和乔意柔两人。
似乎是别无他法了,无伤老人只得找了乔意柔来帮忙,可是他依旧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实在不喜生人靠近的模样。乔意柔倒也不在意,只当他向来如此,加之无忧老人的说辞,乔意柔对无伤老人便怀了一抹敬佩在里头。
“好了吗?”无忧老人头也不回,冷冷问道。乔意柔正捣药的身影倏然愣了一下,这说话的语气倒是与裕王一般无二,真不愧是师徒吗?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急忙应道:“好了好了!”
说着便起身,将罐子中捣得稀碎的药草递给了无伤老人。
彼时他头也不回,眼神专注于药炉上的物什,待到乔意柔的罐子递到自己近旁,他方才头也不回的,劈手夺过乔意柔手上的罐子,一言不发。
乔意柔望了望空空如也的双手,愣了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在无伤老人尚未发话之前,又回到了捣药之处。
“哼……”察觉到身后乔意柔的举措,无伤老人不动声色的轻哼了一声,嘴唇两边的胡子仿佛被吹起,向两边轻飘了一下,转眼间又恢复了寂静。
乔意柔兀自捣药,无伤老人不知在捣鼓着一些什么东西,他似乎将什么放进了药炉里。不久之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那味道隐隐约约飘到了乔意柔的鼻前,她轻轻一嗅,便闻到了那股特殊的味道。
刚觉得有些疑惑,却突然的,感到头晕眼花。眼前的视线趋于模糊,自己的神思也越来越远,眼见着即将失去意识,无伤老人突然离开药炉朝她这边缓步走来。
“这么快就受不住了?”无伤老人仿佛早就料到乔意柔有此反应,他一边走一边说,“看来药效还是过于强烈了……嗯,不过这样也好,你也可早日解脱了,只希望下次……”乔意柔并未听完后面那些话,初时她伴着无伤老人越来越近的脚步,有着些许惊慌。
然而当她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浑身无力,且不能自主思考,渐渐的,竟然彻底昏了过去。看到的最后一眼便是无伤老人充斥着无奈以及忧伤的神情……
我……在哪?白茫茫的雾气中,一片沉寂,乔意柔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苍白不失美丽的面容上,带着慌乱。
她盲目的四处张望,可是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去,都是白茫茫的雾,遮住了前方的所有……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跌跌撞撞的向前走,拨开一层迷雾,渴望看到新的景象。
可是……拨开了一层迷雾之后,仍旧是迷雾。她不甘心就这样迷失在白茫茫的雾气中,于是闭上眼睛,卯足了劲向前跑,不知跑了多久,似乎是很久。终于停下了,再次睁眼……让她失望了,仍旧是充斥着白茫茫雾气的世界……
“我……到底在哪?”嘴唇不曾动过,却有声音环绕在周围。
这或许是自己的心声吧,乔意柔顿时明白了,自己是在梦中!可是,纵然她知晓这是梦,也无法从这梦中逃离出去……
蓦然放弃了所有希望,她无助的跌倒在地,睁大了一双空洞的眸子,双眼无神的望着一个地方。周围的白雾越发浓郁,且一寸一寸朝乔意柔靠近,眼看着就要将乔意柔淹没。
突然,一只黑色的袖子从身后拽住了乔意柔的肩膀,稍稍一用力,便将乔意柔自地上提起。但是她却无力站住,软软等我倒在了那人怀里,抬眸,正对上他深邃幽黑的瞳孔。
是一个极为熟悉的男子的面孔一时间,她竟然唤不出这男子的名字。只觉得他甚为熟悉,熟悉入骨……
“你……是谁?”情不自禁的便喃喃问出了声,此次发问,嘴唇却有蠕动。但是她自己很快便顿住了,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连我,正在快速的被白雾淹没。
“不……”心头一慌,浑身却使不出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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